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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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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华闻言,心中虽然无奈,也只得站了起来。
皇帝看他起身,倒也不错愕。他反是笑了。他说:“你这小妖,胆敢混入宫内,真是找死。”
曦华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他看上去甚至有几分腼腆。“不找死不找死。”他说,“我的军队在外边儿等着呢。”
“你那军队,又岂能与阴军匹敌?”
皇帝慢慢坐了下来。他像是欣赏花儿一样的看着曦华,惬意且舒适。
他的军队的确不敌阴军,但按照道理来讲,曦华一个人就足够敌过万千阴军。
他回头望向鸢崇,只见鸢崇目光深入寒潭。
曦华无意识的打了个冷战。
他听见鸢崇开口:“你这凡人,怕不知天嚣厉害。”
“我知道天嚣厉害。”
皇帝洋洋自得。
哟,还真是天嚣。鸢崇与曦华对视一眼,两人竟互相没摸懂对方的含义。
“啧,磨磨唧唧。”那皇帝先不耐烦了。他起身走到曦华面前与他平视,“你说,你是要杀人,还是要我杀人?”
曦华呵呵一笑:“自然是没有人死比较好啦。”
而下一刻,那皇帝便倒在了曦华眼前,毫无防备的死去。
鸢崇收回他刚刚犯了事的手,看着那皇帝冷哼一声。他对曦华道:“去上阳殿。”
既然这皇帝已死,那便没必要隐藏仙力了,横竖是要被天嚣发现的。鸢崇拉上曦华的腕子,不过眨眼功夫,两人便出现在上阳殿中。
“陛下醒了……”
曦华拉住鸢崇,两人一齐停在门口。
皇帝醒了,正和身边的李公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儿。
“怎的这儿还有个李公公?”曦华奇道。
鸢崇却问:“还难受么?”
“不难受了。”曦华说,“莫不成那假皇帝竟是天嚣?”
鸢崇看着他,眼里几分笑意——那笑意定然是讽刺的。
曦华也笑,他说:“是啊,天嚣厉害,岂能死的如此容易。”
“嗯。”鸢崇说,“你快些进去。”
面圣!一个圣面完了,还要面第二个。曦华不解其义,但还是威威风风的大步走了进去,好吓了皇帝一跳。
“正等你呢,来得真晚。”皇帝不恼,反而对曦华笑得慈祥,就宛如自家长辈温柔的看待自己的孩子,“来,陪朕下棋。”
“我往长平宫走了一遭,倒没见陛下。”
那皇帝嗔道:“哪个不长眼的带你去了长平宫,朕早不去那处了。”他引着曦华在自己对面坐下,李公公便摆上来一盘玉棋,“你还小,不经事,以后莫跟不认得的小太监走,万一哪只狐狸想借着朕的名义给你杀了,你还不自知呢。”
“陛下,”曦华揉揉鼻子,笑得不大好意思,“这一路上倒是的确出了些事情。”他说,“我引荐了一个朋友给陛下,可他还在外边儿不愿进来呢。”
“哟,谁呀?”那皇帝连忙起身,“小侯爷的朋友,定然非池中物吧?”
“不必。”
那清冷的声音幽幽在皇帝背后响起,鸢崇冷着脸绕到皇帝跟前,“我进来了。”
一双墨眸,一身白衣。那皇帝看着鸢崇,不禁有些呆滞。
好一个玉人!
曦华看皇帝眼神迷茫,心里警铃大作。他下凡多年,认为皇帝是一个重情义明是非的好君主,除了有时候像变了一个人乱发做一般,其余时候都很不错,而此时他却恨不得马上把这好色的皇帝拖出去打两巴掌。竟敢肖想师尊!曦华气呼呼的把鸢崇往他身边拉了些,自己则死死抓住了鸢崇的手臂,似乎直怕他跑了一般。
“这是我师尊。”曦华皮笑肉不笑。
这才把皇帝惊醒了。“原来是尊师啊。”好性子的皇帝并不恼怒于鸢崇毫无预兆的出现。他反而笑得很开心,“尊师果真风华绝代,不同凡人。”
本来就不是凡人。曦华哼哼两声,“师尊性子冷,不大爱理人,可医术却是极好,陛下那顽疾,或可许他一治。”
“啊,”皇帝在那一瞬间又有些失望,“不瞒你说,你在塞北这段时间,已经有人帮朕治好了。不过再看看倒也无妨。”
“师尊,”曦华抱着鸢崇的一根手臂,“您给陛下看看么?”
鸢崇又一扫皇帝,皇帝只觉得心都空了。
“坐回去,”鸢崇指示皇帝,“伸手。”
那皇帝正处于迷茫的状态,一令一动,手伸得倒挺快,而眼神还是混沌的。曦华只觉得那好色的皇帝真该死。这份杀意在鸢崇把他的食指搭上皇帝的手腕时变得更加明显。
鸢崇沉吟片刻。“无大碍。”他说,“多调养几日即可。”
“嗯……好。”皇帝情谜意乱,头脑发昏。然后曦华发现,这皇帝即便是好色如此,也不至于昏的这样厉害。
“陛下,您没事儿吧?”曦华一手挽着鸢崇,一手又去握住了皇帝的手,全当做给他些力气。
“实在头昏。”那皇帝笑了,“老毛病。李公公?”
李公公拖着肥胖的身子从屏风后走出来,“在。”
“扶朕睡去。”他又看了鸢崇两眼,眼神晦涩不明。他说,“尊师真是如同迷药一般。”
“陛下果然已经昏的头脑不清醒了。”曦华立马敛去了那几分真真切切的关心,“李公公,快扶走啊。”
“知道了。”李公公把皇帝扶了起来。两人慢慢悠悠,一瘸一拐的往床边走去。曦华拉着鸢崇退出了上阳殿。
太液池了御花园中最美的地方。只可惜现在是冬天,太液池完全封冻,几个小王爷把雪清开在那厚厚的冰层上滑起了冰,喧哗吵闹,使整个太液池毫无美感。
曦华和鸢崇并肩坐在太液池旁的回廊下,几个妃子对着这边的两人指指点点,说说笑笑,惹得曦华小侯爷更加心烦。
他是不大喜欢留在宫中的。可是鸢崇实在要留下时,他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那时他们从上阳殿出来,再赶回长平宫的时候,那假皇帝连带着他的护卫们全部消失了,蒸发了,曦华再问旁人时,只说长平宫荒废已久,久不住人,自然没人守着,也无人打扫。
鸢崇明知那不是天嚣,却也不知天嚣在何处,这令他十分苦恼。
天嚣必须除,皇帝也得保着,这不是一件很容易便两全的事情。
“你的军队,”寒风中,鸢崇突然开口,“你的军队还在外面。”
“嗯。”曦华点头,“师尊要反?”
“不反。”鸢崇有意无意的曲着手指叩他坐着的石凳,“我们应该回上阳宫。”
应该把上阳宫弄清楚,把皇帝的老毛病弄清楚。
“他根本没病。”鸢崇说,“他只是被天嚣迷惑了。”
“只有弄清楚他到底意图如何,我们才能抓到天嚣的残影。”
天嚣,是连残影都很难被抓住的魔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