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马赵]铁骑银枪》顾梦遥

10、夜探

　　“夫君你回来了。”貂蝉看见吕布归来的身影，脸上带着惊喜，目中满是崇拜道。
　　吕布宠溺的看着爱妾，话了刮她的鼻子：“你呀，不是说好不要等我吗？”
　　貂蝉娇羞的低下了头，在吕布看不到的地方，情意全然散去。
　　吕布也不等貂蝉回答，合衣躺在了床上：“总觉得最近不妥……”
　　貂蝉好奇问道：“怎么？最近不就是马家世子来了吗？”
　　“马孟起来的时机太巧，长安一下聚集了几个高手，怕是不对劲。”吕布这么说道，貂蝉却是心里咯噔一下。她接到的任务，就是助马孟起，卫子虹得到吕布的信任。
　　“不过就是个马孟起，毛头小子罢了，夫君何必顾虑他。”貂蝉娇声笑道。
　　吕布失笑：“马孟起哪是什么毛头小子，可是这万千少女梦中郎。”
　　貂蝉立马接道：“哪里？我的梦中郎可只有奉先一人。”
　　吕布将爱妾揽入怀中：“不止马孟起，荀彧身旁那个，武功过高了，哪怕是荀家那样底蕴深厚的世家，怕也养不起这样一个绝顶高手。还有蔡琰身边那个，卫家哪能出这种高手？这世间游侠不少，但是武功高到他们俩那样的，恐怕是没有。”出于封神武将的直觉，吕布一眼就看穿了两人刻意的伪装。只不过，天下间出名的年轻俊美的高手也不过马孟起和孙伯符二人，这横空出现的两个人又是谁？
　　貂蝉揉了揉他的头：“你呀，别想那么多。天下之大，多两个武功高的又有什么稀罕的？两人不过是个护卫，为恩义为承诺护卫昭姬夫人和荀令君罢了。你要注意，还不如盯着马孟起。”比起身份上有漏洞的两人，马孟起毫无掩饰的模样更安全。
　　吕布笑了笑：“马孟起那小子啊，太师自会盯着。马家也太过猖狂些。”
　　“怎么。”
　　吕布想了想，把马孟起要妹子亲自择婿之事说了一遍。
　　“连蔡昭姬都不敢说这话，马家也敢？择的还是天子之位。”
　　貂蝉佯怒道：“怎么？就准你们男人挑妻子，不能女人挑夫婿？马家郡主，有天女之名，是天下一等一的女子，我看嫁到董家还委屈了她呢。”
　　“这话可说不得。”吕布点了下貂蝉的头叹道，“那若是要你选择呢？”
　　貂蝉笑了笑，言语中情意绵绵：“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滔天的富贵权势也罢，都比不上你。”夫君，滔天权势我都不要，我要的，只是你和董卓的命啊。貂蝉心里道。
　　吕布吻了吻貂蝉的额头，他是真心喜欢貂蝉，在王司徒家中的一面之缘开始。爱她的美，她的乖巧，她的一切。
　　歇了一会儿，吕布还是站了起来：“不行，我还是得去蔡府一趟。”貂蝉面色不变，柔声道：“早些回来。”
　　吕布点了点头，转身轻装离去。
　　貂蝉只能内心焦急，保佑蔡家那边别出问题。
　　董卓对蔡邕是敬的，哪怕蔡邕不搭理他，也没人想要得罪蔡邕，得罪一个门生遍布天下，笔掌后世史书的读书人。
　　在长安各家噤若寒蝉之时，蔡家却是络绎不绝都来客。
　　白天如此，晚上亦是。
　　吕布潜入蔡家，进入赵云的院子。对于四处都是董卓耳目的蔡家，他悄然而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房间里呈现的都是书香世家的清贵，简简单单的行李让吕布细细翻看。
　　常见不过的剑与枪，吕布慢慢摸索着，还是不死心的打开柜子查看衣物。
　　素净的衣物没有任何花哨，吕布有点烦躁的翻动，正准备关了的时候，掌心的衣袖上有不一样的触感。
　　图腾，羊的图腾。
　　这是羌人的图腾，吕布并不陌生。
　　吕布终于明白他总感觉卫子虹是哪里带给他的疑心，他恰巧见过卫霁他拔剑的模样，出剑的凌厉，分明就是闻名天下的出云剑法。
　　卫子虹，与马孟起绝对不简单。
　　吕布坐到了床上，床前的屏风完全遮挡了前方的景色，到底是书生家，这么讲究，吕布心想。
　　门“吱”一声被推开，赵云走了进来，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向床边走去。
　　猛地一下他停住，看着坐在床上的吕布一向镇定的他心都快要跳了出来，右手握住剑柄，瞪视着不速之客。
　　吕布慢慢叫道：“卫子虹。”
　　赵云手缓缓放了下来，没有感到杀意的他向前走了几步，拜道：“温侯有何贵干？”他摸不清楚吕布的来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与马孟起，相识？”吕布缓缓问道。
　　赵云不知道刚来的世子爷做了什么让吕布起了疑心，只得试探答道：“游历西凉之时曾有一面之缘。”
　　吕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赵云心中紧张不已，但求还在蔡府的世子爷不要惹出事端。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只听一声重重的推门声带着一句叫唤：“子龙，可累死我了。”
　　赵云有种错觉，脑海中被五雷轰顶一般失去了知觉，吕布伸手将赵云一拉，在赵云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压倒在床头，吕布的手已经放在他的脖颈之上，只等马孟起说出什么话语，就掐断他的脖子。
　　吕布冷笑盯着赵云，仿佛在说，这就是你说的一面之缘？
　　赵云觉得，他还能挽救一下，毕竟子龙与子虹音相近，吕布还没有听出来不对。他本想不答话等着世子爷觉得不对劲进来看看，但是吕布握在他颈间的手在用力，赵云只得哑声传着吕布的口型：“你怎么来了？”
　　只听屏风另一端倒水的声音，马孟起欢快道：“自然是想你了，刚才都不好跟你说话，放心，我偷爬进来的，没人看见。”
　　放心？赵云怎能放心？顶着身上吕布的虎视眈眈，赵云只得硬着头皮按吕布的口型套话道：“你今天去哪了？”说这话的开始，赵云就在心里思索，暴露是一定的了，只看他和马孟起联手把吕布拿下的可能性有多大了，他放弃的想着，以他和世子爷的默契还是算了吧。
　　马孟起更加欢快了，接着倒了一杯茶道：“去太师府了，董卓还想把孙女嫁给我，呵，想得倒美，我可……”
　　“够了。”赵云不得已打断，快速说道，“这与卫霁有何干？咳咳……”颈间的手力度加重，赵云要喘不过气来，只求世子爷能反应过来提剑给吕布来一下。
　　马孟起脱口而出：“怎么……没关系。”刚开口就发觉到不对劲，马孟起生平第一次感觉冷汗都要流了出来。从进门开始的不对劲浮现出来，房间里还有人，马孟起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
　　阿爹，阿鹭怎么办，怎么圆回去，马孟起内心急道。昭姬，伯符快来救救本世子啊。
　　伯符，孙伯符。马孟起感觉这辈子的智慧都用到了这一瞬间，他叹了一口气，学着当年孙策的语气无奈道：“子虹，我不会娶董白的。”
　　赵云感觉有点懵，世子爷终于反应过来是好事，但这时候还能怎么圆回去？
　　马孟起继续用他前所未用的深情语气，学着孙伯符当年的誓言：“我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的，卫子虹，马家还有阿岱，王图霸业也好，江山如画也罢，如果不能与你共享，我不要也罢，我要的，从来只有你一人。”
　　吕布手放松了些，有点怪异的看着赵云。的确，像马孟起这种二十多未曾娶妻的世家公子实在是寥寥无几了，吕布看着赵云因窒息而红的脸色，容颜俊美，武功高强，吸引的马家世子断袖分桃也不是不可能了。
　　赵云也明白马孟起的想法，将他把他们关系的遮掩让吕布误以为是不正当关系的隐藏，把他们刚才差点暴露身份的话语化作深情。赵云不得不佩服马孟起的急智，索性不说话。
　　他仔细回想着孙策当初那腻死人的话语：“我从西凉追到这儿，你到底要避我到何时？我父亲管他做甚，他也管不了我，我马孟起今生若负你……”正当他准备重复孙策的豪言壮语时，赵云忍不住了：“你给我闭嘴。”
　　马孟起松了一口气，感觉差不多了，向屏风后走去。
　　床上两人还保持着姿势，吕布回头看了马孟起一眼，四目相视，马孟起从震惊立刻转化为愤怒。
　　他开始以为最多赵云的房间中藏着一个探子，却没想到是吕布亲至。他咬牙想着要揍吕布一顿，毫不犹豫的拔出出云剑刺了过去。
　　“吕奉先，你好大的胆子！”马孟起喝到，剑随之而至。吕布狼狈的退下了床，随手拿起枕头一挡，跟着入戏辩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云手搭在脖子上直咳嗽，从差点暴露身份，到一场抓奸在床的大戏，他有点跟不上。
　　面对暴怒持剑的马孟起，吕布也莫名感觉理亏一时应付不过来，摔了屏风拖延半刻，快步推门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卫公子，不，温侯大人……世子……”外面的护卫冲进来时傻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中进来了两位大人物。吕布冷冷扫视一眼，觉得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待其他人都低头不好看时，快步走了出去回府。
　　马孟起没有追出去，只是朝落后一步的赵云吼道：“你和那三姓家奴……”
　　“嘭”的一声，门被赵云面无表情粗鲁的关上，阻挡了众人看戏的眼神。
　　见只有他们两人，马孟起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膛：“这是，混过去了吧？”
　　赵云深呼一口气：“世子爷可真厉害。”
　　马孟起客气道：“惭愧惭愧，得亏了孙……”马孟起没有说下去，义气的为兄弟保守秘密。
　　赵云瞥了他一眼，也没有问下去，自顾自的回床上坐着。马孟起跟了过去，摸了摸鼻子问道：“吕布怎么突然过来了？”
　　赵云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哪里让他起了疑心，怀疑我俩的……关系。”最后两个字，赵云说的不顺畅。现在是不会怀疑他俩密谋什么了，只是坐实了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罢。
　　马孟起一把躺在床上：“那现在我俩传递消息，不用做什么掩饰了，他自然理解，哈哈。”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赵云忍不住，将一旁的被子扔了上去，压在马孟起身上，蒙住他的嘴。
　　马孟起笑的停不下来，挣扎着翻滚着。两个绝顶高手如同孩童般在床上打闹起来。
　　只不过蔡家的床经得起孩童的翻滚，却经不住绝顶高手的打闹。
　　一声巨响，马孟起和赵云面面相觑的坐在地上。
　　“世子，公子，怎么了？”门外马上有人问道。赵云皱眉，轻声道：“董卓的人。”
　　马孟起皱眉，向外吼道：“滚！”
　　门外人惧怕马孟起的修罗之名，退了几步，还是紧盯着房间。
　　赵云站了起来，把马孟起从坍塌的床里拉了出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走吧，我去偏院歇息，你今晚去哪？”
　　马孟起坏心眼的将赵云的衣服扯乱，换上生人勿近的表情，扯着他的手走了出去：“自然是和你歇在一起。”
　　赵云皱眉，想要挣开马孟起的手，却反被他紧握。无奈的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回到偏院。
　　而在众人眼里，就是马孟起怒气冲冲拉着衣衫不整又不情愿的卫公子回房，身后还留下坍塌的床。
　　“怎么……怎么办？”有人问道。
　　“明早如实报告太师，温侯来过也一字不漏的说。”
　　“好……”
　　重新回到房里，马孟起松了一口气，马上扑在了床上。
　　赵云略带嫌弃的看一一眼马孟起，打开门吩咐道：“劳烦准备下两桶热水，还有将我房间的衣物搬过来，多谢了。”随后关门坐在了椅子上，反正他们的关系是描不清了，他也放弃了。
　　马孟起也不在乎身上的脏，看着赵云的脖子坏笑：“叫蔡昭姬明天给你准备条披肩，遮下脖子。”
　　赵云摸了摸已经红了发疼的脖子，点了点头。
　　马孟起嘿嘿笑道，笑容莫名让赵云感到不适：“顺便明天一瘸一拐出现在其他人面前，喉咙哑点，哈哈哈。”
　　赵云脸色黑了下来，都是男人，还有什么不懂得。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砸了过去：“马孟起！”
　　杯子没有砸到，倒是砸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送衣服进来的侍从顿了顿，把衣服放在桌子上迅速走了出去。
　　赵云顺手将部分衣服扔了过去：“换上，脏死了。”
　　马孟起笑嘻嘻的接过，拿着衣服放在床上，看着最顶上的衣服顿了一顿：“你是不是把我衣服穿过来了？”
　　赵云怔了怔，走了过去：“穿了你的？”
　　马孟起无奈拿起衣服，指着衣袖上的图腾：“这是专属于羌族的图腾，羌人习俗，衣物上由家中母亲或姐妹绣上羊，我们兄妹半汉半羌，阿鹭又绣工差懒得动手，就只挑在不明显的地方意思下。”
　　赵云脸色难看起来，一个小的不注意，差点毁了全盘的计划。马孟起见他脸色不好看，安慰道：“现在没事了，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来，夫人坐我旁边来。”
　　赵云懒得和他搭话，自顾自的坐了回去。总感觉自己多年的涵养要消失在马孟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