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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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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东西掉了。”
江芊芊回头，周围灯市和模糊的人影都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走到了一个偏僻又安静的地方，但是刚才那种令人心惊的恐怖氛围已经消失不见。
江芊芊不太敢抬头，只见眼前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正是她刚才在路上跑丢了的装有首饰的油纸包。
“你……”
“别怕，我不是坏人。”男人的嗓音清朗又温柔，莫名让人产生一种信任的感觉。
江芊芊抬起头，呆滞了一瞬，她面前的男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俊秀的脸庞好似仙人，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她从未在青临城看到过这般好看的人，一时觉得青临城众人信仰的月神可能也就是这般模样。
她犹豫的拿回了自己的东西，男人好像真的只是帮她捡起东西，并无别的想法，将东西还给她就要离开，江芊芊还是忍不住开口：
“等等……”
“那个，谢谢你，我刚才好像看到了点奇怪的东西，周遭的景象一下子不动了，那些人也像人偶一样的看着我，我太害怕了只能使劲往前跑……”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江芊芊还是感到后怕，忍不住一股脑倾诉出来，“对不起，我刚刚还以为是那些东西追过来了，所以才……”
小姑娘的脸有些红，似乎是想起了刚才那顿不顾形象的拳打脚踢。
“刚才你的状态确实有些奇怪，身上环绕着一点淡淡的黑气，大概是被幻象缠住，不过不用担心，这幻象不严重，再过一会儿也会自行消散掉。”沈苓说道，果不其然看到小姑娘变了脸色。
“怎么会突然……我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青临城里没有听过这种奇怪的事呀……”
“实不相瞒，我是游历四方初到青临的人，这城与别处不同很有意思，但其中古怪之处也不少，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你给我讲讲这里的风土人情？”
“好的，谢谢你，嗯……”
一开口便卡了壳，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神仙似的人物，总觉得不管怎么说都有点不礼貌。
男人倒是很耐心，大概看出了她的困惑，笑了笑说道：“在下名为沈苓，在老家有个妹妹同你差不多大，若是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一声哥哥。”
虽然长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但是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让人莫名感到亲近，温柔的语气也显得平易近人，刚见面不过一会儿，江芊芊刚才的惊慌的心情一扫而空，对面前这个漂亮哥哥充满好感。
“嗯！我叫江芊芊，叫我芊芊就好啦，沈哥哥！”小姑娘笑眼弯弯，与沈苓走在一起倒真像是一对兄妹。
“啧啧啧，怎么有人这么不要脸啊，还哥哥，小姑娘，不要信他，这可是个喜欢骗人的老妖怪！”
君鸿听不下去了，扇着翅膀盘旋在江芊芊面前苦口婆心地劝导，奈何小姑娘根本看不到他，他一只鸟吼破天也没有用。
说累了的小鸟最后还是落在沈苓的肩上，语气有点无奈：“我说你费尽心思一个跟小姑娘套近乎干嘛，可别跟我说你看上人家了啊！”
沈苓一边跟小姑娘搭话，一边分神跟君鸿传音：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这青临城中颇有古怪，找个本地人打听打听罢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小麻雀。
君鸿愤怒道：谁是麻雀，我可是上古神兽凤凰！
沈苓：怎么，你想起来了？
君鸿：那倒没有，只不过你看我这毛色，除了凤凰还能是什么！
沈苓：……
沈苓的阅历和经验自然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能比的，一边分神和君鸿插科打诨一边装作知心哥哥与江芊芊套话，不过一会儿，江芊芊眼中的崇拜之情就要溢出来，一股脑地向沈苓倾诉自己的心事。
……
“小沨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与我不同，她去过外面的世界，知道很多东西，她送我的药膏城里没有卖，但是效果却是一等一的好……”
“所以，我想向城主许一个愿望，我希望能和小沨一起出城，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看到书上说，北面的大漠有着不见尽头的连绵黄沙，东海的鲛人落泪成珠，有世上最美的歌声……我想见一见这些，这些小沨见过的、沈哥哥你也见过的景色。”
江芊芊的脸上充满向往，眼中带着兴奋，似乎那个波澜壮阔的世界已在她面前展开。
沈苓微笑着鼓励她：“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的，不过，”他话锋一转，“青临城的人都没有出去过吗，不可以出去吗？”
江芊芊怔了怔，思考了一下：“自小到大，我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出城的想法，大家都觉得青临城很好，在这里我们受月神的庇护，没有战争和饥饿，生活安宁平静，听城里老人说过外面很危险，而且出城有些麻烦，要经过城主大人的批准，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想出去了。”
“要不是遇见了小沨，可能我也不会有出去的想法吧。”江芊芊想起了什么，又叹了口气，“可是不知道小沨这几日去哪儿了，我特意买的与她相称的玉兰的耳坠，还准备了送她的香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她，明天就是邀月之夜了……”
沈苓眉头微皱：“你的朋友联系不到了？这几日听闻城里有些人消失不见，不知……”
江芊芊一愣，而后神色变得慌张：“我之前没往这方面想过，柳老师也说过舞坊里有好几个女孩子找不到了，她们不会出什么事吧，沈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找到小沨，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我有钱，我会报答你的！”
沈苓安慰她：“别担心，我还会在这边待些时候，我会帮你的。”
送走了江芊芊，沈苓默默记了下位置，刚才小姑娘帮他指了路，加上这两天的闲逛，此时他对青临城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今夜已消磨了很多时间，但是夜色依然浓重的像是一滩化不开的墨，在四处华丽花灯的映照下，月亮都显得黯淡了。
“小鸿，你有没有发现不对？”沈苓问道。
“怎么了？”君鸿绕着他飞了一圈，停下来，黑豆似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来到这里以后，我们没有见过白天。”
一瞬间，君鸿感到心里涌过一丝颤栗。
他虽然是雀灵，但是也能感知到正常的日夜更替，他们来到这里以后，就只有夜间清醒时漫步于城内的记忆，而当夜色消逝日光渐盛时，他们似乎都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醒来又自然的迎接下一个黑夜。
虽然说是昼夜颠倒，城中之人只在夜间活动，但即使在外面的世界，人们也不会在夜色降临时就立马入睡，与外面对应的，这里的夜晚似乎太过漫长了。
沈苓：“很奇怪，仔细想想，这几天我没有睡觉的记忆，我们不是青临城的人，明明不需要适应他们的作息，却还是自觉地每天回到客栈，在固定的时间休息，就像是不自觉地遵守了这里的规则。”
“确实，我不用睡觉也行的，但不知为什么，这几天就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了……”君鸿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这也简单，我们今天就坚持不睡觉，到白天看看这里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又爬到了之前待过的高楼之上，那里能看到城中的大部分景色，也能看到与他们相对的位置处有一座如同宫殿的建筑，据说那是城主大人的居所，也是邀月之夜中月神降临的地方。
君鸿：“青临城的居民似乎都很信赖崇拜城主，也真的相信有月神的存在，明明他们都没有见过这个‘月神’。”
黎明还未到来，为了打发漫漫长夜，一猫一鸟开始闲聊。
沈苓：“世间大部分人都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信仰或依附强大的力量也是常事，有时是真的可以找到靠山，有时就只是为了给自己寻一个心理寄托。”
“那你相不相信有神仙的存在？”君鸿抬起头，“据说神仙都住在天上。”
“这世界这么大，九天之上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他勾起嘴角，眼中带了几分嘲讽，“不过，就算真有神仙，应该也不会跟这里的月神一样。”
“这话怎么说。”
“神仙哪里会在乎凡人的生死呢，他们看我们如同我们看蝼蚁，你会在乎蝼蚁间的战争并为他们调和吗？”
“……”
“所以这青临城传说中的月神，我还真想看一看，也不知他会不会给个面子真的被邀下凡。”
说话间，夜色渐渐淡了，天边泛起一线白，看起来是天快要亮了。
沈苓虽觉得有些疲惫，但也没有到非睡不可的地步，他睁着眼，第一次看见这座城笼罩在日光下的模样。
夜晚再华丽的灯光也比不上白昼，当这座城褪去夜色时，所有细节纤毫毕现，金碧辉煌的夜之城显出了其颓败的一面。
“这是什么啊……”君鸿的声音中满是好奇。
沈苓回过神来，看见天上飘洒下一些灰白色的东西，像是燃烧后的灰烬，也像是雪。
“先别碰！”沈苓一把将他扯了回来，拉着他躲到身旁一个有遮挡的死角处，“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是怪物！”
从城的正东方，升起的不是太阳，而是一只遮天蔽日的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