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案鬼才》顾暗暗

21、第021章、赎罪人，刻血字

　　第021章、赎罪人，刻血字

　　【很多人，生都不知为了什么，却总不想死，与其说乱战要来临，不如说有人就有乱，差别在于战的大小罢了。】

　　温烛第一时间远离他，没办法，太臭了。

　　白契早闪远，看都不想看。

　　缪亮飞满身褐色‘泥土’，众人纷纷远离，原本要帮忙的都被这臭味反弹出去。

　　“你！这个贱人！”

　　温烛迷茫的看向四周“谁，是谁在说话？这么臭。”

　　人们忍不住偷笑。

　　缪亮飞气的又上前冲，可右脚抬起就被土堆困住，险些再扎进去，吃进一口花肥。气的他大喊大叫。

　　原本想帮忙的人，都被他这架势吓退。

　　缪亮飞又吼着周子轩“周子轩，你让他查案，这不明摆着徇私枉法吗！”

　　温烛冷冷开口“这是周府和官府的决定，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是受害者的家属。”

　　“你！”缪亮飞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这时他看着温烛右手，反常笑起来“你觉得你破了铁球谜就很了不起了吗！”

　　缪亮飞指着他“你不过是个罪人，有什么资格查案，你应该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罪人！？众人吃惊，不可置信看着温烛。

　　在天国，除叛国及罪大恶极外，有才干的犯人，得到相关保荐，可以戴罪立功，这种人就叫罪人。

　　温烛再次在脑海中搜索，依旧没发现缪亮飞是什么人，他得罪的人太多，姓缪的不少。

　　白契疑惑，温烛能犯什么罪，想到他爱吃又爱钱，吃太多？霸王餐？

　　“你嫁祸无辜，陷害忠良，三十年，你要为自己的罪孽，在□□为官偿还三十年，这滋味怎么样啊！”

　　围观者惊骇不已。

　　温烛撇了一眼，啊呀，看一眼伤眼啊，老嫌弃了，“反正比你现在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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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福一旁说“少爷，你看看，这不出事了，我都说不要让他查了。”

　　缪亮飞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忘记此时的遭遇，指着温烛哈哈大笑“无耻之…”话没说完，只见一石头击中他的膝盖，整个人扎在粪堆里。

　　出手的是白契。

　　然，在场的人竟没几个看出门道，只以为缪亮飞自个站不稳，闹剧到此结束，缪亮飞说出温烛身份，引爆别人的不满。

　　而周子轩力排众议，仍坚持温烛查案，县令更没意见，全力配合。

　　“我现在去看另外两具尸体。”

　　“好，这边请。”

　　白契见温烛要去看尸体，很是迟疑，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只是一直维持着五米的距离，不多不少，好像尺子量好似的。

　　虽然白契面无表情，可温烛瞧着‘闷闷不乐’的样子，方才的不开心烟消云散，忍不住同情，又忍不住笑。

　　白契见他偷乐，暗悔太轻率答应。

　　来到停尸房，停尸房是临时改造的，周添丁家人不让尸体搬移县衙，要周府找到凶手。起初根本不知道会一来再来尸体。

　　一个五十多岁的瘦干老头，在门前心急踱步，见到温烛高兴的手舞足蹈，“啊呀！终于见着本人了，终于见着了。”瘦老头叫陈老，是本地的仵作，对温烛是仰慕已久。

　　外行看热闹，同行看门道，别人不知，但在同行眼里，温烛就是移动的宝石。

　　温烛对□□的仵作有大致了解，特别是像陈老这样的，有责任心，经验老道，是个很不错的仵作。可惜世人对仵作成见很大，官府也是不重视，俸禄低，陈老至今未娶，靠着殓尸贴补生活。

　　“先生，大义啊大义啊，本事了得，还挂念我们这些低微的人。”

　　这些年来，温烛一直力图改变吏的待遇，而仵作比吏还不如，虽然老百姓想法没变，但工钱、在府衙地位初有微成效。

　　温烛还经常私底下贴补这些老仵作，陈老虽没妻儿，但收养了个遗弃的女娃。

　　陈老好半会儿才平静下来，介绍周添丁、陆全的状况。

　　周添丁预计死亡时间十四日酉时到十五日寅时，也就是寿宴举行后到花船游行前死的。

　　陆全是十五日傍晚后到十六日子时，两人死亡原因是眉心中的致命伤，死亡时间都是晚上至凌晨。

　　“一击致命，干净利落，不好办。”温烛担忧更重，去看尸体。

　　陆全、周添丁长的很难让人去多看两眼，本来底子就不好，好女色，黑眼圈青乌又大，年纪不大，眼袋跟老人似得。

　　两尸体都有遍布全身的圆形戳伤，周添丁还好，二十八个伤口，还有一些勒痕。而陆全，二百多个，密密麻麻。

　　“戳伤不深，但二百多个，凶手力气、体力都不小。”

　　这两人，脑门上都刻着强|奸犯三字。

　　温烛看了尸体，又看陈老的验尸格目“戳伤都是死后造成。双手完好，指甲内没残留物，并没有反抗迹象，死者当时已经失去反抗能力。”

　　陈老连连点头。

　　“凶手是周府内的人可能性很大。”

　　周子轩点头。

　　“凶器是什么？”温烛问。

　　“不知道，这伤深约三寸，可宽还不到半点指甲盖大小，十分细，是一种很细长的尖器。”

　　周子轩比划着长度问“什么利器，这么古怪。”

　　温烛笑“这凶器不怪，人人都见过，还用过。”

　　周子轩和陈老面面相觑，外头的白契耳力好，也暗自猜测凶器。

　　“发簪。”

　　“发簪？”

　　陈老恍然点头，佩服的一塌糊涂“对，发簪，啊呀，我想了老半天，先生一看就看出来，不亏是断案鬼才！”

　　发簪本来就是女人用的多，男人一般是用来固定发冠所用，而且没女人的细、尖，因此身为男人的陈老、周子轩一时没想到。

　　“还是白少功劳啊。”

　　白契微笑。两姐弟自得到他送的发簪，那个开心啊，跟开屏孔雀一样，到处显摆。

　　温烛翻看周添丁的衣物，他临死前明显打扮过，跟陆全一样，两人衣服上还有脂粉，衣领有淡淡的口脂，结合何大说的香膏味道，这三人，死前都跟女子在一起。

　　周添丁跟陆全是周鹤跟班，三人胡作非为，名声很差。而且相隔一天死亡，死前死后都有被虐待过，额头上刻字，虽然陈老还没细检周鹤尸体，但温烛估计死亡时间都差不多。

　　温烛踱步子思虑，他是十三日到达周府的。“十四日寿宴，十五日花船游行发现周添丁尸体，十六日清晨在周三爷府上，发现悬挂在门前的陆全尸体，十七日烟花大会，十八日早上发现周鹤尸体。”

　　陈老担忧“案子出现的这么密集，不知道今日会不会再死人。”

　　“凶手作案手法逐步升级。”温烛说。

　　“是啊，这么下去，都不知道第四具尸体会怎样。”

　　三具尸体破坏严重，更加古怪奇异的是，脑门刻字，周鹤最为奇怪，盗贼，周鹤这个众所周知的□□，偷什么东西？他有预感，解决这个问题，就能找到凶手。

　　温烛说“陈老，你继续验周鹤尸体。”这功夫，他不停歇，前往陆全、周添丁的死亡现场一趟。

　　这时，勘察雪山的衙役回来，告诉温烛，山路上的痕迹到了半山腰附近就被树叶、雪覆盖住，找不到源头。

　　但锁还真的被换了，老刘头的钥匙虽然对，可还有备用钥匙，这钥匙因为年代已久，找了老半天都没找到，但找到了配钥匙的图纸，齿痕一对比，根本对不上。

　　温烛推测，锁多年不用，早已生锈腐烂，但凶手怕人怀疑，便把锁换了，但没想到棋差一着。

　　而老刘头眼神不太好，钥匙一大串，不知道钥匙被换。

　　温烛惊愕，凶手的缜密实在惊人。

　　而操控竹管不算多复杂的操作，小孩要能识字，都能。

　　周子轩又忍不住赞“先生观察入微啊。”

　　铁球的来源依旧不明，但比起昨日恐怖谣传，已经有很大收获。

　　之前神魔鬼怪传遍整个百花岛，现知道凶手是个人，一个会计划会谋略的人。而且针对的是周鹤这种人，宾客、游客起初的担心消失，看戏、幸灾乐祸油然而生，还巴不得再发生命案。

　　“先生，还在后山小路上找到这个，掉在落叶中。”周子轩拿出一个类似香囊的东西，比香囊大，“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是谁的。”

　　温烛打开一看，恶心差点把它扔了，幸好理智及时回归，“这是周鹤的吧。”

　　“你怎么知道？”

　　周鹤这人淫的很，随身带着的是淫器包，里面都是些助兴药品和器具。如银托子、缅铃、悬玉环等。

　　白契见着以为是暗器。

　　温烛揶揄“白少，要不回头我给你说说怎么用？”

　　周子轩……

　　温烛摆手“开玩笑开玩笑，别这么认真吗。”

　　事后一查，果然是周鹤随身携带的，也证明温烛猜测正确，周鹤确实去了北花场的后山。

　　可能当时夜色昏暗，上山小路崎岖，又被枯枝败叶覆盖，凶手没看到。

　　温烛问周子轩“手臂有没找到？”

　　“找到了，就在三叔公府上大堂放着，可他们听说是你查案后，不肯交出手臂。”

　　“大堂？”

　　“三叔公有一把名刀，费了很大功夫买来的，因此很喜欢。每次招待客人都要炫耀一番。昨日发现周鹤尸体后，一个丫鬟发现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条手臂。”

　　好家伙！看来凶手是真的恨透周鹤，只是不知道周鹤是不是最后一个死者，要不然这趋势发展下去，下一名被害者会怎样？

　　温烛见白契眉头皱着，给他一个提神醒脑的香囊，一直隐忍的白契这才好受，“辛苦你了。”

　　白契固执，说保护就保护，温烛劝他离开，他也不听，恶心就不看，但气味很难避免。

　　“子轩，我去看看花船，那鱼变龙是怎么构造。”

　　“鱼的肚子是可伸缩的，里面都是龙长长的尾巴，等到飞跃龙门时，龙尾甩出，鱼头变龙角，尸体就绑在尾巴上。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一护卫为确保顺利进行，一直盯着，所以才第一时间截住尸体，没引起轰动。”

　　那护卫本想扯出周添丁，奈何铁丝绑的紧，情急之下，他将尸体按入尾巴中。加上花瓣和高空距离的掩盖，没人看见尸体。

　　温烛记得，当时撒花的舞姬尖叫就是那一瞬间。

　　“看守花船的护卫没有看见可疑的人，但他们，因为在僻静角落看守，那地方无人问津，以为万无一失，加上寿宴时给值班人犒赏肉酒……后来我命人检查剩余酒坛子，发现有蒙汗药。”

　　“谁送的酒。”

　　“是个丫鬟。”

　　“怎么是丫鬟送？”

　　“当时太忙乱，顾不得这些。指派的管事也不记得是那个丫鬟送酒。守卫倒是瞧了两眼，但天色晚，只记得个子比较高，瘦，胸小，相貌应该不错，不说话。对了，他们也说那丫鬟香香的。但要认人，就不好办了。”

　　“恩，这凶手很熟悉周府运作、地理位置。周添丁尸体是怎么跟跟龙尾缠在一起的？”

　　“是铁丝，凶手将尸体固定在龙尾上，手法很粗鲁，甚至不惜刺穿尸体。”

　　“可有人看见死者？”

　　“当时没人注意，寿宴交班密集，心思躁动，人也多，还有一些喝醉酒的人闹事，护卫和周府的人没留意死者。”

　　温烛点头。

　　“不过凶手怎么会知道那金龙鱼船是压轴？”

　　“这个我一直重点调查，而后发现也不是不能知道，送花的花农很多，护卫也不是一成不变，只是这核心的机关术没有外露。”

　　“当然了，制造参与者包括墨家人我都有调查，他们跟三名死者接触不深，都是重金外聘过来的，且事后他们都凑在一起喝酒庆贺，没有作案时间。”

　　骑上快马来到花船的仓库，在南花场边角落，这地是挺偏僻。龙鱼船已经没形，花朵残败，四周都是脚印，花尾巴上还有几条铁丝，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因为是死后所为，血不多。

　　可周子轩想起当时的情形，头皮发炸。

　　一具千仓百孔的裸尸，与色彩鲜艳的花瓣在一起，宛如躺在花海中，一切都让人毛骨悚然。

　　温烛蹲下细细查找，可惜实在太乱。

　　当时发现周添丁尸体后，他们将花船拉回这里，遭到很多人围观，直到周子轩来到后才维持好秩序，然而太迟。

　　来到周三爷府上，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周三爷昏死过去，要不然看到温烛，准得又闹事。

　　陆全住这，人，也死在这，尸体悬挂在前院和后院走廊上。

　　周子轩找来当时发现尸体的丫鬟，丫鬟至今还在恐惧中，脸色不好，可见到白契又恢复女儿家神态，羞涩。

　　温烛咪咪笑，特意站开，让丫鬟以更好的角度看到白契，然后才询问当时情况。

　　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丫鬟有问必答“陆公子的尸体就挂在这，”她指着走廊中的房梁，“当时天蒙蒙亮，奴婢要去给主子们送热水。但没睡醒，看不清路，碰到一个东西，挨近了，才看到陆、陆全挂在上面，全身都是血洞。”

　　丫鬟年纪小，不过十三。说道后面带着哭腔，还打嗝。温烛温柔安慰“别怕，你看，有神仙在这呢，不怕。”

　　白契……

　　丫鬟红透脸，但这招确实好用，她低头，手不安抓着衣角“其实，其实……”

　　温烛保持温柔的微笑，耐心等候。

　　丫鬟偷看一眼白契，鼓起勇气说“我还看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