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猫后我被迫抱大腿》沉柚

5、第五章

　　“我们这粗茶淡饭，还希望神仙不要嫌弃。”
　　“自然不会。”

　　“好不要脸啊你……”雀灵在一边小声说，但是村长听不到他的话，沈苓也装没听到，硬是顶着个妖怪壳子受下了这个神仙名号。

　　他们此时正坐在一张木桌前，这里是村长的家，周围的摆设朴实却干净，桌上清淡的饭菜用来招待人有点寒酸，却正好合了沈苓的胃口，他喜欢吃些清新爽口的东西，讨厌大鱼大肉，因这点从前还总被家里两只小豹子嘲笑。

　　窗外风声呼呼作响，有几丝寒意侵入屋内，村长搓了搓手，又往炉子里多加了些柴火，“看样子今晚又要下雪了。”

　　“这里总是在晚上下雪吗？”沈苓问道。
　　“对，”总是有风漏进来，村长又去重新关了下窗户，“白天顶多飘点小雪花，但一到晚上就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这几个月晚上根本没法出门，外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村长回头看向沈苓，眼中满是殷切，“神仙会有办法的吧。”

　　沈苓看向窗外，他所看到的大概与村长有些区别，窗外粘稠的黑气沿着未关严的窗缝一点点流淌进来。
　　沈苓垂下眼，看着眼前的麦饭，轻轻笑了笑：“……自然。”

　　第二天一早，沈苓打开门，外面的积雪比起昨日又高了些，空气中带着凌冽的霜雪味道，沈苓深深吸了口气，才觉得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昨日所看到的那些黑雾已经消散了许多，只剩几率黑雾松散的飘摇着，沈苓手轻轻一拂，那黑雾便随着他的手指轻轻荡开，慢悠悠的打了个旋儿。

　　他昨日进村时已经察觉，这黑雾与他似乎没什么影响，与他只不过是看着有几分唬人，但是对于怀中的小雀灵却十分吓人，那金黄色的小鸟牢牢扒着他的衣襟不肯出来。
　　“这都是什么，好恶心！我快死了，你把他们赶走好不好！”雀灵在他怀里咋咋呼呼道。

　　“怕什么，又不会伤到你，他们对你没有恶意。”沈苓轻声道。
　　“但是就是……哎呀好恶心，我不要出去。”雀灵坚持地缩着一动不动。

　　沈苓玩心大起，刚想把怀中的小鸟揪出来面对一下世界的残酷的时候，却看见两个上了岁数的妇人走过，跟他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哎呀，土地公大人这么早就起了，不多睡会儿吗？”

　　沈苓嘴角轻轻抽了抽，突然有种无力感，这个村子里的人恐怕对神仙是什么毫无概念。
　　沈苓偏偏对这种热情的人没有办法，便含糊的应了声：“嗯……您这是去哪儿啊？”
　　大婶笑眯眯回答“这些日子总是下雪，修虺大人的庙宇都蒙了些灰，我们正准备去打扫呢。”

　　“修虺大人？”
　　“是呀，这是我们村祭拜已久的另一位神仙……”旁边的妇人拐了拐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适，旁解释道：“哎呀也不是故意冷落您，实在是这位大人对我们有恩，是必须要照顾的……”

　　沈苓来了些兴趣：“那为什么不向他求救呢，关于这天气的异常。”
　　妇人道：“这实在是情况特殊……”她脸色带了点为难，感觉自己多说多错，便匆匆忙忙跟沈苓告别：“土地公大人您先去忙吧，我们改日再聊！”

　　看着那妇人拉着同伴飞一般的离开了，很快消失在视野里，沈苓这才慢悠悠的跟了上去，路上都是积雪，脚步踏在雪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但是沈苓的身影飞速掠过，似乎与林间的风融为一体，没发出一点声响。

　　“以后可千万别多嘴，修虺大人的事可不能对外人说。”
　　“是是是，我下次一定不说了……”
　　沈苓很快跟了上去，但这两个人就像是犯了什么禁忌一样，竟然真的没有再开口，一路无言的走到一座庙宇处。

　　“妈呀这差别也太大了吧。”雀灵震惊道。
　　沈苓没说话，但他确实也被惊了一下，这座金碧辉煌的庙宇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更不用说与村东头的那座土地庙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样一看，村里人对他这个“土地公”没有多少敬畏也能说得过去了。看惯了这样华丽的供奉之处，任谁再看那座小破庙都会产生几分鄙夷。

　　看着两个妇人进到这座金庙里面去，沈苓犹豫了下，身上白光一闪便变回了猫身。他自从能化人形后就基本一直用人身活动，很少再变成猫，因为他有次看到桌上的茶杯忍不住想伸手拂落，惊觉自己猫的习性太多，怕自己当真忘了前世是个人。

　　相处了这些日子，雀灵也是第一次看他的原身，他惊奇的围着沈苓蹦跶了两圈，“怪不得你长的好……原来原形就很好看啊！”
　　家里一只兔子两只豹子从来都不吝啬赞美，这些年来沈苓听了一耳朵好话，对这些几乎都免疫了，此时听了赞美内心也毫无波澜，客套回了句：“你也好看，化成人形肯定也很帅。”
　　雀灵嘿嘿一笑：“你还挺有眼光。”

　　就这样，一只白猫头上顶着一只金黄色的小小雀鸟，偷偷溜进这庙里，在大殿顶上的房梁处没有声息地行走，冷眼看着底下的事物。

　　庙中立在一尊塑像，这可比村东头土地庙中的断头佛像要庄严华丽的多。这塑像身材高大威猛，身上的衣纹细致规整，石刻的纹路间还闪烁着流动的金光。石像前的供桌也是红木雕刻的，桌面上擦得一尘不染，贡品也新鲜，看得出是经常有人更换的。

　　此时两个妇人开始勤勤恳恳擦拭起本就干净的室内，沈苓头上的小鸟蹦了下来，探头探脑的看着。
　　“怪不得他们不在意那间土地庙呢，感情心思都花到这上面了，干嘛不让这位神仙保佑他们呢？”
　　雀鸟的口气带着明显的酸味，“啧啧，你看看，要是那小破庙有这一半的供奉，我早三十年就能出来了，功力还能……我/操这是什么！”

　　沈苓及时抓住了快要掉下去的小鸟，雀灵的翅膀一阵乱扑，连滚带爬地缩到沈苓身上，浑身颤抖的说：“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得亏下面的人听不到他讲话，要不这声音早被人发现了，沈苓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也探出头去，看看是什么吓到了雀鸟。

　　沈苓进殿后就直接跳到了梁上，动作连贯，毫无声响，没有引起下面两人的注意，却让他也忽略了一些事物。

　　他伏在梁上，视野被遮住了些，只能看见那塑像的下半身，但随着他的移动到了殿中，角度侵袭，朝下望去按理说只能看见那塑像的头顶，但是当他探出头，却看见那塑像头顶的地方分明是一张栩栩如生的脸，正瞪大眼睛看着他，表情逼真，宛如一个活人。

　　小雀鸟的声音颤抖：“他刚刚眼珠子是不是动了……”

　　沈苓闻言去看那双眼，深邃的眼眶，阴鸷的眼神，那眼神是如此的真实，仿佛禁锢着一个灵魂，看的沈苓也愣了愣，他后退几步，仔细观察了下，那塑像的正脸还挺正常的，是一张留着长长的胡须的中年男子的脸，神情庄严，立在这殿里像模像样的，谁知道上面会有这么一张诡异的脸呢。

　　沈苓歪着头看了看，而后微微伏下身子，后腿的肌肉绷紧，眼神紧紧盯着那张脸，整个猫蓄势待发。
　　雀鸟察觉到了不对，惊恐地说：“等等你要干嘛？”
　　沈苓话语中是满满的跃跃欲试：“当然是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神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