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三拜否？拜！（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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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拥对座、耳鬓厮磨地讲了好一会儿话，魏无羡这才与蓝忘机收拾好木案上的东西，双双起身离开藏书阁，一起前往静室取了忘机琴，御剑前往彩衣镇。
对于两人的到来，蓝涣感到十分意外。毕竟此刻已接近酉时末，再过不久就是云深不知处的宵禁时间。在蓝涣的印象中，蓝湛甚少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门，更不用说今夜他还要负责巡夜。故尔，他讶异地打量了一下二人，问道：“忘机，魏公子，你们这是……？”
蓝忘机道：“来寻兄长商议要事。”
蓝涣似有不解地微微蹙眉，问道：“是何要事？”
魏无羡道：“泽芜君，两件事。其一是为了彩衣镇最近出现的那具奇怪的凶尸。其二是为了召阴旗。泽芜君，恕我开门见山，除了你与蓝湛之外，可还有其他人接触过召阴旗的图纹样本？”
蓝涣道：“如果不算魏公子你的话，应该是无人了。自那日你临摹了一份后，我就直接将那张图纸交予忘机保管了。”
听闻此言，魏无羡与蓝忘机有些意外地彼此对视了一眼。见状，蓝涣担忧地问道：“魏公子这样问，究竟是出了何事？”
魏无羡道：“泽芜君，彩衣镇外至碧灵湖方向的一座山林中，现聚集着大量的走尸与阴灵，我本以为是召阴旗所致，可现在看来，这件事反倒有些耐人寻味了。”
召阴旗三个字一出，蓝涣的神色顿时一凝。可还不等他继续追问，一位门生突然来报，说是那位富绅家刚娶妻却又丧妻的少爷出事了。富绅听闻蓝涣今日依旧停留在镇内，遂赶紧遣了家仆前来请蓝家的仙师过府救人。
魏无羡此来本就存着一份想去富绅家打听消息的念头，不想机会就这样送上了门。于是，笑道：“泽芜君，你若不介意，我与蓝湛可否也一起跟去看看？”
蓝忘机道：“兄长放心，今夜夜巡一事已与其他弟子交换。”
蓝涣似有疑惑地看了看蓝忘机与魏无羡，最终也未多说什么，点头同意了两人同行的要求。不过让魏无羡意外的是，富绅家的门外却是早已有人等候多时。
见到站在门口久候的人，魏无羡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
待双方相互见过礼，魏无羡问道：“江澄，你们怎么来了？”
江澄表情有些纠结扭曲地看向魏无羡，应道：“怎么？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说完，便自己先呆了一下。
语气中不同于以往的不善让魏无羡愣了一下，就连蓝忘机也难得有些不悦地微微蹙眉。
对于这样的江澄，魏无羡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还来不及细想，就听一旁的蓝涣说道：“既然江公子和怀桑也来了，就一起进去吧。”
魏无羡没有异议，几人便各怀心思地一起走进了富绅家的大门。
富绅姓沈，家中几代经商，因一直与人为善，在邻里之间倒也颇有些口碑。只是可惜，如今的这位沈老爷膝下只有一位独子，故尔，除了原则性的问题之外，基本任他予以予求。
去年七夕节，姑苏城内惯例举办了一场灯会。彼时，沈少爷正巧跟着沈老爷在城内洽谈生意，因此在灯会上遇到了牵在红线彼端的佳人。据说两人彼此都是一见倾心。沈少爷当夜归家后就跟他爹沈老爷提了这桩姻缘。沈老爷办事倒也利索，派人打听了一番姑娘家的状况后，便带着冰人亲自提亲去了。
本是一桩诸事顺遂的良缘，谁也没想到最后竟落到了如今这个结果。
昨晚在一片混乱中骤见新妇尸首，沈家少爷便紧跟着祖母之后，受惊过度地病倒了。累得沈老爷夫妇愁眉不展，不想今日午后，这位早晨还病恹恹的沈少爷突然大好，整个人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家人面前，眉飞色舞地言说死去的媳妇还阳了。沈家上下顿时大惊，毕竟新妇的尸身还停放在别院的正堂内，由两名家仆看顾着。若是发生起尸，怎会无人知晓？所以，皆认为沈少爷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迷了，二话不说就将人关回了房间。不想，晚上家仆送饭的时候，却发现沈少爷脸色铁青地昏倒在地，人事不知。
魏无羡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印堂泛着青灰的沈家少爷，问道：“新妇的尸身现在何处？可否让我看看？”
沈老爷忙道：“可以可以，就在别院正堂。”说着，就指了一位家仆让其领路，将魏无羡和蓝忘机带去别院。
看着一起并肩走出去的两人，江澄阴沉着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沈家的这处别院是沈老爷为了儿子与媳妇新婚特意花了一番功夫重新整修过的。新婚当日，满院的红色早已被一片素白替代，唯一还带着一点喜色的，就只剩下新妇身上的那件大红嫁衣了。
魏无羡背着手，慢悠悠在正堂里逛了一圈，也不知在看什么，就连新妇尸首躺着的木板都上下查看了一遍，让一旁的几名家仆和江澄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站起身，轻抚了两下手掌拍了拍灰，魏无羡笑嘻嘻地看向蓝忘机调侃道：“妙！真是妙！新婚、红衣、枉死，明明就是一个准厉鬼，却这样草率地放在这里派两个普通人看守，连几张符篆也不舍得，幸亏没过头七。蓝湛，回去后，你可得罚昨夜来这里接手此事的门生多抄几遍家规才行。”
蓝忘机淡淡地“嗯”了一声。
一旁，沈家的家仆们在听到“准厉鬼”时，齐齐悚然地打了个冷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干净。只有江澄对魏无羡和蓝忘机之间的这份古怪默契忍不住抽了一下眉。
江澄正想开口说话，就见魏无羡向家仆问道：“昨日新人的婚房可有打扫？是否还维持着原样？”
负责引路的家仆立即看向被留在别院负责守灵的另外两人。
其中一人答道：“没动过，没动过，昨日是什么样，今日还是什么样。”
魏无羡道：“那好，我们先过去那边看看。”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再问：“你们可知蓝家的仙师昨夜是否有进行过招魂？”
三位家仆面面相觑，而后应道：“这个就不知道了。”
魏无羡挑了一下眉，看向蓝忘机：“蓝湛，等下麻烦你先招个魂，问问灵呗。”
蓝忘机道：“好。”
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招来。
魏无羡紧锁着眉，若有所思地盯着一路默默跟着他们一言不发的江澄，说道：“走吧，再去看看那位死者。”
蓝忘机知晓他在顾虑什么，所以也未多言。
一行人重新回到正堂，魏无羡就在江澄惊愕地视线中，从蓝忘机的手中接过一块手巾，俯下身，仔细查看起这具从表象看显然是被吓死的新妇尸体。与此同时，蓝忘机又从自己的乾坤袖中取出一支笔，一盒朱砂和一沓空白的符篆放到了一旁的案桌上。是先前两人回静室取忘机琴时，他顺便准备的。
好半晌，魏无羡直起身，见到蓝忘机准备好的东西，止不住地笑道：“蓝湛，你可真贴心。”说着，便坐到了案桌前，拿笔沾了朱砂，龙飞凤舞地提笔画了四张符篆交给负责守灵的家仆：“正堂的三面墙上各贴一张，余下的一张你们将正堂锁了贴在正门上。你们守灵就在门外守，别进正堂，也别放其他人进去。”
听见魏无羡如此交待，家仆们的脸色愈发白了几分，颤巍巍地接过魏无羡手中的符篆，转头瞄了一眼躺在正堂中央的尸体，一人问道：“难、难道……她……真的会变成厉鬼？”
魏无羡笑了笑，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所以先将人锁在这里，直到入殓安葬。”
听到魏无羡这么说，家仆们这才同时暗松一口气，忙不迭地应下了他的要求。
抱臂站在一旁的江澄瞥了一眼那几张符纹别具一格的符篆，嗤笑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大言不惭，也不看看你画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魏无羡不以为意，道：“反正有用就是了。”
似是为了验证魏无羡的话，蓝忘机附和地“嗯”了一声。
江澄原本就有些抑郁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四人重新回到主院时，蓝涣早已与沈老爷一起等候他们多时。
颔首示礼后，魏无羡先声问道：“请问，昨夜见到新妇被鬼吓死的，只有那位前来报信的喜娘？”
沈夫人道：“当时的新房之内，应当就只有她与媳妇二人，侍女按仪程守在门外。”
魏无羡又问：“那么，守在门外的侍女可有听见什么动静？那位喜娘现下又在何处？我有事想请教一二。”
“这……”
沈夫人与沈老爷同时一脸犯难，相互对视了一眼后，沈夫人道：“那位喜娘现下不知去向。我询问过昨夜负责值守的侍女，都说并无听到任何动静，就见喜娘从房里冲了出来，媳妇躺在房中，死状凄惨。”话音一落，沈夫人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魏无羡愣了愣，继续问道：“那么，昨夜遇见凶尸的又是哪位？是贵府之人？还是前来贺喜的宾客？”
站在沈老爷身旁的一位男子道：“是宾客。此人姓丁，就住在这条街巷的末尾处。”
旁听至此，蓝涣道：“魏公子，可有哪里不对？”
魏无羡从沉思中回过神，看向蓝涣，说道：“嗯，暂时还未想到。不过……”
“不过什么？你卖什么关子。”
话虽如此，但魏无羡的迟疑却让江澄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魏无羡转头冲着蓝忘机眨了一下左眼，笑道：“蓝湛，再和我拜次堂呗。”
“……”
蓝忘机看向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2·三拜否？拜！（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