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旧约》yesplease

24、innocent

　　这天一放学彼得就拉着耶瑞弥去复仇者大厦，想把偷偷从索菲亚包里拿来的试管交给斯塔克。虽然斯塔克工业不像是奥斯本集团那样专研生物，但是分析成分这种小实验还是能做的。

　　“我好像让你别管这事儿来着？”斯塔克说。他拿着那支小试管，对着实验室的灯光看了一眼。那里面摇晃的淡红色液体有点儿像血液。

　　耶瑞弥歪了一下头，没说话。倒是彼得挺不好意思的，小声跟斯塔克解释：“当时时机太好了，我没忍住就……”

　　“你想过要是那个——叫什么苏菲的，要是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办？”斯塔克挺不客气地问：“那这算是什么？偷窃行为？”

　　他这么说，其实有点无理取闹的嫌疑。彼得和耶瑞弥已经亲眼目击了索菲亚在摩天轮机舱里的异常举动，要是神盾局发现这件事，派出专员来对索菲亚进行调查也完全在情理之中。复仇者联盟作为神盾局的编外组织，再加上托尼·斯塔克这个神盾局顾问的身份，要派个人插手这件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斯塔克这时候硬要和他们俩斗嘴，确实也有空子可钻。

　　彼得没跟他争辩，甚至还有点沮丧。他还在校学习，斯塔克对他的口径一直是“加入复仇者联盟之前得先度过观察期”，因此他对自己的身份认知有那么一点儿小小的偏差。这种偏差让他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是在多管闲事。

　　耶瑞弥看了一眼彼得。
　　“你对我有意见，这一点在我可以理解的范畴之内。”他对斯塔克说，顿了一顿，脸上微微露出不解的表情，“欺负彼得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彼得、斯塔克，连同收到消息赶来，刚好在这个时机进了实验室门的娜塔莎、史蒂夫和布鲁斯·班纳都愣住了。

　　“……以防万一，我向你确认一下。”斯塔克起码花了十秒钟才在不知道谁憋笑失败的漏气声中回过神来，几乎是有点咬牙切齿地问耶瑞弥说，“你是在认真问这个问题吗？”

　　耶瑞弥皱着眉没回答，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不然呢？”

　　斯塔克匪夷所思地指了指耶瑞弥，嘴唇张开又合上，最终也没能说出话来。
　　“很难解释。”看斯塔克卡壳，娜塔莎在耶瑞弥背后好心地说，“涉及到一点人际关系上的学问——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发现自己的儿子背着自己悄悄找了对象？”

　　耶瑞弥在彼得难以置信的“What？！”声里回头看她，为这位美貌女特工的俏皮话微笑了一下，但显然还是不太理解这里面的逻辑。所幸他看起来不打算再在这个疑问上纠缠，转回去问斯塔克：“所以那支试剂的成分大概什么时候能分析出结果？”

　　可能是生怕他再问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这次斯塔克的态度缓和多了。他冲班纳博士抬了抬下巴，示意说：“喏，去问专业人士。”

　　布鲁斯·班纳，耶瑞弥对他略有所知。自从找到了接触网络的机会，耶瑞弥从网络上搜集到不少信息，其中当然重点包括了这个世界已知的超级能力者们。
　　这个传说中会在愤怒时产生巨大破坏力的中年男人冷静的时候看起来相当儒雅，甚至称得上内向腼腆，闻言接过斯塔克手里的小试管看了看，回答耶瑞弥说：“取决于你们想要什么结果了。”

　　“如果只是分析出成分，一个小时就足够了；解析化学式？凭借这里的超级计算机，两天。”班纳博士说，自动自发地走到操作台前，小心翼翼地用移液枪把那支小试管里的液体吸出来一点，滴进检测盒里，“……要是诉求是取得合成途径，解析制造原料和用途，那就得再多花一两天时间。——应该不需要做到生物体作用机理那一步吧？”

　　“那就是起码三天。”斯塔克说，有点不满，“这么慢……”
　　他转过头跟彼得说：“我已经安排了小型无人机盯着那个女孩和摩天轮了。你好好听课就是帮大忙，知道了？”

　　彼得赶紧点头，拉着耶瑞弥溜了。

　　回去的地铁上，耶瑞弥看他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主动问彼得说：“你在想什么？——斯塔克故意为难你的事情？”

　　彼得“啊？”了一声，先是摇头，抬起脸来看了一眼耶瑞弥的蓝眼睛，迟疑了一下说：“……也…也算不上。”
　　“斯塔克先生没有故意为难我啊。”彼得很真诚地说，“他觉得我年纪小，还在读书什么的，怕我丧失了选择人生道路的机会，所以才没松口让我加入复仇者联盟的。虽然没和我说，但是他什么都考虑好了。只是我自己太急着用自己超出常人的能力做点事情——要是什么都不做，我常常会害怕自己配不上拥有它。”

　　他简单地揭过了这个话题，临阵退缩地停了一会，想要就此打住话头。彼得安静了快一分钟，见耶瑞弥还是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只好接着说：“我其实在……在想你。”

　　“……想我？”耶瑞弥很快地抬了一下眉，有点好笑地问：“我不是就站在这儿吗？想我干什么？”

　　彼得挺窘迫地再三看他，实在是很羡慕耶瑞弥谈论这类问题时候的坦然大方。他其实也说不明白自己具体在想什么，只是反复地回想耶瑞弥问出“欺负彼得是什么意思”时脸上的表情，总觉得哪里奇怪。
　　“你当时……”他筹措了半天词句，问耶瑞弥说：“——就是问斯塔克先生什么意思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彼得仔细地去看耶瑞弥的脸，那种困惑的神情又从他眼角眉梢显露出来。
　　“什么叫怎么想的？”耶瑞弥反问他，想了想又承认说，“……我当时可能是有点生气，因为觉得他对你的态度不太好。但我也确实是没明白。”

　　“罗曼诺夫小姐说，和‘发现自己的儿子背着自己悄悄找了对象’差不多？”耶瑞弥说：“所以是因为家长的权威被挑战，觉得不满吗？”

　　彼得皱着脸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耶瑞弥解释这个。
　　“不能这么说吧。”他小心地说，“虽然有些家庭里可能会有这种情形发生，但是娜塔莎小姐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说她这个比喻有什么参考价值，”他心虚地事先声明，“什么、对象什么的……但通常家长发现孩子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交了一个朋友，而且常常和那个朋友一起做一些家长要求孩子不要去做的事情，难免会觉得自己……嗯，对孩子而言没那么重要？”
　　“——之类的吧。”他撇清关系，“我也不知道。”

　　耶瑞弥点了点头，没有发表自己心里“这和权威被挑战有什么区别”的疑问，低头看手机去了。彼得在一旁观察他的神情，总觉得他其实根本没听明白。

　　他一路上隐隐约约地，总是感到耶瑞弥那种困惑的神色眼熟。推开门看见梅在厨房里张罗着做晚饭，彼得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耶瑞弥在后面问他。

　　“——没事。”彼得如梦初醒，赶紧让耶瑞弥进门。耶瑞弥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感受到彼得牢牢黏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是梅开玩笑地嗔怪自己的时候。
　　彼得想起来了。有次他悄悄跟耶瑞弥抱怨说梅姨做的肉饼不好吃被抓了个现行，梅笑着打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那时候耶瑞弥坐在一边，差点伸手要去阻拦梅，看着梅脸上的笑容才迟疑地把手收回来。

　　那时候的耶瑞弥脸上也有这种迷惑不解的表情。
　　彼得想起耶瑞弥说自己小时候家里失火时平静的神态，意识到他没有过这种经历。约克市孤身抱守正义的路上，耶瑞弥想必也不曾见过这种不抱有恶意的小小怨气。他对勾心斗角利益纷争的来龙去脉感知明锐，在情感表达上却直白得近乎懵懂。

　　谙熟世故，不近人情，这是从小亲密关系缺失在耶瑞弥身上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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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一整个下午的微积分作业，算不出！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