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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魂丘22 ...

  •   四周的墙壁阴暗潮湿,角落里长了一层湿滑的苔藓,在这样的寒冬里显得更加阴冷。

      牢房里没有床铺,甚至连一块干燥一些的床板都没有,墙根前堆着些稻草,也早已经被湿气沾染的泥泞不堪,墙壁上只有几个出气的孔洞,没有窗户。

      梁梦君被推搡着关进来的时候,眉目蹙的更紧了些,若是宣儿也被关进了这种地方,可要如何是好?

      酌月扇被留在了驿馆,朝仪剑也被差役缴了去,现今的梁梦君双手空空,既没有武器傍身,也没有所爱的人伴在身侧。

      这种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

      他一心喜欢的人,一心想要护着的人,就算是不要命也要换了他安康的人,现如今却不知道被关在哪个角落里,受着什么样的罪。

      梁梦君第一次觉得,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

      “哟!”略微上扬的声音从铁栏外传来,带着丝看好戏的喜悦,以及心里的愤恨,“这不是梁梦君吗,怎的竟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黄安,”红平平一字一顿的叫出这个名字,指尖隐隐陷入肉里,面上的表情却阴冷异常。

      “你猜,”黄安挑着眉扬了扬嘴角,唇边弯起的弧度张扬挑逗,“蓝宣现在怎么样了?”

      梁梦君看着他,不敢轻易答话,隐忍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怕,怕一句话一个字就能勾起黄安心底的恶魔,怕他会对蓝宣不利。

      “你现在这副表情,还真是难得一见!”黄安较有兴趣的摸了摸下巴,眯起一双桃花眼,指尖轻轻划过下唇,表情暧昧浪荡,“不过,蓝国二皇子既然已经落进了我手里......那我定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的。”

      “你敢!”梁梦君往前走了一步,紧盯着铁栏外的人,只想将此人碎尸万段。

      “呵!”黄安嗤笑一声,“都到了这般自身难保的境地里,梁梦君这是哪里来的自信虚张声势?”

      “我想对他如何便如何,”黄安随意笑笑,接道,“若是梁梦君肯屈尊降贵把本太子哄的高兴些,说不定等我玩腻歪了还能将人给你送来见上一面。”

      指尖紧紧的嵌入肉里,滴答滴答落下的是点点鲜血,落在黝黑冰冷的地面上竟是连点颜色也留不下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不要...这样,”红平平放低了姿态,“放过他。”

      “求我。”黄安冷冷扔出两个字来,眼神也变得冰冷。

      “我求你,求你,求你...放过他。”梁梦君瞧着那层铁栏,隔绝了里外两个世界。

      “我倒是忘了跟你提,”黄安道,“这间牢房可是我专门为梁梦君你特制的,墙里是尺厚的寒铁精钢,这看似不起眼的铁栏也是锤炼了千百遍的,莫说是你一人,恐怕就算将三君放到一处,也是打不开的。”

      红平平心中破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你...到底想怎么样?”梁梦君问。

      “黄宁死了,”黄安眼神黯然,他这样的人竟是有那么一些悲痛的情绪挂在脸上,“我的妹妹死了,我要你们陪葬。”

      “冲着我来,”梁梦君道,“你冲着我来,与宣儿无关。”

      “冲着你来吗?”黄安转身,眼里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伤了他,可比直接在你心上剜下一块肉来还疼,对吗?让我好好想想要怎么招待咱们的二皇子殿下,想来此事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如等我腻烦了,就将人扔进军营里?若是他还能撑的留下一口气在,我也不介意再把人给你送来。”

      一串笑声自暗黑的地下牢房甬道中传来,梁梦君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的情绪。

      宣儿,宣儿...

      我愿为你承受一切苦难,你是我想捧在手心里藏在心里护着的人,可是...可是...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弱了,还是我太弱小了......

      由云端跌入泥泞的情绪占据了梁梦君整个脑海,浑浑噩噩到脑袋快要爆炸。

      “蓝国二皇子被关在哪儿了?”黄安寒着一张脸,问身旁的随侍。

      “这个,”随侍的差役陪着小心道,“奴才听说,二皇子是陛下亲自叮嘱过的,现今应当是关在了兰庭旁的偏殿里。”

      “兰庭?”黄安眯了眯眼睛,“你确定?”

      “奴才不敢欺瞒主子!”小差役吓得一个哆嗦,慌忙跪下行礼,整个脑袋都恨不得埋进地里。

      “去看看,”黄安挥了挥手,将人召了起来,“你可知道父皇是怎么交代的?”

      “奴才不知,”小差役惶恐道。

      黄安走到兰庭偏殿的时候被拦下了,此时在外面守着的不是内侍,不是差役,而是早已经换成了黄云深身旁的暗卫,一共四人,在这般寒凉的冬季里就那么守在门外,站的笔直,一个个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也不带丝毫情绪,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护着国主的周全,以及在国主有任何吩咐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顶上前去。

      “让开!”黄安的脸色十分难看,从方才听说蓝宣被关在了兰庭,他心中就莫名的暴躁。

      “陛下交代过,任何人不得入内,尤其是太子殿下。”暗卫是跟着黄云深的暗卫,并不惧怕黄安,此话答的流利,没有丝毫的滞涩。

      黄安的脸色更加黑了些。

      “若我说一定要进去呢?”

      “那太子殿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暗卫这一句说完,便也不再言语,依旧如四棵雪松一般立着。

      黄安觉得被拂了面子,再加上黄宁的死所带来的心中郁结,此时看上去整个人的气场都透着些冰冷。

      身旁的随侍有心巴结这位太子殿下,当下将心一横,提起些胆子在黄安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黄安挑了挑嘴角,漾起一丝冷笑道,“本太子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你倒是机灵!”黄安撇了那随侍一眼,“去内务府支应一声,明日到太子宫来。”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那小随侍觉得自己赌对了这把,当下眉开眼笑起来,“您没必要跟陛下正面对着。”

      黄安眯了眯眼睛,那随侍立马便闭了嘴,浑身打颤。

      黄安转身离开。

      整个永延宫都是他们黄氏的,虽然进不了兰庭偏殿,但是...别的地方又有谁敢拦着这位黄国太子?

      御膳房的厨子正在准备点心,黄安过去瞧了一眼,心里更加泛起些不确定的情绪。

      “这是给哪个宫里准备的?”黄安随口问了一句。

      “兰庭偏殿,”御厨答的周正。

      他家父皇这是...要干嘛?

      难不成自己还没下手,那蓝宣就被他父皇先看上了?

      黄安皱了皱眉,兰庭,这是在永延宫没人敢擅闯的地方,就连他和黄宁都不行,他父皇竟是将人安排在了那里。

      “把点心给我吧,”黄安道,“我顺便送过去。”

      那御厨可不似黄云深的暗卫,对黄安可是忌惮的很,丝毫犹豫都没有,连忙将点心装了食盒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黄安嘴角挂上一丝冷笑,拎着食盒出了御膳房。

      也不刻意回避,随便寻了个石桌将食盒放下,黄安便往里面洒了些药粉进去。

      “御膳房的,来给蓝国二皇子送点心。”送食盒的内侍偷偷抬眼瞧了瞧,看门的暗卫微一点头,将人放了进去。

      内侍将食盒放在桌上道,“这是陛下吩咐下给二皇子做的点心。”

      蓝宣点了点头,神色有些疲倦,道,“多谢。”

      内侍乖顺的退了出去,又与那四名暗卫打了个招呼,方才转身离开。

      蓝宣靠在椅子里,半分也不想动,从脚底传来的烫伤痛感此时分外明了,房里稍微过点儿风都会觉得生疼。

      季临歌从屏风后面出来,扬眉看了看,问,“刚谁啊?”

      “黄云深派来送点心的,”蓝宣答了一句,语调不高,有些倦怠的疲惫。

      “啧啧啧,”季临歌将食盒打开瞧了瞧,“宣儿的待遇果然是好!都被关在永延宫里了竟然还有这般精致的点心吃!”

      季临歌随手拿起了一块,粉红色梅花形状的糕点小巧精致,上面有些鲜红的斑点洒在花瓣中间,看上去就十分诱人可口。

      花朵中沾的糖霜是点点莹白,像极了冬日里的落雪。

      季临歌放在嘴边刚想咬上一口,便闻着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儿,随即脸上表情变得十分精彩,先是绿了绿,随后又是黑了些,最终却被一种玩世不恭的神情所代替。

      将那梅花糕扔在了一边,季临歌拍了拍手道,“宣儿,你这点心里可还是被加了调料的。”

      “嗯?”蓝宣抬了抬眼皮,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脚上传来的痛楚再加上今日的惊吓,此时的蓝宣额头发热,已是发了烧。

      “醉卧美人,啧啧啧,这可是顶好的助兴药,”季临歌神色凛然,“这小小的糕点,你若是尝上一块,恐怕整个晚上也消停不了。”

      “什么?”蓝宣耷拉着眼皮,听的不是十分清楚。

      季临歌皱眉,摸了摸他额头,将人抱着送进了房中软榻上,“没事儿,我在,有我在,宣儿休息吧。”

      蓝宣只觉得耳旁的声音温暖宽厚,是最可以信赖的感觉,索性将脑袋蹭在了被子里,沉沉睡了过去。

      退烧的药丸搭配着疗伤的外敷药膏,蓝宣这一觉睡的深沉,季临歌将那一食盒的糕点当着黄云深暗卫的面扔进了花院子里。

      “跟你们主子说,”季临歌道,“有人给二皇子的点心里下了药。”

      季临歌转身进屋,将门掩上,靠在椅子中仔细的想,到底是谁想要对小吃货下手。

      今日给点心里下药的定然不会是黄云深,黄云深是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又怎么还会做这么蠢的事儿?那除了黄云深之外,整个永延宫里,最可疑的,还觊觎小吃货的,就只有一个黄安。

      季神医眯了眯眼睛,黄安啊!

      宣儿不止是梁梦君的逆鳞,也是他季临歌的。

      门外的四名暗卫面面相觑,一人迅速的将此事报给了黄云深,高高在上的国主一张脸寒的好像万载冰川,过了半响道,“让太子在宫中禁闭。”

      “季临歌呢?”暗卫问,“陛下可还要将他留在兰庭偏殿?”

      黄云深想了想,点头道,“留着吧,也...能照顾他一番。”

      这话说的很轻,像是自言自语的自我安慰,也像是在说给心底深处的人听。

      暗卫领命离去,偌大的宫殿里便只剩下这君王一人。

      黄云深用手揉了揉眉间,瞧着龙案上的一颗金豆子出神。

      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只有权力。

      隐没在离江中的小岛上,大白慵懒的打着瞌睡,眼里的神采暗淡了些,心里还有些莫可名状的焦躁。

      “炎樱,”花白胡子的老爷爷望着远方的江水出神,“要乱了。”

      小狐狸眯起眼睛,打了个激灵。

      “随我出岛吧,”老爷爷道,“去找你心里头念着的那人。”

      大白点了点头,窜进了老爷爷怀里。

      在老爷爷怀里撒娇的拱了拱,大白又蹭了蹭脑袋,讨好的眼神水汪汪的就那么望着。

      老爷爷翻了个白眼,坚决摇头。

      大白又拱了拱头,脑顶的呆毛被蹭的凌乱,用粉红色的小舌头在老爷爷手心舔了舔,湿湿滑滑的。

      “好了好了,”老爷爷无奈摇头,“我给他三枚珠子还不行?”

      大白想了想,像只狗子一样摇了摇尾巴,恹恹的窝进了老爷爷怀里。

      “你还不高兴了?”老爷爷在它头顶虚虚的敲了一记,“我给了他选择的机会,还有后悔的机会,难道还不够么?”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有机会说悔?

      蓝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一睁眼就瞧见季临歌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面前,顿时被惊了一跳。

      “季神医...”蓝二公子定了定神,“你站这儿干嘛?”

      无缘无故站人家床跟前很吓人的好吗!

      季临歌......

      我要是不在这儿你恐怕早让黄安那厮算计了去!

      “宣儿醒了?”季临歌笑眯眯的问。

      “嗯,”蓝宣点头,看季临歌的眼神有些奇怪。

      季临歌端来一杯清水给他,“喝吧,烧了一夜,嗓子定然是干的厉害。”

      蓝宣将水接了过来,一杯灌下,果然觉得好受了许多。

      “季神医,”蓝宣望着季临歌问,“你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

      蓝二公子实在是觉得有些奇怪,这季临歌怎么说都是整个大陆上最有名的神医,为什么非要跟他们一起趟这浑水?现今被扣在了永延宫里也没什么怨言,往日里任由自己冷言淡语亦不生气,有什么麻烦还会第一个顶上去,平时除了恶趣味的斗嘴,都很照顾自己,人总是会有目的的,蓝宣心想,这季临歌若不是有什么深不可测的心思,那也许只有真的喜欢上了自己这一种解释。

      季临歌......

      季神医眼神温柔的望着蓝宣道,“宣儿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思?”

      蓝宣......

      就知道问不出个结果!

      这种见鬼了的表情,看上去就特别浮夸!

      蓝二公子披了件外袍扶着床边往下挪步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单脚跳。

      季临歌眼底闪过一丝温柔,过来将人扶着,“干嘛去?扶着我走。”

      “小解,”蓝二公子憋红了脸。

      季临歌......

      这的确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

      从外面再送进来的粥汤饭菜季临歌都用银针细细验了毒,一闻二看三化验之后才敢拿给蓝宣吃,蓝二公子靠在软椅里,双手抱着膝盖,将自己窝成小小的一团开始发呆,心底想着念着的人是挥之不去的叠影。

      “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半晌之后,蓝宣下了决心一般说出这一句。

      噗嗤!

      季临歌笑他,“我还当宣儿是有多愿意留下来呢,那日黄云深派人去驿馆拿人的时候,宣儿可是一马当先的挡在了前面。”

      “那日不过是形势所迫,”蓝宣道,“若是反抗,我们最终谁也跑不了,正好给了黄云深一个正大光明杀人灭口的理由。”

      “我看倒是未必,”季临歌摸着下巴,“黄云深定然不舍得真要了宣儿的命。”

      蓝宣......

      说正经事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再闹?

      虽然这话的可信度很高,黄云深也的确是好像待自己有些不同,但是......还是觉得别扭啊!

      “我们逃出去,”蓝宣道,“准备开战。”

      “逃是一定要逃的,”季临歌将小药箱拿过来给蓝宣脚上抹药,“但怎么也得先等你的伤好些了再作计较,况且玉蝶君还在外面,总是会想出办法的。”

      蓝宣点了点头,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继续发呆,也不知道予安现今是如何了?

      梁梦君此时正坐在地牢阴暗的角落里,他本是不愿意坐下的,这地方潮湿肮脏,让平日里带了丝洁癖的红平平十分不习惯。可站的久了,总归会累,便也只能将就了。

      黄安的话在他脑子里萦绕不绝,久久挥之不去,眼底的血丝配上黯然的神情,仿若一夜之间便换了一个人一般,与往日里谈笑风生镇定自若的梁梦君相去甚远。

      没想到,还未等自己部署完,就沦落到了此等境地!

      这种万事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让红平平感到绝望。

      “呵,呵呵,哈哈哈...”一阵癫狂的笑声打黑暗中传来,打乱了梁梦君的思路,抬眼瞅了半天,方才看见原来对面的牢房中竟是还关了一人。

      “新来的?”对面的声音干涩的好像锯齿在木料上拉伸,破锣一般的嗓音自带恐怖音效一样让人汗毛直立。

      梁梦君低头,并不答话。

      “红国的?”对面那人往前爬了几步,双手抓住铁栏杆仔细瞧着梁梦君的方向问。

      红平平瞬间抬头,看向对面。

      那人发丝如干柴一般散乱,双腿像是断了一样弯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脸上满是污垢,看不出本来面貌,只是一双眼睛依旧晶莹透彻,发出熠熠光辉。

      梁梦君点了点头,认下自己来自红国这个事实。

      就见那人低着头算了算,想了一会儿,却又摇头,瞬时之间情绪几经变化,最终恢复如初,却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来和亲的?”

      红平平瞳仁骤缩,“你是谁?”

      “不对,你不是,”那人又想了想,自语道,“红国应当没有你这么大的嫡子了才对。”

      过了一会儿,那人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倒是对的上,五年,呵...呵呵,五年。”

      “你是红国之人?”梁梦君看着那人,想要仔细从他面容上分辨出一丝熟悉的轮廓。

      “噢,是吧,也不是,”那人道,“曾经是。”

      得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梁梦君脸色却又变的难看了许多,掌心的伤口还未平复,便又一次被指甲深深嵌入。

      黄国,黄云深,你敢,你竟然真敢如此!

      “我是红平平,安王府的红平平,”梁梦君嗓音略有些颤抖,双手抓紧了铁栏杆望着对面,“哥,若尘哥哥,你受苦了。”

      对面那人眼神中瞬间透出一丝光亮,但很快便又暗了下去,嘴角半开半合的颤抖了半天,终于吐出一个断断续续的句子,“若,若尘?红若尘早就已经死了。”

      红若尘,红国国主红轻尘的亲哥哥,五年以前自愿来黄国和亲。

      如今竟是变成了这副模样,五年,不过是短短五年,原本自若洒脱的一国公子,竟就成了眼前这般泥泞不堪,半身残疾的废人?

      梁梦君开始后悔,若是昨日里自己拼死带了蓝宣逃出去,即使最终敌不过千军万马的围追堵截,也比有朝一日看着自己心尖儿上的宝贝落得个如此下场要好。

      “你怎么也被关来了此处?”红若尘出神不过一瞬,紧握着铁栏杆看着梁梦君道,“红国,是不是红国怎么样了?轻尘他,轻尘他怎么样了?”

      “红国暂且无恙,”梁梦君拉回了思绪,“国主也无恙,我是护送鸢儿来和亲的。”

      红若尘放松了些紧绷的神经,自言自语道,“无恙,无恙就好,无恙就好,鸢儿,鸢儿和亲?鸢儿还那么小,我走的时候,我当年走的时候,她不过才刚到我腰间那么高......”

      “哥?”梁梦君有些皱眉,自己印象中那个无论何时都镇定自若云淡风轻的哥哥,此时怎么看着有些神经错乱的表象?

      黄国,黄云深,到底是怎么消磨一个人的意志竟能到如此地步?

      “我那日见了你!”红若尘语出惊人道,“在街上,你身旁还有个小公子,一袭水蓝色的外袍,是蓝国的二皇子吗?”

      “何时?”梁梦君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很是想不明白自家哥哥被关在了这种地方,又是怎么瞧见自己和宣儿的?

      红若尘掰着手指头算,最终却也没理清到底是何时见的,只道,“有些日子了,那时候天气还没有这般冷,我跟在黄安的马后面......”

      一阵惊雷自梁梦君脑中劈过!

      被黄安拖在马后糟践的人,竟就是自己的堂哥?

      那日宣儿见了这副场面,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接受不了,可梁梦君如何也未能想到,那人就是自己的哥哥。

      本还盘算着如何能将那人救出让蓝宣宽心,却没成想如今竟是在这般地方见了面。

      此来黄国,红轻尘曾经秘密吩咐的,想尽一切办法,将红若尘带回来。

      “哥,”梁梦君抓紧了铁栏杆的手指发了白,又因为太过用力而泛了红,指节中的血管清晰可见,是一条条青色的脉络。

      “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为了蓝宣,为了红若尘,为了自己,也为了三国百姓。

      黄国必须灭。

      “想出去?”红若尘顿了顿道,“出去以后,若是无人接应,我们一样跑不了的。”

      说起此事,蓬头垢面的男人眼底闪出些亮晶晶的东西,是希冀自由的光芒。

      “等吧,”梁梦君冷静了下来,蓝溪还在外面,就一定能想到接应他们的办法,“哥要先将腿养好。”

      此时他心中最担心的,仍旧只有蓝宣一人。

      黄安昨日里说的话就好像一根根毒针,扎进了梁梦君心里,拔不出来,锥心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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