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124、第四幕 鬼姆殿 第三十一场

　　第三十一场

　　一度话别西风凉，两相凝泪忧心不止。
　　“师妹……“屠凹满脸愁容。
　　“师兄。“周端端淡笑不语。
　　二者携手同行，此时撑着一把油纸伞，背影中最是缠绵悱恻缱绻似乎烟熏当中，如此一来竟是岁月静好了。
　　“我曾经以为就这样看着你，我可以一辈子就这样看着你……”屠凹心语我的心愿如此简单，竟是奢求了。
　　女鬼儿：师兄可是决定好了……
　　屠凹：我求了掌管投胎的天官，如今是命薄上记录了此事。此事并无转圜余地。
　　“端端并不希望师兄为了我去遭受苦难。“女鬼儿如此说明。
　　屠凹：师兄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女鬼儿：师兄……
　　屠凹：好了，师妹。如今是你我话别时候……你也切莫多言了，还是少些感伤愁离吧……
　　女鬼儿惨然一笑，则以后低头看路。
　　二者先且徐徐而走……时逢路岔当口时候，端端率先顿停脚步，往哪个方向走，缓缓抬头看师兄屠凹……屠凹与周端端对视……
　　一眼望不尽头，方悟人世沧桑。横山路尽皆萧条，巧逢树上黄鹂鸟叫。回眸东望西观，匆匆岁月蹉跎。青梅又熟透，不见竹马来。曾以相聚一堂把笑言欢，离时恨长别。怨言不尽时又遇春回大地，当归时候旧人何在？故而休时怯意。且如今意满潇潇雨歇，行漠形单影只。
　　女鬼儿：师兄，这儿两条路……未卜后事如何，今逢二路，不知师兄要作何打算？
　　屠凹（幽幽叹气。）：师兄陪你走一段吧……
　　周端端（含笑称呼。）：师兄最是成全周端端的第一人了。
　　屠凹道：望你自由……
　　周端端：也希望师兄自由……
　　屠凹（深呼吸。）：走吧……从此以后你还是我最心爱的小师妹……（垂眸时候掩住伤感，疼痛按耐的眼神。）
　　择选西路要走……
　　屠凹：茫茫人海，你知晓何处去寻他吗？
　　周端端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屠凹（追问。）：不知吗？
　　周端端依旧不言语。
　　屠凹（疑问。）：是否此时知羞？不敢回答。
　　周端端（冷静。）：师兄，百年前相遇，相处百年有余。请师兄慎言……
　　屠凹：慎言之人当得了慎行之事？师妹做得到吗？
　　周端端：师妹愚钝，一心红尘往事随风也散不了……但愿再走一次，还他给我的那一世恩情……
　　屠凹（嘲笑。）：恩情？我恐怕你会回不来。
　　周端端：向往之事端端从不强求，唯愿望当时之事可了得一果，而不是像这百年悠然，实则困锁于心，解脱不得，反生得心魔。
　　屠凹：但愿你安好。（无奈之下再一次叹气。）
　　周端端（看一眼屠凹。）：师兄最好。
　　屠凹（摇头，失落。）：师兄不好。
　　周端端（惊疑）：师兄已经做到了端端不敢想的所有事情，端端感念师兄，当记得师兄的恩德。
　　屠凹：师兄若好，当留得下你。
　　周端端（惊吓，低头浅笑。）：师兄还是成全端端吧……
　　屠凹（傻笑。）：看来师兄要学端端人间走一遭了，这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周端端：师兄，若是为了我，你不可如此选择。
　　屠凹：但我还有有心，我只转世为人，此事天规许可。我历那生死劫，恩怨情仇，将来魂归九天，师兄回得来。不似你也许……（灰飞烟灭，自灭于天道）
　　周端端：师兄，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心意已定，再无法更改。
　　屠凹：可否再思想一番。或许你如今仅需下凡看他一眼便不想要继续这条不归路了呢？
　　周端端：师兄别说了。端端不会改变主意的。
　　屠凹：好，不做劝你的任何事。
　　周端端：师兄最好。
　　周端端有意忽略了自家师兄的担忧，内心深处一种酸涩，便不忍再看自己眼前的人了。
　　屠凹：我……还有一话想要问你。你可知我的心意？（难舍难分的沉凝）
　　屠凹的深情令周端端无地自容。
　　周端端：师兄切勿说出来，端端承受不了。
　　屠凹（后退两步，几乎远离了周端端，失魂落魄，伤心欲绝的模样）：不能说吗？
　　屠凹：周端端，你何其残忍。
　　周端端：世上最苦情的人在于求而不得……端端宁愿从来不知晓自己曾经伤害过了人，尤其是你……师兄呀……
　　屠凹：何其残忍的周端端呀……
　　周端端（不敢看向屠凹）：端端早就已经心有所属，师兄实在是一腔深情错付……
　　屠凹：你我师兄妹相处百年，是无爱人之恋，也有兄妹之谊。是则我可退一步，看到你的幸福快乐我亦能够心满意足了。
　　“唉。“周端端的愁眉不解。
　　屠凹（再看一眼女鬼儿，苦笑连连。）：弄这样的作茧自缚能如何？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师父果然没有说错……
　　周端端（疑问。）：姥姥可有交代你什么？
　　屠凹（接着苦笑。）：你还是怕姥姥囚着你不让你走不成？姥姥的话你也听说过的，她说的是……不死鸟……
　　言及此论话不死，不死鸟也有一段情深似海。如若尽知不死鸟，谁又都知晓不死鸟……懂得不死鸟……
　　周端端倒吸一口气。
　　周端端：师兄你信了？不死鸟它……不会的……我宁愿相信它善有善报，那个负心人恶有恶果……
　　屠凹：世人道人心，都以为对方最毒，其实毒心谁无？比较的是这二人究竟何人的心肠更加的狠罢了。
　　周端端（若有若无的虚弱的轻呼。）：师兄呀……无论是谁的心肠更狠，又是谁害了谁的性命，谁的心肠更狠。都不会是我会遇上的。他……他不会这样对我的，而我，仅需他给我一个答案……
　　屠凹：你可真傻，并不是好事。师兄还要但愿你的初心不变……
　　周端端（依旧执拗的摇头。）：一切都是命。是端端舍不得这片刻的温暖，宁愿为它付出……
　　屠凹（心语）：何是命？说命之时，何时竟成灾祸？此理真不通。
　　周端端看着屠凹。
　　屠凹：未免得你落凡尘后我担忧甚烦，今日能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周端端：师兄且问便是。
　　云雾缭绕之际，又有白鹤飞起。飘飘渺渺，丛林深处，求而不得，栖身之地，且不忘此时正是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