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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第 170 章 偷天换日30 ...


  •   “魂丘?”蓝宣歪着脑袋,仔细的想了想,先是弯了眉眼笑,随后又有些不安,“我怎么觉得,魂丘好像不是一个好地方?”

      季临歌深表赞同。

      “以前的确不是一个好地方,”梁梦君说,“不过现在没事儿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在魂丘还有一方小院子,宣儿很是喜欢。”

      “宣儿愿意去吗?”

      “你的哥哥要在魂丘过生辰?”蓝二公子开始掰着手指头算,“你是我的哥哥,那过生辰的那个,也是我哥哥吗?”

      季临歌想了想,是这么个算法没错,梁梦君要管红若尘叫哥,自家弟弟跟了梁梦君自然也是要叫那么一声的,于是季神医点头,“是,那也是宣儿的哥哥。”

      “我到底有几个哥哥?”蓝宣疑惑脸。

      季神医一时之间不知要怎么解释,幸好梁梦君及时接道,“过生辰的是堂哥,不是亲哥哥。”

      “哦!”蓝宣点头,“那你是我的亲哥哥吗?”

      “那是你的情哥哥,”季临歌小声嘀咕。

      “什么?”蓝宣疑惑呆萌脸。

      “没什么没什么,”季神医赶紧摆手,“我是说,我们都是宣儿的亲哥哥。”

      “嗯,”蓝宣高兴脸,“那我们都去给堂哥过生辰!”

      于是,三个大老爷们,将始安城里的一摊糟心事儿都留给了蓝弦思,大摇大摆地北上魂丘去了。

      “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堂堂真定公主站在城门口双手叉腰,恶狠狠道,“有你们这么坑老娘的吗?”

      “宣儿想要出去散心,”季临歌耐心解释。

      “是呀,”蓝宣笑眯眯脸,“哥哥说了姐姐要照顾家里,所以不能带上你。”

      “宣儿玩得高兴些就好,”蓝弦思立马换上一副温柔嘴脸,“家里的事姐姐都会照看好,宣儿放心。”

      “嗯,”蓝二公子认真点头,“辛苦姐姐了。”

      真定公主欲哭无泪。

      “绿丫会留下来,”梁梦君说,“筑梦亭的人,公主放心用便好。”

      “你叫我什么?”蓝弦思挑眉,眨了眨杏核眼,“再说一遍来听听。”

      梁梦君支吾半天,憋出了一个字,“姐。”

      “嗯,”蓝弦思挥了挥手,“这才乖,去吧去吧,好好带着宣儿去透透气。”

      “我倒是没想到,原来你才是筑梦亭幕后的主子,藏得够深啊!”她招了招手,将梁梦君拉到自己跟前,在他耳畔轻声落下了这么一句,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一只白嫩小手,用那修长的指尖在梁梦君下巴上轻轻一点,扬起一抹慵懒微笑,身旁跟着的内侍随从尽皆低头,我滴个亲妈呀!公主当街调戏梁梦君,这可真是不得了了!

      好刺激,好纠结,好想看!

      梁梦君慌忙逃窜。

      就说这真定公主若是恢复了本性,那是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的!

      哪有皇家的公主被调教成了她这般模样,动不动就敢当街调戏男人,实在是太泼辣,太让人招架不能。

      “你回头也管管她,”梁梦君黑了一张脸,将蓝宣扶上了马车。

      “呵呵呵呵,”季临歌干笑两声,“你敢你去。”

      梁梦君......

      “你好歹是她哥哥。”

      “你还要管她叫姐。”季神医十分自觉地坐在前面赶车,“啧啧啧,看看越影都被你调教成了什么样,真是可怜。”

      “马儿呀马儿,你不如跟着我,不仅不用拉车,我还能给你找个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它的名字叫小九儿,现今正在琼楼玉宇里吃嫩草瞧姑娘,怎么样,是不是比跟着梁梦君卖苦力强?”

      越影狠狠地打了一个响鼻,并且回头乜了季临歌一眼。

      “那好吧,”季神医一脸委屈,“真是跟你家主子一样的倔脾气。”

      车厢中,蓝宣瞧着什么都觉得新奇,他将帘子掀开了一个角,看着车外的熙攘人群,指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哥,我想吃那个。

      梁梦君下车买糖葫芦、桂花糕、酸角饴、荷花酥......

      “这么多?”蓝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瞧着哪个都觉得好吃。

      “都是宣儿从前爱吃的。”

      啧啧啧,季神医边赶车边感慨,怎么就没人对自己好一些?

      “那是什么?”蓝宣咬着糖葫芦,指着车窗外一个踢毽子的小丫头,那鸡毛毽子上下翻飞,始终绕着小丫头脚尖,就是不往下掉。

      红袄子的小姑娘头上扎了一对羊角辫,一边踢,嘴巴里还一边嘀咕:

      二人歪斜前头走,看那样子是个贼。

      顿了一顿,数了了几个数字,又接着念:

      丈夫断头心不悔。

      再停顿,她笑眯眯地抬起眼眸,对着围观的小伙伴说,“我要赢了哦!”

      幺儿右手耍大刀,大刀无刃砍不倒。

      待这一句说完,小姑娘将毽子踢得极高,她整个人也随着那毽子飞旋跳起,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刚落地,恰好毽子正落在她脚边,脚尖轻轻一勾,那小小的鸡毛便又飞了上去。

      禾有清香月有明!

      她笑着拍拍双手,在毽子落下那一瞬间,将它接了起来,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正好路过的马车,与车上的蓝宣四目相对。

      “今日不玩了!”小姑娘笑起了一对梨涡,将红袄子上蹭到的灰尘拍了拍,一个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小孩子爱玩的把戏,”梁梦君将车帘子放下,“宣儿吃完就睡一会儿吧,这一路还得走好些日子呢。”

      “嗯,”蓝宣将竹签子上剩下的两颗红果塞给了梁梦君,乖顺地躺进了被褥里,“我怎么觉得,刚刚那小姑娘念的童谣,好生熟悉?”

      “街头巷尾小儿嘴里的歌谣,大多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梁梦君帮他掖好被子,“宣儿休息吧。”

      偷天幻日!他心中一沉,再加上那日在一方茶楼里陪着蓝宣瞧过的戏,所有这些,隐约中好像都指向了一个人,指向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梁梦君眯起眼睛,红若尘身上的伤,为什么恰好是在那般凑巧的一个位置?

      他隐约中好像抓住了些什么,有了那么一丝半点儿的头绪,可却又不愿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想,红蓝两国看似表面平静,可背后的那只手不伸出来,始终还是让人不安。

      忘忧台的背后之主到底是谁,忘忧台与那只手,又是什么关系?

      马车继续向北。

      “红平平,”季临歌轻声叫道,“宣儿睡了?”

      “嗯,刚睡下,还算安稳。”

      “到了魂丘,你与宣儿去参加那什么劳什子的生辰宴,我去寻一味药材。”

      “当初的那枚香凝雪丸,其中一味白止蕊便是我从黄云深那里顺来的,早知道这老东西要将永延宫一把全都火烧了,我就应该多带上些,现在只能去周边附近再碰碰运气了。”

      “你不在宣儿身旁,会不会有问题?”

      “这倒不会,”季临歌说,“他现在将什么都忘了,你只要护着他周全便好,我会尽快与你们汇合。”

      “那好。”

      梁梦君顿了顿,他总觉得红若尘这一纸请柬,好像并没有多简单。

      直到七日后,梁梦君收到了筑梦亭的飞信:魂丘城里的小七,失踪了。

      失踪是个什么概念?送信的人说不清楚,只道那孩子突然之间便不见了踪影,之前也没觉得有丝毫异常,吃饭睡觉都极有规律,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难道又被人掳了去?”梁梦君想起小七口中说的黑衣人,偷眼瞧了瞧蓝宣,那孩子是蓝宣救的,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今后也没法子交代。

      “派人去找,”梁梦君道,“尽快,将人给我完好无损的找回来。”

      “找什么?”蓝宣笑眯眯的趴过来,“哥哥怎么了?”

      “哥哥叫人去魂丘城里找裁缝,给宣儿做一件厚些的斗篷,”梁梦君睁眼胡扯,“魂丘的冬天是极冷的。”

      “噢!”小吃货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那可要多做几件才好,哥哥也得穿。”

      魂丘,永延宫旧址。

      原本已是一片焦土,此时却成了百顷园林。那被烧毁了的华丽宫殿中,黄云深与蓝庭柯尽皆成灰,再也理不清其中的恩怨纠葛,不管是情浓抑或疏远,人间事了,便应一笔勾销。

      蓝宣终归是心软的,找人将这一处地方修成了花园,让他那从未见过面的叔父,在泉下也能过得舒坦些,花香满园,总要好过废墟残垣。

      永延宫旧址旁,便是太子府旧址。

      当初的那一把大火并没有烧到这里,所以黄安的府邸保留还算完整,这处地方恰好在如今的红国管辖范围之内,便被当作了驻军首领的临时居所。

      只简单的拆了些逾矩的流檐亭瓦,换了府中的龙纹图饰,便可以直接拿来用了,毕竟战后各国经费紧张,能省则省。

      红若尘的生辰宴,便选在了永延宫旧址与太子府旧址之间的这么一块地方。据说他原本是想定在永延宫旧址的,可那块地方如今归了蓝国,就连修缮也是蓝国二皇子自己掏腰包花的银子,当初瓜分魂丘的时候,红轻尘还曾为自己没得了那么块烧焦的破地儿暗自庆幸了许久,现今若是贸然提出“换一下”或者“借用一下,”未免显得太不要脸了些。

      但是太子府是红若尘的梦魇,是他心中那一点抹不去的蚊子血,是他这辈子都不愿再回想再去的地方,便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这么个折中的位置。

      季临歌将马车驶进魂丘城的时候,正好瞧见永延宫旧址与太子府之间多出的那一处高耸建筑——足有九层高的楼塔。

      此建筑当真别出心裁,从外形上看似楼非楼似塔非塔,最顶一层是个凉亭,八角飞檐上顶着琉璃金瓦,檐角上各挂一盏安魂小铃,随风那么一吹,便飘出一串青脆声响,相互应和,却又是不一样的调子。

      “我们前次来,可还没有这东西!”梁梦君感叹道,“这才过了多久?”

      红若尘果真是要当国君的人了,劳民伤财起来丝毫不见手软。

      季临歌撇嘴,“从你们上次离开魂丘,怎么也过了月余,一个月的时间,能发生的事情可不少。”

      “我只是没想到...”他顿了顿,便不再多说,没想到什么呢?是没想到红若尘这么迫不及待,还是没想到他这哥哥的心性大变?其实再细回想,最早从在珍宝阁碰见红若尘的那一刻起,他便有些看不透这个人了。

      “没有什么想不到的,”季临歌拍了拍他肩膀,“这世上最难琢磨的,便是人心。若说有什么比人心还难琢磨,那恐怕只能是帝王之心了。”

      “嗯,”梁梦君点了点头,“我明白。”

      “离请柬上的日子还有几天,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

      “你不是要去寻药材?”

      “等你们去赴那劳什子的约时,我再去找药,这两天我再帮宣儿好好调调气血,毕竟赶了半个多月的路,就算走得再怎么平稳,也不比在家里。”

      “将宣儿叫醒吧,”季临歌接道,“既然已经进城了,我们就下来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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