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盆成精了[种田]》二泉

13、有猫好鱼

　　屋外的二人还在骂骂咧咧，屋里的陆柒同陆小盆被吵得睡不着。
　　睡眼惺忪的陆柒一听外头激烈的争吵瞬间抖激灵顿醒，急忙披了件衣裳带着陆小盆出门支援。他方踏出门便见那体态臃肿的刘哥儿仗着陆阿公眼瞎躲开竹杖的攻击好一狡猾地围着圈儿骂咧。

　　“总归是个瞎子！”他插着腰，脚步急促地变幻。面上一脸盛气凌人，甚至张嘴便要朝陆阿公吐口水。
　　陆阿公上了年纪，行动也不便。原就时常头昏，被刘哥儿这一气更是连站都站不稳。
　　陆柒一瞧这一幕便气得火冒三丈，大喝一声，“哪来的老母鸡搁我家叫！”
　　凭空炸响一声呵斥，含着一口唾沫的刘哥儿吓得抖了一跳。

　　陆柒瞧着他那副含唾沫含出肥褶双下巴的模样便嫌恶，双眼凌厉一瞪，“你敢吐！”
　　跑在前头扶着陆阿公的陆小盆学着陆柒奶凶道，“你敢！”
　　刘哥儿瞧着面色骇人的陆柒竟一阵发虚，
　　虽说听老二家的岚哥儿道这陆柒好了，可他是不大信的。如今亲眼见着了，更是大吃一惊。平日那痴呆只会玩泥巴的傻子要吃人似的瞪着他，一双眼睛如同利刃直直逼过来竟把他那口唾沫又逼了回去。

　　傻子也能好？
　　这不是见鬼了么！

　　再说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子能怎地！
　　刘哥儿给自个壮大，骂道，“这是老天不长眼，你这傻子竟也能好！”
　　陆阿公颤巍巍扶着陆小盆，“是老天不长眼才让你陆有财一家欺善凌人！”
　　刘哥儿跟斗志高昂的母鸡般“呸”了一声，他正要展翅一比高下，却不晓在下一秒就如同一只落汤鸡。
　　陆柒二话不说，直接抄起今早儿洗衣裳的水给刘哥儿当头泼了个湿。

　　刘哥儿大叫一声，狼狈地骂道，“好你个老瞎子陆小子！”
　　“咯咯——”陆小盆一瞧他这幅滑稽的模样便笑出声。
　　刘哥儿闻声定睛一看，拧着湿发又在陆柒身上转了圈，“好啊，小小年纪竟如此败坏风俗！”
　　陆柒懒得听他说，又抄起赶鸡竿朝刘哥儿打过去。

　　“滚回你的臭鸡窝去！敢在这儿放肆！”陆柒打的刘哥儿狼狈地抱头窜逃。
　　陆小盆在一旁跟腔，“臭鸡窝——”
　　“敢放肆——”
　　小奶音儿抑扬顿挫跟唱戏似的，原被来气的陆柒回头又被陆小盆给整笑了。心头郁结的闷气竟消散了不少，他又瞧陆小盆扶紧陆阿公的小手心中一暖。
　　陆柒走过去摸揉了揉陆小盆的小脑袋，笑着朝陆小盆比了个大拇指，“我们小盆好样的。”
　　陆小盆看着陆柒笑得开心，“我要保护陆柒和阿公！”
　　“好！”陆阿公一听这话，顿时抓紧陆小盆欣慰，“都是阿公的好孩子！”

　　刘哥儿被赶走后，陆柒扶着陆阿公去歇息。陆阿公哪儿闲得住非要出去摆摊算命，陆柒哪儿肯。
　　“您尽管放一万个心，今儿我带着小盆上镇里将前些日子捕的鱼和挖的野菜一道给卖了，一样能挣几个钱。您就在家中给我们做饭罢。”陆柒讨笑道，“许久未吃阿公烧的菜，好不想念。”
　　陆小盆在一旁帮腔，“吃阿公烧的大茄子！”
　　陆阿公拗不过陆柒又听二人这般说便欣然同意了。

　　陆柒洗漱好又装好背篓便带着陆小盆往那镇上走。
　　赶了两里路到了镇上，陆柒在城头陆阿公同别人合占的地儿摆上摊。
　　旁侧也是个算命的，八字胡、老神在在。一瞧见陆柒，一只小眼睁，一只眼儿眯。
　　“你是陆柒？”
　　他瞧过陆柒几次，也知道陆柒好了。以前陆阿公不放心将陆柒留在家中便带出过几次，他还关照过。原主对这人印象深刻，因为这人神神叨叨，装瞎子给人算命还算得挺准！

　　他问，“老陆今儿怎地不来？”
　　陆柒回答道，“阿公今儿不舒服，我便代替过来。”
　　那算命的摸着小八字胡长长“哦”了声，后发觉陆小盆在盯着他。
　　他呵呵一笑，“小孩儿，你看什么？”
　　陆小盆眯眼甜甜笑，指着他的脸道，“看你的毛。”
　　哪知算命的一听这话惊吓一跳，一手捂住脸胡乱摸。
　　半响，他停手狐疑地瞧着陆小盆，“你……”

　　陆柒见怪不怪，这人就是这个德行。
　　算命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忽然又老神在在道，“让我黄半仙给你这小孩儿算一卦。”
　　陆柒觉得有意思便替陆小盆应下。黄半仙各种跳大神了半天，陆柒都快以为他不是在算卦而是在驱鬼了！
　　黄半仙忽而惊得眉一皱，而后咋咋呼呼捂着嘴，“道是，天机不可泄露。”
　　陆柒不信这神神鬼鬼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黄半仙笑道，“开个玩笑，好生带娃儿。”

　　可方才的神情哪儿像开玩笑？

　　陆柒没有深究开始摆起摊子来，他将那湖水也带来了些。后山上的湖水冷可保鲜，陆柒便用湖水来养鱼泡野菜。旁人几时见过把菜泡进水里卖的？还别说，瞧起来青翠欲滴。
　　陆柒教陆小盆吆喝，陆小盆人可爱嘴又甜得逮到人便道，“鱼好吃！野菜也好吃！哥哥买一些吧。”
　　陆小盆便是只招财猫，旁人见他可爱便也给面子买了。菜很快卖得差不多，陆柒在旁数铜板数的笑眼眯眯。
　　还剩一条鱼，陆柒决定不卖了带回去红烧。他心情好，陆小盆表现又乖巧。于是，陆柒打算带陆小盆逛一逛。他请黄半仙先帮忙照看摊子，自己带着陆小盆去玩。

　　街道上各式各样的小贩，陆小盆哪个都要去瞧上几眼。陆柒瞧见了卖糖人的，心一笑拉着陆小盆过去。
　　老师傅手艺精巧，各种动物人型糖人做得栩栩如生。陆小盆眨巴大眼惊奇地瞧见老师傅画糖人，惊奇之余还不忘嘴馋地舔小嘴。
　　陆柒问：“你要什么模样的？”
　　陆小盆思来想去忽而指着陆柒，“要陆柒这样的！”
　　陆柒听他这么说忽而有些赧然，老师傅一笑，“好嘞，给你画一个！”
　　陆柒挠头，“那……我就要兔子的吧。”
　　他刚说完，陆小盆一对眉毛便皱起，“不要兔子！讨厌兔子！”
　　“我要陆柒的，陆柒要小盆的！”
　　陆柒失笑，感情这小妖怪还吃兔子的醋呢！
　　“行，全依你可行？”
　　陆小盆这才开开心心地笑眯眼。

　　两个糖人很快便捏好，陆柒接过，还挺像。他一时觉得可爱有些舍不得吃到，转头瞧陆小盆。陆小盆舔得正欢。
　　“你这么快就我把给吃掉了？”
　　他话一出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又瞧着陆小盆黏黏糊糊舔着他模样的糖人一时抖了激灵。

　　又买了些糕点，陆柒带着陆小盆回到镇头。黄半仙也准备收摊了，陆柒瞧他带的东西也不多便问，“您住这附近？”
　　黄半仙晒然一笑，“我住城隍庙。”
　　陆柒，“？”
　　陆柒摇头，收拾东西准备回村。方准备收鱼，便听到一声：

　　“且慢——”

　　一位青衫公子气喘吁吁跑来，陆柒还未瞧清。一旁的黄半仙便道，“天庭饱满，印堂宽阔。两耳微垂，眉眼清秀。福相。”
　　青衫公子靠近，陆柒才瞧见他的模样。眉眼确实清秀，衣着富贵，气质儒雅温和。公子怀中还抱了一只猫，猫抬头，一双漂亮的异瞳盯着盆中的鱼。鼻子嗅嗅，两只耳朵瞬间抖擞起来。
　　这猫瘦而清冷，仰头望着青衣公子“喵”了声。
　　黄半仙一看猫赫然退了半步，“此猫，凶。”
　　“挡运。”
　　青衣公子显然也不信，低头含笑摸着猫的的头对着陆柒道，“小哥儿可否将这条鱼买与我？”

　　陆柒：“对不住，这鱼我打算带回家吃。”
　　青衣公子发难，“我家这猫难得喜欢，我……出一两银子的价钱小哥儿可否让与我？”
　　他说完便掏银子，愣是陆柒也惊了。

　　这怕是个傻大款。

　　陆柒看着银子，漂亮的光泽叫他难以移开目光。陆柒晒然一笑，“既然公子家猫喜欢，便让给公子。”

　　钱什么的不重要，主要人家的猫喜欢。

　　陆柒笑着接过银子，没好意思当场咬鉴真伪。它将银子放进荷包，临了还不忘拍拍得以安心。
　　“小哥儿爽快。”青衣公子欣然道，“在下前头裴家，姓裴名至清。”
　　陆柒笑应，“靖阳村，陆柒。”
　　裴至清行了简单的见面礼，“若是家猫喜欢，日后定会多多关照。”
　　陆柒哈哈笑，“好说好说！”
　　二人正寒暄，陆小盆不高兴地扒着陆柒的手。他瞧着裴至清又瞧着裴至清怀中的猫，那双异瞳在阳光底头熠熠生辉。

　　舔毛的猫儿对上陆小盆的视线，停下了动作。泠泠的异瞳眯起，对着陆小盆“喵”了声。黄半仙屏气凝神，躲在旁侧溜眼珠。
　　裴至清惊喜道，“它竟叫唤了，看了是喜欢小公子。”

　　陆小盆盯着猫，猫着盯着陆小盆。
　　旁人以为这俩“一见如故”，而陆小盆悄悄舔着虎牙。
　　黄半仙收拾好摊子，溜之大吉，嘴里还念叨着，“折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