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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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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仁牧疼痛欲死,挣扎了半天终于坐起身。腿脚边有所牵绊,定了定神,竟然是季言。
真的,姐妹俩熟睡时是最相像的。一睁开眼睛,季诺是婉约,季言是任性,便截然不同了。
季言似乎也有所触动,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刚睡醒,思绪还未开始武装,那几秒的时间里竟跟季诺出奇相似,眼神十分懵懂。
没过多久,那唇角一个微笑浮起来,隋仁牧也一下子认清:这个女人差点当了自己的妻妹。
季言站起身,活动活动自己已经酥麻掉的膝盖。
隋仁牧看着她,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还好吗?”
那声音低沉沙哑,在寂静的清晨听来格外性感迷人,季言没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很不争气地沉默加速度。
没搭理他,季言扶着墙,走进了客卫。
镜子里的女人,看起来十分恐怖。卷发蓬得一塌糊涂,眼线晕开。季言快速整理自己,拿起手头一块肥皂,直接往脸上抹。
终于回来了。下飞机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十分激动。她也没有想过能这么顺利、快速地接近他,可命运的安排,她毫无准备。
也许,面对他的事情,她从来都不需要准备,只需要面对现实。
出租车停下来的时刻,季言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回到久违多年的家乡,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又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一时之间,竟然难以确认。
半日光景,恍若隔世。
拿出钥匙的手指忍不住颤抖,几分钟之后,“啪嗒”一响,门居然打开。那一瞬,季言真的热泪盈眶。
苦苦守候的三年时光,仿佛一切都还是原来模样。隋仁牧没有换锁,她可不可以还抱有一点点的幻想?
季诺跟隋仁牧一切的时候,她曾经借住过一段时日,所以隋仁牧配了一把大门钥匙给她。时隔多年,原来有些事依然没有改变。
沙发上披着他的外套,熟悉的烟草香。季言的手指轻轻抚在那质料柔滑的衣服上,似乎手下的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在巴黎那么多年,接触到那么多不同种类的味道,只有这一种她无比想念,至死难忘。
记得皮埃尔常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体味,实际上,每个人也都有独属于自己的香氛。
季诺喜欢香水瓶子,后来慢慢喜欢品香。所以,季言最后放弃自己已经申请到营养学的研究生而跑到法国学品香。也许她的想法十分天真,以为离季诺近一点就会离他也近一点。
季言隐约听见粗粗的呼吸,心里突然一窒。
悄然走近,握在门把的手心里湿湿的。旋开,那人躺在月光之下,居然那么接近。
再怎么坚强,那眼泪也毫无阻隔落下。日日夜夜的思念,此刻,全部堆积在心口,映照在他月影之下的轮廓里。
我回来了,隋仁牧。
靠近,扑鼻的酒味。季言看他的脸色,又听他的呼吸,这才确认他喝醉了。一颗心掉下来,有些侥幸,还有些失落。
也不知是谁送他回来,竟然不曾帮他解开衬衫领口。
季言凑近,手指不小心碰到滚热的肌肤,像是触电般抽回,慢慢再凑近。等到几粒纽扣解开,额上竟也一层细汗。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就是这样吧,忐忐忑忑。
隋仁牧就这么安静地睡着,一言不发。季言看着他的模样,听着他的呼吸,十分想念他的声音。真希望走进他的梦里,看一看里面到底还停留着谁的样子,哪怕是季诺也好,至少跟自己一模一样。
累了就靠着床边坐下,眼睛一眨不眨,耳朵也认真听着,比上学时听课还要认真仔细。可是他为什么不醒来看自己一眼,哪怕拍拍自己的头说声“真乖”。
季言洗完了脸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使用了隋仁牧的私人物品。嘴角又忍不住上扬,盖在脸上的毛巾也用力嗅嗅。呵呵,他的味道。
洗完脸后,季言才发现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隋仁牧早已不知所踪,她找遍每个房间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但沙发上的外套已经不见了。
思及此,季言颓然坐在沙发上。何必呢,这到底是谁的家。
昨夜来得仓促,情感还未及收敛,所以没发现,这个屋子实际上改变的地方很多。沙发换成了布艺的,绿色短绒,靠垫居然是五彩条纹的,这是什么品位?
季言站起身,观察着一切的未知。窗帘是小碎花的,居然还有蕾丝边。阳台上有一排植物,因为没人照顾,开始萎靡。厨房里的厨具井然排放着,但添置了许多带花纹的方碗。
这些都是何悠悠的东西吧?为什么,人走了,东西还留在这里呢?
季言坐下来,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前天,罗季松写邮件,说隋仁牧最近情况很棘手,于是她打电话问爸爸,爸爸含糊其辞似乎不想多谈,所以她放了皮埃尔的鸽子去订机票、收拾东西、回家。
可事实上呢,见面之后,隋仁牧落荒而逃,何悠悠的东西铺满整个屋子。
季言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