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猫后我被迫抱大腿》沉柚

11、第十一章

　　每个大魔头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魔头，总要经过一些历练。
　　沈苓也是如此，说起他入魔并称霸的过程，那还真有些复杂。

　　沈苓无父无母，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遗弃，在市井江湖里流浪混饭吃，直到有一天被他的师父白祁真人捡走，扔到山上放养。
　　可惜这个师父也不是个靠谱的，他拜了师入了山门后过了足足三年才看到师父的面貌，沈苓自小长得漂亮，嘴甜会来事，在山上就很招长辈们的喜欢，混的如鱼得水，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师父。
　　他师父也不太在乎他，回来后还是经人提醒，才想起自己以前捡过一个小孩，经掌门好一顿劝才去看看他这个徒弟。

　　徒弟确实是个好徒弟，模样周正，脑子好使，根骨也不差，白祁真人摸着胡子看了半天，一拍手说无妄峰有人继承了，拍拍小沈苓的肩又施施然下山了。

　　当时年岁不大的沈苓不明白他师父的意思，过了段时间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白祁真人的关门弟子，并且被指定成了下一任无妄峰的峰主。一夜之间地位被猛地拔高，搬进了新的屋子，接触到新的心法剑谱，许多人见到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师兄。

　　也许有些人遇到这种好事会飘飘然起来，最起码看自己已与旁人高出一截，但是沈苓没有，他还记得那些身上脏兮兮，被人追着打，好几天都吃不饱的时候，他本来对于青玄山的期望就是能吃上饱饭，此时被赋予了更多的责任让他一时间有些惶恐，生怕自己的所作所为配不上师父所给予他的，便更加努力起来，辛勤练剑读书，性格也更加沉稳，越发有了个师兄的样子。

　　慢慢的，当初那个混小子也长成了一个俊秀的少年，在青玄山外也小有名气，完全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别的宗门教育小辈时总会拿沈苓作比较，说他如何如何优秀，年纪轻轻便能继承青玄山一宗，未满十八便能出入险之又险的洪崖秘境，取得那株百年不出一颗的千蛛草，境界提升也比同龄人快一大截……

　　沈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外被塑造成了这样一个形象，只是有一天出门办事时发现以前对自己还算热情的同辈此时语气疏离，眼神中还带着淡淡的敌意，他颇有些莫名其妙，回去一打听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拉了许多仇恨。

　　对此沈苓也感到奇怪，虽然他自认不差，但肯定也没达到外面谣传的地步，他在同门师弟师妹心里有点威信还算正常，但总不至于影响到其他门派的年轻人。沈苓本以为这种话传两天就淡了，但没想到外面传的越来越离谱，当听到有人说沈苓不出三年就能超越他的师父白祁真人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冲上山去找师父辟谣，却发现他老人家正得意洋洋的和人吹嘘着：
　　你是不知道，我这徒弟根骨有多好，教东西一点就通，看书过目不忘，真的，不出三年，修为肯定在我之上……

　　沈苓深深吸气，他可算是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白祁真人打架厉害，性格也跟着他的功法水平一样高傲的没边了，对人是能多挑剔就多挑剔，这么多年也就出了沈苓这么一个徒弟。
　　虽然他一开始对沈苓也很看不上眼，但不管怎样收了也不能反悔，便把这个捡来的徒弟扔到山上自生自灭，自己出去到处游历找人打架。

　　过了几年，白祁真人回山一看，自己这徒弟意外的还挺厉害，便就又扔给他一些功法剑谱，法宝丹药，让他继续练。这么几轮下来，回过神来时恍然发现自己这个徒弟已经成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虽然在沈苓的成长生涯中白祁真人没出什么大力，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徒弟，他以往总是看着好友的乖巧徒弟端茶送水，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还这般优秀，自然是见着一个人都要吹嘘一番。

　　就这样，沈苓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名声远扬了。

　　了解此番因果后，沈苓觉得很头疼，修炼的更加刻苦，就怕配不上师父给自己吹出去的名声。

　　大约就是这个时候，青玄山中又有一位小师弟拜入山门，他就是裴云泽。与沈苓不一样的是，他是真正的天才。

　　第一次见到裴云泽的时候，沈苓心里便隐隐生出一股危机感，原因无他，这小子长得太好看了。

　　沈苓早些年就是靠着漂亮的脸蛋和一张甜嘴讨得那些师兄师姐师叔师伯的欢心，就算是被师父放养，还有别的人给他吃穿，教导他的功法。
　　但是裴云泽看着比他小时候还要好看一些，站在那里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脸蛋白皙，眼睛黑亮，就算是套着青玄山那套青白相间的、多次被沈苓称作小白菜的那套入门弟子服，也没有任何不妥，像个小仙童。

　　而且裴云泽是真正有天赋的，他记得自己那个万年不回山，对什么事都不在意的师父还为了他特意回山找掌门，说是想再收一个徒弟。
　　最后大概是没谈成，裴云泽拜入掌门一脉，成了掌门的关门弟子。回来后白祁真人跟沈苓吐了一大堆苦水，话里话外都是说他掌门师兄滥用私权，罔顾小孩的个人意愿。

　　沈苓原本对这些话并不在意，耐不住师父唠叨的实在有些多，磨得他耳朵生了茧子的同时也生了几分好奇。这个裴云泽到底是有多好，能让师父这么念念不忘。

　　于是他上早课的时候，听掌门论道的时候，门派内大比的时候就有意无意的观察着这个小孩。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是出人意料。

　　裴云泽长得好看，天赋也高，是掌门的关门弟子，这样一个人，照沈苓的想法，应该是很受欢迎的。
　　但他总是独来独往，没有一个同龄的朋友，当然，不同龄的也没有。而且似乎是被周围的人有意无意排挤了。

　　沈苓这么多年大师兄当下来，对待师弟师妹都跟自己的亲弟弟妹妹一样，自然是有些看不过去，有意无意帮了裴云泽几次，就这么与他认识了。

　　认识久了才发现，这孩子被孤立也有自己的原因，他性子冷，不愿搭理人，在同龄人看来就是眼高于顶的傲慢，而十五六岁的少年就很看不得有人这样装模做样。

　　沈苓觉得倒还好，论起傲慢，整个青玄山恐怕还没有人能比得上他师父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同性相斥的原因，白祁真人后来看到这个当初心心念念想要抢过来的人，也没显出几分高兴，还总是不计身份与一个小孩子呛起声来，每每都是沈苓从中调和。

　　不过现在想起来，与裴云泽相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沈苓暗自想，若是当年自己没有突发奇想去观星台看一眼，是不是就不会生出后来的这许多事端了？
　　占星台上有一面平滑云镜，能映出很多东西，那天晚上沈苓闲着没事想去看星星，才发现白日收徒时所开放的秘境中遗落了一个小小少年，他抱着一柄重剑，顶着无边风雪，一步一步咬牙前行。

　　沈苓急忙叫人，不待密钥送来便闯了进去，将几乎没了意识的裴云泽拽了出来。

　　当年只到他腰间的小孩已经长大了许多，甚至能这样抱着他。
　　沈苓从回忆中挣扎出来，看到天空中拿到银白的画卷正好收了尾，裴云泽手一挥，那些画面崩落成无数光点回到了众人身上，静止被打破，仿若时间重新流动起来。
　　沈苓还有些恍惚，便听到头顶上传来了裴云泽的声音：“这里已经没什么好待的了，我们接下来去青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