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旧约》yesplease

46、Curse

　　“以防万一你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必须事先跟你说清楚：除非你能提出更好的办法，否则我不会为此改变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耶瑞弥说。
　　他走在彼得前面，手指上的细绷带散开了，飘摇回顾，从彼得的手背上一掠而过。

　　“你明知道这不是办法。”彼得还是忍不住说。

　　“什么是办法？”耶瑞弥问。他侧过脸来，在回忆中微微发笑，“其实我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有约克市不行。”
　　“其它地方都没有这样不可收拾。为什么？”他说，“政界人物换了一批又一批，政策法规我一径掌眼，可是再清白无辜的人手握了权柄，不要三个月就营私滥权——你明白吗？像一个咒语。”

　　“我甚至怀疑过是什么变种人的诡术、超能力者的凶险遗迹。”耶瑞弥说，“但我调查过，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他拧开档案室的门，侧身让彼得进去。档案室里灯开得很暗，彼得感到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秘密。一把在耶瑞弥生命深处扎了十九年的锚，把他死死钉在约克市这艘溃烂的沉船上。

　　“你知道我有时候在想什么吗？”耶瑞弥说。他盯着墙上的地图，嘴角温柔的凹痕在晦然灯影下时隐时现。

　　“‘会不会其实是因为我？’”

　　“因为我，这个城市幕后的审判人是个疯子，是摇摇欲坠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是奥斯维德这支刽子手之血最后的余晖——才让这座城市如此危谲、秽恶、以至于无药可救。”
　　彼得意识到他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这种思索曾穿过十几年间耶瑞弥的每一个清晨和傍晚。

　　“不能说毫无责任，是不是？”耶瑞弥说，“其实我知道的。”
　　“就像一桌血腥的晚宴，离席的时间最好是道德退场之前。”他笑了一笑，“我没有把握住时机，对吧？”

　　在彼得面前他不知道该怎么痛陈自己的罪过，对那些博取怜惜的挣扎和权衡更难以启齿，最终只能像个粉饰太平的涂抹匠，把自己破碎飞白的人生一笔带过了。

　　彼得没说话，伸手捏住耶瑞弥手上绷带的一端。耶瑞弥不知道他是想把自己扯过去还是怎么，顺着他的力道抬了抬手，往那边走了一步。绕着的绷带被扯下来几圈，露出光洁明亮的手腕皮肤。彼得就用手掌把那一截裸露的皮肤贴住了。
　　耶瑞弥条件反射地一挣，很快冷静下来。

　　“干什么？”耶瑞弥说。

　　“不知道。”彼得说。档案室昏昏的灯在他棕色的大眼睛里摇荡，“想说点批评家的话，说不出口；想说点男朋友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不是能感觉到吗？我心里好像很难受，你帮我看看是怎么了？”

　　耶瑞弥停了停。他手腕火烧一样疼痛，彼得的痛苦也从皮肤相接的罅隙中滚滚而来。他知道奥斯维德庄园那场烧了三天的大火草蛇灰线、伏笔经年，预备摧毁的不只是一个耶瑞弥·奥斯维德。
　　他反手握住彼得的手腕，发出轻轻的笑声：“闭上眼睛，彼得。”他说，“不要去看，不要去想，直面痛苦是让人成瘾的。——你是我的宝贝，不要被它迷惑，不要被它摧毁。”

　　*

　　查尔斯·泽维尔在两个女孩面前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抬起左手示意身后的斯考特把自己推出去。

　　“怎么说？”斯塔克抱着胳膊，企图从查尔斯那张沉思的脸上看出一点事情的端倪。他的心情显然称不上轻松愉快，觉得自己像个为了不对盘的儿子对象病情四处寻医问药的倒霉家长，不知道该不该指望一个绝症诊断。

　　“虽然人和人的记忆之间不能全然相互印证是正常的，但是这两个孩子的情况确实有些古怪。”泽维尔说，他薄薄的嘴唇犹疑地抿起来，考虑着说，“她们的记忆好像有些混淆……稀薄？断裂？”
　　他一连换了好几个形容词，看起来有点拿不准主意。

　　“……”好吧，可能不是绝症。斯塔克换了个姿势，眉毛锁起来，“什么意思？有人篡改了她们的记忆？”

　　查尔斯说：“怎么形容呢？如果把精神世界比作一台打印机，正常二十岁姑娘的打印机还在保修期内，但这两位小姐的墨盒好像不够了。”
　　“有很多可能，也许是有人篡改了她们的记忆，也许是她们接触过什么能够削弱我感应的物品，甚至也许是平行时空的干扰。”查尔斯在斯塔克提问前主动说，“之前斯特兰奇博士告诉你有人干涉了约克市的命运？”

　　“是有这么回事。”斯塔克心不在焉。

　　“那么这个女人可能是条线索。”查尔斯说，“金色头发，蓝眼睛，或许是个虔诚的信徒。”
　　他沉思了一会，补充说：“精神状况不太乐观的、虔诚的信徒。”

　　——“认真的？”彼得说。他感到自己嘴唇僵硬，手指发颤，像深冬在高楼之间飞荡，蛛丝将他高高抛起，一瞬间距离天穹从未如此之近。

　　“怎么？”斯塔克说，呼出一口气，“你有怀疑的人选？”

　　“我不知道。”彼得说，“我整理了他收集的所有卷宗，没有这样的人。……但我——”
　　他说：“会不会是奥斯维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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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有点短！嘿嘿 下次一定 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