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123、第四幕 鬼姆殿 第三十场

　　第三十场
　　（屠凹与周端端别离前事。）

　　黑幕森林里，屠凹徒步撑着一把紫色碎花的油纸伞徒步走去……
　　‘曾经意气风华绝代，现在鬼姆殿正经徒儿。一眼一看功成名也就，将要大登宝，顺天命时，昌云贵胄。金光闪闪前途无量，如何目不清来心就不畅快……‘冷面相对，冷眼相看，怎得落到这样地步，这样一只妖……
　　眼前本非是世界大清明白日，路途当中是浅雨霏霏，绿隐里照。底下泥泞土地坎坷路，沾的我一双靴儿乱糟糟脏兮兮皱巴巴……仰天时个目苍凉，不知何往，寻得个心上人满满当当的情意羞儿娇……
　　“啊哈……寻不到我的师妹该如何……不可意咧……“低头寻着路引而去。
　　屠凹（顿停脚步，又开始应对心中繁杂愁绪。）：如何寻得到我的师妹耶……问苍天哟……问大地哟……问个来日方长，青山绿水也……中间却没个回答的声来……真是默默无闻的主啰，教我如何咧……
　　唉声叹气……又来了个唉声叹气……
　　杂草丛生之中，大道儿往西北方向开，这个地方就个容身之所。隔开歪果仁树，逢着小径儿乱走。到尽头处歇，正巧儿抬头一看，是一排排整齐的小山丘，再往前直行，来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偏僻小角落，且是得天独厚的旷人心怡。山峡树影隐洞口之处，有繁华锦簇，有彩蝶飞舞，有悠悠歌声传出来……其中嘻闹喧哗女声戏水鼓浪花……谈天说地大有阔论，此见识不俗……
　　屠凹则轻轻的落脚，细细的听……撑着一把儿油纸伞呆呆的望着那一处，得意时内心猜测，‘这是师妹的声音，她在与谁说话？莫非是有缘相遇，看我还不是巧遇了师妹……’
　　“端端，我对你可好？“
　　“天上地下，只有师兄对我最好。“
　　屠凹点头，他的眉目当中有藏不住的欣喜。
　　“端端，那你这一次又为何下了那个凡尘，拼的可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若是那个男子最后并不与你一起做鬼，你的命休矣……“
　　“怨恨以及痴缠且深，痛入骨髓。若非是爱，却因何故……“
　　“屠凹师兄若是听了你这样的不识好歹的话可真是要愁死他了……“
　　洞口之外屠凹果真落寞十足，几乎不敢再深深的呼吸了。又听闻她说：
　　“如何留在情恨天境能够令我心满意足，便就是这样的心不甘情不愿方才无畏无惧……“
　　“可惜了屠凹师兄曾也是百般的计较，他便全都是为了你好，必然不同意你以身试验……“
　　则那个女声叹气，“人间常有俗人都说，‘人各有命。’大抵就是如此这般了。”
　　“莫要气馁……哈哈哈……“
　　屠凹摇头失语，不无感慨说话，‘今朝听闻师妹所言，更加令我担忧师妹前程，啊，师妹，我师妹一定会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后悔的……‘
　　“那么，你呢，白莲？你会后悔吗？“
　　“我能后悔什么？“更加故作狂肆笑声。
　　“你便是一心为着你的主人，毫无私分杂想？“尾音翘起，笑声停。
　　“能修得此身全都是为了主人，奉从主人之命乃是万幸不容辞的大事，不容有失的就是我主人的大事，我怎能会有后悔……“
　　“但愿你从此果真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回答。
　　“若是师兄来了，你可不要被他勾了魂去……”取笑道。
　　“那又如何？“其声疑惑不解。
　　“呵呵……“摇头失笑，依旧重复言，“但愿你果真无怨无悔。”
　　那女子朝她瞥来一朝白眼……二者走出洞口，发现正在等候的屠凹。
　　“师兄？”
　　“屠凹师兄，你来了？”
　　“师妹……“屠凹看见周端端，立马追去。
　　一妖一鬼对视之间，最后周端端率先冷静下来，“师兄可是等我许久了？怎得还撑着一把伞儿？”
　　屠凹收起纸伞，递给周端端，“这便是你以前常用的纸伞，我把它再送给你，但愿师妹从此不忘初心。”
　　“师兄，如今我已经无畏青天白日了！师兄，我便无需这把纸伞了……“
　　屠凹：你且先收着，你我寻一个地方单独说话……（警惕似的看着白莲。）
　　白莲直冲着屠凹笑，“屠凹师兄可是在怪我？而先前的不敬之处可都是白莲的过错，还请师兄大人有大量，就饶了白莲的不敬之处……”
　　屠凹双目一瞪，这时女鬼儿收起纸伞。“哼……”白莲这时又惹来了屠凹的横眼，屠凹顺手拉着女鬼儿的手就要离开……
　　“罢，罢，罢……“白莲阻扰，并且说，“好师兄妹，你们交谈……我离开……白莲这就顺从屠凹师兄的意思离开就是……”说完便化成了白色花瓣儿离散。
　　“噗嗤……“女鬼儿惹不住笑声，“也就师兄才能够制得住这朵妖花……”
　　“师妹……“屠凹欲言又止当中。
　　则有女鬼儿等候中……
　　一柱香以后，这时候白莲悄摸摸的回来了。屠凹一眼瞪过去……白莲站在女鬼儿的身旁挺正身板儿，表现的有恃无恐，遂后坐在不远的一块冒尖的石头上，看着这边儿说话的屠凹以及女鬼儿，深感胸膛口的地方鼓胀，不好受……
　　“师兄，你这是想要投胎做人？”女鬼儿惊诧问道。
　　屠凹正眼看着周端端点头。
　　这时身旁有一只妖儿起身说话，“不可……不可……”慌乱的目光投向屠凹。
　　周端端（询问。）：这便是我师兄的选择，为何要听你的‘不能’？然而究竟为何不能呢？（正是那白莲哀叹，并且忧心忡忡。）
　　白莲疯狂的摇着手，则是不断的说，“屠凹师兄可莫要去活生生的受这凡人的罪，他们全都是低贱的下等人，屠凹师兄怎么能够撇下高贵的妖精的身份，去做他们这等低贱人呢？”
　　此话可真不好听，女鬼儿的脸色立即变得怪异，冷漠。
　　“闭嘴。“屠凹怒斥声。
　　女鬼儿：即便师兄去凡间历劫，与你又有何干？（看着白莲的时候那眼神涌现出来杀意十足。白莲立即惊醒了过来，拍着胸口说话。‘的确是我的过错吗，不该多管闲事……’）
　　白莲拍着头，立即避开他们的锋芒，主动的离开了数百米远的地方。而自个儿也非常不解，‘是极，他便是做了人也与我无关呀……’于是想着不可轻易惹怒女鬼儿的事情。
　　这边儿，有正经的谈话。
　　屠凹：本意是你先去的那个烦恼地。未曾想到我将去历劫的日子反而先到，倒是比你先行了一步。
　　周端端：聚散有时，终有一别呢……（感叹声。）
　　屠凹（轻声笑道）：是了，师父已经与我说了你的事情。也就是再过一日，你也要走了……
　　周端端：如此，姥姥将有一段日子孤影形单了。
　　屠凹（深情脉脉对我看着周端端。）：师父……会等着我回来的，别忘了千年来情恨天境的境主安然无恙，师父的本事可大着呢……
　　周端端（故作轻松说道。）：噗嗤，我只以为相处成了习惯，这习惯会随着离别消散。姥姥定是不想我会回来了……回来了也未必是她愿意接受的女徒儿了……
　　屠凹（小心询问。）：端端呀……你是不是舍不得情恨天境……舍不得师父呀……若是你反悔的话，还来得及……
　　周端端（浅笑声。）：师兄……舍不得又能如何，端端此生最幸福平静的一段日子便是得姥姥的收留，与师兄一起修道。端端的确很舍不得，师兄你说，你要端端怎么办才好呢？师兄，事已至此，今后……就全凭天意吧……
　　屠凹（幽怨叹气声。）：可见情深误人哪！
　　周端端：师兄你不懂情，你不懂的我的心甘如怡。
　　屠凹：端端，你听着，师兄懂。师兄懂情，反而是师兄眼里的端端很不知事……
　　周端端：如此说来，这便是姥姥常说的人各有命了……
　　屠凹：师父也常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师妹可还记得清醒？
　　周端端（点头，转身。）：终于还是端端最对不起师兄的期待了。
　　屠凹：会有一日直到你明白。人间有人言，‘情深不寿。’情如云侣，云散尽时天明扬。
　　周端端（故作不解，淡笑。）：嗯，师兄说了什么？端端听不懂。
　　屠凹：他就那么的好？如果端端有一日发现自己错了怎么办？还会记得回来的路吗？可你……（被打断。）
　　周端端（皱眉，苦情深。）：师兄还是莫要多说了，端端现在一切都不想懂得了。
　　屠凹：好，不问你这个。那就问问你现在作何打算。
　　周端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端端无法自拔人间情事，那么福祸交由天定。
　　屠凹：唉……傻端端……
　　周端端：师兄……这是命……端端也无奈……
　　屠凹：你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加的傻了。
　　屠凹仰天长啸一声，看着背离自己的师妹，则心绪不宁。他想到，‘总有一天，师妹定然是会为今日的选择感到后悔的，届时，我又该如何妥当的帮助师妹呢？唉，有违天意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