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118、第四幕 鬼姆殿 第二十五场

　　第二十五场
　　（再见善喜姥姥。）

　　此行又去鬼姆殿。
　　她便不疾不徐的走，跟从好儿带路。好儿几度把量欲言语，且方才见她的时候，拥其目愁心甚多。当期间稍作闲暇，其实又有思索，耳畔地方有回声，其声初初听闻时候冷漠无情，而后平调乏味，‘不死不灭，如何能够不好？’女鬼儿斟酌时念的方得天地造物，不容易世间虚枉一生，空度是为无奈。而有此言语，还询问‘不死不灭，如何能够不好？’安得济世于人间菲菲，湮没归宿，而心中无惧无悔矣！遂后又问不死不灭，如何不好？终是未得其果。
　　“好儿？”
　　仙娥回头：嗯！
　　女鬼儿：给予你永生，不死不灭，可好？
　　好儿（轻柔其声。）：我已经是一个不死不灭的仙娥了。
　　女鬼儿（犹疑。）：那……只怕……（欲言又止状。）
　　好儿回头看着女鬼儿。
　　好儿（劝说并作安抚。）：忧心多虑，未尝不是杞人忧天。胡思乱想未能给予你好个求索地方……端端多思，以至于执拗其性，终是会害人害己呀……
　　周端端或许点头，当时眉关紧锁，不明所以。仙娥与女鬼此时此刻相携而走，路过各路仙娥未曾停留脚步。
　　好儿猛然停留脚步，而端端看着好儿。好儿则指着仙娥们又说，“看她们是否各司其道，各有其职……”
　　女鬼儿点头。
　　好儿：她们与我又有何不同？
　　女鬼儿不解。“端端与好儿相识有缘，而与她们路过不识。”
　　好儿淡笑回曰：生而为之生，死则顺应天命。其中宇宙当主大道……如若生而不为之生，死则无力抵抗天命，大道何以归顺浩瀚无际无边的混沌天轮……好儿与她们并无不同，而端端却是与我们不同……
　　女鬼儿摇头，依旧迷惑不解。“端端与好儿为何有所不同？”
　　好儿（淡然，语气深深渐变虚无。）：好儿为仙娥，好儿的眼目张望世界万物，却以为自己与花草树木并无不同。
　　仙娥好儿行至女鬼儿的面前站定，又说：
　　‘好儿想曾有朝生暮死形若蜉蝣之辈，有长且寿命徒过百年之流，又有千年大树，万年老龟……蜉蝣且见百年人，千年树，万年龟，叹惋惜其生命且长，不知为谁而生，而后将为谁而死……好儿要问蜉蝣，且尔等朝生暮死，又为谁而生，为谁而死？端端可知蜉蝣要如何回答？’
　　女鬼儿摇头不知。
　　“你便是不知蜉蝣如何回答？好儿也不知蜉蝣如何回答……好儿与端端绝非是蜉蝣短见，而蜉蝣也非是百年人、千年树、万年龟……”
　　女鬼儿：蜉蝣不是人，不是树，不是龟如何得知是人者为何为人？是树者为何成树？是龟者为何是龟？故而端端以为且先生为谋一己之乐，后死是为一己之私……
　　好儿摇头，“不然。”
　　女鬼儿问：为何？
　　好儿：端端可知何为天地造物？
　　女鬼儿直直的瞅着好儿。
　　好儿转身，面迎着风向而去，衣诀翻飞，独立时宛似人间求着天地护佑祭拜的九天玄女的神像。
　　“天地之象，混沌最初，为何要造就天地万物，从而经历生、老、病、死，而后繁华笑靥之下多少沧桑岁月变迁？”
　　女鬼儿细细的听着。
　　“天生地，地造人，遂后万物生。天上地下，天地造物，为的是主宰万物。而你我的出生则为其所谋划，理所应当顺应天命……”
　　好儿再言：世人有多叹息，遗世者独立。古人债今人还，今人债，后人偿。一代绵延一代，不绝息止，造孽者数不胜数。而后又叹苦奈世间愁多几许，一朝风月付水西流。（哀婉叹息。）
　　女鬼儿（坦然笑曰。）：先且无妨多愁事，得来徒过一百年。羞矣！
　　好儿则毫无笑颜，冷肃道，“端端难道不知‘想必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生命有时，乃是属于天地度量……”
　　女鬼儿疑问：那应当如何？
　　好儿：好儿说一句话，谈笑且止言，哀愁隐归发。生存于世莫不如耳不听，眼不见，方得出入自如，遂后世间万物皆恩怨尽消，是非断。有说者言，‘天养地生，地造万物，万物则归属天地。时有天命者，顺者生，逆者死。’顺应天命，宛如同万物于一体。
　　女鬼儿（怪异的叫声起。）：你当且活得如同花草树木任由人摆动，供人观赏，且并无抵抗之意……
　　好儿（渐而有笑容起。）：故而好儿说自己与花草树木并无不同。（转身背离周端端，往前进。）
　　女鬼儿：这般活着究竟为何？
　　好儿又言：天地万物，顺应其道。
　　女鬼儿摇头。
　　好儿叹气，“你自是不解，故而不解，则安之若泰。若你解之，则不必苦苦哀求未果之缘。生而为生者而生，何故天意让你从此放荡不羁而你一心求死……”
　　女鬼儿执着的看着好儿。
　　好儿：你便是不听从我的意愿，你与我终不是一路，你是只抵抗天命的鬼儿，你便是与我等仙娥不同一路，也罢……你且好自为之便是了……（好儿的手指向又从她身旁路过的仙娥。）
　　女鬼儿低头不语。
　　好儿：走吧，姥姥等着你呢……
　　“哦。”女鬼儿点头。
　　其后跟随。周端端抬头远望拔山之景，境地巍峨之处。是为得高危夷得场景，眼撩一望惊悚无奈。徐徐缓缓的还且跟随……时有仙娥好儿回头淡然处之，女鬼儿抬头莞尔一笑道：好儿可莫要怕我跑了？
　　好儿则摇头不回话。
　　往来归去仙娥们一身白衣，仙上神地庄严肃穆之所。女鬼儿一身红衣突兀其中，又有轻轻啼鸣碎铃声：
　　时由运兮羞妍以莫深，娇颜盼望眼欲穿。遗一世独立，款然也白云蓝天照，遭际有大鹏展翅翱翔，遇者可请因缘际会之中。阁上海空阔没山脊高梁处，抬头时远际隐约绿痕累累，从而萦绕半腰交织成。墨里透白犹似浪里飞，其中腾越有香兰花沫。大感叹红尘滚滚，且今时寂寥烟尘里醉。气息浓郁引幻之后，无一幸免万物神奇……坎清落山峡以下，红菲世界当时美梦。不如意从容弃置，闭目养神间则清明神台，一目苍凉所指，何以沧溟宇宙之间。
　　云横了渡山丛中，拟似白流烟囱向天宫。天宫里天台柱，南天门开。尔今一步一伐，弄发时感悟岁岁重阳。而入重阳未果，如思慕故人何在，低眉愁紧锁蛮腰。想当初，自归离而去，大度东横跨西北南，狂风飞吹走向中关村。回头时无边无际，山海高居之地，原来也有一幕雨打梨花，翩翩而落。
　　自古得来阴琮之地，艳阳春媚娇，满园彩照拥贵繁花锦簇。仙上神地一派寂寞冷清，其实浩浩只为暗景之间。征伐汹涌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再回头，旧事重提时候。但俏从容交友以慎，未感不衰之。贵享丛林且珍惜，一度一睹一晌贪欢。
　　女鬼儿曰：余者无不动容岁月无情，沧海桑田。
　　好儿：莫敌岁月无情，何故愁煞岁月无情？若是岁月无情，而感叹岁月无情。然而岁月如梭，佳人来往如斯，或者未必无情……（摇头晃脑，深深叹息。）
　　女鬼儿问：好儿莫测无情之事！端端不解其中一道，如何有情有义之人可以空做无情无欲？岂不是妄造天命……
　　好儿淡定之间，回笑而作诗云：
　　‘粗浅梦回归，造离者故乡。亭外莫多愁，黄昏别旧人。’
　　女鬼儿：不解意旧人今何往，想念时多惋惜。如若他心似我心，纵得一相逢当得人间快意潇洒。如若不是，竟是不解之谜。
　　好儿：何故要解意？那时离愁别绪深几许，必得多添恩仇情怨恨。
　　女鬼儿：如此端端便不服这天意了。
　　好儿回：从来时运不济者不敢顺应天命……如此尽得悲怀，乃是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女鬼儿静默无言。
　　行至鬼姆殿内：（金座之下。）
　　“姥姥，好儿且带女鬼儿归来。”好儿屈身行礼。
　　其大台之上金帘以内有女声言：归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