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盆成精了[种田]》二泉

14、村塾闹事

　　陆柒带着陆小盆回到家中时，陆阿公已经烧好了饭菜。一闻到菜香，陆小盆的小肚子便应景发出咕噜声。
　　端菜的陆阿公一听到这动静便知道是陆柒同陆小盆回来了。他笑容慈祥打着趣道，“是小盆的肚子在喊阿公么？”
　　陆小盆不好意思地笑出小酒窝又开心地大声应道，“是的！”
　　陆阿公哈哈笑，“回来便快坐下来吃饭！阿公烧了小盆最喜欢的茄子。”

　　陆小盆听完眼前一亮小跑着去桌前，陆柒在后头乔装吃醋，“阿公现在都只喜欢陆小盆了。”
　　陆阿公被陆柒乔装埋怨的语气惹得笑，“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小柒也快过来。阿公啊，一样疼小柒！”
　　老人家面容和善，话里满是慈爱。陆柒听着竟眼眶发热，前世爷爷早逝陆柒也没怎地在老人跟前尽孝。现在，他竟在陆阿公这儿找回了那份被疼爱的感觉。定要好好孝敬阿公。

　　陆柒笑着过去，前头的陆小盆回头，一双眼睛亮晶晶道，“我也疼陆柒！”
　　陆柒“噗”的笑出声。

　　小娃儿摇腿吃得欢快，陆柒同陆阿公讲起今日的生意。
　　他将钱递过去，“野菜同鱼卖得都好，尤其是那鱼。最后一条被一位姓裴的公子卖去，他竟给了一两银子。”
　　陆阿公“诶”了声，惊讶，“可是镇里裴家的公子，裴至清？”
　　陆柒应是。陆阿公缓缓点头，“他爹是那裴乡绅，家里头经营着酒楼确实阔绰。”
　　后将钱推过去，“这钱你同小盆自个留着，你也不小了平日也有花钱的地方。”

　　陆柒再次心一暖道，“那裴公子说了，喜欢便会到我这儿买。后山的湖水好，泡出来的鱼肉鲜嫩可口。不怕他不喜欢。阿公，我打算买一池鱼苗放进后山的湖里。您大可放心，我在后山会小心的。”
　　后山的湖没人管，旁人以为后山贫瘠便不常往里头。家中要养三口人，靠他那点儿算命钱定然不够。陆阿公沉思了片刻，最终应了下来。

　　过了几日，陆阿公便在镇上买了一池鱼苗回来。陆柒正好要带陆小盆上去泡湖水便一同放了鱼苗，只等待在家中等鱼儿长大。他闲不住，便抱着一堆书下坡找徐鹤。

　　行至村间，便听到前头两个哥儿聊天。

　　一个哥儿问，“你家娃儿去私塾了么？”
　　另一个四处瞅瞅，忽而掩口凑头小声道，“没去，柳家那位送来东西了。他一送东西我便晓得他的意思，怎地你没收到？”
　　“收到了。”哥儿接话，“两个鸡蛋，这是下了本。可他家汉子何时才能接手，难道就这样耗着娃子？”
　　俩人说着，陆柒大概猜出个所以然。

　　那柳耀宗的媳夫是下了本非要赶走徐鹤，陆柒不成想一个教书的竟纵容媳夫耍这种手段。

　　他不禁摇头，从二人后头绕过去。那二人一看见陆柒便立刻噤了声，又瞧见陆柒抱着的书。虽说村人都隐约知道老瞎子假的痴儿便好了，但没亲眼见着。现在一看，不免好奇。
　　哥儿小声道，“傻子变好还会看书？他这是往哪儿去？”
　　“像是村塾的方向。”

　　徐鹤在村塾。
　　陆柒一靠近便听见稀稀拉拉的读书声。他好奇地凑头从门内一望，徐夫子眉眼清冷执着一卷书正对着下头的学生发问。
　　“圣人所说的这句是何意思？”
　　下头原本就只有三个学生，一个还被徐鹤喊了起来。拿着一卷书，偷瞥着徐鹤，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儿。
　　陆柒一瞧，这不正是那叫他抄功课的邹启么？邹启一副苦大仇深小模样还挺可怜，陆柒顿时乐了。这人本来就不多，难得一小豆苗儿也会被徐鹤给吓跑去！

　　“我……我又不是圣人，我怎知？”
　　小娃子小声埋怨，陆柒乐得笑出声。
　　徐鹤眉轻轻一皱，后看向门外的陆柒。他让里头的娃子自习，拂袖走了出来。
　　“徐夫子莫要怪那小娃。”陆柒抱着书嬉笑打趣，“我觉得他说得没错。若是小娃子都懂了，那他岂不也成了圣人？”
　　徐鹤轻轻瞥了他一眼，吐出两字，“歪理。”

　　他又看着陆柒抱的书，“书可抄好了？”
　　“好了。”陆柒撒了个谎，“抄得太慢，我怕你急便找镇上的人帮忙印刷了。你总不会嫌弃你自个的字吧？”
　　徐鹤接过书望了陆柒一眼，眼神莫名叫陆柒心里发虚。他竟翻都不翻就从袖口里掏出一贯钱递与陆柒。
　　徐鹤：“跑脚费也算了。”
　　陆柒心一惊，就算是算上跑脚费也没有这么多啊！

　　“不用不用。”他虚得慌，瞧见徐鹤头上的白玉竹钗又转念一笑，“若是可以，我可否借你头上的钗子瞧上一日？我这人最爱钻研这些小东西了。”
　　这玩意瞧着便能卖许多钱，陆柒心里痒总想叫陆小盆给复制一个出来。他这句话说出口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这般贵重……
　　“可。”

　　徐鹤表情淡然，取下玉钗好似摘什么野菜似的，毫不在意。
　　“明日午后我来拿。”
　　陆柒傻了眼，而后笑开了花，“好。”
　　他喜滋滋接过玉钗，越发觉得徐鹤这人不一般。想起方才听到的事情，刚想提醒一声便瞧见远处来了一群人。

　　来者气势汹汹。
　　最前头是一个小娃子，后头跟着几个大人。
　　“好你一个徐鹤！我们敬你是夫子便将娃子交给你管教。哪想，你竟这般恶用戒尺抽打娃子。抽打还不成，竟还将我家儿弄得一身伤！”娃子的爹看着徐鹤怒目骂道。
　　“陈阳，脱了衣裳叫众人瞧瞧！”他推搡着娃子。
　　小娃子眼神乱飘不敢瞧夫子，哆哆嗦嗦脱下衣裳，露出一身青紫。
　　“好啊！”蓝衣的阿姆细长的眉一横，“夫子用戒尺管教娃子是常事，但你竟这般不爱护娃子。他年纪尚小，你怎地下得去手？”

　　他又看了眼身旁的低头缄默汉子，偷偷推了一手。汉子皱眉模样有些不情愿。人方一抬头，陆柒心里便“呵”了一声。

　　这不就是柳耀宗同他媳夫么！

　　柳耀宗瞥了眼一脸冷淡不为所动的徐鹤，低沉道，“同为夫子……你怎这般……不为师表……”
　　前头申冤的陈阳爹一唱一和，对着旁侧的老汉子道，“村长，你一定要为我儿讨个公道！这还没教出个什么东西来，今日他便敢将娃子打青，明日还有什么不可能！谁家不疼娃，莫要让他再来危害娃子们！”

　　嗬！连村长都请来了。

　　一旁撇脸的村长背着的手一打，这叫什么事儿？他不愿踏着趟浑水都没办法了！
　　村长皱眉看着徐鹤，“你说说，你为何这般做？”
　　陆柒一听这话觉得好笑，瞧这话说的。还没对个真假便先给你定性了，看来这伙人便是有备而来。

　　村长话一落，一束束目光齐齐定在徐鹤身上。
　　徐鹤波澜不惊，“不曾做，如何说。”
　　他的脸色从始至终就没变过，听完既过。陆柒仿佛瞧见他脸上写了两大字：已阅。
　　陆柒没控制住嘴角溢出点笑，这下把大伙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

　　“痴痴傻傻，笑个甚！”陈阳爹觉他还是那傻子忽而怒目骂道。
　　陆柒气定神闲道，“瞧见了真傻的便笑了。”
　　他话里的讽笑显而易见，后头的柳耀宗脸色俨然有些挂不住了。

　　陈阳爹怒道，“你甚子意思！”
　　陆柒没理会他，瞧着村长道，“怕这事儿理不清，您不如当场对个峙。这些个人之间的事儿，您在旁也好梳理清楚点。”
　　陆柒话中藏了层意思，他瞧村长脸色便知村长也在犯难。
　　这徐鹤是上头乡绅弄下来的，不好辞退。而村人又对他意见颇多，也是，挡人财路难免招风。
　　陆柒暗叫村长把自个摘出去，村长食指摩挲了半响道，“也好，你们便当场对峙。”

　　陈阳爹大手一摆，“有啥好多说，他打我儿！”
　　徐鹤平静地看着陈阳道，“我可有打你？”
　　陈阳哆哆嗦嗦不敢作答，后头他爹朝他腰间掐了一把。
　　“……打……打了。”
　　陈阳爹：“你还有什么可说！”

　　外头吵闹，里头的三个娃子被吵了出来。邹启先出，后头跟着周谆。

　　周谆欢喜徐夫子。
　　邹启曾问他，“徐夫子唬人，你喜欢他啥？”
　　摇头晃脑读圣贤的周谆老气横秋道，“我喜欢他讲课的风格。”
　　邹启听不懂，嗬了声。

　　刚出来的周谆一听陈阳爹的话，张嘴便反驳，“徐夫子没打人！”
　　音儿文弱，气势却不小。
　　柳家阿姆道，“小娃子你懂什么？你倒只瞧了人家的好了？”
　　周谆对着陈阳斥道，“陈阳你好生无耻，诬陷徐夫子！我周谆不跟小人一块玩，你以后莫要找我了！”

　　如此熟悉的场景。

　　陆柒含笑，小孩子倒是天真无辜得紧。

　　他看着陈阳，这个小娃也和他做过生意。陆柒走近，蹲下对着陈阳温和道，“我可以瞧瞧你的伤口么？”
　　陈阳含泪，迟疑地点头。
　　陆柒查看了一番松了口气，好在不是人为的鞭抽痕迹。
　　不知为何，一瞧徐鹤他就觉徐鹤做不出这种事来，倒是怕陈阳的爹对亲娃下毒手。
　　陆柒摸了摸娃子的脸，“这伤口细痕一道道里头还进了小沙砾，显然是摔的。”

　　忽而笑着对柳阿姆道，“我听您每人送俩鸡蛋不知您家鸡有几只？”
　　他话一出，柳阿姆神色一变又很快镇定下来。倒是后头的柳耀宗臊得想拍大腿，嘴巴努努愣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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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考试，明天请一天假，请见谅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