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从今江白》樱井雪男

19、019 暗涌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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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岩眉心紧蹙，陷入一片沉静。随同一同午间喝茶的雷砚小啜一杯茶，凝视着沉思的宋岩。
　　“近日看似政局稳定，我却有不祥的预感。”宋岩开口，语气沉稳，“我怀疑，有叛逆的种子在发芽，但具体是何人，我又是看不清这迷局。”

　　雷砚轻挑眉，“宋兄何以见得？”
　　宋岩抿唇，望向房间里的山海画，“宫里频被盗窃的藏书典籍、机密文件，国库的财产损失、就连军队的军心也在缓慢的转移……这难道可不蹊跷？”
　　“宋兄之猜测，皇上也定当有所察觉。”雷砚叹气，“再者，近日与西域发生的小型战役里，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敌方竟知军师会往扶湖走。”

　　“此等内鬼，竟未搜罗得出来。”宋岩眉心更紧，“所谓一山之土以成溃土之峭，只怕这弊病积愈积愈深。”
　　雷砚沉默了半晌，忽然说道：“内鬼之纠察，不是没有办法。大抵是宋兄已有目标人物，但难以抉择罢。”

　　宋岩挑眉，细细的听完雷砚的方法，沉沉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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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白鹿第二日起来时，便接到了圣旨，是调职的圣旨。不过，这次的职位，却是由太尉转为领军的辅国大将军职位。不日，她便要领军参与与西域的小型战斗里。

　　连英找到她时，她正在搜整物品，携着个包囊。
　　“战主，这么快就要去了吗？”连英蹙眉，有些疑惑，嘴抿的紧，似乎刚出完任务归来。

　　令白鹿颔首，眼眸清亮又安静，半晌才道：“……连英，你也觉得甚是蹊跷吗？”
　　连英抿唇，“我有怀疑，但圣旨为皇上所誊写，他确实不会对战主做什么。”

　　“西域最近频繁有进攻，且火力正盛，朝廷的武将各有其责，恐怕也难以脱身。”令白鹿蹙眉，“皇上此前要我静修，现在却下圣旨要我领军作战……但毕竟，君心难测，不是吗？”

　　连英怔怔的望着令白鹿，竟觉得她唇边的笑意似山边化开的融雪，有点寒，又有些苍白。
　　“不论如何，我都是要上前的。”令白鹿叹下声息，清凉的黑眸黑若曜石，一抹静谧沁在唇边，“自己事小，国家事大，可不是？”
　　即使瀑流湍急，即使身处不毛。

　　她已拾掇好了，直起清瘦的脊背，一袭苍青若岫玉。连英就那样靠在门槛边，满眼都是那抹清冷的色。

　　战主从很早起，便是如此。她深爱着这个国家，不为个人荣誉。鞭笞叛国贼她比谁都恨，心怀国家的国子生她比谁都奋力擢拔。

　　澄澈的，清雅的，爱憎分明的。

　　他清笑了起来，眸光专注的盯着她，“到时若是有事，记得放信号弹，知道吗？”

　　令白鹿一怔，转眸望向他，这还是连英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
　　半晌，她才颔首。

　　“若是我真有什么事不在了，”她别过脸，眸色黯淡，“连英，不论如何，千山万水，峰回路转，曾经在青山派的走水，都不应该被人遗忘。”
　　连英面沉如水，凝着她，好半晌才点头。
　　窜上心尖的是酸涩，是无处宣泄的担忧。这份感情包裹在拳头里，好似快要溃堤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