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人去终将逝》遡祢

4、第 4 章

　　我拿起姚慈怀睡着前放在一旁的扇子，打开一看还是当年我送他的那把，上面那有些不对劲的枝叶其实是我那时快睡着了一不小心画错了又懒得重新画。
　　“原来你一直带着吗？”我喃喃道。
　　转头看天色已晚轻轻拍拍姚慈怀并小声说道：“桁川，桁川醒醒，该回去了。”姚慈怀慢慢转醒脸红扑扑的，看到我竟一时愣住了。
　　姚慈怀见我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挥挥手道：“疏尧，疏尧？休恒？”
　　我一不小心被他的衣袖打到眼睛才反应过来，捂着眼睛道：“啊，就是，就是该回去用饭了起来吧慈…慈怀。”我把一只手伸出去扶他。
　　“抱歉，没事吧。我是看你一直看着我我才……”姚慈怀不好意思的抓抓耳朵。
　　“走吧。”
　　回到越王府，前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但都是一清二白，我其实也习惯了。姚慈怀他不喜欢吃辛辣的东西，所以在他住在越王府的那段时间我天天陪他吃清淡的东西难伺候的很，也不知道是谁遭了罪要嫁他。
　　姚慈怀看到桌子是的菜也是一愣，微微笑道：“原来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都忘了。”后面那半句像蚊子叫，我根本就没听清也就没什么反应。
　　“吃吧。”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吃什么豆腐和青菜，只是当时跟着姚慈怀吃多了也就吃惯了。但是现在我还是很喜欢一边吃鸡腿一边与他讲话，就像我第一次见他一样这样才放的开。
　　“明日你还来吗？”我吃的差不多抬头问姚慈怀。
　　“不知道，我今日事少所以我把所以的事都交给函稀了。”听到我说话，姚慈怀把头从饭碗里抬了起来。脸上还粘着饭粒，我伸手帮他擦掉。擦完似又觉得不妥，安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姚慈怀告辞走了我才恢复过来。
　　“可惜了，慈怀没有听到你的琴声，那今天韩公子就回去吧。”我向韩照城招招手示意他离开。
　　第二日下早朝时并没有看见姚慈怀，倒是看见了魏新黎。“新黎，新黎。”
　　魏新黎闻声转头看我，微微一笑走过来道“疏尧，怎么了嘛？”
　　“慈怀呢？没有见着他？”
　　“哦，他刚刚被皇上召去了。你们俩昨天去芳草阁吃糕点居然不叫我，是不是朋友？”说着便拍了我一下。
　　“你家娘子管得严，我不敢。”我打趣道。
　　魏新黎瞬间红了脸“什么啊！我是那种惧内的人，在家她都听我的只不过她怀孕了我让着她点。”
　　“贫，接着贫。将来我要去小涵面前告你一桩。”
　　“别……”魏新黎话还没说完，便被其他同僚给打断了。“越王殿下好，不知越王与魏侍郎在说些什么啊？”
　　“啊，没什么就是魏侍郎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魏新黎的咳嗽打断，“延航，你没事吧？”我忍住不笑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没事就是有些咳嗽。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啊。”魏新黎笑笑，匆匆走了。
　　上了轿后我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自从前几年魏新黎娶了我那大侄女章许宜后就老实了许多，不天天往梨园看戏了。我那侄女其实还隔着一层关系是，她是我堂兄的女儿。我那堂兄在一次出征时牺牲了我哥他觉得愧疚就把接到了宫中，给了个公主的称号。其实她也没小我几岁也只把我当哥哥，从不叫我叔其实我也不喜因为这样会显得我很老我明明才二十多。
　　我刚回去换下官服，就听见外面有人来了。“王爷，皇上他召你到御书房去。”
　　“好，去备轿吧。“我叹了口去，慢慢的往府外走心想：完了，定有什么事要我去做了。上回让我去边疆也是这样。
　　我走到御书房的走廊时正好姚慈怀也从前面走来。“越王殿下”他向我微微躬身，我本来还想与他多说几句话他便已经走远了。我来不及多想，便被那小黄门催着往前走。
　　“参见皇上。”
　　“平身吧，疏尧你我不必拘与君臣之礼。”我皇兄又露出了那没安好心的微笑，我又是一阵发毛。
　　“谢皇兄。不知叫臣弟来有何事？”
　　“也没多大点事，就是尚明堂失火一事你可有所耳闻？”章靖安微笑道。
　　“启禀皇上，当时我正好和姚侍郎在尚明堂附近的酒楼，所以也问过一个书生听他说是给学生住的卧房起火了难道有何蹊跷？”我努力回忆昨天明暅说的话。
　　“正是如此，在那间卧房的残骸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朕想让你和姚爱卿去看看，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朕。”
　　“姚侍郎是礼部的人，插手此事恐怕遭人说闲话。”
　　“我说让他去就让他去，我倒要看看谁敢说朕。”
　　“是是是，皇兄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无奈的点点头，皇兄他向来雷厉风行是一不二，我劝他也没什么用所以这次干脆不劝我。
　　我皇兄勾勾唇柔声道：“你这次怎么没继续劝我了。”
　　“……”
　　“好了，疏尧如果不想与我叙旧的话就可以先走了。”皇兄笑笑，“咳咳……”
　　我松了口气心想：幸好皇兄他没问我昨天把韩照城带回府的事。可当我正准备转身离去时身后传来一声“等等。”
　　我瞬时觉得有些不妙“不知皇兄还有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的笑不要那么僵硬，转身道。
　　“昨日，朕听说你把那勾栏里的人带到你府上去了？还是个男人。”我正欲解释便被打断了话头，“你喜欢男人这点我知道，可你近几年有所收敛我还以为你早已戒了在癖好。你倒好还光明正大的把人带到府上去了，半夜才让他回去。朝廷都规定了五品以上的官员不可去那种烟花之地。树境虽然也好女色但是去也是偷偷去啊，怎么到了你就成这样了……”
　　我好不容易等到皇兄说完才道：“皇兄，我真没有什么龙阳之好。当时都是误会，就算我真有我请韩照城也是去弹琴的他不卖身。不信皇兄可以去问姚侍郎。”
　　章靖安闻言笑笑道：“你既然不喜欢男人那就娶了李国公的嫡女吧。”
　　“啊？”我先是一愣，然后道，“不可，我与李小姐只有一面之缘况且她也不喜欢我怎么可以这么草率的就把她嫁给我。”
　　“那好吧，那你帮我好好劝劝姚爱卿。”
　　“姚侍郎怎么了吗？”我不经回想起刚才走回廊上看见姚慈怀时他的神情。
　　“就是朕有意让他娶蒋太傅的女儿，蒋太傅过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女儿的婚事。当时还托朕帮他女儿寻个如意郎君，我看姚慈怀挺好便有意把蒋小姐许配给他但他好像不大乐意所以想让你劝劝。”章靖安眯眼笑笑。
　　“这个有些不妥吧，姚侍郎和蒋小姐见都没见过。而且我听说蒋小姐体弱多病姚侍郎又有些……要是他不愿我去劝也没什么用吧，说不定还会翻脸。而且慈怀……不姚侍郎他有些习惯我怕蒋小姐接受不了……”
　　“你倒是很了解他，不如你把姚慈怀娶了！”章靖安语气微带怒意定了定又道，“朕今天说什么你驳回什么，你真的是要娶个媳妇来管管你了。”
　　我就站在那低着头良久开口道：“我会去劝劝的，没什么事的话，臣弟就先告辞了。”说完便转身回走。
　　其实他们也挺般配，郎才女貌的在一起倒也适合。可是就是有些不甘心，难道是因为他都要成亲了所以有些不甘吗？算了先去慈怀府上吧。
　　我出宫后便一路来到了姚慈怀府上。
　　“参见越王殿下。”门前的小厮看到我连忙跪下。
　　“老爷正在书房看书，要不我去通报一声。”有人先反应过来对我道。
　　“平身吧，不用通报了孤自己去。”说完便往书房走去。其实我这是才第二次来姚慈怀府上但是我一直都记得去书房的路所以也不需要小厮带路便到了。一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都说了不要打扰我，退下吧。”
　　“是吗？不知孤哪里得罪了姚侍郎，孤很是惶恐啊。”我打趣道。
　　“原来是疏尧你来了，多有得罪。不知所谓何事？”姚慈怀笑笑。
　　“嗯…就是尚明堂失火一事皇兄想让你我去查看一下。”我笑笑说。
　　“是吗？疏尧你确定是你我，而不是你和蒋侍郎？”姚慈怀摸摸耳朵道。
　　“你是觉得你的名字和蒋研生的名字我会听错吗？就是你和我明天下早朝后就去。”
　　“可是礼部的事物繁多……”
　　“侍郎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不是还有函稀在嘛，王尚书也回来了让他们两个忙去吧！”我笑笑又道，“慈怀你不留我用午膳吗？”
　　“额，疏尧你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他们准备。”说完叫来一个小厮低语了几句便让那个小厮退下了。
　　“慈怀你今日怎么不在礼部衙门呆着？”我好奇问到。
　　“在赶一个折子，就先回来了。”姚慈怀看向面前的折子道。
　　“原来如此。”我摸摸并不存在的胡子道。
　　“噗……”姚慈怀看着我的样子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那大理寺卿办案时不就是这样吗？”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对了，我送你个东西。”姚慈怀从桌前的小柜子中拿出一个盒子又道，“这是一把扇子，你收好了。你之前送了我一把，现在我也应该送你一把收下吧。”
　　我把扇子打开看着扇子愣神，喃喃道：“梅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梅花的。”
　　“你的院子里有很多腊梅对了这是我亲自画的哦，道谢就不用了记得好好带着哦。而且你送我到那把扇子也画的是梅花，但是还是比不上疏尧你的那一把了。”姚慈怀笑笑又道，“我一直都记得你的喜好的，只不过我更喜欢你来照顾我。”姚慈怀声音越来越小加上我当时又在愣神后面这半句话终是没有落入我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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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魏新黎:我这次出场了吗？
刘函稀:反正我没有。
皇兄:两位爱卿，反正我是出场了。
注:在这个朝代六部都有左右侍郎两个侍郎，是正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