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番外：梦回千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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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疼欲裂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朦胧的黑暗，这里是哪里？仿若自己夹在光与影的夹层之中，看不到何况的希望。
“你终于来了？”
是谁？这声音该死的如此耳熟能饷。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急切的问。
“我就是你，怎么？你不会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吧？”
我顺着声音猛的抬头，明明是如此的黑暗，我却可以看清楚站立在我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与我一模一样的男人。
我踉跄了一步，猛的吸了口气：“你是，王靖？！”
他扬着唇角笑着，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我所不了解的情素，我竟有种被人扒开衣服看的透彻的感觉，暴戾的大吼：“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为什么要让我接受你的记忆？”
他见我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目光沉了沉，上前扯过我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挥，不远处的下方一道白光渐渐的扩大开来，没来由的我心中一慌，推拒着他禁锢我的手指：“不要，我不要去哪里。”
他用力一推，我竟如同断了翼的羽蝶一般朝下面垂落而去。
“希望这回你可以办得到。记住，我便是你，而你，也一直都是我。”他推我的那一刻，轻轻的告诉我。
“爹爹。。。爹爹。。。”一个五岁的男童一脸开心的朝我飞奔过来。
突然他脚下被颗石子一绊，身子失了平衡朝地面上趴去。正在我分不清状况的时候一道墨黑色的身影闪到了那个快要倒地的男童面前，一个用力便把那孩子抄到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怎么如此不小心？”一道低沉的声音刺疼了我的耳骨，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细心的弹去男童衣摆上的灰尘，然后慢慢的转身。
王靖。。。是王靖，那个与我有着一模一样面貌的男人。
“该死的王靖，这里到底是哪里？快放我回去。”我站在他面前大吼着，而他却像是没有看到我一样哄着他怀中的那个男童。
“爹爹，娘亲说要吃镇上的酥糖。”
王靖双眼暗了几许，放下男童，掏出些碎银放到他的掌中，柔声：“去吧，枫儿记得早些带你娘回来，莫让她再在镇中招惹事非。”
对于王靖的不理不采，我生气的伸出手来抓向他的衣角，手，竟然如此轻易的穿透了过去。
不相信，再次伸出手去，透过他那墨色的衣袖再次穿了过去，我有些惊慌，一次又一次的向他的身体抓扑过去，一次又一次的落空，直到那男童开心的一蹦一跳的走远，直到王靖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眼神逐渐暗淡了下来，直到我终于放弃的仰天大笑了起来为止。
千年之前，清水之边，我，竟然遇上了另一个自己。
“喂~~你在干什么？”我躺在河边闭眼小憩，听到声音也未曾睁眼，反正这个世上也无人可以看得到我。
“喂，我说你呢，怎么样就能飘在半空之中？”如落盘中的珠玉般清脆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的眼开眼睛，然后吓的从空中跌坐到了地上，不住的后退。
他长长的头发拖到了地上，双眼半吊着垂在脸颊之上，看上去好像有些发了霉绿阴阴的，血红色的舌头从口中一直延伸到了胸口处，皮肤像是涂上层蜡油的白纸而且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疤痕，却该死不死的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袍。
是鬼~~一定是鬼~~我记得我死后也曾经在地府之中见过鬼魂，可却从未见过如此有如此可怕长相的鬼。
“怎么了？我不过是比你死的难看一些罢了，你也不会如此惊慌吧？”那么美妙的声音，真不像是从这个鬼嘴里吐出来的。
“你都死了如何不去投胎？”我收了收吃惊的神色，全当他是出了车祸被送给我医治的病人。
“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可是不得好死的，向我这种人不能到地府投胎的，要在人间飘荡好几世直到真正悔改了才可以投胎再世为人。”他全当我是只不经世事的小鬼，解释了起来。
“哦？”我对他这话到是起了兴趣：“不得好死的？那你一定是生前作恶多端。”
“呵呵，你呢？你怎么也不去投胎？我看你死的挺正常的。”红衣男鬼坐在了我的身边，一点儿也不陌生的聊了起来：“你看到前面河边的那个墓地了吗？那个便是我的墓冢，可惜我生前做恶太多，连死后都没有个人过去给我上香祭拜。这里的村民都听不到我说话，你可是这几年里第一个可以听到我说话，可以看到我的鬼魂呢。”
我放眼望去，远处那个隐隐可见的宽大墓地之上只是单薄的立着一块儿墓碑，碑上竟然没有刻一笔一画，旁边长满了长长的杂草。果然这个鬼生前是个大坏蛋，连碑名都没人给他刻。
起身没有理会他，我倾身朝远方的王靖追去，谁知那个红衣男鬼也摇摇晃晃的跟了过来。他飘到我的身旁看着我紧盯的王靖，吃惊的咦了一声，说：“喂，那个墨袍的男人和你长的真的好像啊，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白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偏偏要跟着我不可。
几天下来，我大概了解了王靖的一些情况，比如说他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大侠，没有多少钱却烂好心的一个男人。他有个精神很不正常的妻室，听这山脚下的村民没事儿的时候谈起王靖这个疯妻室，我才知道原来是有一次王靖上山打猎，后来下起了大雨，他淋着雨回到了村中时怀中就打抱着一个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女人，而这个女人便是他现在的妻室。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常常一个人坐在村边傻笑，有时候发起病来常常见人就咬，一边咬还一边大喊着‘求宫主饶命’，‘奴婢什么也没看见’，‘奴婢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词儿。后来王靖见她肚子越来越大，恐她被村里人嘲笑便一时好心娶她当了妻室，不到七个月，在村里产婆的帮助下，王靖现在的这个儿子王枫便出生了。
看到挽着手袖正在喂鸡王靖，我无聊的蹲在一旁开了口：“喂王靖，咱们商量商量，你让我回去好不好？我真不知道你带我来到你的世界到底有什么用意，可是现在你即听不到我讲话，又看不到我，我存在不存在又有什么关系？”
红衣男鬼小声的插嘴道：“原来你不是这个时空的鬼啊？怪不得本王没能找到你的生死记录呢。”
“什么？”
他啧了啧舌头，勿自的打卷起了自己那垂于胸口的长舌，喃喃：“没什么。”
王靖突然站了起来，全身绷紧了望向远方，我心中一喜，难道他听到我说话了？立马走到他面前冲他挥起手来，可是他却运功朝果树林飞去。我再次无奈的叹气，脚点一点地面，如同一缕幽魂一般飘了起来倾身跟了过去，身后跟着那只无事可做的红衣男鬼。
四月正是桃花胜开的时节，桃林深处一抹白影正周旋在几个青衣人的刀剑之下。
我收了身子，楞楞的看着那抹白的有些刺眼的影子。他长的很是文雅，墨黑般的长发在那白与粉之间随风摆动着，眉若远山悠远而惬意，眼如星辰明亮且深邃。腰间挂着一串翠绿色的玉铃随着风声发着清脆悦耳的铃音，明黄的流苏在膝前垂了很长似扬非扬。他手中只有一把微微张合的折扇而并没有什么利可见刃的武功。
周围那几个蒙着面的人手持利剑，个个面露凶光用尽了力道朝他的要害刺去，招式之狠意在取他性命。而他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抹清淡的微笑，眼波流转之间，运功退步展臂接招，一举一动之间表现的很是悠闲，仿若是在与他们玩某种无伤大雅的游戏一般。
我张着嘴喃呢了出口：“遗莲。。。”
是的，我知道，打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心里就莫明的跳出这个字眼来，因为他竟然和那个小红馆里嘴巴毒辣的清瘦身影生的一模一样。
红衣男鬼从未见到过我如此模样，也闻声着遗莲望了过去，然后轻推了几下，见我没有反应冷哼了一声，说：“就他长这副模样便把你的魂儿给吸走了？他连当年本王的一半儿都未达到，若是你看到当年本王的相貌，岂不要盯个十天半个月了？”
也许是受脑海中王靖记忆的影响，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轻笑：“是吗？可是在我眼中他就是比任何人来的都要好，都要美。他的名字，他的眼睛，他笑起来如春风般的模样，就连他身上的这件白色长袍在我的眼中都是如此的完美，完全到无人可及的地步。”
红衣男鬼沉默的不再说话，从他的五官中我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看见王靖抽剑冲了上去，莫明其妙的开口喊道：“不要去救他，不然你会后悔的。”喊完自己先是一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知道他会后悔？越想越头疼的厉害。
红衣男鬼扶着我靠在他的身上，轻声问我：“你到底为何要一直守着这个与你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不属于你的地方？”他见我不语也沉默了下来。
那帮想要杀遗莲的人见敌不过，便一边后退一边冲他叫喊：“你这个大魔头，终有一日我们正派定要将你首刃，要你将不得好死！”
等那些人走远了，遗莲才转过头合起折扇对一旁的王靖抱拳道：“在下遗莲，刚刚多谢兄台出手相助。”
“在下王靖，如若不嫌弃的话王某的住处就在前方，遗兄可以前去休息片刻。”
对上遗莲那抹笑意，我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上前挡在王靖面前，冲着他说：“我告诉你，莫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你们在一起没有好结果的。”
当然没有人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回应我的也只有那随风而飘落的一片艳红，还有遗莲腰间那一声又一声清脆的铃音。而红衣男鬼则是一声不出的望着我，不知为何，我竟然觉得他看着我的那一眼别有深意。
遗莲轻摇着纸扇随在王靖身后进了屋，看到王靖的儿子王枫扑到王靖怀中的时候，那清澈的双眸半眯了起来，这个表情突然让我想起了楚萧，那个狐狸般的太子。只一瞬间遗莲又挂上了那轻微的笑容，和王靖还有王枫言谈了起来。
我看着王靖与遗莲坐在桌前开心的以茶代酒高谈括论，打心里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是的，我知道，王靖与遗莲的事情全都在我的脑海里像电影般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每发生一步我都是知道的，可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就是一缕幽魂，什么也办不到，什么也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下去，而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充当着看客的身份。
王靖，你让我来到你的世界是为了什么？为了救当时的你逃出这个困境吗？可是我能干什么？我只是一缕幽魂啊，我又能为你办什么？
红衣男鬼悄然无声的站在我的身后，眼睁睁的看着我在他面前挣扎着，痛苦着，然后不发一声的将我从地上拉起，拭去我因无能为力而落下的泪水，声音如盅如惑：“你是在为王靖哭泣，还是在为这个叫遗莲的男人哭泣？亦或是为了自己？那种就如同明明身在戏中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出戏从自己的掌控之中滑落、破碎，然后越演越裂的感觉很不好受是不是？我若说我曾经感同身受过，你是否会心里好受一些？”
我全身一僵仿佛被他看穿一般，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不言不语。他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任由我抓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番外：梦回千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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