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旧约》yesplease

26、piano-class

　　差不多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耶瑞弥才清醒过来。

　　“我还没给你填。”彼得说，卷了一叉意面送进嘴里，另一只手把上午的表格往耶瑞弥那边推，“怕随便写一个钢琴独奏什么的被刷下来……你自己看看选什么曲目好？”

　　“刷下来？”耶瑞弥抬头看了彼得一眼，刚在表格上写了一个“肖邦”的笔停了停，划掉改成了“李斯特”，“那换一首。什么时候交？”

　　彼得朝他身后示意说：“林就在后面坐着，填完给她就行了。……汇演就在下个月，应该是考试前。——会不会来不及练？”
　　“不是教你吗？”耶瑞弥一愣，“我不用太练，没关系。”

　　得益于超能力对身体素质的额外增益，耶瑞弥的肌肉记忆持续时间非常长，速度、力度、控制力也远超常人，这使他能够仅仅把练琴当作一种爱好，而非一项需要时时维护的技能。
　　“你会学得很快的。”耶瑞弥说，视线从彼得的手指上轻轻滑过去，“如果只是要弹得一般好，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需要太多天赋。”

　　“真的吗？”彼得笑起来，站起身来帮他把写好的表格往后桌递。林达正一边吃着盒饭一边看教材，这时被塞了一张表格，下意识地对彼得点了点头。
　　彼得的目光从她手边的书上扫过去，倒是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他自问已经算是勤奋，但这个中国姑娘的努力程度确实令人钦佩。

　　“林已经开始复习了。”彼得小声和耶瑞弥说，“我每次看到她都怪紧张的。”

　　耶瑞弥斜斜地托着腮看他，笑眯眯地说：“紧张什么？怕自己考试得不了第一吗？”
　　他觉得彼得好像在担任超级英雄的同时，也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一座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象牙塔。每天要担心的只是作业、考试、菜色……这常常让耶瑞弥感到惊奇。

　　彼得被他问得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在意这个好像有点儿不够大方，咳嗽了一声没回答，就看林达端着吃完的餐盒从他们俩身旁经过，又折返回来在桌边停下了。
　　“提前说，”林对耶瑞弥扬了扬手里的那张报名表，“你的节目被选进了。离演出还有一个月，记得多练习——演出前一个星期会有三次彩排，定下节目单之后才会安排时间，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

　　“这就选进了？”彼得愣了一下，“我才刚递给你不到五分钟。”

　　“噢，这个。”林达不以为意，“选节目也要考虑学生意向不是吗？之前网上征集意见的时候导演组就决定了，奥斯维德要出节目的话就排上。”
　　她耸了耸肩：“你知道的，他是‘那个转学生’。”

　　“确实。”林走之后，彼得转回脸来看了看耶瑞弥，嘟囔说，“亏了……你的节目本来该收费的。”

　　耶瑞弥被他煞有其事的表情逗笑了，附和他说：“那你赚了，别人只是看一场无聊的独奏，你可有整个月的一对一钢琴课。”

　　“哦。”彼得笑着撇了一下嘴，“那不是我用一个月的一对一补习换来的吗？”

　　*

　　“我们暂时把练琴时间计划为一个月。”耶瑞弥坐在琴凳上说，清瘦的手指之间挟了一支笔，随着他说话的节奏一点一点的，“要从头练起的话恐怕来不及学出什么，也有点浪费你的能力——那就练一篇谱吧。”
　　“你想学什么？”耶瑞弥一边问他，一边把钢琴的盖子翻起来，“《蓝色多瑙河》？《云雀》？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

　　他说一个名字就弹一小段华彩部分，手指间的笔甚至都没有放下来，看起来非常轻松写意，还有余裕去观察彼得听到那些琴曲段落时的表情。
　　“不喜欢吗？”耶瑞弥又看了一眼他的手指，这回抬了抬下巴，让他把手拿过来看看。

　　彼得“啊？”了一声伸出手来，被耶瑞弥隔着衣袖轻轻握住了手腕，翻来覆去地看了看。
　　“《冬风》呢？”耶瑞弥看了一会，放开手问他，“你听过吗？喜不喜欢？你手指瘦，这篇练跑动，刚好也比较合适。”

　　“主要是这首比较难。”耶瑞弥笑着说，“别的我怕你不要两节课就学会了。”

　　“那就这个吧。”彼得只管点头说好，“我们从哪里开始？这就开始弹吗？”

　　耶瑞弥“嗯？”了一声，“没有那么快。”
　　他从钢琴上边几张不知道谁留下的，已经发黄了的乐谱里抽了一张出来，在反面画了五条长长的直线，又在直线左端画了个符号，展示给彼得看。

　　“五线谱。”他说，用笔指了指左边的符号，“高音谱号。”
　　在线条下面又加了一道，画个空心的圈：“二分音符中央C，就是通常说的dol。”
　　把圈涂满，“四分音符中央C。”
　　加个尾巴，“八分。”

　　彼得在耶瑞弥枯燥的教学过程中硬是把知识点记下来了，心里直替他的教学事业发愁。好不容易熬到耶瑞弥把前几个小节的谱子画出来，叫他坐到自己琴凳上，给彼得弹了一遍看指法，让他自己弹。
　　彼得早就跃跃欲试了，咳嗽了一声，有点紧张地把手放在琴键上。他刚要敲出第一个音，就被隔壁琴房什么东西被突然摔在地上的声音打断了。

　　彼得和耶瑞弥对视了一眼，凝神去听隔壁的动静。琴房安了消音墙，哪怕是以他们的耳力，也要仔细分辨才能听清隔壁的人在说什么。
　　在发怒的那个声音很熟悉，是索菲亚。

　　“为什么不行？”索菲亚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显得怒气冲冲，“你不是喜欢我吗？给我安排个节目都不可以？”
　　“拜托你嘛……”她放软声音，跟另一个人撒娇似地说，“你就给我一个小角色。又不是要和那个转学生搞什么四手联弹，——你是不是吃醋啦？”

　　“不是这个的问题。”另一个人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我是喜欢你，那又怎么了？我为什么要把一个别人排练了无数遍的角色安排给你？”
　　彼得惊异地张了张嘴，用口型对耶瑞弥说：“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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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假的！对消音墙的功能做了艺术加工！我们学校的消音墙完全不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