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Game进行中》原谅花

17、围棋

　　北斗杯是北斗通信系统举办的中日韩三国少年团体战，围棋周刊对于这次的日本方并没有很看好，鼓吹着日本新星只有塔矢亮值得期待，塔矢这个姓氏让游花注意了一下，上网一搜，果然和那名退役的塔矢行洋颇有渊源。

　　名人的孩子啊，即便父亲退役，也依旧是媒体瞩目的焦点。

　　游花本以为是这个塔矢亮让Sai在意，然而后者却看重的却是只占据的另外两名日方选拔出的棋手之一——进藤光。

　　这名棋手虽然定段半年了还只是初段，但据传是因为他在春季赛时长时间缺席，导致不战而败，因此至今段位积分还停留在初段，有着最强初段的称呼，不过围棋周刊对这个称号不以为意，只是一笔带过。

　　走在去北斗杯举办会场七星酒店的路上，视线从一群嬉笑着背着弓袋的少年身上移开，游花轻声道：“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像是背着薙刀一样吧。”　

　　“很帅气啊。”Sai也跟着收回视线，感叹道。

　　“嗯。”游花点头附和，然后微微侧头，看向不轻不重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那个……绿，我不是小孩子了。”

　　“大都市人太多，害怕走散而已。”绿温柔笑道，“而且不觉得这样牵着一起走，很像一家三口吗？”

　　“诶？！！”Sai还没来得及脸红，便听到绿微笑着继续道：“姐姐，妹妹，和宠物。”

　　——谁是宠物啊喂！一家三口原来是这种含义吗？

　　又出现了，绿的微笑毒舌大法，这位管家似乎真的很喜欢作弄幽灵桑啊……游花有些失笑。

　　快到会场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很多或西服正装或和服的男男女女，还有一些穿着休闲的大爷们，这些人里穿正装的大部分都是围棋职业圈子里的人，便服的大都是下棋为爱好的大叔大爷，即便挂着中日韩对战的噱头，圈子外的年轻人来买票观看的应该也还是少之又少。

　　对比别人，游花松开绿的手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及膝裙裤，唔，勉强也算是正经，但是旁边这位紧身T恤和牛仔裤包裹着好身材的大姐，真的没问题吗？

　　犹记得初见时还是优雅的大和抚子……

　　“虽然休闲了一点但还是很正经啦。而且这些职业人士都有自己的观战房间，解说会上的大都是普通人啦。”绿从游花的视线中察觉了她的含义，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走吧。”

　　游花和绿找到自己的座位，左右人虽然都不认识，但也要顾虑和Sai的交谈。Sai也不喜欢自己的身体被穿过的感觉，没有凑近座位，而是在会场边缘左顾右盼。

　　“在昨天的招待会上公布了比赛的次序，第一天上午是中国队与日本队的对决，下午是中国队和韩国队的对决 ”每天带着Sai玩电脑，绿显然通过网路掌握了一手消息，“那个韩国队的高永夏代表，在昨天的招待会上说了很了不得的话哦。”

　　“嗯？”

　　“说什么本因坊秀策即便复活，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游花总觉得笑眯眯转述着那位选手的话的绿看起来有点恐怖……

　　“这种大话谁都会说，不用放在心上。”游花抬头看了看四周，“话说回来……听说昨天塔矢行洋回国了，今天会来会场吗？”

　　“他大概会在酒店其他房间和一些职业棋手边看直播边探讨吧，比赛九点开始，然后是一些琐碎的前期准备工作，而大盘解说会十点才开始，我们毕竟是普通的买票观众，只能在大会场看解说会，应该碰不到他的。”

　　绿说罢，若有所思地看向游花，“你，是想为Sai和塔矢行洋牵线吗？”

　　“啊，怎么说呢……”游花叹了口气，“总觉得，塔矢行洋偶尔还会上网下围棋，说不定就是一直在等他。”

　　“那你觉得，如果我和塔矢行洋下的话，谁会赢？”

　　绿忽然奇怪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常挂在嘴边的微笑都浅了几分。

　　游花怔了一下，环顾四周发觉有些奇怪的打量视线，苦笑道：“小声一点啦……有什么差别吗，你和Sai的棋都是一样的啊……”

　　话说出口，游花心道糟了，失言了。

　　身旁的女人静静地坐着，带着笑容看着她，缓缓，缓缓，收回了视线，望向正前方。

　　某个单线条的幽灵正在台上好奇地打量着解说员用来讲棋的大棋盘。

　　“我的设定，是竞技全能。”绿罕见收起了笑，轻声道，“这是我诞生之初便被赋予的设定，我所有的能力自一拥有便是顶级，但这能力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从各个领域的顶尖数据上所复制而来的，可以说，我是复制的综合体。”

　　“在围棋一道上，我的数据母本，不是Sai就是本因坊秀策，亦或者，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我并不热爱围棋，我也没有‘热爱’某项运动的这种设定，更没有从零到有的学习的轨迹，我一诞生就是现在的我。”

　　“一年前，Sai和塔矢行洋的比赛结果是半目差，但是过去一年，塔矢行洋不会止步不前，Sai丧失了除围棋以外的记忆，却依然以一目差胜过了我。他们都在向着极致而追寻，能看到前方的光亮。”绿的声音越来越低，在不太安静的会场里，几乎让游花听不清。

　　“但我看不到，我拥有一切，也被一切桎梏。没有下去的路，也没有上去的阶梯。”

　　“所以……所以……如果我和塔矢行洋下棋的话，我或许会……”

　　“绿。”

　　少女轻唤她，打断了她的话。

　　低垂的眼睫缓缓抬起，绿色的眼眸对上少女担忧而宽慰的视线。

　　“或许在初识时，我把你当作数据，但现在，什么母本，什么复制体，我都不懂，我只是明白，虽然你口中说着什么没有‘热爱’，”游花很无奈地笑了，“但你现在，明明是在不甘心嘛。会不甘心就代表有好胜心，全能的绿，在我眼中，也是活生生的人哦。”

　　不思议。

　　这几日如浮萍般的心，在眼前少女的安慰下，不思议地平静了下来。

　　明明自己是老师，却被学生安慰了。

　　真是，真的是……

　　游花看到，身边的人露出了自认识以来，最温柔的笑容。

　　虽然她的名字里带着‘花’字，但游花并不喜欢花，可是此时此刻，游花觉得，如果用花来形容一个人的笑容，一定是最高的称赞。

　　*

　　九点多时，台上的三台屏幕，开始各出现一面棋盘。有工作人员在确认了猜先的结果后，将贴条贴在屏幕的上下两端，来示意谁执黑谁执白。

　　进藤光执黑，王世振执白。

　　没过多久，屏幕上一只手手指并着棋子，落下一子后又收了回去，游花只能看棋子猜出那是进藤光的手。

　　以她现在的水平还不太能分析职业棋手的棋盘思路，大盘现在解说的是主将的对局，而进藤光是副将，她只能自己慢慢参悟，而绿也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在某一步时，默默飘回座位旁的Sai忽然说了一句：“黑棋似乎状态不太好。”

　　“嗯？”游花适时递上萌新的好奇视线。

　　“昨天我和绿小姐查了预选赛的比赛棋谱，比起预选赛的状态，现在的小光棋路凝滞了许多，像是被束缚住了手脚似的。”Sai担忧道，“是第一次参加国际类比赛，压力太大了吗？”

　　“小光？”

　　“啊，不知不觉就……”Sai捂住嘴，优雅的长眸瞪的圆滚滚，“我想曾经的我一定和他认识。”

　　黑棋小心翼翼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中盘，到了终局时，隔着棋面，游花都仿佛能感受到黑棋的那种不甘，她试探着发表自己的看法：“黑棋应该是回天无力了吧。”

　　“不，还有机会。”

　　“不，还有机会！”

　　绿和Sai难得的异口同声，一人一幽灵对视一眼，再望向屏幕，这次绿开口详解道：“如果是我的话，下一步会下到十五·三，粘一手白棋。游花，你能看出这一手的思路吗？”

　　“唔……怎么看都像是垂死挣扎啊。”

　　“如果再接上这一手呢？十二·五。”

　　游花认真看着棋局，缓缓睁大双眼：“似乎是先前的那一步和右下角的攻势连接在了一起。”

　　短匕就会变成利刃！在收官的阶段，还有机会追回目数！

　　“还没完。”绿微微一笑，“这才只是开始。但前提是，进藤光能察觉到这一步。”

　　并着黑子的手从屏幕中出现，坚定地下在了角落的十五·三！

　　游花疑惑讶异地看了Sai和绿一眼，这种感觉……

　　“他察觉到了！”

　　Sai开心地大喊出声。

　　大盘关于主将的对弈也正讲到精彩处，先前的解说几句话带过了进藤光的对弈，觉得他落败已成定数，没有人意识到，屏幕上，一场关于边角的厮杀正如火如荼。

　　直到解说员解说完主将局，发觉到这一场硝烟战场时，终局却也已成定数。

　　“前期落后太多，后期虽然穷追猛打，但也免不了有几手失误，本来还有机会多追几目反败为胜的。”绿幽幽一叹，“进藤光还是输了一目半。”

　　“但是，小光已经恢复了斗志了，下局棋状态绝不会像这局开局一样了。”

　　游花本以为Sai会因为进藤光的输棋而低沉，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副很欣慰开心的模样，失忆前的他和这位进藤光应该关系很要好吧，不知是不是游花的错觉，在后期的激战中，游花隐约从进藤光的棋里看到了Sai的影子。

　　师徒？

　　“游花。”绿提醒她，“三场比赛结束了，有想做的事情，趁现在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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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阿巴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