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Game进行中》原谅花

16、围棋

　　“游花酱，今天也不和大家做对弈练习吗？”

　　围棋教室外，看着坐在沙发上认真看书的少女，白川道夫叹了口气：“只和我下指导棋是不行的哦，最好还是和同阶段的大家经常互先练习才好。。”

　　“我明白。”一贯知礼的少女合上书起身回应道，“抱歉，我现在在努力追逐一个目标，想要在达成这个目标后再与大家对弈练习。”

　　“这样啊……”白川疑惑了一下，然后露出鼓励的笑容，“加油吧，加藤先生可是很想与你下一局呢。”

　　他心中感叹，这孩子的成长之快堪称恐怖，现在也只有他这里的棋力最好的学员才能和她不分胜负的下棋了吧……

　　那个偷看她的习题册后疯狂挠头的大叔吗……似乎是个意外直率又好胜心强的人。

　　回去的时候，游花看到有家书店门口摆了新的周刊，想起又要替幽灵下棋又要给自己培训的绿，游花上前去买了一本最新刊的‘主妇料理’，余光瞥到了一本名叫‘围棋周刊’的杂志，索性一并买下。

　　“吶呐，今天好像是朔日哦……”

　　偶然在电车上听到了这句讨论，微弱地戳中了内心。

　　“花~”推开门，一团白色的身影便扑了过来，眼泪汪汪地围着她绕圈圈。

　　“怎么了？输棋了吗？”游花疑惑地歪歪头。

　　“是比输棋更恶劣的事情！”

　　坐在客厅一角的电脑桌后，扎着高马尾的绿温柔地笑望向游花：“抱歉抱歉，只是在他出声前擅自下了几步棋，但是结果还是没差别的哦，难道我下的不是你准备走的棋路吗？”

　　幽灵噎了一下，只能发出毫无作用的控诉：“绿小姐好过分……”

　　总觉得，自从幽灵来了之后，这里稍微有点家的感觉了，吵吵闹闹的很热闹。游花没有察觉到她面上露出了笑容。

　　“我带了礼物，这期的《主妇料理》和《围棋周刊》。”

　　“围棋！”捕捉到关键字眼的幽灵一下子开心起来，让人不禁感叹这家伙小孩子一般的情绪。

　　“嗯，我在电车上看了一下，不是像围棋show一样讲棋，只是一些关于棋坛资讯的文章，我把书放桌上，一会儿让绿翻给你看吧。”

　　“嗯嗯！又要去跑步吗？”

　　“不，去弓道场。”

　　弽已经有了许多磨痕，回忆起来，仿佛初学弓道的日子还是昨日，踩在木质地板上，听到弦音的时候，心里总会激起颤栗。

　　那个时候明明是人生转折后的初始，但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波动，加入弓道部后一下子就投入了进去，每日每日，疲惫却又热情地学习着，因为太专注眼前的道路，回过神，才发现，啊，在短暂的时光中却已经走出很远了。

　　那个少年，初遇时她坐在人群中仰视着他，多么多么希望他能够大跨步地向前走，成为并肩而行的同伴，但是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希望是多么渺茫。

　　这场游戏里，她是不会停下的。而大步向前迈的少年，身边会有鼓励他，与他并肩的同伴，但游花不是其中之一，她只不过是短暂的在他的世界停留过。

　　她在大步向前跑。

　　天色渐渐暗了，游花没有去开弓道场的灯，朔日的夜晚无月，箭靶在安土前化作漆黑的剪影，再之后，便连那漆黑的剪影都模糊不清。

　　而这时，绿的身影走向安土，手中有一点微弱的红光闪烁，那是一束点燃的线香。

　　线香插在了箭靶前。黑暗中指引着箭靶的方向。

　　绿不发一言，沉默地离去了。

　　在漫长的沉思之后，游花开始一丝不苟地在黑暗中拉弓。

　　虽然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仿佛冥冥中的指引，有种声音在内心呼唤着，如冬日积雪缓缓融化，挣脱茧蛹的蝴蝶缓缓张翼，熟透的果实自树上坠下——

　　那一箭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射出，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清越飒然的弦音，中靶时那干净利落的的音。

　　黑暗中，着白色弓道服的少女搭上第二支箭，拉弓，闭上了眸。

　　环抱着双臂隐藏在暗处的绿不知何时已将马尾散下，静静地倚在弓道场旁的树旁，她轻轻阖上眸，听着那再度响起的清越的弦音，和在继撕裂般的短暂声音后，响起的笃定的中靶声，低声叹道：“多么美妙的声音啊。”

　　“多少人一生都追逐不到的境界，这孩子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一射一生’的奥义，在绝对的天赋面前被她迈了过去。这是，弓道的‘ZONE’。”

　　“你看着那孩子，不会觉得她很寂寞吗？”

　　于黑夜中仿佛散发着浅浅辉光的白色狩衣幽灵静静地站在一侧，发出真诚而同情的质疑。

　　这样的天赋，会让她前行的道路上，永远也没有真正的同伴和对手。

　　“笨蛋。”绿看向黑暗中那缓缓放下弓的身影，笑着，“她已经做好觉悟了。”

　　而且，在触到道的时候，她的心中就已经有永远陪伴的事物了。

　　游花，恭喜毕业。

　　*

　　清晨，窗外传来淅沥的声音，被褥中的少女睁着惺忪的双眼坐起身，拉开窗帘看着雨中的林景，真好，今天又是可以光明正大宅在家里的一天。

　　下楼后，果不其然，那高大的白色狩衣身影挡住了坐在电脑椅上的绿，不似平日里不太着调的模样，下棋时的幽灵，有着让人移不开眼的魄力感。

　　但游花走近后，才发现他们并不是在下棋，而是在看棋谱。

　　“怎么了？”

　　游花拉了张椅子坐在一边，疑惑地看向屏幕。

　　“晚上和人下完一局棋，那个人用英文发了一段话，问：你是Sai吗？”绿抬手指了指屏幕上的棋谱，“于是我就找了Sai的棋谱，他在网上留下的棋谱并不多，但是，去年和toya koyo这一局，至今都在棋谱收藏榜上置顶呢。”

　　“游花。”绿笑眯眯地扭过头，“我们或许找到了幽灵桑的名字哦。”

　　“确实，看着棋谱，我的脑海中已清晰浮现出了所有的棋路，还有……还有那种面对着势均力敌的对手的战栗感，这是我的棋，我确信无疑。” 　 　

　　幽灵的声音在颤抖。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Sai？”游花试探着呼唤着情绪低沉的幽灵，后者被这声呼唤触动一般地看向她。

　　看到他这种反应，游花明白了。

　　“没关系，幽灵桑，啊，不对，Sai，起码你没有忘记你最重要的围棋啊，只要你心中的棋还在，就一定能再下出无数局这样精彩的对弈的。”

　　“toya koyo……塔矢行洋，这家伙是超有名的一流棋手，日本四冠王，不过现在引退了，最近的行程是去参加中国联赛，上一次在网站上登录的时间是半个月前……”绿边用手指哒哒地敲击着键盘，边道，“如果把作息调整一下，改成白天下棋的话，或许有机会在网上和他下一局。”

　　迎着灼灼的视线，绿疑惑抬头：“怎么了？”

　　“绿小姐，对不起，你真的是个好人！”Sai宽袖掩面。

　　真是切实有效的实战派安慰啊。

　　于是在这一场连绵的雨天，游花陪着他们看了一天网上的Sai的历史棋谱，还约了下周的北斗杯一起去会场当观众，因为Sai看围棋周刊的时候，说其中有个棋手的名字看着很熟悉，看到时有种心脏涨涨的感觉。

　　幽灵哪里来的心脏啊喂。

　　“花现在已经能做到[继矢]了吧。”晚上吃饭时，Sai飘在沙发前好奇道，“绿小姐说，你准备做到[继矢]后，就开始和同阶段的棋手互先对弈练习。”

　　“我想去看！”

　　咽下一口饭菜，游花微微抬眸：“绿，你没有告诉他吗？”

　　“忘记了哦。”绿慢悠悠地品着自己做的蔬菜浓汤。

　　“那你负责跟他解释。”

　　“我可受不了他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也一样，说不定一时心软，就一直留下来了。”

　　“……啊，我明白了，一会儿我来说。”绿放下汤匙，无奈一叹。

　　出乎意料的是，Sai在明白了一切后，并没有因为身处游戏世界中而对自己的存在产生质疑，甚至明白自己是作为‘道具’被兑换出来的事情后也没有太过激动，游花私心里觉得，Sai或许还不理解‘游戏’‘数据’到底是什么样的含义，所以才会这样。

　　“不要露出一副‘你真的有听懂吗’的样子啦。”Sai飘到游花身边，笑道，“花酱达到成就就要离开，我已经清楚认识到了这一点了，其他的世界也有围棋吗？”

　　“大概吧……不过有的世界或许不能下网络围棋。”

　　“能够跟着你去和各个世界的棋手对弈吗，唔！真令人期待啊！不管这一切是怎样的，我眼前所见的，我所信赖的——围棋，一定是真实的！”

　　迷失的幽灵……

　　这个名字，简直太偏颇了。

　　游花心想着。

　　这家伙，明明一直坚定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从没有迷失过，这种因痴迷某种事物而富有感染力的热情和坚定，是自己永远都比不上的吧。

　　静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的绿垂着头，额发挡住了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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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存稿箱存货不多，入不敷出。躺平颓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