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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寻找小丁 ...

  •   台湾有个叫李敖的狂人说过,假如女人不爱我,我就加倍爱自己。我现在没有加倍爱自己,因为我觉得小丁姑娘还有可能会爱上我。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它总归是有的,聊胜于无。我觉得我和小丁姑娘身边的其他男人比起来,还不算太坏。你知道,我所谓的“其他男人”主要是指眼镜男。

      那为什么小丁会弃我而选择眼镜男呢?这个问题真是深奥。

      据我分析,一,虽然小丁姑娘知道我很喜欢她,可是我并没有开口向她表白过,也就是说,只有我去主动追她,她不可能会反过来追我。她条件那么好,选择的余地那么大。

      三,她不懂我。或者说,她不了解我。她不知道我是未来的大神作家,有着横溢的才华和博大的情怀,以及一点若隐若现的忧郁,而这些,我觉得对于女人都具有致命的杀伤力。因为她不懂我,所以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四,我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如眼镜男。比如献媚、调情、玩。当然还包括个头和学历。也不能排除还有别的方面,比方说他鼻梁比我挺、体毛比我多、和尚比我大。有些女人偏爱大和尚的男人,这无可厚非,但我希望小丁姑娘千万不要是这种女人。

      晚上因为小丁姑娘而失眠的时候,我总是在想,我为什么就得不到小丁姑娘的青睐呢?想来想去,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我总是在想。也就是说,别人总是在做,而我总是在想。想和做的差距就大了,大了去了。

      我也想过,如果我不去“想”,我该“做”些什么。

      想来想去,得出结论:扬长补短。发扬自己的优点,比如文章写得很好,我还可以写得更好;牛奶挤得很好,我还可以挤得更好。补足自己的缺点,比如长得不够帅,我可以攒些钱尝试去整型;个头不够高,我可以服用各种增高药。

      假如小丁姑娘喜欢男人成熟儒雅,我可以去学濮存昕;假如小丁姑娘喜欢男人风流倜傥,我可以去学陈冠希;假如小丁姑娘喜欢男人油腔滑调,我可以去学韦小宝。假如命中注定小丁姑娘喜欢眼镜男,那只能怪我们缘纷不够了。王小波在写给李银河的情书里解释了什么是爱情:碰上了,爱上了,然后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如你所知,我去参加朋友张郎的婚礼,后来喝得醉如烂泥,陈宫拖我到马路上,我看到了小丁姑娘。也许你不信,自从我喜欢上小丁姑娘的那一天起,我就觉得我们俩个心有灵犀一点通,甚至有时候不用点就通了。

      我不知道小丁姑娘是不是也有这种感受,反正她对于我而言是这样。比方说,我正在做一件事情,或者行走或者发呆,我会突然地预感到,小丁姑娘正在向我走来,而且很快就要出现在我面前。于是我立马停止正在做的事情,甩甩头发,摆个Pose,抠掉眼屎,整整衣衫,容光焕发地等待她的到来。

      果然,小丁姑娘就过来了,扭动纤细的腰肢,迈着优雅的步伐,而且甩动右臂、侧着脖颈(这是小丁姑娘的标志性动作),表情冷漠地走过来了。

      由此可知,我的预感是多么地准确。

      那天虽然我醉到不能站立,脑袋像被人扪了一棍子晕晕乎乎,但我来了预感,就像女人来了月经一样,内心惶惶不安。我的预感就是小丁姑娘即将出现,我坚信我的心是和她的心连在一起的,她的心动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这种感觉真是微妙,如卡夫卡的小说一样荒诞。我们两人是如此的遥远,也许一切都是自作多情的产物。我微醉着双眼,看着呆滞的路面,小丁姑娘果然就从天而降。说实在的,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这种情景,我真不希望小丁姑娘看到我。或者说,我真不希望小丁姑娘看到我邋遢、恶心的一面。

      当时我的鞋子已被我丢掉,估计还在用它特有的气息迷倒着众多酒国人氏;上衣湿溚溚的,全是酒精的味道;裤子拉链也没拉,露出我难看的肚脐眼和三角内裤的花边。而且我的头发也被搞乱了,嘴巴里不时流出哈喇子。就在这样极度恶劣的“状态”下,我和小丁姑娘打了照面。

      但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小丁姑娘为何对我视而不见?是她没有认出我么还是别的原因?我和她四目相交的那一瞬间,我分明地觉察到,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恍惚。这说明她知道我是吕树,她知道我曾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岂止一点点啊),但她还是坚定地走了过去,没有看我第二眼。

      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我要揭开这个谜底。而且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她为何穿成那样,那么轻佻、妖艳。她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周末逢上单休或双休,我会溜到上次的那座酒楼,那条马路,寻访小丁姑娘。我向路人打听小丁姑娘,但他们都出奇地不配合。比如我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绿色短裙、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

      他们会先好奇地打量我一眼,然后说:“没有,你说的是XX厂里的女人吧?”或者调侃道:“穿绿短裙的女孩我没见过,但戴绿帽子的男人倒见过不少。”我常常无言以对,在心里抨击人类的劣根性。后来一天,也是周末,老毕问我到哪去玩?

      “我不玩,我在找一个人。”我说。

      “谁呀?”老毕一脸鄙视。

      “一个女孩。”

      “这年头已经没女孩了,大街上能走路的,全是女人!”

      “你什么意思?”我点了一支烟。

      “没处女啦。”老毕笑道。

      “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为小丁姑娘辩护。

      “或许以前不是,”老毕拍拍我的肩膀,“但来到了深圳,她不是也得是。”

      我很生气,别过头去,不理老毕。就像当初我刚开始爱上小丁姑娘时,只要周围有人说她的哪怕一丁点不好,我就不理那个人。

      老毕大概发了神经,非要凑热闹帮我一起找。我明白他的用意,他是想看一下我要找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美好和清纯。于是我们师徒二人就来到了小丁姑娘曾经出现过的那座酒楼、那条马路。

      我们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一边抽着纸烟,一边注视着过往行人。但是一直等到繁星满天,我们都抽掉了三包“好日子”,仍是一无所获。老毕倒显得比我沮丧,骂道:“他妈的都耗了一天啦,那女的咋还不出来?真他娘的不顺!”

      我不知道他骂的这句话是针对谁,他自己?小丁姑娘?还是运气?我希望他骂的是自己,如果他骂了小丁姑娘,我绝对会不顾师徒情面,抽他两个嘴巴子。

      我假装安慰他:“等不到没关系,明天再继续等,我都找了半个月了,还不是鬼影都不见一个?”

      “不等了,太闷了,师父带你潇洒去!”

      我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打趣说:“你这么好这口儿啊,上瘾了不成?”

      老毕直言:“趁现在还有点体力,抓紧享受,到老了想动也动不了了。”于是我们又踏上了那条臭名昭著的好色者的天堂——喇叭街。

      这在我已是第二次,不能说是轻车熟路吧,也算并不一无所知。

      我们又是一路逡巡,一路抉择,最终还是选在了老地方。这说明,我和老毕都有一种怀旧情结。仍然是那个见钱眼开的老板娘,仍然是那帮庸脂俗粉的洗头妹。唯一不同的是,她们不同于上次,都换上了统一的绿色短裙。

      意外发现这一点,我的心不由沉了一下。她们依然生意冷清,她们都是狼,好象都饿得发疯了,见着男人就像见着鲜美的食物,眼珠子发绿,瞪得大大的。

      似乎这里的女人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菊花见着了我,恶狼扑食样扑在了我身上,乱抓乱挠。与此同时,插了电似的往我身上蹭,极尽挑逗之能事。说实话,她要不是自报家门她叫菊花,我还真忘了我曾在这里上过一个叫菊花的女人。

      我极力把她推开,命令说:“注意形象!”

      菊花立马立定,向我敬个军礼:“是,首长,小的得令!”然后乖乖地回到队伍里,向我扮鬼脸。我觉得菊花变得活泼了,甚至还有些小可爱。

      老毕一如从前,对着在座的姑娘们逐个观摩,摸摸这个,拧拧那个,这说明老毕对这事比较看重,宁缺勿滥,绝不含糊。但最后老毕找不到一个令他满意的,向老板娘抱怨:“你们这儿怎么老是这帮人啊,不都是流动作业嘛,怎么就没见更新换代啊?”

      老板娘说:“毕师傅想找个啥样的?”

      “还用说嘛,年轻一点、漂亮一点的嘛,猪头!”

      “有是有,只怕大哥你消费不起哩。”

      老毕一听这话急了:“你开个价,看老子干不干得起!”

      老板娘说:“其实也不算太贵啦,这姑娘新来的,形象好,身材好,气质好,且还是湘妹子,一次300,干不干?!”

      老毕上钩了,不假思索说:“干他娘的!”

      但老毕不傻,他要先看货色,值不值他放出300元的血。老板娘却说:“那你得等一会啦,这靓妹还在上钟,出来了就陪老板你!”

      老毕还真沉得住气,有大将的胸襟。他往沙发椅上一躺,故作悠闲地抽起了烟。意思是只要能抱得美人归,我不在乎多等几分钟。

      我把菊花带上了楼,慢条斯理地做起了那事。为了保证和老毕能在同一时间段开路走人,我不得不把我的每一个动作放慢、再放慢。慢到菊花对我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是不是头发里藏了摄像头打算拍小电影啊,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磨叽叽的!”

      此话一出,雷人不浅。致使我觉得菊花先前的可爱都是装出来的,女人最好不要骂脏话,骂脏话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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