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150、第七幕 落九天 第三场

　　第三场

　　自那女鬼儿拜别判官之后，终日晃荡于黄泉之中。因其半妖半鬼之身，诸恶魔行，拜刑罚所赐，形成鬼厉，又有仙气护法。是而来往阴阳鬼差视若无睹，任她来回……
　　成一日游，且自在。寻孟婆路上……
　　有一男声来，（比拟手势之间，笑则癫狂。女鬼儿诧异，一路跟随。）唱：自古英雄落往无穷地，孤勇射天雕。想是当年意气风发，也要暮年。终是曲终人散，俨如芳草枯荣，兴盛往衰之意。一代新人换旧人，如何不悲殇含恨！留许多愁眉苦涩，形单影只，而后闭眼朦胧。一个凄零零黄昏桥岸边，坐观夕阳西下，成败必由天……
　　女鬼儿看到是一个壮年男子打扮成为枯翁模样，头戴着斗笠，女鬼儿看不清她的模样。且披一身蓑衣，如此蓑衣……女鬼儿眼熟，是那日情僧所有……（不知壮汉与情僧有何关联，莫非孽海情天还有指示？）
　　那壮士问：你是哪里来人？
　　女鬼儿：不过是落魄小鬼，不足挂齿。
　　‘呵。‘那人冷声笑，眯起眼睛看着女鬼儿，女鬼儿问：你要往何处去？
　　壮士：非人非仙非鬼，身形六界之外，独来独往……
　　女鬼儿（询问。）：为何如此？
　　回：为何不是如此？
　　女鬼儿：岂非是漫长岁月孤廖寂寞了。（感伤声色。）
　　壮士鄙夷之情，冷漠，怨声：自古多情笑无情，却不知何为多情？如何又是无情？
　　女鬼儿摇头。
　　壮士紧接着问：那你为何到来此地？
　　女鬼儿又摇头。
　　此壮士，‘拼命摇头故作不知？想必是没有担当了……’
　　女鬼儿：不，我……我并非是……想必只羡鸳鸯不羡仙……
　　此壮士拿掉斗笠，女鬼儿看清了他的模样，是一个黝黑面庞年长者的道士，且是行为不拘，大浪形骸……
　　女鬼儿屈身，‘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游方道士：听闻天地流传一件趣事，特来一观。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女鬼儿看着游方道士不言不语，且待他继续往下说去：
　　‘来自混沌之初，生且天、地、人，三者各行其道，各有所命。不可胡乱干预……‘道士若有其事。
　　女鬼儿暗自猜度他的来意。
　　游方道士（突而转换口吻，故作深沉，怒斥。）：……你今日所为有违天意……你速速回头，不可再来。否则天意不容，当受天谴……
　　如此女鬼儿不服，反问，辩驳，‘休罢，我只为我一心所求，并无害人之心。如何天地不容我……‘
　　‘呵呵……‘落得游方道士大笑。
　　二者临着潺潺大江水流，狂风吹，西面城墙。进一步则是急流险滩，退一步又无路可走……
　　游方道士（反问。）：如何以你有情笑无情？天意如此，不能不尊。
　　女鬼儿（坚持。）：端端一心所念，决不妥协。（与游方道士对视。）
　　’唉，唉……也罢了……‘游方道士摇头与女鬼儿告别，女鬼儿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将愈行愈远……）
　　有絮叨之声不停绝：
　　‘痴儿哟，弄一通笑话现，笑罢六方过路人……痴儿哟，人间情好不念，弄得一片伤心混沌事……痴儿哟，痴儿哟，吃饱喝足何不休了是是非非，过烟云往事一场空哦……痴儿哟……痴儿哟，红纱罩眼迷离地，一杯浊酒，一声清啼，醒悟婉转不回头，到头来还不是物是人非耶……‘
　　女鬼儿（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我无错，便是为情深所困，飞蛾扑火，我也会无怨无悔……
　　游方道士立定，（已经戴上斗笠。）回头，‘六界诸行之道，各有其途……’
　　女鬼儿（再次大喊。）：我不服。
　　‘哦，自古英雄爱美人，便是你这幅容颜去，想必要令他神魂颠倒不可了……’（正在那男子笑的疯狂，女鬼儿远远离开。）
　　此一节略去，游方道士与情僧相遇，此时情僧架着木筏，正在黄泉中央，靠岸；看到游方道士，且停下。
　　情僧（装作若无其事，还询问。）：可见着她了？
　　游方道士（摇头晃脑，似乎笑容当中包含悲悯。）：果真艳鬼一只，要领略天地之意咯……
　　情僧邀请状，‘不如走吧……’
　　游方道士上木筏，‘走……迟早要有交集，但愿她悔则改悟，为时尚不晚。’
　　待看到游方道士、情僧不见踪影。这边女鬼儿还在苦心寻找心中所求，且见她四处转悠，来往并无指路之徒，她便一路摸索，顺着投生池走了过去……（想必孟婆就在此处。）只是小鬼推搡之地，拥挤场所。女鬼儿动弹不得。
　　女鬼儿（问。）：当往何处去寻孟婆，守候在尸骨断桥边，眼见来而往去诸种魂魄，老又少之，不断绝。如何不叫我心急如焚……
　　后背经受一个拍打，女鬼儿警觉，将要回手，以为敌人……
　　“姑娘饶命……“熟悉之声。
　　原来是先前扬着鬼幡的鬼差，“是你？不知有何要事？”女鬼儿自然站定，仰着下巴看鬼差问话。
　　鬼差战战兢兢，有此鬼厉地府横行，不知是福是祸，鬼差立即猛缩了身形，不再敢多想。而有此鬼差不敢亵渎容颜，低头回话，“判官命我前来……”
　　女鬼儿（面上怔松，询问，些许紧张。）：他……（瞳孔放大，而后稍息平复心情。）他可是有何吩咐……
　　后来鬼差带路，领女鬼儿到了孟婆所在之地，最后告辞。托告判官所言，‘好自为之……’
　　话毕，女鬼儿一而再再而三道谢。
　　女鬼儿顺在曼珠沙华似乎禁地，在一路走，迎着北风狂戾呼啸游前进。沿路蜿蜒，不知地脊之下埋将的究竟是为何物，有种凛冽刺骨之感。女鬼儿心中暗叹，‘黄泉也有客栈。’
　　名为‘黄泉客栈’。
　　周端端：婆婆。
　　孟婆：你是？（那婆子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女鬼儿。也罢，许是几晌呼吸以后，女鬼儿探着出了她的容貌艳丽，一眼难忘，而有了些许时间以后。‘甚是眼熟呀……’心中感叹。）
　　女鬼儿提着脚尖往孟婆的方向走动，且抿着嘴角……
　　孟婆：我曾经认识的一只鬼儿，名字唤做周端端？不知是否前来了。
　　周端端（心中一喜，激动极了。）：婆婆看出来了……
　　直到女鬼儿承认了身份，而孟婆转身煮汤，并不热情。
　　女鬼儿闭上嘴巴不敢多言，默默其后跟随。又是几晌呼吸的时间过后……
　　孟婆（再次说话。）：你特意来寻我？
　　周端端（顿声，愣神而已了。）：我……
　　“哼……“孟婆冷凝语气，头也不抬，只道是心情不好。
　　周端端（低眉顺眼，柔顺口气，心思复杂，但还巧笑。）：端端真是冒昧前来，如此果真要打扰婆婆了……
　　孟婆：你可知我这里从来不论是非对错，孟婆我从来不管恩怨情仇，若你来寻我谋取其中一样，我是不欢迎的，你还是走吧……
　　周端端：婆婆？
　　孟婆：走吧……
　　周端端（纠缠，执着。）：你……你听完我的这一个故事好不好……
　　这是个清静之地，最好的是无为。任世间有所为……（孟婆只顾着面前琐事，并无回答。）
　　周端端：你不听我就不走。
　　孟婆：可莫要纠缠不清，否则我将要上报阎王，你区区一个小鬼，可是斗不得管辖生死有命的阎罗王的……
　　周端端听罢立即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