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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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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在空中的奇怪物体有着巨大的、半透明的身形，伞状的身体表面有一些艳丽的花纹，伞状体的边缘有一圈触手，这些触手上带着锯齿状的倒刺，末端带有小口，天空中落雪般的灰烬正是从这些触手中喷出来的。
“有点像是在东海看过的水母，但怎么会漂浮在天上……”沈苓有些不解，一旁的君鸿更是疑惑，他还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水母，也叫海蜇，古书中记为‘?’，我曾见过渔民将它切成条加料凉拌，还挺好吃的。”沈苓给他解释。
君鸿一脸向往：“是吗，我也想尝尝，这家伙做成凉菜够吃一年的吧！”
沈苓看了看空中的庞然大物，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发现话题走偏：“不对，水母只在海中生存，这奇怪的东西还不知道是什么，先别惦记了。”
“嗯，什么味道，好像有点香……”君鸿转了转脑袋，声音低了下来，感到自己的思绪开始变得迟缓。
“这个好像是安息香……”沈苓还在观察这些落雪一般的灰烬，侧头一看身边的小鸟已经一头栽倒在地，眼睛马上就要闭上了。
“等等，别睡！”沈苓抓住君鸿狂摇，总算把他摇清醒了一点。
“别摇了，我醒了！再摇脖子就要断了！”君鸿叫道。
原来青临城日夜颠倒的作息是人为催动的，这些东西有催人入睡的功效，白天这漫天遍野的一洒，一城的人都陷入昏睡。
为了避免沾到这些东西陷入沉睡，沈苓和君鸿只得在屋檐和路旁建筑的遮蔽下小心前进。
好像城中所有人都睡了，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那空中漂浮的巨大水母发出一些声响，像是从遥远海域传来的轰鸣。
正当他们观察之际，情况又出现了变化，只见天上那个巨大的水母边又分化出了几个小水母，这几个小水母约有两人高，行动更加灵活，像是一把把伞从空中降落到城内。
君鸿：“小凉菜飘下来了，想干什么？”
小雀灵仗着自己不能被除了沈苓以外的人看见，动作总是大开大合像是一阵旋风，嗓门也大的像个喇叭。
沈苓本也习惯了，但是没想到那奇异的小水母一样的东西立马偏离了自己原来的路线，朝他们的方向迅速靠近。
“嘘。”沈苓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小鸟，将他拢到怀里飞身后退，窝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微微闭眼，努力隐去气息。
小水母没有感知到他们，在原地迷茫的转了一圈，然后回到了原来的路线。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看到我。”君鸿从沈苓怀里探出脑袋，小心翼翼观察了一番后如此说道。
沈苓：“不知道，我们跟上去看看。”
沈苓在路上顺了把伞挡住那些灰烬，他们不远不近的缀在这些水母后面，看着他们往一个方向飘去，沈苓凭借这两天在城里闲逛的印象，判断那是些民居。
那些水母像是气泡一般滑入那些房子，不一会又飘了出来，只一眼，沈苓便知道这些天城里消失的人都去了哪里，那些沉睡的人被包裹在水母半透明的身体里，像是被套入一只只麻袋运往远方。
这些水母把人从屋子里拖到外面的街道上，再慢慢升空回到天上那个巨型水母的体内，现在的距离沈苓还能够得到，等它们飞到天上就不好行动了。
“这就是那些失踪的人？要不要叫醒他们，把他们救下来……”君鸿说着，沈苓也开始了行动，此刻正有一只水母包裹着一个小女孩缓缓从旁经过，他轻盈地跳到了屋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但还没等他接近那只水母，他的肩膀突然被按住，沈苓身体僵了一瞬，而后缓缓回头，看见了一个身着灰袍的蒙面人，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澄澈而坚定，对沈苓摇了摇头。
“如果你不想害死他们，就别现在叫醒他们。”等到水母离开后，灰袍人才沉声说道。
“？”沈苓不太明白，但还是停住了动作。
正巧此刻又有一只水母裹着人经过，但这次的路线没有规划好，它包裹着的人狠狠撞到了街边的摊子，摊子上的东西撒了一地，里面的人受到了巨大撞击也睁开了眼睛。
他的表情还是刚醒来的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从床上到了这里，但还没反应过来，表情突然变得惊恐，张大嘴想要嚎叫呼救却没传出任何声音。
他的表情最终定格在痛苦的一瞬，那只水母的身上传来了咕嘟嘟的冒泡声，触手内壁生出尖利的刺，瞬间将包裹的人肢解拆分，血液与水母体内的胶状物混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只滴血的蘑菇。
不过一会儿，这只血红色的水母平静下来，可怖的颜色从它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粉紫色的光晕，它似乎是吃饱了，变得平和又满足，慢悠悠的升到空中。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沈苓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它飘向远处。
“看到了吗，这时候醒过来只能落到这个下场。”冷冷的声音从旁传来，虽然声线故意压低了些，还是能听出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你是谁……”沈苓看着那双眼睛，突然灵光一现：“段沨？”
灰袍人怔住，盯着沈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江芊芊的朋友。”
段沨：“芊芊……她还好吗？”
“她一直在找你，为你买了礼物，前些日子被选作了邀月夜的小天女，说是会找城主实现一个愿望。”
“这样……”段沨叹了口气，然后突然警觉：“你说什么，她要去找城主？”
沈苓点了点头：“她说想要离开这里。”
段沨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焦急：“这个傻丫头，她这是去送死！”
虽然早已察觉到青临城有问题，但看到段沨如此，沈苓还是有些不解，“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段沨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来到这里，也是胆子够大的。”
沈苓：“青临虽然颇多古怪，但来这的外乡人也并不少。”
段沨笑了笑：“青临的夜晚当然可以随意进出，但是到了白天可就是另一个世界了。”她看这沈苓，笑容中带着几分同情“欢迎来到不一样的青临城，不过，你注定要和我一起在这里待到死了。”
***
“听说你最近新得了一只灵宠，怎么没带回来看看？”说话的人看起来很年轻，眼睛大而圆，脸颊还带着圆润的弧度，与山下半大的少年别无二致。
裴云泽：“师叔消息倒是灵通，做守山长老实在屈才，不如下山去应征一下门派间通讯的信鸽。”
这位娃娃脸的师叔只是看起来年轻，辈分可不算低，可以算作青玄山的几位镇山长老之一。
“我倒是想去，可是掌门师兄不答应啊。”这位年轻的师叔笑嘻嘻地说。
“好了。”裴云泽捏了捏眉间，“看到消息我就立马回来了，别跟我说你随便发着玩的。”
顾子宣喝了口茶，正色道：“那当然不会，我可不是那么无聊的人！这次掌门师兄叫你下山不是为了追查中州新出的魔族痕迹吗，这次在外游历的弟子传来了一些消息，事情可能与东海的万仙会有关，届时云霞师姐会带着门派内一些年轻弟子参加，你应该也要去帮个忙，顺便去拿样东西……”
……
顾子宣把事情交代完了，又恢复了坐没坐相的样子，裴云泽拂袖起身：“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顾子宣笑嘻嘻道：“这么着急去看你的灵宠啊，我听小蝶讲好像是只猫？它现在在哪儿呢，为什么不唤出来给我看看……”
裴云泽：“我与他并未结契，不可随意召唤，现在他独自在青临城玩，我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顾子宣：“没结契？你也不怕它跑了……哎等等，青临城？”
“怎么了？”
顾子宣皱了皱眉：“青临城，就是那座迷梦之城吧……前几年我下山出任务的时候路过那里就觉得有点怪，那里灵气魔气乱成一团，应该撑不了几年了。”
裴云泽长长的眼睫下划过一抹厌烦：“不过是个妄想成为神的家伙罢了，死就死了，这座城正好可以当他的墓穴。”
“至于我的猫，”提到沈苓，裴云泽的眉眼舒展了一些，“他很有分寸，城里足够他玩的，只要不进入那座城的白天就没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