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风流》羽蛇

15、阿念

　　顾栖赶到新柳楼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外面围了许多瞧热闹的人。

　　他挤过人群，门口的禁军早收到吩咐，便直接引着他向后面去。他来的路上看了白墨叽的信，信里简单讲了讲眼下的情况。

　　新柳楼一共有十个管事嬷嬷，每人负责一块区域，互不干涉。上次是卓然来的，查了客人的名册，嬷嬷们也都有问必答，没看出什么问题。

　　这一次知道了陶四的事，他们再回来的时候，负责东南角的陈嬷嬷回家探亲去了，可调了城守处的出入册子来看，并没有陈嬷嬷出城的记录。

　　白墨叽此时就在东南角的院子里，等着禁军把新柳楼翻一翻。

　　“见过统领。”顾栖在他身边站定，拱手行了一礼。

　　“你那边的事怎么样？”

　　顾栖知道他问的是杜雅那边的进展，摇了摇头。线索到陶四这里就断了，两边互不干涉，他也只能再从头找起。

　　“那就再等等。”白墨叽向前走去，示意他跟上：“你觉得陈嬷嬷会在哪儿？”

　　“就在新柳楼里，她的住处。”

　　二人谁也不认为陈嬷嬷还会活着。在沉入水底的阿念被捞起来的时候，那个行凶的女人就该警觉起来了。

　　她起初赌禁军并没有什么目标，大胆地没有对陈嬷嬷动手，而是等搜查过了之后，绝了行迹外泄的可能。只是禁军再回头来，恐怕就未必是她预料之内的。

　　但只要动过手了，总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陈嬷嬷的尸体藏在外面哪里，都很有可能像阿念一样，被人机缘巧合地发现。藏在新柳楼里，没人会去她的住处，才最安全。

　　也许等到发现的那一天，禁军早就不关注这件事了。

　　顾栖跟着白墨叽进了一间屋子，对于他这种从没来过这里的人来说，看不出什么异常。他轻轻拍了拍白墨叽的肩，自己出门去了。

　　等他在别的房间转了一圈回来时，白墨叽还在原地等他，甚至没问他干什么去了。

　　顾栖拿出随身的册子，将别处与这里的陈设一一比对。

　　“我刚刚问过了，”白墨叽在他身后说：“这个房间背阴潮湿，光线不好，所以如果不是客人特别多的时候，不用这里，但是也没有人长期预订这里，偶尔也有客来客往。”

　　“没有床。”顾栖四处看。

　　“想什么呢你？”白墨叽古怪地看着他：“不是所有人来这里都需要床的。”

　　顾栖有些尴尬，合上本子：“既然你懂得多，那就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觉得这里有问题？”

　　“我没说这里有问题啊！”白墨叽吃惊：“我只是猜的，感觉而已，要不然找你来干什么？”

　　顾栖被噎得没话说，不由瞟了一眼门外的禁军，琢磨着现在这时候对这个欠揍的统领动手，是不是不太好。

　　白墨叽在他危险的眼神里闷笑，走到窗边示意他过来：“这里靠南边便门最近，那个门虽然距离熙景大街的出口不远，但是杂物很多，雨后积水也很难排出去，走的人不多。如果是我，我会选这里跟人碰面。”

　　“去那条路上看过了吗？”

　　“看过了。积水不少，过去好几天了，就算真留下过痕迹，现在也没有了。”

　　对方比他们想象中谨慎，可越是谨慎，越说明事关重大。

　　顾栖在靠窗的花架上摸了一把，薄薄一层灰，他考虑片刻，问：“这里以前多久打扫一次，最近一次打扫是什么时候？”

　　“去问。”

　　门外的禁军立刻有人离开，片刻后回来：“回统领，负责打扫的杂役说，这里没客人来的时候，每月初一扫一次，最近一次打扫是七月十五。”

　　很显然，的确有人来过，而陈嬷嬷在客人走后，令人打扫了这里。

　　“一月一扫的房间积灰不轻，会留下那些人来过的痕迹，陈嬷嬷必然是认识那些人，在出了命案之后，迅速让人扫去这些痕迹。”

　　顾栖看着手上的灰尘：“可杂役没当回事，只草草地扫了扫，幸好。”

　　他蹲下身，一面俯身就着日光观察四周没有扫净的尘土，一面问：“那个龟公，阿念的身份，你查到了吗？”

　　“没有。”白墨叽很快回答。

　　顾栖没追问，指着距离墙边几尺的位置：“小白，走到那个地方去，再向前一点，对，就是那里。”

　　白墨叽顺着他的手站定。

　　“那天晚上，有个人挪了椅子，坐在那个地方，”顾栖说着，向门外走去：“窗户没有坏，也没有换新的，他们应该是从门这里追阿念出去的。”

　　他走到门外：“阿念如果是个普通人，我想不出来，所以我就按照我的想法说。”

　　白墨叽知道他指的是暗探，不便在人前说明。

　　“阿念不至于做出发出声响惊动人的蠢事，而杀他那些人武功也未必高明很多。”

　　这一点顾栖不光是从阿念身上刀伤看出来，而且父亲从前也跟他说过，高手是不适合做暗探的，因为他们的呼吸、脚步乃至气质都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他总以为父亲跟他讲的都是离他太远的事，却没想到会有一天用得到。

　　“对，”白墨叽站在那里，看着门外：“那天晚上有月光照过来，老七，再往前走走。”

　　顾栖贴着外面的墙，蹲下选了个位置，动了一步，他的影子从门边露出一些。

　　“应该是这边没错了。”那天夜里，阿念应该就是在这个位置附近偷听，被人发现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过渡一章，没啥可吐槽的地方，给大家表演个喊口号吧
夫夫齐心，其利断金
顾栖：不，我只想打爆小白的狗头
【本文并不是通篇破案，朝廷，江湖，吃饭，洗澡，你喜欢哪个，都有】
所以求个收藏呀
更文前期努力囤一点点文，正常来说一周五更，四五六日二
极少时间会懒一下，可能缺个一两天【情况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