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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遗莲望着他怀中的王叶,眉眼一瞥,伸手道:“一两银子,我那房间让给你们。”

      杜随意抛了锭银子到他掌中,恭敬:“有劳公子先前带路。”

      小红馆位于护国镇上最热闹的地段,整个楼呈对边吊角状。

      “这不是莲哥哥吗?又去找人要钱了?”一个穿着桃红色衣服的男子涂着一脸的香粉依在长廊上讽刺着遗莲。

      这人一喊,其它院里的小倌都闻声跑了出来,个个都抱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小爷拉客?”遗莲指了指身后的杜随意脸上颇有些得意道:“那谁~睁大你的狗眼给小爷看清楚了,就他身上这袍子褪下来就能买下半个小红馆来,我这金主儿可比你那些什么富商,小官要来的有钱多了。怎么?听不懂啊?意思就是现在小爷我比你大,还不快让开你的狗腿让我这金主大人过去,若是得罪了他主事儿怪罪下来是你能担当的起的吗?”

      那人闻话仔细往杜随意身上一看,那红袍鲜亮,丝制柔滑,竟是‘得瑞行’最上等的料子,听说这种料子一年除了进贡给皇上百匹外,市上就只流通十匹,就连达官贵族想要买下这料子也要花上个千两白银拖人脉才能得到一匹。再向下看去,这袍子下摆处的图案竟然全是用金线细细勾绣出来再镶以碎玉、珍珠等饰品制作而成。鞋面儿竟然也是‘得瑞行’的料子做成的,上面挂着类似于白狐之类的皮毛,再望到他手中的剑鞘更是打心里吸了口冷气,纯银的剑鞘刻着细致的纹路,光剑柄上的那颗红宝石都有鹌鹑蛋那么大。他越看脸越黑,最后气不过这年老色衰的遗莲竟然有本事勾到这么有钱的金主儿,妒忌的冷哼一声夹着尾巴渡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遗莲白了他一眼,在其它小倌羡慕的目光中有些大摇大摆的领着身后的杜随意走进了他的房间。

      安置好李清风,遗莲再也鳖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喂,我说,你刚看到了没有?堂堂小红馆里的红牌竟然被我气的无话可说,哈哈。。。活该,谁让他以前仗着自己是红牌就指使我做这个做那个的,今天算是报了仇了。”

      杜随意冷眼看了下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房间,望着屋内唯一一张被李清风霸占的床,冷声:“让他下来,我家主人要睡。”

      “凭什么啊?这房里就一张床。”

      杜随意抖动了下手指,银剑自鞘中露出个头儿来,亮闪闪的有些刺眼。

      “因为你收了我的钱,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遗莲冷哼,不情愿的将无力的李清风从床上扶到了一旁的长椅上,自顾自的喃喃道:“睡吧睡吧,真是什么样儿的主人就有什么样儿的仆人!”

      杜随意抽了床单,将王叶坐放到床头然后褪了自己的衣衫铺到底下,再慢慢的将他平放到了床上。

      遗莲一边持着茶杯往李清风嘴里灌茶水,一边看着杜随意冷哼:“假干净,哼~”

      “那么,请两位公子出去吧。”

      遗莲手指一抖,不满道:“我说你够了吧?床都让给你了还想干什么?”

      杜随意冷声:“我家公子休息时喜静。”

      “银两还你,现在你们马上给我走人,小爷我还不伺候了,你真当自己有钱就了不起了?”遗莲心疼的从怀里摸出钱两,看了好几眼才抛给杜随意。

      王叶被一阵争吵声吵醒,习惯性的拧眉,喊道:“随意。。。水。。。”

      杜随意立马抢过遗莲手中那个唯一的水杯,用内力将杯中的茶水加热然后转了个圈儿再将茶水倒掉,重新沏了一杯才来到床前将王叶搂到怀中把茶水递到了他的唇边。

      喝了几口茶后,王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那铺开盖地的眩晕感令他有些不适,许久之后才看清楚周围的一切,然后他半拢着眉梢问:“这是在哪儿?”

      未等杜随意回答,遗莲便翘着二郎腿插起话来:“在哪儿?自是在小爷的屋中。”

      王叶看着那个单薄的白影,脑袋嗡的一声,瞬间脸上闪过好多复杂的情素,然后冷着脸起身,道:“随意,什么时辰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已是酉时三刻。”

      “恩,回吧。”走过遗莲身边时顿了一下,本想不受属于王靖的记忆的影响,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那衣服脏了就别要了,回头再让小李子唤人给你重做一件新的,还有。。。刚刚咱们占了人家的地方,你若带着银两就看着打赏下吧。”

      王叶每走一步,心就会痛上一下。他自己告诉自己只要走出这个门儿,他王叶就不会再受到王靖的记忆的支配,管那个遗莲以后是生也好是死也罢,与他再无任何瓜葛。

      “站住!”遗莲喊住走到门外王叶。

      轻笑着拎起床上那件贵重的衣服与桌上那袋沉重的银袋,走到王叶面前,媚眼里满是笑意,抬手,解气的用力抛到了王叶的头上。

      “大爷,遗莲这儿可不收脏东西。您走好啊,可记得常来玩儿。”然后‘碰’的一声将王叶与杜随意关在门外。

      王叶垂眸看着地上沾了尘土的红袍,有些意外又有些轻笑,许久后扬首,跨过衣衫,望着泛着余辉的天空道:“走吧,随意。”

      房内的遗莲气的脸色发青端着茶杯猛灌了好几口才想起这杯子那个可恶的人也曾用过,然后抬手想摔个粉碎,犹豫片刻又舍不得的收回了手。开门,见门外早没了人影,抖了抖地上的红袍,拎着那袋银两又走回了屋,直盯盯的望着自己手中的贵重衣物自说道:我不要为了这点儿钱,只是觉得这东西躺在院儿里太碍眼罢了。

      楚萧摇着玉扇站在护国寺门前,对跪在一旁的暗卫笑道:“人丢了?”

      领头的垂首:“太子殿下饶命,那人说想在院中散散步,这么多次也没发生异常,然后大伙儿也就放轻了警戒,没想到就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那温柔的笑容越加深刻,楚萧抛给福禄一眼,福禄抽出那个人的寒剑冲着他的心窝就刺了进去,血如泉眼般从剑身中刺了出来。

      其他人见他们的头儿死了,有的也十分气愤的起身向楚萧功去,福禄动作利落的舞着剑花,那一挽一抽之间连接的竟毫无破绽,一人抵七却仍未见丝毫喘息。

      忽然一人避过福禄的攻击,持剑朝楚萧攻过去。楚萧依旧笑如春风般一动不动,那扇子在他的掌中轻轻摇晃着,一脸的惬意。

      剑梢快及达他的鼻梁时,碰的一声被一颗琉璃珠子弹成了两半儿,一个清瘦的水蓝色身影从一旁走出来。

      一头的乌发及达股间,随意的卷了两下被一木质簪子挽在了脑后,肤若初雪白而剔透,眼若桃花艳而迷人,薄唇是不点则朱,一朵蓝紫色的兰花印在他的左脸颊上,半个肩膀则裸露在那水蓝色的丝绒长袍之外,雌雄莫辨的模样令所有在场的人都看的发了呆。

      走到楚萧面前他止住了脚步,风起,吹动了他的丝发,他勾起嘴角轻笑了起来。然后,手指向后一扬,一根银针直直的没入到了那个暗卫的脑门之中。

      连头也未回,他笑着问道:“若我未出现怎么办?”

      楚萧将他搂入怀中,为他将长袍穿好:“幕寒,交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楚萧,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只是你用来控制我哥哥的把柄吗?还是只是你的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等到再也无价值时下场便和面前这人相同?”杜幕寒眼睛一眯挥开他的手掌,语调里满是冷冷的嘲讽。

      楚萧笑着将杜幕寒再次拉入怀中,柔声:“想知道我把你当什么?”话毕含首吻上了那个泛着光泽的双唇上,辗转的挑逗着怀中之人所有的敏感地带。直到杜幕寒软化到了他的怀中喘息不止才抽身问道:“今天下午那些与杜随意交过手的人可是相府派过去的?”

      “正是,不过你放心,人我已经办干净了。”杜幕寒微喘着靠着他又道:“不过楚律这个后台到也真不简单,竟然能找到与‘唐门’平起平坐的‘炼狱’来办这件事情,我看你是给了他太多韬光养晦的机会。”

      楚萧到是一脸无所谓笑了起来,那清辙的目光被夕阳的余光照的闪着微亮,将杜幕寒从自己身上推离开来道:“难道无人告诉你,动物要慢慢的把玩才会有意思吗?”

      福禄收剑跪到楚萧面前:“奴才护主不利,请殿下责罚。”

      “罢了起来吧。”

      “谢殿下。”

      一道黑影落到楚萧身边,跪于地上道:“回太子殿下,九殿下回来了,马上到山脚之下。”

      楚萧脸色一变,对身边的杜幕寒说道:“你先行回去,盯紧楚律与相府的动态。”然后起身运功向山下走去。

      杜幕寒冷眼望着楚萧远去的背影,那枚银针在他微颤的手中被捏成了弯状。

      王叶刚到护国寺山脚,就看到楚萧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一看到他便一脸雀跃的将他搂入怀中,急切的问他:“你到底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急疯了,若你再不回来,我可要将那个护国镇翻个底儿朝天了。”

      这一次王叶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推开他,而是抖着手臂搂住他的后背,感受着他那温热的体温。他觉得自己已经变的不再是他了,如果他不是他,那他又将是谁?是王靖吗?那王叶又是谁?他已经快有些记不清了。而他怀中的这个人,这个一直想要拉扯他投入自己羽党之下的人,正是王叶记忆里曾经出现过的存在,而非王靖所掌控的那些记忆里的人物。王叶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的,紧紧的将楚萧扣锁在自己的怀中,他不想让这唯一可以证明他是谁的东西从他掌中逝去,他不想失去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意义。

      楚萧全身一僵,脸上的笑容也跟着褪了下去,感受到王叶的瑟缩的抖动,眯着双眼问道:“怎么了九皇弟?”

      “不要走开,不要从我生命中走开。”王叶头脑有些混乱的自语着。

      推不开他的禁锢,又不敢用内力将他逼开,楚萧一时间有些无措,只能冷着脸望着他身后的杜随意,轻柔的说:“好,我不走,永远不离开你的身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发生了什么?王叶拧着眉头,瞬间猛的推开楚萧后错了几步。他不要,不要接受这种深刻的记忆,也不想去了解这种生死纠缠的感觉。他不要自己突然间因为一个陌生的名字而变的那么不像他自己,那种感觉好可怕,被取而待之的记忆是那么的鲜明,历历在目般的活跃在他的脑海之中,他好害怕若是一觉醒来,满脑子里全是王靖的记忆会怎么办?那属于他王叶的记忆会不会被排除在脑海之外?是不是那样他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里,从而被王靖取而代之?

      曾经死时,他没有彷徨;曾经喝忘川水时,他亦没有惊慌。可为什么此时会如此的害怕、胆怯?

      王叶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对了,对了,是执念,是对这个世界的执念使他不忍离去,不忍心被人取代。楚贤曾经答应过他要亲手为他撑起一片天下,他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曾经答应过幽蓝会带她去看看那蔚蓝色的大海,亦未曾实现诺言;他还有许多种的美酒未品,许多的医书未读。这种种的未曾拥有,就像一道又一道的枷锁编织而成的牢笼将他重重的困在其中,抽身不能。

      头越加的疼痛,王叶双眼模糊的望着面前的楚萧,他一定是眼花了,不然怎么可能看到一向不管遇到何事都从容不迫,笑如春风的狐狸太子此时却一脸的惊慌,无措的呆望着自己?王叶伸手想去扯拉那个有些摇晃且模糊的身影,脑袋一沉,身子便向后重重的扬了过去,瞬间失去了意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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