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125、第四幕 鬼姆殿 第三十二场

　　第三十二场

　　最是烟雨朦胧美山中，一腔柔情蜜意绸缪束。自是春郊时节，百花齐放，乔木或雅，山野纵横万里。又一日当头暮阳照，看见顶峰冷放光芒，而争起探云霄以上，远望则五彩华衣披纱……
　　二者坐于一个山崖尖上，看见红彤彤的圆条直射。一震敲起园林百鸟儿争个名儿不休，最后似乎咚咚的跳起乍响。艳阳又初起，晃眼落入人间。
　　那时有幽幽长叹落于山峡之下，再传出：
　　“求而不得，人世大苦。“屠凹感叹言。
　　女鬼儿遂而再次感叹，“求而不得，人世大苦。”（相互间对视，点头，而后各望远景。）
　　屠凹（哀婉流转的语气。）：世上诸情冷淡，人人都问我何以求不得？竟是风过雁无痕，流水花不容。
　　女鬼儿：我说‘落花流水都有情，流水不懂落花情。’事事不如意，何以不如意如人……
　　屠凹回答：羞。
　　女鬼儿：我独活于世，当世生我为何？何以生我谓之无用？若是无用，我便是不认……
　　屠凹（惊奇问道。）：于你而言，修仙成就无上大业则是无用……
　　女鬼儿回答：是无用。
　　许久之后，清风徐徐的刮在他的脸颊上，贴着耳边走去的地方还有周端端的一束黑发。屠凹眯起眼睛……
　　屠凹：师妹呀，终有一日你会认为顺应天命方是求而不得的解脱之法。
　　女鬼儿：那时我便后悔天地为何非要生我养我了……
　　屠凹：呵，好苦，真苦水……苦煞我也……
　　女鬼儿无言以对。
　　屠凹（再一次看着周端端。）：我便要去往人间了，师妹没有什么样的话要留给我？今日一别，或者永生不见……师妹可还有机会回到情恨天境？或者，并无机会了……
　　周端端（直望远方，眼睛里映着的是红光正中的朝阳。）：此景甚美，我日夜在此修炼，却不如离去时看它一眼的回忆。
　　屠凹（心语，怔怔的看着周端端。）：天地间，唯有美景不如人。尽在眼前……
　　“师妹……“
　　周端端：师兄且说吧……
　　屠凹（还正在看着周端端。）：许是你的内心有感那里的风景也留恋你，你舍不得离开。
　　周端端（呵呵，讥讽笑语。）：黑幕森林远看是仙境美景，美景下却是魑魅魍魉一群群，一窝窝……人间虽有繁华，繁华之下也有肮脏龌龊之事……师兄呀……端端算是明白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但求无过，无愧于心……
　　屠凹：若是知道这本是一条错的路，你还是要去做的对不对？（清着嗓子眼儿在说话。）
　　这时女鬼儿与屠凹的双目对视。
　　周端端：师兄一问再问，可是心中还有顾虑？端端自问在情恨天境已经修习了百年，美貌犹在，功力略成。便是遇上了强敌，想他也奈我不得……
　　屠凹：是师妹修炼了《焚天诀》方才如此的放肆？这样看来我可真要怨恨上了那个令你修行上了这等邪功大法的妖凤了……
　　周端端：是我的事？与她无尤。
　　屠凹（质问。）：你当真要做得这样的有恃无恐？
　　周端端摇头又点头。心语，‘是又如何？不是又能如何？是与不是我都要去做此事呀……’回望屠凹的时候他却是这样的痴茫的眼神。
　　屠凹则是考虑的许久以后方才说话。
　　屠凹（取笑。）：呵呵呵……想是端端早已经忘记了破庙之事……
　　“破庙之事？“
　　屠凹：难道说师妹果真忘了破庙之事？那时你是受缚于云雾老道长的手中……若是他真乃是不讲道理的降妖伏魔只拼命要功德的道士你就灰飞烟灭了……（那时果真忧心忡忡，‘如此一来，你就要遇上一个不一样的处境，能如何是好？’）
　　周端端（冷声回话。）：我只求我的人，道士无故哪里能够随意与我作对？他便不与我为敌，我便一切顺顺当当，若他与我为敌，端端也不怕他……
　　屠凹（同样的冷声回答。）：便是你，知道自己为何落入凡尘，若是他不弃最好。可你一旦去了，就再也回不得情恨天境了，后果总是师兄不敢接受的……
　　“原来师兄还是要来劝我……“
　　周端端（心语）：他若是不弃最好，若是弃我……也无妨……（闭眼睛，似乎也正在筹划对策。）
　　屠凹又说：他若是不爱你了，不要你了，你当如何？
　　周端端：他如何敢？（狠戾似乎魔气大盛。）
　　“如何不敢……“
　　屠凹现下只好沉默以对。
　　屠凹（劝说。）：他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不愿你再去打扰他了。若见到你，不开心了，怨恨你了，你当如何自处？
　　周端端（怒言。）：我只管我自己爱他如命，哪里还有心情管他爱我是否成痴？
　　屠凹（大笑。）：傻瓜。
　　“……师兄，你平白的捉弄人，可恨……“
　　屠凹则摇摆双手，徒然叹气，“哼，这感情，忒折腾。“
　　而这一声叹。有过情感情深，哀惜不止，心血泣出泪儿来……
　　周端端（蓦的，难受，低呼一声。）：师兄……（欲言又止惹着屠凹心酸，那一声呼喊如同常年的死水一样注入了新生的活力。屠凹又有些欣喜。）
　　“师兄……“周端端的声音低沉，再一次叫唤。
　　屠凹（苦笑三声，大的一声吼，干涩的堵着喉咙痛。）：三日又三日，三思过三思，你终究还是领悟不得姥姥的心意哪？
　　周端端：我只能够顺天应人，从心而为。
　　屠凹（低声的叹息。）：哦，从心而为……（心语：真是执着的师妹，现在可真是劝不动了哦……）
　　二者再一次沉默许久，互视，而后相向而笑。
　　周端端（叮嘱声。）：待得师兄历劫归来……姥姥今后还望师兄照顾了……
　　屠凹（点头。）：自是当然。（心语：这是一个狠心的师妹。）
　　周端端：师兄……
　　屠凹：师妹还有何事嘱托？
　　周端端：今日一别，终难相见。师兄大恩，师妹无以为报，保重。
　　屠凹：如若师妹去了人间看了他一眼便好，便去求了师父的大恩，给你三日为限，何苦非要再与他纠缠，以身家性命来做赌呢？
　　“师兄……”女鬼儿猛然站起身，周端端与他一起站起身，二者相对。女鬼儿朝着屠凹行礼以作拜别。“师兄要去地府之下投胎，那一日，端端就不要去送师兄了……这就别过……”
　　“我……师妹……“
　　女鬼儿转身，“师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她便已经飞起……一身红色纱裙正在屠凹的面前飘过……
　　屠凹（看着女鬼儿正在山林间飞跃。）：保重。
　　曾经闲云野鹤丛林里，白云苍天下也笑沧海。而今将要冷清，曲尽人要散。我想‘自此以后再无森林奇景……’你心知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