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盆成精了[种田]》二泉

12、徐夫子上门

　　陆柒因掉进湖中感冒而陆小盆抗寒能力却显著提升。小奶娃似乎还享受上了泡湖水，连着几日要陆柒带他上后山。
　　那日还生气拽他入湖，现在却主动要求起来。
　　陆柒越想越有鬼，“陆小盆，你老实讲那湖水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陆小盆眨眼睛，伸手摸着丹田处，“泡完这儿暖暖的。”
　　他忽而将头凑近陆柒耳畔，神秘兮兮道，“能给陆柒变宝贝哦～”
　　陆柒被陆小盆弄得耳根痒，一听又欣喜，于是天天带着陆小盆泡湖水。

　　陆小盆泡湖水，陆柒便抄功课。功课抄了几日，哪想才赚了几个铜板便东窗事发。

　　村塾方放学，新夫子坐在书台前检查昨日的功课。昨日布置的是《千字文》，《千字文》全篇晦涩难懂，字词也生涩难写。
　　夫子凝神观看，字迹潦草却有序，笔画稚嫩却流畅。好几篇均是如此，他越瞧越不对劲。学生们还未走远，夫子放下功课抬脚便跟了上去。

　　方下了小雨，月白长衫清俊的男人撑着一把油纸伞低头同着学生说着什么。
　　前头走来二人，小个儿大喊，“邹启！”
　　被夫子抓住的邹启抬头瞧了眼大虎子，瞬间更加紧张起来。
　　“是谁替你们做的功课？”夫子淡淡地看着邹启问道。

　　他身材颀长，打着油纸伞站在那儿便是一股文雅清冷的气质。
　　“哪人是谁？”同着大虎子的柳知砚愣道。
　　“那个新来的徐夫子啊！”大虎子愤愤不平，“就是他！抢走了爹的职位！”
　　“……他长这个模样么？”

　　柳知砚正愣神又听徐夫子道，“你若说不说便罚你再抄五遍。”
　　邹启一听这话，一张脸便拧成结巴。
　　“是谁？”

　　“陆傻子！”
　　大虎子一听二人的对话张嘴便答，“是上头那个傻子陆柒帮他们抄的！一个铜板一份功课！”
　　大虎子嘴里兜不住话，此刻还得意洋洋。邹启一瞧他便急了，“大虎子你不讲义气！陆柒让你别说的！”
　　大虎子哼哼唧唧似乎忘了自己那天的怂样，“他还能真的把我嘴缝了么？”

　　两个小娃争吵着，徐夫子眼神微闪。

　　在家的陆柒全然不知此事，他还坐等着那些小娃子来送功课。
　　门响了几声，陆柒起身开门。
　　“今日的功课……”话还未讲完待看到人的脸并戛然而止。
　　陆柒原先悠闲的脸顿时紧张起来，脑中的弦也跟着崩紧。

　　这人居然还找到他家！
　　不会是盯上他家陆小盆了吧？

　　“是你在替我的学生做功课？”徐夫子望着陆柒，一双眼睛毫无波澜。
　　原是为功课来的……
　　人老师都找上门了，陆柒不免些许尴尬，“原来你便是那个新夫子啊……”
　　来人点头，“徐鹤。”

　　徐鹤的眼睛朝陆柒身后扫视了翻就瞧见趴在桌上打盹的陆小盆。打盹的小人梦呓着砸吧嘴，也不知为何近日陆小盆格外嗜睡。
　　陆柒瞧见徐鹤的视线顿时心里一紧，好在徐鹤很快又将视线换了地儿。
　　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纸张同毛笔上，纸上有陆柒无聊时写下的字。
　　徐鹤：“你靠这个赚钱？”
　　他又转头，“我可否瞧瞧？”
　　陆柒迟疑，半响让开身，“好。”

　　徐鹤进了屋，站在桌前朝纸望了眼。陆柒随意写了几个字，笔迹清隽洒脱。
　　徐鹤颔首，“一个份功课才一个铜板，不如你帮我抄书。一本五十个铜板，如何？”
　　陆柒原以为徐鹤是来兴师问罪的，哪想他竟是来做生意的。陆柒正踌躇，桌上的陆小盆忽而抽抽鼻子猛地睁眼同背对着着陆柒的徐鹤两俩相视。
　　惺忪的眼色一深，而徐鹤的瞳孔好似镶了金线微光一闪。

　　陆小盆打完哈欠便跳下凳子，抱着陆柒的腿黏黏糊糊撒娇，“陆柒……”
　　陆小盆不叫他阿爹已有几日，最开始的时候陆柒还敲了他的头。陆小盆气的鼓脸颊，哼哼唧唧“陆柒、陆柒”的喊，喊得陆柒也懒得纠正了。

　　小奶娃的思维越发清醒，以前眼神懵懵懂懂现在俨然多了几分清明同懒散。
　　陆小盆抱着陆柒的腿想抱所有物似的提防地看着徐鹤，“你是谁？”
　　徐鹤淡淡道，“新来的夫子。小崽儿，你要不要跟着我读书？”
　　他伸手去摸陆小盆的头顶，而后者在他的手即将触摸到的时候一炸起。弓起身体，警惕地盯着他。

　　一种无处遁逃的压迫感漫延在空气中，陆小盆撩起虎牙，“不要！”
　　徐鹤收了手，别在身后手指轻轻摩挲。
　　他淡笑，“不读书怎明事理？”
　　“也罢。”他后对着陆柒道，“你可要帮我抄书？”
　　陆柒顺口便答下，“给钱便抄。”

　　谁还和钱过不去？
　　第二日，陆柒便从徐鹤那里抱了一堆书回来。一共十二本，一本五十个铜板，十二本便是半贯钱多。书不算厚却也不薄，陆柒欣喜，却又不知要抄猴年马月。
　　陆柒犯难，一旁的陆小盆忽然道，“我帮陆柒变出来！”
　　陆柒当即眼神一亮，可一想到当初陆小盆便枣还晕过去的事而又不禁担忧起来。

　　“若是对你身体有损便算了。”
　　陆小盆一听这话顿时笑眼眯眯，瞧着陆柒心头暖和，小手拍着胸膛，“陆柒放心，这次不会晕的！”
　　他搬来盆，盆经久不用已经布了灰。
　　“瞧我变宝贝！”陆小盆吹了盆上的灰将十二本书扔了进去。
　　人站在盆前闭眼不知在做什么，忽而睁眼间，通体无光的盆刹那从边缘流过一道金光。光灿得陆柒闭眼，再睁时满满一盆书。
　　陆小盆得意地叉着小腰，满脸骄傲地求表扬。
　　陆柒盯着盆眼睛发直，“！”
　　“厉害厉害！”陆柒心里狂啸，“我们陆小盆最厉害了！棒棒哒！”
　　他激动地抓着陆小盆亲，心里正挥毫泼墨，蓝图已然建成。

　　“咱们以后可以开个当铺或者钱庄，有了这个盆，钱财源源不断啊！”陆柒喜不胜收。
　　陆小盆不高兴了，噘嘴道，“陆柒只喜欢盆不喜欢陆小盆！”
　　陆柒：“喜欢喜欢，只要是盆都喜欢。”
　　陆小盆听完欣然而笑，后觉哪儿不太对劲。
　　忽然嘴一耷拉，“你还是更喜欢盆！”

　　抄书的事解决了，陆柒心生喜拿起一本书瞧。书名叫《鄞城山记事》，陆柒以为是什么小地方历代记事。

　　翻开一瞧，入目一行字。

　　“始有一妖，原型不知，妖皆称其鄞。”
　　陆柒惊愕，合书再一看。正正经经五字《鄞城山记事》，里头却居然是奇闻怪志。
　　徐鹤这种模样的人竟也看怪志话本，陆柒赫然一乐。
　　他继续往下看：
　　“鄞者，李昃鄞也。鄞修千年升仙，念乡之妖友而下界助其修。兴妖筑城，后称鄞城山……”

　　陆柒认认真真看了会，算是看明白了。这本书大概是讲一只妖修了几千年成了仙然后下界复兴妖城的一系列故事。
　　从山上的大妖小妖到城下的平凡百姓各种杂人杂事，还挺有意思。
　　一旁无聊的陆小盆扒着陆柒将下颚搁在他的臂弯瞧着他问道，“这是什么？”
　　陆小盆盯着书，“李、昃鄞……”
　　陆柒愣了一下，猛地转头，“陆小盆你会识字？”
　　“李昃鄞……”陆小盆两条眉毛揪起，握拳捶着小脑袋。
　　“……你听过他？”

　　陆柒再次惊讶，拿着书左右翻看。难道这本书还是真实的？陆小盆知道那里？
　　“不记得了……”陆小盆懊恼地锤头，“耳熟。”
　　陆柒瞧见他这难受的模样伸手握住他锤头的小拳头，“不记得便算了，兴许是本广为流传的话本呢。”
　　陆柒看得起劲，愣是熬夜将这本书给翻完。

　　清早，吹了蜡烛才睡几个时辰的陆柒便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
　　“咱阿姆六十大寿，虽说你早已离家但总归是阿姆的小儿。如今老人年迈想办个大寿望儿孙满堂，叫你，竟还不来！哪有父姆不疼儿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怎地还这般固执、小肚鸡肠！”陆老大的媳父刘哥儿扯着脸道。
　　陆家那点儿事旁人哪里有不知道的，更何况是陆阿公。
　　陆大一肚子坏水，是琢磨这个大寿想大办一场好大收邻里乡亲的钱财。家穷而扣，便把主意打到陆阿公身上来。打着祝寿的名义要陆阿公出分子钱又拉不下面子便叫曾同陆阿公有情义的刘哥儿来劝。

　　陆阿公硬生生被他气得发抖，“你陆家与我何干？再不走我可赶人了！”
　　刘哥儿一看这人软硬不吃便骂道，“你怎地这么没良心！阿姆养你十几年的恩情都是喂狗吃了么！竟捡个傻子来养也不愿亲近家人，你眼瞎了心也跟着瞎了么！”
　　他叉腰指着陆阿公，“原不是你瞎而是从前的我瞎，如此没心没肺从前我如何看上你！”
　　陆阿公气得抓着竹杖朝着刘哥儿打，刘哥儿跳脚大骂，“你个老东西！不来也把份子钱交了啊！有本事你不姓陆！”
　　陆阿公气急，“是我瞎！几十年才看清你是这种人！滚！快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