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案鬼才》顾暗暗

30、第030章、浮水面，拨云雾

　　第030章、浮水面，拨云雾

　　温烛吃痛叫一声。

　　正在修炼的白契听到，风一般踹门而入。

　　只见温烛胸膛处有一长长的血条，印在惨白的内衬上，分外显眼，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白契瞳孔瞪大，怎么回事！他手持玉剑，查看周围，并没觉察到有第三人存在。

　　温烛也被他吓到，忙摆手“没事没事，是我自己弄得。”

　　白契脸色凝重，走上前定睛一看，哪是血啊，只是红色染料。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忘了我穿着衣服，哎，这件我挺喜欢的呢。”边说边脱衣服。“真心痛，这衣服沙洲才能买到，又薄又透气，很适合夏天呢。”

　　原来他吃痛，是心痛自己的衣服，用力过度，连裤子也沾上染料，索性连裤子脱掉。

　　白契不明所以，眼睁睁看着他自言自语一件件的脱衣服，双眼不知道往哪放，向左向右向上向下，终究又游离在他身上。

　　温烛身材不像外表看上去的瘦弱，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每一块肌肉都恰当好处，因他肤色本就偏白，跟个陶瓷一样，但精瘦的很。

　　屁股尤其有肉感和一种特别诱人的弧度，温烛一动，白契左立难安，一阵风吹来，他忙将门关上，踟蹰片刻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斟上一杯，“你，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实验，我有怀疑目标了。”

　　“怀疑？”

　　“因为这人没时间作案，理论上，而且他是男的。”

　　白契不在意凶手是谁，扫了地上红色斑斑的衣服，说“下次别这样。”

　　温烛愧疚点头，“外面怎么吵吵嚷嚷的。”他拿起毛巾揉脸，没时间再睡，只好让这办法清醒清醒。

　　“去看看吗？”

　　“有什么事子轩会叫我，其他的管不了。”

　　温烛继续忙活。

　　可周子轩没来，两姐弟来了，金皇看上去已无大碍，脸色比温烛还红润光彩。

　　两人兴高采烈打招呼后，围着温烛你一句我一句。

　　“温叔，那个死胖子又作孽了。”

　　“他们竟严刑拷打丫鬟。”

　　“这种人真该下地狱。”

　　“丫鬟们好可怜。”

　　“好了好了，你们俩同时说话，谁听得清啊。”温烛被吵的头更痛。

　　金皇说“周三爷正严刑拷打他府里的丫鬟。”

　　金茗接着说“因为都是他的丫鬟，我去找县衙，县衙也没办法。”丫鬟都是签了契约的，挨罚打死，官府都没法管。

　　“也不一定，就看丫鬟卖的是周府，还是死胖子了。”

　　“那我们……”

　　“我去看看，你俩不要在周府多留，去镇上买些礼物答谢，要不是别人帮助，我们还没那么容易脱困。”

　　“晓得咧。”两姐弟听话离开，其实他们更喜欢在镇上，更自由，更多新鲜玩意，更多有趣事情。

　　“我们要去看看吗？”白契问。

　　“要去，保不了其他人，起码小鹅要保下。”

　　来到周三爷府上，空旷的庭院上，跪着数十个丫鬟，她们身上都带着鞭伤，衣服湿哒哒黏在皮肤上，好不可怜，旁边的护卫在一个年老的妇人指示下，拿着水桶一遍一遍泼向她们。

　　身不由己。温烛脑海里浮现这词。

　　白契表情平静，扫视一圈，指着其中一个说“她在那。”

　　本打算保护小鹅的温烛，见到这种场景，心有不忍。周三爷夫妇老来丧子，他们似乎要全天下都陪葬。

　　可本就被排斥，无礼对待的温烛，又有什么立场去救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

　　幸好不用温烛挣扎太久，周子轩带人来了，也不多说。直接拿出卖身契，这些丫鬟可不是任何人的私有物品，是周府的所有物，而如今，周府是周岛主的。

　　丫鬟们没想到卖身契还能救她们一命。

　　温烛松口气，边走边脱下衣服盖在小鹅身上，白契也一旁拿出伤药，将她扶到一旁疗伤。

　　小娥抬头，睫毛上都是厚重的水珠，滴入眼睛，视线模糊，眼珠因为水的关系，红丝一片，更加可怜。看清来者后，小鹅又跪下谢“谢谢先生，谢谢白少爷。”

　　温烛安慰道“好生歇着，有轩少在，你们不会有事的。”说完要离开。

　　小鹅一把抓着温烛衣服，四处张望，见“先生，廖健和周运兵也是被同一人杀的吗？”

　　“是的，怎么了。”

　　“我，我。”小鹅又放开手，支吾起来。

　　“你想说的时候就说。”

　　小鹅犹豫片刻，最终下决定说“奴婢觉得他们的死，跟船厂有关系。”

　　温烛想起林薄的话，蹲下，倾听。

　　“那三个畜生跟船厂的一些人，在虐待工人。一开始好像是克扣工钱，后来虐待打骂，跟奴隶似得，他们都是挑容易下手的人，要么穷，要么地位卑贱，甚至……还有童工。”

　　听到童工，温烛的心狠狠抽搐一下。

　　“就算敢报官，那些可怜的人，那敌得过二爷和三爷的势力，就连老爷和轩少都瞒在鼓里。我想，凶手会不会是这些受害者，或者说是家属。”

　　“难怪船厂一直不配合，甚至阻拦我和周子轩调查。”

　　白契不明白会有这种事“这些人难道不怕出事？”

　　“岛屿，带来的不只是交通不便，还封闭人心，更重要的是蚍蜉撼树，周府盛名在外，又官商勾结，老百姓有什么办法。”

　　白契自认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不会绝情，他的过于强大，使得他不会太在意普通人，但也不会欺负弱者，他反而厌恶那些只会在弱者身上找存在感的人。

　　远处，周三爷的夫人见到他们谈话，心里紧张，气势汹汹杀来。

　　白契立即提醒。

　　温烛余眼瞥到，不认识她，但也猜到一二，拉开与小鹅的距离，将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摔在地上，一脸不悦，借位佯装抽一耳光子“你这奴婢，好生不配合，亏我特地救你，现在我问你案子的事一问三不知，难道不怕严刑拷打！”

　　要被看出小鹅配合他查案，以后怕没好下场，这时要多凶狠，温烛就有凶狠。

　　老夫人瞧到这场景，神情放松，抬起那肥胖的头颅“那也要看是谁问话了，也不瞧瞧你是什么东西。”

　　温烛本就厌恶他们，现在找上门了，哪里放过，原本还和沐春风的笑容消失，冷脸不屑“我是什么东西，也好过你这个又肥又老的东西，都断子绝孙了还管其他东西。”

　　这老女人跟她丈夫儿子一样，躺下来，跟个人肉地毯似的。她很气，但这人可是敢动手的，周鹤就是最好的例子，气的满脸涨红，却还是不敢动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人一走，温烛又马上让小鹅去疗伤，还嘱咐她烧些姜水，喝姜茶，以免着凉。

　　白契佩服温烛的演技和气势，尤其是骂人的架势。

　　温烛眺望周子轩所在，只见他被周三爷缠着，“哎，他好忙啊，也不知周俊智醒了没，得让人好好看着他。”

　　周子轩虽然救下丫鬟，但周三爷夫妇可不依，还在叫骂着。

　　回房的路上，温烛正想着怎么调查船厂，听到小孩的笑声，青石砖上咚咚咚的脚步声，那小孩胖乎乎的，非常可爱，攥着拳头认真甩着小短腿，然后左脚踩右脚，就要摔倒。

　　白契马上捞起小孩，待小孩站稳后，松手离开，小孩呆了一会儿，迈着短腿要跟上去，追不上就小跑，又响起咚咚咚声音，旁边照看的丫鬟也一路追随。

　　温烛就这么盯着小孩和丫鬟。

　　白契朝他视线看去，是脚，可脚有什么不对劲，正疑惑，温烛突然拉着他往回走“我们再去找小鹅。”

　　两人再次来到三爷府邸，找到周子轩，要来一个丫鬟，而后找到小鹅。

　　刚换好衣裳的小鹅，见温烛去而复返，疑惑“先生？白少？”

　　“小娥，我有事拜托你。”

　　“哪的话，先生有什么吩咐请说。”

　　“你就像周鹤失踪那晚一样，做同样的事，在同样的位置。”

　　小鹅有些懵，但还是照做，关上门回到房里拿出针线，很长一段时间都平静，直到听到脚步声，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她打开房门，向外张望，发现是周子轩身边小厮，“轩少？”

　　温烛忙问“你方才听到什么跑出来？”

　　“脚步声啊，因为当时夜深，还有人走动，奴婢好奇就出来看看。”

　　“你只听到小厮走路的声音吗？”

　　“是啊，就刚刚，听到脚步声我就出来了。”

　　“其实你刚坐下，就有人从门口经过。”

　　“啊？谁？没听见。”小鹅问。

　　温烛指着身边丫鬟说“首先是她。”

　　小鹅歪头，她怎么一点都没听到。

　　“而且不止一回，来来回回好几趟，见你没反应，我和子轩也来回走了几遭，你依然没听到，而后便让小厮走过去，接着你就打开房门。”

　　“真的吗？没听见啊。”

　　周子轩说“没事，方才的事你们不要外传，小鹅，你跟着他们回我院中，日后你不用再回这里了。”

　　原本疑惑的小鹅绽放笑容，激动问“真，真的吗？”

　　周子轩点头。

　　“谢少爷，谢少爷。”小鹅激动留下眼泪。那夜是她婢守门，周鹤死了，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离开后，温烛拍拍白契“啊呀，我也要谢你啊。”

　　白契心里不明白，为何要谢自己？

　　“要不是你遇到那个小孩，至今我还在死胡同里。”

　　小鹅不知发生什么，但白契和周子轩不笨，大概猜出。

　　白契问“凶手男扮女装？”

　　【这个世界上肯定有另一个我，做着我不敢做的事，过着我想过的生活。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旅行，一个人做很多事。一个人的日子固然寂寞，但更多时候是因寂寞而快乐。极致的幸福，存在于孤独的深海。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里，我逐渐与自己达成和解。——山本文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