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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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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时间沉默无语,所幸点滴室里刚来一个小朋友,大概是做过敏测试已经挨了几针,水还没挂上,就开始“哇哇”大哭。
何悠悠心里有些烦躁,也知道魔障在于自己的内心,就傻傻地看着透明的泪珠一滴一滴从小朋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落下来。
隋仁牧突然握住她的手,紧了又紧,紧了又紧。
他们都是喜欢孩子的人,看到别人的孩子也都欢喜,可还是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来,椎骨地痛。
一时之间,居然忘记看盐水袋。幸亏旁边一位阿姨出声提醒:“两个人发什么呆哦?盐水都挂掉了,赶紧喊护士来拔了。”
两人这都才回过神来,何悠悠抽出自己的手,麻利地撕开胶布,抽出了输液针管。
“你……”话到了嘴边,隋仁牧又咽下去。
何悠悠镇定一笑:“没事,我拔得多了。”
简单的一句话,透露出来的心酸让隋仁牧都有些湿润的感觉,心里有一股热流在汹涌激荡,像是潮涌时浪花拍击岸边的沙石,很深刻,很用力。
那些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吧。隋仁牧这句话只敢在心里问问,可答案显而易见。
出了医院,隋仁牧刚想开口,何悠悠就先说了:“我想请半天假。”
“哦,好的。我送你回去吧。”手已经伸到口袋里准备掏钥匙,何悠悠的回答却让他停止了动作。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了。”说话间,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身边。何悠悠顺势坐进去,跟他挥挥手。
看着远去的车影,隋仁牧有些怔忡,坐进车子里,很久都没有发动。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了,两个人心里的距离却远了。何悠悠在他们之间凭空架构了一堵墙,阻隔两个人的靠近和亲近。最可笑的是,那些砖头都是自己以前一块一块扔给她的。
何悠悠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齐洛的修车店。
齐洛的店刚起步,生意不好不坏,所以何悠悠到的时候,齐洛还在角落里发呆。
何悠悠一个雀跃蹦在他的面前,着实吓了他一跳,嘴角却是掩饰不住的开心:“你怎么来了?”
“我昨天加班了,所以今天下午就申请放假了。”何悠悠也倚着他坐下。
齐洛眼尖,已经看到了她手背上的青紫,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何悠悠只好老实交代:“其实,我这是病假来着。”
齐洛心疼地帮她量体温,嘴里十分啰嗦:“怎么会生病了呢?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怎么好呢?”
“没关系,不碍事的。”何悠悠赶紧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也不让他动弹。
人生病的时候特别脆弱,所以对隋仁牧才狠不下心,所以当齐洛温柔责怪时她才会特别想要流眼泪。
齐洛的存在,于自己来说,真的是一种恩赐。
只是,有的时候,女人敏锐的第六感会在第一时间就分辨出对待异性的两种不同的感情:一种是爱情,一种是亲情。
何悠悠讨厌自己的那种感觉,这让她很清晰地分辨出,自己对齐洛毫无遐想。
固执如己,第一次遇见,认定,也许就不会更改。纵然是没有美好结局,也亦无所谓。那种狠决的坚定,像是偏执的飞蛾遇上火烛,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死过一次之后,本性里保护自己的能力开始滋生,于是她开始害怕,开始变得不确定,开始想要改变。
这是想要幸福的唯一一次转机,代价也会相当可贵。
齐洛的手抽开,然后环住何悠悠的肩膀,两个人像平凡世界里的两个相依为命的小丑,紧紧依靠,互相取暖。
原谅我的怀疑,你的若即若离,我真的很害怕。这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我的不自信,归根结底,竟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所以我会害怕你不爱我,或者是没有我爱你那般爱我。
淡淡的橡胶味笼罩在周围,何悠悠安静地想着,也许就这么过下去,会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美丽时光总十分短暂,命运总爱调皮捣蛋。
这个下午的剩余时光,何悠悠只好独自躺在里间休息室的小沙发床上打盹,因为齐洛的生意突然好起来,且忙到爆。
齐洛边检查引擎边看了看通往里间的门,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想到自己欢喜的人就睡在自己平时偷懒的小床上,那种甜蜜的味道香浓无比。
相比较他们而言,宁夏是最最苦命的。
何悠悠请假,她就临时代了半天班。本来没什么大不了,偏偏隋总今天像是吃了一车火药,从咖啡到文件,没有一件事能让他满意。
被狠批了几次,眼泪涌了又涌,嘴巴瘪了又瘪,宁夏沮丧地趴在桌子上。心里一边十分同情何悠悠,一边又十分罪恶地希望何悠悠能早日回来让她脱离苦海。
她其实一点也不清楚,错的并不是任何事情,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