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Game进行中》原谅花

15、围棋

　　为了给玩家一个真实的游戏体验，游戏中玩家是需要睡眠的。

　　但是绿不需要，幽灵，也不需要。

　　寂静的夜，客厅依旧亮着灯盏。柔和的黄色灯光洒在棋面上，当苍白虚幻的手指食指虚点在星位时，幽灵低喃着道：“总觉得我的手中，应该有一柄扇子……”

　　“嗒”。

　　夹着黑棋的纤长手指自对位轻柔却笃定地落下。

　　“和我对弈的感觉，是否就像是左手与右手？”幽幽的女声回荡。

　　左手与右手，这形容十分贴切。

　　幽灵垂着头看着棋盘，这样的棋……不是他想要的。

　　“虽然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幽灵轻声道：“但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不甘心？”绿笑了，“明明都是一样的思路，就像是镜子的两面，为什么不论执白还是执黑都会败。我应该为此感到不甘心吗？”

　　“不，我并没有不甘心，因为我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所有的才能，来自于无数才能者的复刻，她是玩家的全能引导管家。而面前的幽灵，不过是围棋知识相关的复刻母体罢了，一个被循环利用的冗余数据，绿不明白为什么游戏策划会让这个数据出现在游戏商城，出现在她的面前。

　　听到她的回答，那幽灵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你……你虽然有着高超的棋力，但根本不算是一个棋手。”

　　“是啊，我从未否认过这一点。”

　　看了眼棋盘，绿站起身。

　　这局棋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

　　不同于之前，游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高中肆业，不需要再去校园里听那些自己已经熟悉的知识，以往的学习节奏是学校出生点两点一线，失去了其中一点，游花理所当然地开始宅了起来。

　　每周的时间被弓道和围棋占满，围棋教室每周两次，现在游花已经明白了虚线的指引和成就的关系，虚线指引的地方都有着所选成就级别的对手，想必她能够正式的赢下围棋教室那些‘围棋入门’等级的大爷大妈们一局，这成就就算完成了。

　　半个月的基础学习后，她开始在学习和实战中缓慢提升。

　　但是不管是弓道还是围棋，都好像进入了一个低潮的阶段，[继矢]的练习中，后发的箭虽然已经能触碰到前一发箭，但要么是碰撞中双方都崩散一边，要么是后者被前者的箭羽干扰斜飞空靶，偶有几次两箭都中靶，却是只断下一小节前者箭羽。

　　而围棋的练习充满着枯燥和重复性，因为想在[断矢]达到后再离开这个世界，她并未与人正式对弈，一直是和白川老师下的让子棋，至今也没有赢过。这项运动并不像她之前学习的那些体力运动一样，起码在跑动的时候，游花喜欢身上流汗和酸痛的感觉，但跪坐在棋盘前的漫长时光，只有无形的疲惫。

　　习题做出来时会有一瞬的快乐，之后便是不断的循环，虽然能看到一些进步，但游花对于自己的学习却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在游戏中，她的身体固然可以在不断练习中进步，但是，围棋需要的应该是智力和天赋吧？这也是可以进步的吗？她想象不出智力不断提升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感觉那样似乎就不是自己了。

　　这种担忧被绿嘲笑的很彻底。

　　“哈哈哈哈，小学生的你会担心成为高中生的你不是你吗？游戏里的你有无限的成长性，成长不是让人畏惧的事情。”

　　成长不是让人畏惧的事情，但是，这孩子的成长，太快了。

　　幽灵孤零零地飘在游花身后，看着对方并没有思考太久，就解出了一道死活题，虽然在他看来这道题很简单，但是对于只学一个月的人来说，这么快的解题速度远超常人。

　　就像是一个爬山的人稳健地迈过一个又一个障碍，几乎没有在一个高度上停留太久，稳步地上升。

　　虽然是很值得称叹的事情，但是……

　　‘咕咕——’六点整的闹铃声忽然响起。

　　“花！花酱~电视！电视！围棋show开始了！”幽灵一下子忘记了方才心中隐约的忧虑，兴奋地上蹿下跳，“电视，电视！”

　　“知道了……安静一点啦幽灵桑。”

　　游花无奈的放下手中的题册，去给对方开电视，虽然绿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幽灵，但是游花就像对待绿一样对待他，在她看来，绿和这位幽灵都可以称得上是这个游戏给自己的同伴。

　　她考虑过给幽灵起一个名字，为此还征询了绿的意见，绿提出了‘秀策’这个名字，但是被幽灵拒绝了，他说这个名字虽然很熟悉，但不是他的名字。

　　学了一段时间围棋的游花知道秀策是谁，但她翻了本因坊秀策的一些史料上的外貌记载，发现跟幽灵完全对不上，而且幽灵身上的狩衣服饰比本因坊秀策的年代还要更古早一些。

　　在那之后，她又查了下本因坊秀策留下的一些棋谱资料，惊讶的发现幽灵的棋和秀策的风格极其相似，不，应该再加上绿，这三者之间似乎有一种很紧密的联系。

　　对于这一点，幽灵也是很迷茫，绿在幽灵说‘秀策’不是他的名字后，也似乎没了头绪，于是关于命名的事情就这么搁置，游花渐渐习惯了叫他幽灵桑，而幽灵则在游花给他每天开电视看围棋节目后，对她格外亲昵起来。

　　“啊。”游花打开电视，看到的却不是围棋show的开场广告，而是一行滚动的字幕。“今天的围棋show改期了。”

　　“诶？！！！”背后垂着紫色长发的男子几乎要钻进电视中，“为什么为什么？”

　　游花指了指滚动的字幕，耐心解释道：“似乎是节目监督临时出了车祸，但并不严重，只是这一期延期而已啦，之后会恢复正常播出的。”

　　“呜——”面条泪的幽灵双手合十望天祈祷，“神明大人啊，请让围棋show的监督大人快点痊愈吧。”

　　‘咔嗒’，门锁打开，提着晚饭材料的绿看了眼客厅里一副祈祷状的幽灵，嘴角的笑容微微抽搐了一下，换鞋，进厨房，关门，一气呵成。

　　本欲拿起习题册继续练习的游花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戳了戳幽灵：“那个……虽然最新一期的暂时看不到了，但是可以看一些往期没看过的。”

　　委屈的包子脸瞬间恢复，幽灵垂着头开始绕着游花圈圈：“诶？哪里哪里？在哪里看？”

　　卧室里的电脑她在兑换后就没有使用过，手机倒是经常使用，在这个位面的电脑变成了大头模式，游花打开电脑，对着xp系统稍微怔了一会儿，略显生疏地打开网页，搜索围棋show，找到往期视频，为幽灵点开一集。

　　“这一期是去年的本因坊战……诶？幽灵桑？”

　　游花疑惑地回头。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呼之欲出了，看着眼前被称为电脑的事物，幽灵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怀念，激动，还有一丝莫名的怅惘，有一个很熟悉很熟悉的字眼，但哽在喉间呼唤不出来，是他的名字吗？

　　“幽灵桑？听得到我说话吗？”

　　“啊，嗯。”回过神，幽灵迟疑道，“花，这个方盒子里……是不是可以下围棋？”

　　“应该可以，”游花顺手打开一个网页，搜索围棋对弈，果然找到很多可以网上下棋的网址，其中第一个是世界围棋网的官网，通过这个平台可以和各国棋手对弈。

　　“但是我要练习弓道和围棋，绿她倒是有时间，你可以试着拜托她让你在网上下棋，这样你就不用每天可怜兮兮地守着电视看节目了。抱歉，现在才想到这个方法。”游花调回节目页面，“还要看吗？”

　　幽灵桑坚定地摇头：“我要下棋！！”

　　“嗯嗯，不用这么大声也没关系啦。”明明是成人，对待他时却有种照顾单纯的大孩子的感觉，游花看不到自己的脸上已泛起淡淡的笑意，她打开网址，开始在围棋平台注册账号，“昵称呢？你想要什么昵称？”

　　“诶？我来想吗？”幽灵鼓着包子脸做出很努力的动作，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想不出来。” 　　 　　

　　“yuurei怎么样？”游花见幽灵没有拒绝，尝试着输入，“啊，成功了。”

　　“邮箱……注册……”填完一些必填信息，一个崭新的账号便出炉了。

　　正当幽灵兴致勃勃准备让游花开一局时，后者却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了，下去跑步。”

　　“诶？！！！”

　　“摆出这样可怜的神情也没用呀，围棋一局棋要好久，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可以拜托绿嘛。”

　　“但是绿小姐在做饭。”

　　“没关系的，不是还有晚上嘛。”

　　下狠心拒绝了幽灵的撒娇，游花扎好头发换好衣服，出门去跑步，不间断的体能训练让她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增加新的圈数，最近已经稳步上升到了二十分钟跑完十公里。

　　跑完步，洗完澡，吃完饭，照例被绿下了一盘指导棋，因为竞技场在灰色成就时无法开启，所以游花目前主要的对弈对象就是绿，期间游花忽略幽灵眼巴巴的目光，绿一直拒绝幽灵给游花下指导棋，直言游花是她的学生，虽然他们两个谁来下都没有区别，果然，绿还是有些介意自己败给幽灵的事情啊……

　　这种极耗脑力的练习做完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身体和精神都有些疲倦，然后她撑着精神上楼把电脑搬到了楼下客厅。

　　“幽灵桑就拜托给你了，绿。”

　　“可以拒绝吗？”绿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幽灵，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yuurei，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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