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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补气丸 ...

  •   楚颜出了巫歌的房门,心想,看来和这人搞好关系是不可能了,但这趟也不算空手而回,换回一枚补气丸,不知它究竟有何奇效,能够给人续命,如此一想,跃跃欲试,只想尽快回房中就水服下,她怕手中温热影响补气丸的药效,便用衣角去裹,忽然后背被人用力击打,手没拿稳,补气丸就掉落在地,楚颜第一个念头是,巫歌背后偷袭。

      “深夜不得在外走动,罚!”原来是戒尺,残风院过了一定时辰,只能呆在房中,楚颜是晓得的,只是她傍晚就去到巫歌,等他醒来,这一下子就等到了后半夜。

      楚颜跺脚道:“我的戒尺大人,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药,叫你给打掉了,等我找到了,不用你吩咐,我自己立刻滚回去。”今晚无月,天漆黑一团,那药丸本就是黑色的,这一下完全融合到夜色中,怎么也找不到。

      戒尺哪里管她,见她还不回房,只管往她身上抽打,楚颜扛了几下,熬不住了,抱头窜回自己的房中,寻思:戒尺这般厉害,黑灯瞎火的,药没找到,只怕自己已被打残,不如明日天亮了再去找,院中也没其他人,也不怕被人捡去,巫歌身子虚成那样,总不会这个点再出来,就是在外一晚上,补气丸也许会失去一些药效,可如今也没别的好办法。

      如此思前想后,楚颜也是困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便即上床,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忽听到外面传来咕咕咕声,像是洗涤兽在叫,大晚上的,它们瞎溜达什么,莫非出来吃夜宵,吃什么这般高兴,我的补气丸!楚颜登时睡意全无,三步做两步打开门,也不敢把头伸出去,站在门口,往外探看,那洗涤兽离得不远,就着屋内的灯光,瞧清楚是阿雨在叫,原来是下雨了,雨点不大,它已开心地满院子疯跑,一摇一摆,跑得还不慢,谁知乐极生悲脚底一滑,跌了个大马趴,翻身一滚这才坐起来,在那哼哼唧唧。

      楚颜忍不住笑出了声,待她再想想,她笑不出来了,这雨一下,明日再去找药丸,不早就尸骨无存了吗?

      楚颜咬了咬牙,顾不了那么多,还是像上回准备逃跑那样,将衣服塞如袍内,拼着挨几次打,去把药丸找回来。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回除了塞衣服,她还披上了被子,手脚都在被子内藏好,如此全副武装冲了出去,戒尺自然是阴魂不散如影随形,楚颜不理它,不过挨几下反正不大疼,只管细细找寻,她一冲出来,阿雨吓了一跳,等认出了她,便好奇地她身后头跟着。

      戒尺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打了二三十下,因被子厚,打在身上不疼不痒的,楚颜正暗自得意,戒尺奶奶,你也不过如此嘛!耳边就听得“不听劝阻,疑心造反,杖毙!”戒尺变长变宽,再次变成了那根令人闻风丧胆的棍杖。

      太鸡贼了!还能这样!楚颜暗骂,“慢……慢着!我认输。”逃命似的跑回了屋内,毕竟补气丸只是续命,自己再找下去,可就直接命丧黄泉了。

      楚颜坐在门口直喘气,戒尺来回晃了几下,凯旋而归。后头阿雨摇摆间慢慢跟了过来,咕咕咕叫唤,或许是撒娇,此时楚颜实在没心情,还在想主意。另一头又传来咕咕咕地欢叫声,其他的洗涤兽在呼唤阿雨,阿雨瞅瞅楚颜,瞅瞅那边,见楚颜不搭理自己,便转身离去,它身上圆滚滚的,走一步抖一下,慢着,楚颜眼皮子一跳,它屁股上黏着圆圆的小黑点是什么?楚颜极为迅捷地跑过去,扯下小黑点,又极为迅捷地撤回来。阿雨一怔,似乎有人摸了自己一把,它停下来,困惑地左看右看,继续前行。

      楚颜喜不自禁,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小黑点就是她的补气丸,想必刚刚阿雨摔跤的地方,正好是补气丸掉落处,待它一翻滚,身上粘液黏住了补气丸。因被阿雨压过,药丸有好几处破损,有一小块马上就要掉了,楚颜轻轻剥落下来,放入口中,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息充溢全身,沁人心脾,叫人浑身舒坦,原来心心念念的药丸是这种味道。楚颜叹息,早知道,当时就该把整瓶补气丸都拿下的,装什么高风亮节!

      以免夜长梦多,楚颜就要吞服,但手触药丸怎么黏乎乎的,对着灯光细细看,药丸上满是粘液,还沾了不少泥土,楚颜反胃,“方才我吞下的那块也这么脏?”她虽并无洁癖,可这吞下肚的东西,总要清理干净才行,她实在疲累万分,明日再说吧。楚颜一时找不到药瓶,将丸子放入碗内,再用另一个碗扣上,搁在枕头边,自己倒头就睡了,这一觉睡到第二日早上。

      “蠢货在哪里?蠢货在哪里?蠢货就在房间里,她不懂灵气,也不会练气,她就是一个小垃圾。”吞口唱着欢快的曲子,不请自到,楚颜吃过无数次暗亏,一听声音,本能地翻身闪躲,也不待它再催促,睡醒惺忪就自行起床收拾。

      吞口眯起了眼睛,冷哼一声,唱道:“听啊听啊,堂主大人的声音多嘹亮动听,他说,今日你要去丹房,助冷公子一臂之力,呜——哦——富贵逼人冷公子,气度不凡冷公子,可是小白痴什么都不会,小白痴只会哭唧唧。”

      楚颜一惊,这就要开始人生的第一次炼丹了?自己还真的什么都不会,想是巫歌病倒了,这才找上了她。楚颜心中忐忑不安,若搞砸了冷公子的炼丹,他会不会直接将她杖毙,毕竟豪门贵族杖毙几个仆人也是常事。

      正胡思乱想,听见吞口“咦”的一声:“床上有只碗呀,碗里有什么呀,弄脏了床呀,俺就有血喝呀。”

      楚颜一听不好,自己把这茬给忘了,挤出笑容道:“那是干净的空碗,不会弄脏的,我马上收拾了。”吞口眨了眨眼睛,瞧她神情不自然,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一脚将碗踢翻,不是预想的残羹剩饭,而是一颗药丸,楚颜扑了过去,可是还是慢了一拍,独脚怪弯下脑袋,一口吞下补气丸,还挑衅地舔了舔舌头。

      “你给我吐出来,那是我的!”楚颜叫道,吞口兴奋地跳来跳去,咯咯奸笑,躲避楚颜的追赶。眼见追不上,楚颜哄道:“吞口大人,那药丸是有毒,你快吐出来。”

      “有毒有毒,俺不要了,你拿走,拿走。”吞口停下来,转身朝楚颜张开大嘴,“啊~~”一股子臭鸡蛋混杂鱼臭气迎面喷来,楚颜差点被熏死,“哎呀,俺吞下去了,没有了!小白痴想骗俺,哈哈哈哈,没血喝,有丹吃,不算亏,俺走咯。”闪身不见了。

      楚颜颓然坐下,一番辛苦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一大早被独脚怪一顿搅和,楚颜没了好心情,想起还要去炼丹,总要打起精神,去往炼丹房的路上,瞧见阿花口叼两朵花,趾高气昂地踱来踱去,好不神气。它从哪来弄来的花,更难得的是,阿花还能忍下不吃,楚颜转念一想,暗道糟糕,跑去歪脖子树底下一看,果然自己试验田里的花全被糟蹋了,只剩下些野草还没被吃掉。

      如此霉运连连,楚颜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回炼丹只怕是凶多吉少。楚颜不情愿磨蹭到炼丹房,冷公子已经到了,正将一把古剑插在丹炉旁,瞟了楚颜一眼,楚颜不敢作声,默默退到一个角落。只见冷公子焚香作法,请神贴符,随后竟然在丹炉前跳起舞来,姿态舒展,踩点到位,跳到得意处,甩个眼风过来,似乎在邀赏?

      “好……好!”楚颜犹豫中高喝了声彩,见冷公子心满意足,怎么一切和想象的不一样。他这是炼丹吗?看起来倒像是跳大神?妥妥的封建迷信——转念一想,如今这个世界究竟哪个是迷哪个信还不定呢。

      与跳大神时的自信笃定相比,冷公子炼丹就显得太没章法了,他往炼丹炉内随意丢些药材,哪个先放哪个后放,每样放多少,都显得很随意。

      “如今该加哪个好?”他眉头紧蹙,“好似这个,不对,先前加过了。诶!哪来的焦味,你这个破炉子会不会炼丹,哪捡来的废铜烂铁!这火时大时小,还怎么炼?逗小爷我玩呢!我跟你说,破炉子,我忍你好久了。”

      炼丹炉咕嘟咕嘟,吐出了一口焦黑的药渣,嫌弃地扭动一下炉身,对这种拉不出屎怪茅坑硬的抱怨,它早就习以为常了。

      很快冷公子这股子邪火烧到了楚颜身上。“你离那么远做什么?我能吃了你?你还不滚过来帮忙。”

      “冷公子你有所不知,所谓丹人一出,花草皆枯,我离炉远些的,怕坏了药材的药气。”楚颜乖巧答道,此人性子乖张,自己对炼丹一窍不通,平安混过去就算万幸。

      “我怎么没听巫歌那小子提过。”冷公子将信将疑,转念一想,怒道:“如今焦都焦了,还管什么药气!给我滚过来,你缩在那里当自己是蜗牛龟?”

      楚颜笑道:“冷公子先前不是和巫歌炼过几天了,怎么手法还如此——略显生疏?”

      冷公子一愣,恼羞成怒:“这回是二品丹药——坤宁丸,二品的,那能一样!从前没炼过的。”

      被他吼得脑壳疼,“哦!原来是头回炼,怪不得不知怎么弄,实在理所当然,只恨我连丹方都没看过,帮不上多大忙。”楚颜甜甜笑道。

      一个纸团砸中楚颜的脸,“拿去,下回再说不知道,敲烂你的龟脑袋。”

      楚颜将纸团展开,上面写的“坤宁丸”,喜出望外,这是传说中的丹方吗?她指着丹方一角犹豫道:“这儿写着严禁外传,我真能看?”不会到时被灭口吧。

      只听门外一声娇嗔,“冷公子,坤宁丸的丹方怎么能随便给人呢。”进来两个人,楚颜一看,两眼一黑,今日果然诸事不宜,来人正是秀秀和李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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