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是你》秋水剑心

13、提亲

　　钟子琪敲了敲默寒办公室的门，他是在那里住了一宿后，第二天才返回的，整整开了十多个小时的路程，虽然有点累，但是不敢耽误，回到公司，便一刻不停地来向他汇报。
　　心里还一直在琢磨着王欣妍身边的那个男孩子，要不要向他汇报一下？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王欣妍身边是啥身份，就是看他陪着王欣妍过来的，后悔没有问清楚一下。不过，马上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可笑，人家凭什么就会告诉你？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问他这个？
　　罢了罢了，见机行事吧。
　　已是晚上八点多，公司今天没加班，所有员工都已下班，只有默寒的办公室还灯火辉煌，他是习惯了每天的作息规律，不管公司忙不忙，非要呆到差不多十点才回家的。
　　其实，他此刻早已无心于公事，眼睛盯着桌上摊开的文件，空洞而又无感地穿梭在那些文字中，只字未入眼。心，就一直在等待钟子琪回来后带给他的消息。
　　脑海里不断涌现出她曾经对他刻薄的嘴脸……
　　记得小学那年的一个中秋。虽然他们俩在不同的班级，可偏偏都被选中，男女生二重唱，代表学校去参加家市里的文艺汇演。
　　本来挺好的一件事。
　　结果，她得知有他后，特意跑到老师办公室，一本正经的要求退出，老师究其原因，她一本正经的说：“我不要跟陈默寒一起。”
　　害得老师以为他俩有矛盾，特意找他来谈话。
　　默寒自然很无辜，那时的他好像在她面前总像个弱者，只能一副以求友好的态度，可怜兮兮的对老师说：“要不，把我换掉吧。”
　　既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老师自然没同意，她就不信了，你们两个熊孩子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了不能化解的？
　　因为心生别扭，就不能好好合作，影响汇演。老师只能向熟悉他们的同学去了解情况。
　　结果，就被告知是因为两人被别人胡乱指亲，莫名其妙的就被扯谈在了一起，就心生芥蒂了，对于这个结果，老师真是啼笑皆非，才多大的人，心就这么复杂了？
　　不过，由于王欣妍的一再坚持，甚至还哭鼻子了，为了不影响集体，老师只能将默寒换下来，当然，这也是因为他要求的想法。
　　为此，他被几个同学嘲笑了好一阵子，这件事也在校园里传开，成为同学们笑话的把柄。
　　奇怪，都说年少不记事，可她那所有的模样，偏偏就刻在他心上了。
　　恨那样深的时候，一遍遍的就把她的名字深深刻在了心上。
　　只不过这种爱恨的东西，向来都是混淆不清，难以分辨，它只是紧紧抓住你内心的神经，让你难以忘怀、欲罢不能罢了，默寒一直觉得自己就是这样，说不定自己是因为恨她多一点而已，所以才会这样辗转在心上。
　　这种对自己的解释真是可笑
　　就算现在，还是会莫名的去遐想她，在千里之外的校园里，她所有可能的模样。
　　她应该很会笑，很会疯、很会结交朋友、很爱憎分明、但其实，她也很笨，好坏不分……
　　内心对她有无数个猜测，对于送去的东西，她或接受？或者拒绝？但是，他敢断定，如果是他亲自过去，她定会给他一个白眼和一张极其冷漠的脸，不给他更大的难堪已经是阿弥陀佛了，更不要说接受他的东西了。
　　真不知道情是个什么东西，就这样被她牵绊一生，当自己遍体鳞伤的时候，还是这样甘心情愿！这种感觉其实很糟糕、很不好。
　　“陈总，我回来了。”钟子琪一脸虔诚地立在他面前。
　　思绪被拉回。
　　默寒从文件中抬起头，看向他。
　　通常他的这种表情，就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他清了清嗓子，将此次之行的一切向他作了汇报。
　　默寒点点头，未语。脸上微微有些疲倦，他将头靠上椅背，闭起眼睛：“时候不早了，你下班吧。”
　　钟子琪欲言又止，让他这么不远千里，不辞辛苦地奔波过去，给她送这么多名贵的东西，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出老板对她是用心良苦。
　　但是，有些事，若不实情相告，便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陈总，我送东西给她时，她身边有个长得挺英俊的男生陪着她一起过来的，我也不知他是……”
　　钟子琪还是将他看到的所有可能性告知了他。
　　默寒眼睛很快睁开了一下，眼神淡淡地看了他一下，又迅速收回，重新闭上眼：“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钟子琪走后，默寒又一个人呆滞在寂静的空间里，任思绪飘飞起来。
　　他说的可能性，他不止一次想到过，大学校园不就是为男男女女提供的一个交友恋爱的场所吗？能扛得住、守身如玉的熬过四年，出来还是孤家寡人的有几个？特别是女孩子，分分钟都有被人追的可能性。
　　但是，他就是无法去想像，她现在、将来、或者以后，有一个突然出现的他，将会成为她人生的定局。那么，他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这样的结果，他不希望有。
　　王欣妍啊王欣妍，你是去学习的，你就这么耐不住！不到一个月，你就有人了啊？！他的沮丧又蔓延再五脏六腑。
　　到底要不要亲自过去一趟呢……不行！她对自己一直那么排斥，弄不好会更糟糕！默寒马上又否决了产生的这个念想。
　　到底该要如何做？才能一步步在她不讨厌的情形下慢慢走近她？但是现在，她的身边有那么多对他造成危险的因素存在，他陷入了沉思。
　　自己这种虚张声势要给她造成的假象，原本是要买断她这四年的时光，让她身边不再有其它的可能性。可现实总是让你无法掌控。
　　身心有些疲惫，也无心呆在公司，默寒起身关灯，早早的回了家。
　　陈太太还在客厅看电视。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怎么还没睡？”
　　“刚伺候你爸睡下，看看时间还早，也睡不着，就出来看会电视。”陈太太替儿子泡了一杯茶。
　　默寒拍拍母亲肩膀：“一直都是你在照顾爸爸，辛苦你了。”
　　对于儿子的体贴，陈太太很是欣慰，儿子这么优秀，一个人这么辛劳操心着公司的事，她也心疼他，所以很希望他能早点找一个能关心他、照顾他、帮他分忧的那个人。
　　“默寒，上次你见到的那个何市长女儿何洁，你觉得她怎么样？”陈太太抬头看了看他，表情有些一本正经的严肃。
　　能猜到她这么问，必定是有下文。
　　果然，他刚说了句：‘挺好的，’母亲就很热衷的告诉他，前几天，何市长派人来提亲了。
　　默寒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心里的烦躁顿时袭来。
　　“不过，我也没表示答应或拒绝，我说了要等你回来问问你的意见，不过，人家何洁也算是名门闺秀，又是从美国留学回来，最主要的是人家对你可是一见倾心。”
　　“妈，这根本不用问，直接回绝，这种事暂且不考虑好吗。”
　　陈太太叹了口气：“你这个不喜欢、那个不考虑，这好的一个个都错过了。”
　　默寒皱眉不语。
　　对于这方面的话题，作为一个母亲，她能敏感的察觉到他总是在回避，在敷衍。都到了这个谈情说爱，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一个正常的男人了，怎么可能拒绝的这么爽快？有的连人家面都没见过，就直接拒绝，不给自己也不给人家机会。
　　若不是心里有其它想法？
　　细细回想起来，儿子似乎对任何女生并不感兴趣，记得除了那个王欣妍……
　　自从在酒宴上的那次玩笑后，原本比较内向的他似乎更加有点沉默寡言，郁郁寡欢的样子。
　　陈太太也确实很无奈，这些三姑六婆的谣言确实村子上造成一股不小的邪风。
　　每当有人说起，她总是很无奈地笑着摇头：“纯属玩笑，怎能当真。”
　　心底里，总是觉得虽然这丫头长得像朵花，可是自己家里毕竟是做生意的，有些身份地位，将来儿子的婚事，一定是要求门当户对的那种。
　　难不成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太太揣摩着儿子的心思：“怎的，你可有意中人了？”
　　“哪有？”默寒一愣，眼神中掩饰不住一丝闪躲。
　　精明的陈太太看出点端倪，经历了这么多次的被拒绝，她也明白了个道理，什么门当户对，儿子喜欢的、他要的才是最好的。因此也只能放下一切要求了。
　　“你若喜欢那个王欣妍，我可以派人去她家提亲，很简单的事。”
　　她淡淡的再次试探他口气，在她看来，人家父母还巴不得呢，这是十拿九稳的事。
　　难道母亲洞察到了他心思？虽然被说中了，但是，他并不认同她的做法，若不能靠他自己的本事，将她服服贴贴的收到自己手中，那么，其它以外的一切得到，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这么多年，自己不就是一直在憋这口气吗？
　　“不用。”
　　因为他很清楚，假如真去她家亲，结局当然是可想而知的，她父母一定是欢天喜地答应下来。可是然后呢，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她那不折不扣的烈性子，就算是屈服在父母的威严下，那么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征服他的欲望从来就没有减弱过！就因为曾经，她那么瞧不上他！
　　儿子竟然是沉默了几秒才答复出来，这种迟疑的态度，反而给人肯定，她不禁陷入沉思。
　　看来是真的了？
　　暗地里，她找来了余程，向她了解儿子的心思。
　　余程只能如实相告，并颇感无奈地说：“我看默寒是钻牛角尖，非她莫属了，可这王欣妍……”
　　陈太太摇头叹息，难怪他一直拒绝她为她介绍的，看来就算是自己儿子，也只能是只养他身，而管不了他心。
　　但是爱子之心，让她几番三思后，和老爷子商量下来，瞒着默寒，她派人去王家提了亲。
　　王妈妈自然是乐的找不着北，满口应承下来，并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闺女肯定是非你家默寒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