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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

  •   纪长霖回房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此时此刻,我竟然想着快一年未见的胥教官。如果他见我情绪低落,他会怎么对我?他好象还没有象纪长霖和杜朗哥那样抱过我。我又想到了广州的爸妈,还有弟弟,好久没有见他们了,国庆节时刚好加班,同时为了省机票钱也没回去看他们。想着想着又想到我的生父母,他们还活着吗,他们膝下是否只有我,我不在身边,他们该有多孤单。还是他们根本就不想我存在这世间,我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余的障碍物。左思右想间,不知夜深有几许我才浑浑噩噩地睡去。
      早上五点二十五分闹钟遵职守责地把我从床上拖起。我洗漱好在大门口与纪长霖会合。秋露深重,润湿了我的头发,我忙把运动外套的帽子戴在头上,但还是不能阻止我连打了三个喷嚏。纪长霖摸着我的手问,“不够暖?”
      我摇摇头,迈开脚步向前跑,跑暖了就不怕冷了。自各城市的马拉松赛热起来后,早上运动的人多了些,跑道上已有几个错落移动的黑影。其中一个黑影的身形很象胥教官,我时不时会遇见他,但他一直在我前面几百米的地方跑着,从未与我撞面,刚开始时我总是要加速追上他,杜朗哥每次都拦住我说跑步要讲究节奏,而那个身影毫无例外地在我出现不到几分钟就消失,他应该很早就来了。这次杜朗哥不在,我一个箭步向前冲,但那身影和我象是同性的磁石,我快他快,我慢他慢,纪长霖一直陪在我身旁和我一起忽快忽慢。
      “长霖,你帮我追到前面那个身影,和他搭讪,看看他是谁,好不好?”我追得累了求他道。
      “白芷,我一直男,你让我去追男人?”纪长霖有些愠火地说。
      我正要再求他,前面的身影已经不见。
      我失望地放慢脚步跑回自己的节奏,刚才那忽紧忽慢的节奏把我折磨得难受,心不在焉地完成剩下的训练任务。
      训练完回房间换洗后还有十五分钟才到早餐时间,我感觉头重脚轻,手软脚软,躺回床上稍作休息。
      我的灵魂好象出了壳,到处飘。我又看到了曾经梦到了雪原和高山,看到那群狼,骑着马的父母和哥哥。一会后,看到一朵濯清涟而出的芙蕖,它先裹成一朵花骨朵,朵尖粉红,红色渐浅,至朵根成乳白色。瞬间这花骨朵绽开成一朵巨大的莲花坐,有一少女从莲坐旁过,不一会儿少女变成了一个婴儿在风雪里啼哭。场景一转,我看见金城山上那棵高大茂盛又秀挺的梧桐树,胥教官倚在树下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高兴地跑过去,他却脚尖一点跃上了一个树丫,我手攀脚爬上了那个树丫,他又跳上了一根更高的枝,我速迅地随他身后站上了枝,就要够着他时,他纵身一跃下了树,我一个俯身冲下去,却掉进了冰窟窿,冷切肌肤的水渗进毛孔,我浑身发抖,口里不停地叫着,胥教官,胥教官,胥教官……
      我的额头贴上了一条温水浸过的毛巾,我的腋下夹着一支探热针,我的脉被两人把过。
      “弟妹,让人拿多一床被子给她盖上。等会醒了,让她喝些白粥或小米粥。”是薛伯在说话。一会,我身上多了一床厚厚的被子。
      “长霖,你看这要怎么下药?”薛伯在问。
      “她脉象浮紧且滑,是急感风寒又带忧思。要先用麻黄附子细辛汤。”纪长霖答。
      “她是忧思过甚,恶寒突袭以至忽然病倒。用生姜艾叶桂枝汤给她泡澡,等她醒了再喂药。”薛伯说到。
      三人的气息消失了。一会有人进来,握住我的手。又一会有人敲门进来,“纪少,你要的药汤好了,怎么放?”是小刘在说话。
      “里面有个木桶我刚把它浸在水里,你把水倒了,把药汤倒进去。”纪长霖吩咐道。
      小刘来来回回三次。“纪少,药汤放好了,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好,谢谢你。哎,等一下,小刘,平时白芷病了谁照顾她?”纪长霖问。
      “都是杜少校吧,我也不大清楚,平时杜少校对白芷的作息和锻炼要求都挺严格的。白芷来后到现在好象第一次这样生病,她平时少有感冒发烧的,就是有也自己喝些冲剂或在薛老的药室里自行配上两幅药喝了就没事了。”
      “好,我知道了。我有事再叫你。”纪长霖松了我的手去锁上了门。
      他开始脱我的衣服,我发散的神魂全数归位,最后脱力般地聚成了两个字“别脱!”神魂又疲倦地散去。
      “白芷,你都病得晕迷了,还能说话,你的意念真是超然存在的强大。你现在高烧39.8度,我是医生和你的特护。不想脱衣服你就醒来喝药,或用意念把烧退了。”纪长霖强硬的语气中夹着无奈。
      我这是犯了严重的相思病吗,一年的相思都在这时发了出来了,39.8度可以把相思烧光吗?
      我无力应答。衣服被脱去,只剩内衣裤,还好,就当我穿着比基尼在沙滩游泳吧。
      我被抱进一个木桶里,水温偏热,但还能接受。水浸到我的脖子,纪长霖的一只手在我腋下固定着我。生姜和艾草的香,桂枝的香飘进我鼻腔,这香和着汤汁在我体内四处巡逻追赶让我生病的恶邪之气,一阵又一阵地追逐厮杀,恶战,呻呤,呐喊,反扑,剿灭,那股恶邪之气终于化作滴滴汗水从我的额头和身体里渗出。
      这时,纪长霖的另一只手和之前固定在我腋下的手同时从腋下穿过,绕到我背后,开始解我的内衣。不可以!我可以看任何人的裸体,但是别人不可以看我!我集中所有的意念想说话,却把胸前的银针射了出去,不知它们被射到哪里了。只听纪长霖一声微叹。想想会不会都射在了纪长霖身上,要是射错了位置让他不舒服,他手一滑,我会掉水里窒息而死,赶紧又集中意念把银针全部收回。如此折腾,我更虚弱了,由他吧,一个特护而已。我的内衣和内裤都在药汁里被除去,这药汁色浓他倒是看不见什么。
      可一瞬过后,我马上被抱起放在已铺开的大浴巾上,浴巾拭干了我的身体,我又被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一双手伸进被子里帮我穿上了衣服。这是一个怎样的经历?纪长霖,等我清醒了,千万别告诉我你怎么帮我治的病。

      午饭前一会我就清醒了,想着刚才的经过,我哪好意思面对纪长霖,一直装睡,直到他被人叫去吃午饭我才坐起。我理了理思绪,好一阵懊恼,刚才我就应该从头到尾假装无任何意识,随他摆弄,到现在醒来我就可以扮成一无所知的模样,可我当时非要说“别脱!”,非要射几枚针出来,现在该怎么办?头绪正一团乱麻,房门被打开了,侧头一看,正是纪长霖那厮。
      “长霖,你怎么来了?我跑步累了,刚小憩了一会儿准备下去用早餐呢。”我故作惊讶地说道。
      纪长霖看着我的眼睛一瞬,眯着两朵桃花一笑,“嗯,你的小憩折叠了时空,近六个小时只在一刹那。我的白芷是一头神兽。来,喝些粥吧。”
      “什么,六个小时?哦,我还真饿了。”我特意圆睁着眼却不敢看他。
      他坐在我床边,从保温盅里盛了半碗煲得细稠金黄的小米粥在瓷碗里,又拿起调羹舀起半羹用嘴吹了下放在我唇边,“你试下温度,小心烫。”
      我本来可以自己喝的,但想着他占了我的便宜,便要折磨一下他。就着他的手一口口地喝起来。昨晚到现在未进任何食物,他带的粥很快被我清空。我还想吃,他拿起纸巾温柔地拭净我的唇,又拿了杯水让我漱了口,“白芷,先吃这么多,等会饿了我们再吃,过十分钟要喝药,药不苦,别怕。”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探着我的额和我脖颈处的温度,手势专业,眼神职业。我突然醒觉一个有道德的专业医生在病患和疾病面前,他眼里只有患者和病情,不会有男女和□□。我尴尬地心一缓,脸上表情一松,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眼神一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我对着他很真诚地露着感激的微笑,觉得和他又亲近了不少。

      纪长霖收好碗羹和盅,坐在我床边,单手把我把轻揽在怀,好象我从小就这么被他抱过一样,他的唇还轻触着我的发。
      “白芷,收起你的意念,不到性命悠关的时刻都不要显露出来。最近圈子里暗地里传你有异能,除了见过你施针的我们几个,没人知道你的针,见过你针的人肯定也不会向外说,但现在传开了,就说明事出有因。说的人有心,听的人会更有意。你也许是说的人眼里的一个幌子,但听的人中你有可能是目标。”
      我推开他的亲密,不是反感,是怕他得寸进尺,当着胥教官的面也这样被他抱着多尴尬。
      “长霖,我记住了,其实除了在杜家偶尔还会施针外,我已经被薛伯禁针四五个月了。”我郑重说着,以让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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