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之青云书院》尹意一

35、来灵儿

　　待吴掌柜向楚颜问起坤宁丸，楚颜看着因失血太多昏厥过去的巫歌，道：“不急不急，你先替他止血治伤，我再慢慢答你。”

　　吴掌柜眯了眯眼睛，冷道：“女娃娃，你最好真能拿出坤宁丸，不然，等下可没好心人给你治伤！”他吹了声口哨，从门外爬进来一只怪兽，模样似鱼，但长着六只脚，身上布满黑白图纹，那小怪兽受到血腥味吸引，爬到巫歌身上，一下一下舔舐他的伤口。

　　“有苕鱼在，这小子一时死不了，现在你可以拿出坤宁丸了。”

　　楚颜见经过苕鱼舔过的伤口不再流血，便放下心来，将药瓶递给他，吴掌柜拔开瓶塞，一股药香冲鼻而至，是这个味道，他心下一喜，虽不过是一粒，沙蜃却是有救了。

　　他见楚颜面黄肌瘦，穿的又是粗布麻衣，不是富贵人家出身，更不似修行之人，心中起了疑心，“她从哪儿得来的坤宁丸，又怎么找到这里。” 蜃影坊几百家店铺的位置虽不说绝对隐秘，可也不是一般人晓得的。

　　以前余丹人炼好了丹药，总是通过吴掌柜在蜃影坊中售卖，两人也算熟人，他知道残风院原是济世院关禁丹人的之处，只是余丹人不知从哪学的一身炼丹本事，能赚来灵石，济世堂的堂主这才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自由行动。这女娃娃识得巫歌，想必是济世堂的，瞧她样子，不过是济世堂的粗使丫头之类，见她对巫歌眼露关切之色，便想当然以为楚颜是巫歌的小相好，心道：她能找上门来，自然是巫歌告诉的，不过是个丫头，死了也没人在意，心中存了歹意，大声呵道：“女娃娃，你怎么会有这种珍贵药物，定是哪儿偷来的，你老老实实招来。”

　　楚颜一惊，这人先前对巫歌出尔反尔，可见不是良善之辈，如今一上来就给自己扣上偷窃的帽子，自然是想倒打一耙，昧下药丸。若是平时，楚颜为了息事宁人，可能会双手奉上坤宁丸，换个自身安全，可此时她想起巫歌方才的不顾死活的模样，不知怎的就想用坤宁丸帮他换取灵璧，心想：他这种生意人，只有长远的利用价值，才会信守眼前的约定，于是斟酌了一番，才道：“老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和巫歌都是残风院的丹人，前不久一位公子来残风院炼药，我帮了他，这坤宁丸是他送给我的。”

　　吴掌柜训道：“胡说八道，还要撒谎，余丹人活着的时候，院中就只剩她和她的徒弟两人，从没听说还有别人。”

　　“我先前是在济世院修行，余丹人死后，我才发的病，进的残风院，你不信，待巫歌醒来，问问他就知道了。”

　　“你也是丹人？”吴掌柜皱了皱眉头，心道，这倒不好办了，原本还想一杀了之，被岐轩会那帮臭药罐知道自己杀了丹人，多少有些麻烦。

　　岐轩会和蜃影坊同为暗影势力，蜃影坊做的黑市买卖，而岐轩会的禁药一向很受欢迎，双方有不少生意往来，彼此给几分薄面。岐轩会的头目都是丹人，会中定下规矩，不许残杀丹人，为丹人提供庇护，许多丹人都投靠了去，近年还干了几件大事，比如从黑暗森林中救出一批丹奴，还有因一个修行世家虐杀丹人，而将其整个家族灭门，渐渐闯出了名声，成为一股新兴暗影势力，原本人见人欺的丹人，如今腰板硬起来，有些还仗着岐轩会的势，在外头趾高气昂，吴掌柜很是看不惯。

　　吴掌柜对楚颜道：“你的坤宁丸我要了，你出个价。”

　　楚颜竖起一个指头，道：“一个灵璧。”

　　吴掌柜眼露凶光，冷笑道：“女娃娃，我劝你做人不要太贪心，我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我给你一块灵石，你将药给我，就算两清了。”往常一粒坤宁丸不过几枚灵珠，如今的确可以卖到一两块灵璧，但在他的地盘，对手不过是个女娃娃，叫他按市价交易，他如何能肯，童叟无欺？笑话！（一块灵璧相当于10块灵石）

　　楚颜也不知这灵石灵璧到底价值如何，坤宁丸应该卖什么价，只是之前听他先前口气，坤宁丸如今供不应求，加上巫歌又只要灵璧，她咬牙坚持道：“我只要灵璧，不然不卖了。”

　　“还真有嫌自己命长的。”吴掌柜呵呵笑了几声，轻轻转动手腕。蜃影坊作为最大的黑市，花点功夫他自然能搞到坤宁丸，但蜃影坊是由几百座吴掌柜这样的店铺组成，吴掌柜是第101座，排不上号也说不上话，此时瘟疫横行，坤宁丸稀缺，等他轮到，他的沙蜃早就死得透透了。

　　楚颜瞧他脸色不善，忙道：“老板，你道那位来自青云书院的冷公子，为何要给我坤宁丸？他是为了让我感应坤宁丸的特有的药气，好助他炼制坤宁丸。”

　　“什么！你会炼制坤宁丸？！”果然吴掌柜双眼放光。

　　楚颜摇头道：“我哪里会的，不过是作为丹人，感应灵敏些，在一旁给冷公子帮手。况且冷公子也没炼成，还差最后一步，冷公子说他需回去请教叔伯，了解这其中的关键，想必这几日就回来，到时定能炼成了。” 楚颜若说自己会炼制坤宁丸，只怕吴掌柜起了贪念，从此将她软禁起来，冷公子不就是这心思，吃一堑长一智，便只说她是个打下手。

　　吴掌柜知道炼丹师会用丹人帮助炼丹，也不疑她说的，心道：她若只是一个帮忙炼丹的，留着也无甚用处。

　　楚颜知他在想什么，又道：“这位冷公子出身炼丹世家，从小锦衣玉食，出手豪阔大方，不然也不会随手送我一粒坤宁丸，他从不耐烦繁琐之事，炼丹时，对于需要多少药材，药材如何处理一概不管，都由我说了算。我就是偷些药材……”她偷眼观看他的神色，见他对此不感兴趣，继续道：“又或记下丹方……”吴掌柜神色终于有所变化，“甚至炼成后偷出一两粒，也是不再话下的。”

　　这时吴掌柜才真正来了兴趣，拍手笑道：“好啊，好啊！瞧不出你小小年纪，心思倒很活泛的，前途无量，前途无量！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楚颜暗自好笑，有利用价值时，自己立刻从女娃娃变成小友了，拱手笑道：“老板客气，叫我楚颜即可。”

　　“他们都叫我吴掌柜，楚小友，你将这粒坤宁丸和丹方一起卖给我，我给你一枚灵璧，之后坤宁丸一粒我按五块灵石购入，你看如何？”

　　按这个价格交易楚颜自然吃亏，但她也不在意，只要能拿到灵璧并能安全离开，她便达成目的。至于偷盗坤宁丸云云，不过是随口糊弄，空头支票而已。

　　楚颜假意踌躇，与他讨价还价一番，最终以一枚灵璧外加五枚灵石的价格卖了坤宁丸和丹方，商定之后的坤宁丸以六块灵石卖出。

　　楚颜身上有好几张先前摹写好的，随便掏出一张丹方给到吴掌柜，吴掌柜这人疑心重，见她早早准备上了，心下疑虑：“这怕不是假的吧？”

　　楚颜笑道：“冷公子为人单纯，从不防我，我早就趁他炼丹时记熟了，只是这最后一步，却是不成的，待我这回回去瞧了再来告诉你。”她怕他有了丹方，起了卸磨杀驴的心思。

　　吴掌柜道：“既然是不全的，那先给你灵璧，待补全了，你再来取剩下的五枚灵石。”楚颜暗骂奸商，幸亏她之前特意将价格往上抬一些。

　　楚颜道：“时间不早了，这两日冷公子就来炼丹了，我也早些回残风院准备准备，吴掌柜，你看玉璧是不是……。”

　　吴掌柜笑道：“不着急这一会儿，既然你会炼丹，对丹药多少都懂一些，我待会就叫人将沙蜃送来，你将药给它服下，它若是好了，自然坤宁丸是真的，若它没好，嘿嘿……”他没继续说下去，他落下这句威胁，就离开了。

　　楚颜哪里知道这药管不管用，就算对人有用，谁知道对沙蜃又是否有效？她现在还不知道沙蜃是个什么东西，若是出了差错，吴掌柜自不会听她解释，心下忐忑不安，瞥见巫歌仍然躺在地上昏睡，伤口处被一层黏液覆盖，她想着，在地上若受了凉，只怕会发烧，瞧见内屋有张床，又拖又拉，费了半天劲才将巫歌弄上床，此时已累得直喘气。

　　忽听见外屋有小孩问：“有人吗？有人在吗？”

　　楚颜忙应声出来，见来人却是一位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楚颜不禁诧异，她的声音怎么稚嫩如幼儿。

　　少女指着她提来的篮子，道：“我带了沙蜃，你将药给我吧，我来喂。”楚颜正好不知如何喂服，忙将药瓶给到她，篮子里是一只黑色虫子，似幼猫般大小，一对触角病恹恹地耷拉着，身上的花纹很黯淡，软绵绵的身子趴在一层黑色的沙石上，少女拿出一个酒瓶，拔开瓶盖，酒香四溢，待楚颜看到她的手，不禁一惊，她的每根手指都光秃秃的，指甲盖只有半截，四周好些斑斑点点的陈旧血迹，倒像是被人拔掉了，新长出来，楚颜不禁一颤，看着就疼。

　　少女扶住沙蜃的触角，将药丸塞入触角内，用酒灌服下去，道：“沙蜃宝宝，你快快入睡，睡着了多做些哥哥的梦，乖乖哦。”声音因过分兴奋而变了音，楚颜觉得她怪怪的，不禁多瞧了两眼，那少女有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底下是一圈黑沉沉的黑眼圈，似乎许久没睡，但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

　　少女喂完药并未走，而是将篮子放在桌上，在房间走来走去，楚颜越瞧她越觉得她不对劲，整个人神经兮兮的，她一圈一圈地在房中踱来踱去，似兴奋又似焦躁，手指在一刻不停地抖动，嘴中时而喃喃自语，时而怪笑两声。

　　楚颜还在盯着她的指甲在看，忽听少女开口：“我是来灵儿，你叫什么？”

　　“我……我叫楚颜。”

　　那少女心不在焉应了一声，道：“我好久没见到外人了，见到你，我很开心。”可她的语气中全没有高兴的意思，来灵儿忽然很紧张，凑到楚颜跟前，问：“姐姐，你瞧我眉毛两边画得一样吗？”

　　楚颜觉得这少女行为实在怪异，但还是认真瞧了瞧，道：“右边似乎高了一点。”

　　少女听后，脸色陡然一变，慌慌张张地掏出镜子，对着镜子东看西看，尖叫道：“真的不一样！怎么能不一样。”她用手绢大力揉搓眉毛，眉骨处被擦地通红，随后她神情严肃画起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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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身体出了点问题，所以比较久没有更新。当然啦，也没几个人看，（抹汗）还是说明一下。。通过点击量的变化，我知道情节一定是有问题，不够吸引人，我也在摸索改进，如果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我是万分高兴的。这是我第一回正式写小说，不写不知道，一写就知道各方面的欠缺，有很多的困惑，所以不着急，没人看就是因为写得不好嘛，我慢慢写，进步一点是一点。我觉得照以前大纲写是不行的，就强行调整了，坑应该不会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