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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至于鬼车剑为什么在寒龙涧之中,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齐岫将这失而复得的剑拿在手里,抬眸和玉桃花对视一眼,对方朝他比了个手势,“莫声张,谁都不要说。到时候如果没人追问就算了,有人问再说。”

      “为什么?”齐岫脑袋上恨不得蹦出来个问号,“这把剑很重要吗?”

      玉桃花笑道,“四大名剑之一,你觉得呢?”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对抱雪庄主来说可能没那么重要,但是它好歹还是个能撑面子的东西,丢了毕竟让人闹心。如果我猜的不错,就这几日,他可能会将客人都带来这边看这名剑——你猜到时候看着剑没了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齐岫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疑点来。

      鬼车剑放在寒龙涧之中必然说明这山涧是个隐蔽地方,如果不是楚扬告诉他他绝对不知道,而他们副帮主的抱雪身份早就暴露的差不多。

      那么楚扬说与玉桃花很早就认识,难道就是在这时候?况且玉桃花与顾皑父子看起来还有点交情……齐岫脑子转的快,不一会儿竟然有了个模糊的推测,只是这想法要是说出来得吓人一跳。

      玉桃花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就是抱雪山庄的哪个大人物啊?比如说,最接近的,那个据说在几年前死在山贼手中尸骨无存的少庄主时清。

      抱雪山庄的剑术从来不是虚言,时清作为少庄主,如何都不能死在山贼手里啊!就算真的受伤被绑,哪家山贼捡到这么个大人物不得先向抱雪山庄骗点赎金,哪里有这么杀掉的道理?也不知道那伙山贼还想不想要命?

      可是若是……那伙山贼本就是抱雪山庄的人呢?尤其惹人怀疑的是,抱雪山庄现在的少庄主顾皑是时定国之子,无论如何都称不上嫡系,与时清相比,继承权归谁自然不必说。

      顾皑,他想了想那个总是面色冷淡的少年人,真的会为了继承人之位就杀了自己堂兄?那又如何,他暗笑自己天真,父子相谋兄弟相杀,本就是江湖中上演的最多的戏码啊。

      他正想到一半,还没推出时清到底是活是死。玉桃花抬手却拍了拍他脑袋打断了他思绪,“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都不如想想我。”

      这人真的要脸吗?齐岫敢怒不敢言,看着那张面具,几乎就能想象到下头那风轻云淡的笑容。

      虽说已经入秋,流萤依旧还有,在簌簌不息的林叶之中传着消息,像是落尽的残灯,纷纷飞舞在他们周边。

      玉桃花抬手,正巧有一只流萤落在他的手心,被他一合掌就捉住,递过去给齐岫。

      “你带我看的落日,我还不起,只能送你这个了。”

      好在带着面具,齐岫看不见他眼底欲遮欲掩的那几分落寞。他唇角一勾,分外潇洒地拍开他的手,“什么送这送那的,哥你跟我怎么还这么客气,今儿要不是你,我也拿不到鬼车剑呀!”

      那本来就是你的啊,何必去拿?玉桃花却也只是笑笑,携了他手,终于放了那只可怜的流萤自由,“那走吧,咱们回去,晚了山里怕是有鬼。”

      “谁怕鬼是怎的!”齐岫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膛,刻意往前走了几步等玉桃花拽他,半晌却没个动静。

      回过头,他看见玉桃花面无血色地站在原地,一手紧紧按着额头,身体不住地抖,看起来就像那日在回日山外劫道时的状态一样,甚至要更严重些。

      “哥?”他试探着唤了玉桃花一声,对方没理他,齐岫也顾不得许多,打横将人抱在怀中就往回飞。

      他这么抱着玉桃花回去让连容帮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正要找抱雪山庄的郎中去看,却被万洗一搭手止住。“别去了。”本就面色清冷的人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去了也没用。”

      楚扬点了点头,算作赞同,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来,“那帮死货。”

      万洗却不欲陪他骂人,披上衣服提剑出门。

      “阿洗你干什么!”洛直正闷闷不乐地啃着苹果,看万洗要走,连忙起身黏在人身上,“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

      “赌一把。”万洗笑笑,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咱们现在就在抱雪山庄,如果不赌一把,我实在觉得有点对不起来这一趟。每个月都是这样子,桃花又不是铁打的,早晚受不了。”

      “阿洗你没疯吧!”楚扬都有点不敢置信,“你知道阵法是谁做的吗也敢去?”

      万洗面上竟露出个胜券在握的笑意,“放心,我有分寸。”

      “他们不敢动我,毕竟若是我死在这儿,横山剑会,还能不能开了?”

      终于好不容易说服了楚扬和洛直,他刚拐个弯,身后竟又缀上条尾巴,齐岫像只大兔子似的从树影里跳出来。“一块嘛,阿洗,还算有个照应。”

      万洗无奈道,“你连剑都没有,这是来干嘛?”可话音倒是在看见齐岫手里的东西时候戛然而止,“鬼车?你从哪儿拿到的!”

      齐岫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一叫他他就飞过来了,没办法。”

      他这话说的气人,万洗简直都想打他,作为一个铸剑师,他天生就对名剑有着点近乎于痴迷的喜爱。原来只有怀冰现世的时候他研究不到,现在鬼车出来了,他倒是有的看了。

      如果不是他们现在还要去破除抱雪的阵法,他简直得把齐岫这剑拿去铸剑炉里琢磨几天!

      循着空气里隐隐约约的几分风动,他们竟也摸到了阵法的所在地。触目所及一片猩红腾跃起隐约的光华,像是地狱饿鬼的爪子,就要将什么人抓进这阵法中来。只有顾皑一袭白衣,站在阵法当中,连怀冰剑都缠上了不祥的红色光华。

      “明天就是横山剑会,他今天弄这,不怕遭天谴么?”齐岫扒着房顶上望了一眼就不太忍心,那祭品还有点意识,铁笼外的手指不时抽动两下,看起来分外可怜。

      风很静,顾皑耳力又超乎常人,齐岫的这两句话当然逃不过他的耳朵。他甚至连转头都不屑,回手一剑砍断祭品还在挣扎的手指,“同你们这等废物比,我就是遭天谴又如何?”

      随着话音落下,怀冰剑从他手中飞出,直直向着万洗同齐岫的方向去。

      万洗和齐岫对视一眼,俱是心领神会。万洗提剑挡住怀冰剑锋,齐岫就趁此时机跃下房檐,朝顾皑身后杀去。

      “劝你轻点,地上全是血,粘在鞋上可洗不掉。”顾皑听得风声,甚至都没召怀冰剑,举了剑鞘挡住齐岫身后一击,不同他多做纠缠,趁角力时抽手,拿剑鞘点向齐岫心口去。

      齐岫翻身一跃灵活地躲开,正要追击,听得顾皑冷笑道,“怎么,想让你们整个连容派给我陪葬吗?”

      “切磋倒是可以,别将我这阵法弄乱。不然,我怕只能拿二位的血重新画一个了。”他眸光冰寒看不出一丝情绪,“你们连容的人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齐岫道,“我哥——我们帮主到底怎么你了,非要这么对他?”

      顾皑冷笑道,“哥?”他似是在唇齿间颠了颠这个音节,反复琢磨了几遍,“凭你也配?”

      “我哪里不配,我一看就比他小。”

      万洗都被他差点逗笑,连忙压低了声音,“顾少庄主,背后设阵法害人,恐不是君子所为吧。”

      “敢问你们帮主所做的哪一桩又是君子之事?”

      “滥杀无辜,劫财越贷,诡计多端,构陷师友,这么个人,他连真实姓名都不敢告诉你们,如何值得你们回护?”

      齐岫心中一动,“看这架势,少庄主是知道他真实姓名了?”

      “与你无关。”顾皑的剑搭上他脖颈,“你们就是把这事捅出去,又能如何?我倒要看看,天下门派哪一家吃了豹子胆敢帮你们?”

      “如果还想要命,就滚——别想着弄乱阵法,再摆一次,你们帮主可还得受一样的苦。”

      这架当然是打不成了,于实力于援兵,他们俩都不占任何优势。本来以为若是个抱雪山庄小喽啰做的,两个人如何都能解决,可顾皑……

      先不说他们两个人都打不过一个顾皑,就是打过了——那可真是要拿整个连容派陪葬了!

      因此齐岫颇有点郁郁寡欢,好在鬼车剑还未被顾皑发现,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回去的路上倒也不说话了,一路踩着树叶投下来的影子,看这模样分外可怜。

      万洗见他这样,勾了他肩膀过来,低笑道,“别这样,我在那儿藏了点好礼,送给顾少庄主。”

      齐岫的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道,“你干什么了?”

      “也没干什么。”万洗轻声,“不过是在屋檐下头装了个小玩意。”

      “里面放了些蚊子爱吃的烂水果,对人而言,差不多相当于在你旁边放上两大盘酱肘子。”

      他促狭地弯起眼睛,终于脱了身上那层冷气,看起来也像是个同齐岫岁数相仿的刚满二十岁的少年人,“但愿少庄主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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