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Lind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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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达放弃跟索菲亚讲道理，有点疲惫地揉了一下太阳穴，“话剧社的节目已经定下来了，不可能现在临时为了你改剧本，我也不会滥用职权把别人的节目替换成你的，就这样。”
“你——！”索菲亚气得说不出话来，指了她半天，摔门走了。林达在原地坐了一会，低头又开始琢磨润色手上的这份剧本，直到天色黑了才离开琴房。
她是单亲家庭，妈妈在布鲁克林区开了一家小餐馆维持母女生计。因为没钱雇佣店员，腾不出时间去接她，晚上林达只能自己回家。
林达从地铁站出来，手里还拿着笔，一边往家里走，一边自言自语地给角色安排台词，甚至没注意到道边的路灯坏了。
“不行！我说了不行！”暗巷里传来女人尖锐的声音，“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把孩子卖给你——你是不是疯了？！”
林达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条近道今天安静得不同寻常，迟疑地停在了原地。
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是另一个人模糊地说了什么，林达没有听清，只听见女人又尖利地让他滚，要报警。
林达还想细听，突然后脑被钝器重击，剧痛之下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便往前跪倒在地，被身后的人一把扯住了头发。
“中国佬，长得倒是挺漂亮。”身后人扯着头发扳起她的脸，轻佻地说，“怎么不知好歹，喜欢女人？”
林达痛得有几秒钟甚至失去了知觉，头昏眼花地勉强恢复了思考能力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已经用不知道哪来的胶布死死地把她的嘴封住了，一只手举着相机，另一只手粗鲁地撕扯林达的外套。
林达积蓄了一会力气，在昏暗中努力辨别了一下男人被黑头套蒙住的五官，猛地一拳击中了他的鼻梁。
男人猝不及防被她打中了，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捂鼻子，忍着眼泪在林达起身之前一脚踹向她胸口：“——敢打我？”
林达勉强躲了一下，估计还是要被踢中，心里难免有点绝望。她在同龄人中算是健康矫健的类型了，身高快有一米七五，但和强壮高大的欧美异性毕竟不能相比。
但出乎林达的意料，这一脚没能落到她身上。
“——蜘蛛侠执勤！”
纽约市民好邻居喊出第一个字时还在几十米高的上空，说完的时候就借着落地的冲力把蒙面男人一下掀翻在地，还嫌不解气似地悄悄在他肚子上用力踩了一脚。
“我来看看你为什么藏头露尾戴着头套——”这个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的年轻英雄蹲到施暴者旁边，一把把他的头套给扒了，自个儿头套上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凑过去，近距离观看他脸上惊怒的表情，神气活现地摇了摇头，“唉不行不行，确实长得不太上台面哈，可以理解。”怜悯地把头套给他戴了回去。
男人都给他气乐了，挣扎着要起来反抗，愤怒地和彼得呛声，“你最好看！你才藏头露尾上不了台面！你滥用私刑！什么狗屁蜘蛛侠！”
彼得“嘿”了一声，无辜地摇了摇头，顺手用蛛丝把刚要爬起来的男人又粘了回去，好奇地问：“那你刚刚是在干嘛？和这位小姐闹着玩不成？”
“我好歹也算有半个编制吧！”他掰着手指盘算了一下，“复仇者联盟后备役！这种袭击案件还是可以插手的……”
一边的林达缓了口气，差点被他一通表演逗笑了，揉着后脑龇牙咧嘴地撕胶布，凑过去跟彼得商量：“让我看一眼他是谁？”
“哦哦。”彼得老实地往旁边挪了两步让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林达掀开头套之后给这个同学脸上又补了一拳。
彼得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声“咔喇”，犹疑地往被粘在地上的埃弗斯那边看了看，总觉得他的鼻梁好像有点儿歪了。
彼得刚才掀头套的时候就认出埃弗斯了，他们在化学实验课上见过，埃弗斯的实验台就在彼得前面两桌，和索菲亚相邻。
他看林达左右端详了一下埃弗斯的脸，好像在观察还有哪里能下手似的，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别、别打了吧？你又没有编制，万一闹到警局，影响不太好……”
“闹到警局？”林达说，“你看他敢吗？”
话虽这么说，她最终还是没有再动手，把埃弗斯的头套原给他戴上，随手拢了一下被扯开的外套，把掉在地上的相机捡起来查看。
“这个要送去警局吗？”彼得征求她的意见，“你要是不想，现在删了也行。”
他担心林达的声誉被影响，但林达本人看起来却好像不太在意，还反问他说：“为什么不送去？是不是够这个孙子被拘留几天？”
“那、那你来送？”彼得隔着头套挠了挠脸，“纽约的警局人员对我们态度不太友好。我可以趁晚上先把他绑到警局大厅去，你现在就回家好啦。”
他往来的方向眺望了一下，看见耶瑞弥在夜风里百无聊赖地站着，稍微有点心急，“我先带他走了？”
林达跟他挥了挥手算是道别，心里还有点没回过味来。
刚才那几分钟实在太紧凑了，听见有人争执，突然被袭击，遇见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城市超能力者，够写上三千字的剧情——
等等。林达想，争执。忘了顺口和蜘蛛侠提一句了。
她懊恼地想摇摇头，不留神牵动了后脑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实在是太晚了，又刚刚发生了这样的危险事件，林达现在还有点四肢无力，不敢再冒险，一边绕到明亮的大路上快步往家里赶，一边打报警电话履行市民义务，向警局汇报了被袭击和听见可疑对话的事情。
另一边的埃弗斯可就倒了大霉。
彼得把他的头套前后调了个个儿，确保他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才提着他去和耶瑞弥会合。
“怎么这么久？”耶瑞弥问他，把卫衣的兜帽给戴上了，遮住自己满脸的细绷带。他前几天特地去药店补充了绷带库存，和彼得一起巡街的时候都要缠上以防万一。
“和那个女孩多说了几句。”彼得为了不在埃弗斯面前暴露身份，没有直呼林达的名字，“你知道，这种事情，要征求一下当事人意见。万一她不愿意报警呢？”
他担心和耶瑞弥说太多，被埃弗斯从声音里听出端倪，赶紧让他先回去了，自己快去快回把埃弗斯送到警局的大厅里。
彼得动作快，到家的时候梅姨还没有回来。他没在客厅和自己房间里看到耶瑞弥人，又跑到厨房里找了一圈，探头探脑地喊：“耶瑞弥——你在家吗？”
然后听见阁楼里传来细声细气的狗崽叫声。
彼得疑惑地侧耳听了一会，上楼去看，耶瑞弥背对着阁楼的楼梯口，站得离那三只没足月的小狗崽儿们有十几米远。
“……你干什么呢？”彼得好笑地往他那边走，耶瑞弥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他，就见几只小狗叫得更来劲了，如临大敌地努力要站起来，却还是只能跌跌撞撞地爬走。
“这是怎么了？”彼得觉得奇怪，他之前喂这群小朋友的时候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是彼得把它们抱回家的，三只小狗对他特别亲昵，常常又蹭又舔地干扰喂食进程。
他靠近去看，几只小狗便呜呜汪汪地拱卫在彼得身前，凶巴巴地冲耶瑞弥吠叫，压低身体发出威胁的低咆声。
彼得抬头看了一眼耶瑞弥，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把手里拿着的奶瓶往地上一放，面无表情地下楼走了。
晚上要睡的时候，彼得窝在床上玩手机，看耶瑞弥坐到床上了，赶紧把手机往边上一盖，忍着笑问他：“——所以你才总是撵我去照顾狗？”
耶瑞弥还没来得及回答，彼得就笑倒了，毛绒绒的脑袋歪在耶瑞弥臂弯里，被耶瑞弥冷酷无情地用小臂撑了一下，搁回枕头上。
“太过分了。”彼得笑够了，同仇敌忾地替耶瑞弥声讨它们，“怎么对救命恩人这样！那天还是你先发现它们，把流浪狗赶走的来着。”
耶瑞弥拿他没办法，憋了一会，还是解释说：“它们没看到狗。……我跟小动物不太合得来。”
彼得锲而不舍地把脑袋往耶瑞弥那边凑，抬起眼睛看他。耶瑞弥心里叹了口气，没忍心再把他薅回去。
“好吧。”耶瑞弥说，“它们那里的版本是，我是个恐怖大魔王，要把纸箱里的三只小狗全捉起来吃了，但是被正义的你阻止，没成功。”
“开心吗？”耶瑞弥看着又快忍不住笑出声的彼得，无奈地问，“以后喂这群麻烦精的事情，正义的蜘蛛侠能不能全包了？”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Li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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