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世界》沙柳273

78、青莲 13

　　黄太太能想到的就是让青莲怀孕，只要女人有了孩子就能踏下心来。
　　她也不管青莲，儿子闹腾也没办法。这天青莲又被迷晕了，黄天佑知道了男女之事后没再需要爹娘费事，他喜欢这种运动，这一夜他直到筋疲力尽才在青莲身边躺下。

　　自从黄天佑与青莲发生男女之事后不知撬动了那根弦，对青莲十分黏，只是青莲不理他。
　　被迷晕了两次后青莲不再吃饭了，也不进屋，就在外面坐着。黄太太软硬兼施都没用，黄天佑在屋里喊着青莲。

　　青莲再次晕倒了，又饿又冻，加上心里堵着一块疙瘩高烧晕倒了，大夫给开了药，黄太太现在得伺候着青莲，她担心青莲万一怀孕孩子坐不住，她怕青莲死了她儿子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所以她伺候青莲吃药吃饭，还有傻儿子也凑过来让青莲吃药。

　　青莲不吃，她只想死了。她想继生，想师傅师姐。这世上只有他们三个对她真心的好。
　　李文忠来了，他是被黄胜达叫来的，他们觉得或许只有李文忠能吓唬到青莲。果然青莲听到如果她死了王家都要跟着死的话流下泪张开了嘴。

　　青莲躺着一个月才将身体恢复好，可能青莲的变化刺激到了黄天佑，他没再发神经，而是守着她看着她。

　　“开窗户，我闷！”青莲看着紧闭的窗户默默道，她的眼睛依旧无神，空洞。
　　黄天佑不开，青莲闭上眼不再说话，黄太太端来的饭菜也不吃。黄太太愤怒了，她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了这个野丫头一个月，到现在还摆姑奶奶的架子？都是她惯的！

　　“起来吃饭！以后你去做，别跟我们欠你似地！给你脸不要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不客气能干啥？最多一个死！青莲睁开眼起来与黄氏相对。
　　“看什么看？小贱货！真是给脸不要的东西！你以为我们没办法你？我们一句话就能把你送给日本人！那些日本人会怎么对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你自己想！”

　　青莲不用想也知道结果，她不是没听说过，她胸口憋屈的难受，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跳下炕朝着板柜撞去，黄太太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烈，还好她反应快，还好青莲躺了一个月没多大力气。

　　黄太太一把将青莲抱住摔倒在地：“天佑疯你也疯了？你死王家也死！”
　　“我已经这样还管别人什么死活？你拦我一次却拦不住我俩次三次”青莲坐在地上冷冷道。
　　“你到底想怎样？”黄太太吼起来，她受够了！

　　“开窗户！”青莲也吼起来！已经被震惊到的黄天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娘和那女人这么凶，他害怕了，窗户被他猛地推开，阳光直射进来，晃得他睁不开眼，黄天佑跑到暗处，看到青莲还坐在地上过来抱她起来。

　　黄太太愣怔一下转身走了，这或许是好事，她心想。
　　青莲又开始坐在外面窗户下了，黄太太给了她很多布，青莲就做衣服，做被子，做鞋子，有女人的，有男人的，有孩子的。黄太太马上猜出她是给王家人在做，她不在乎，只要她能安安静静好好过日子就好。

　　现在家里最大的改变是黄天佑不闹了，而是青莲偶尔吼上一句，她吼的好处是黄天佑房间的窗户开了，门开了，只是黄天佑不肯出来。

　　青莲还是被下了几次药，黄天佑努力耕耘的结果就是在日本投降的消息传来时青莲怀孕了。她听到鬼子投降一阵嚎啕大哭，鬼子打完了，继生应该回来了，可她却成了别人的老婆。

　　黄家有些慌乱，他们怕王家打鬼子的人回来找他们算账，他们怕新政府找他们亲日派算账。黄家藏着家里的东西，黄太太少有的给了青莲一盒首饰和十根小黄鱼，一百块大洋。“这些你找地方藏好，要是我们有个万一就是你跟天佑还有你肚子里孩子的保命钱。”

　　青莲默默收下，“我要回趟王家”
　　黄太太早有准备，现在怀了孩子她倒是不怕她干什么傻事。“我给你准备一些东西。”黄太太出手算是大方，给准备了一袋米一袋面，还有鸡蛋肉。黄天佑要跟着，他现在最粘青莲，尤其知道青莲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更是不愿意青莲走。

　　“想跟着就出来！”青莲不在乎带着傻子去王家。她明显感觉到黄天佑情绪稳定很多，现在他满脑袋都是青莲孩子。

　　黄天佑不想出去，可眼看着青莲要走了，他终于闭上眼冲出房门，那一刻黄天佑沐浴在太阳下，呼吸着新鲜空气，他呆在那里，大脑有些东西被炸开，他缓缓睁开眼，太阳的光太强，他背过身看到地上自己的身影。

　　那道影子让他陷入沉思中，青莲过来没叫他，而是站在他身后。
　　黄天佑看着从后面过来的那道倩影，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容颜，她也是喜欢这样从他身后慢慢走过来，然后捂住他的双眼：“猜猜我是谁？”

　　“莉莉！”一个女人名字脱口而出，他惊喜地转过身，随后是另一个面孔。黄天佑一阵眩晕，蹲下捂住头，好像很多记忆在过电影般闪现，那个女人跟他花前月下，跟他相拥相爱，他们去排练节目，她遇到了另一个男人，他们勾搭在一起。

　　他去找叫莉莉的女人，得到的是嘲讽，侮辱般的讽刺，她说要跟那个男人出国留学了，他这个土包子根本配不上她。他们真的走了，全校学生都在嘲笑他，黄天佑很痛苦地摇晃着，他的脑袋乱哄哄的。
　　黄太太吓坏了，青莲吓坏了，大夫叫来却不让他们打扰他，“或许是好事，黄少爷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只是脑子问题，如果能打开原来的记忆人也就正常了。

　　黄太太狂喜，连声着道谢，她们陪着黄天佑站在院子很久。黄天佑起来晕晕乎乎又回到房中躺下，不久睡了过去。
　　这什么操作？青莲没走成，黄太太不让走，黄天佑这样青莲不能走。
　　等黄天佑再次醒来人已经恢复清明，他记起了所有，所以他依旧痛苦，他宁愿不要清醒。

　　黄胜达和黄太太却很高兴，儿子正常了！这比什么都让他们开心，可儿子恢复正常的第一句话却是“爹娘，我要出国留学。”他不想面对见证他痴傻疯狂的人，更不喜欢那个土包子女人。

　　“你该不会还没忘那个小狐狸精吧？”黄太太傻了。
　　“我是出国留学，跟吴莉莉么关系。”黄天佑很冷漠，从醒过来没看青莲一眼。
　　儿子冷静的让夫妻俩心慌，黄胜达最终妥协：“想好了想去就去吧！青莲要不要带上？”
　　黄天佑摇头：“我是出国留学，能带上一个女人吗？”

　　青莲心中更凉了，这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那三口在房间说了很久的话，第二天黄太太找青莲谈：“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我们给你一百大洋，你愿意走就走，愿意留下就留下，只是天佑要娶妻，你只能做我们家的保姆或者是孩子的奶娘。”

　　“孩子我不要，我会打掉，钱我也不要。”她要孩子干啥？

　　“你就是不要孩子你还能嫁什么人？还要回到王家吗？王家宁愿让你嫁给傻子也要保全他们一家，可见对你也没多好？你要是没更好的地方倒不如为我们黄家生下孩子留在黄家。你要是嫌钱少那些钱都给你也行，只是不能给外人，用只能用在你和孩子身上。要是你嫁人钱都要留给孩子，你要发誓。”

　　青莲发誓，黄太太满意了，语重心长道：“青莲，孩子将来或许就是你的依靠，你没父没母，将来怎么办？一个女人怎么生活？外面多险恶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身子那样了还有几年活头？天佑一走不知道几年？我今天没把你当外人，如果没更好的去处不如你留在这里跟我们做伴，你好好想想？”

　　青莲承认黄太太说的对，王家她不报什么希望，她这样更没脸见继生，她能去哪儿？
　　黄天佑第二天就出去了，回来理了发，身上穿了西装，还买了很多东西。青莲已经不认识那个男人了。

　　黄天佑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也没再回那间屋子。忙了多日便拎个箱子走了，走的很果决。
　　青莲一直躲在自己房间，等黄天佑走了才出来。她觉得那个男人在家呼吸都困难，那个男人走了天都跟着蓝了。

　　青莲没去王家，而是王家找了过来，鬼子已经投降了，坐着车走的，说是都被送回了他们自己的国家。李文忠的伪保长撤了，王家打听着李文忠舅舅的住处找到了黄家，给青莲带了岛上的山楂和柿子，还有几条打来的鱼。

　　来人是王大爷王三江和王兰，黄太太到十分客气，客套几句便说出去买菜留王家人饭。
　　“你婆婆看着挺好”王兰道。
　　青莲点点头，她问他们怎么找来的？
　　“一打听就打听到了，我娘一直惦记你过得好不好？”王兰四下看了看青莲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很整洁，东西该有的都有，一看日子就不错。

　　“你男人呢？”他们开始打听到的消息说李文忠外甥又傻又疯，怎么没看到？
　　“留洋了，说是去美国，坐船要一个月才到。”
　　“那你？”
　　“我在家陪公婆。”
　　青莲看似很丰腴，不像是受虐待。王兰还是忍不住问出打听到的消息，“我们早就想来，可鬼子把守着，进城还要进城费，看到壮丁就抓，弄得大伙谁都不敢过来。”

　　“他开始是有病，前阵子突然好了，好了就想去留洋，刚走了不多日。”青莲问了问家里，知道王大锁他们还在外面，只是带了两回信报了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