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色撩人》盐程

9、唐宋

　　昨天一场夜戏拍到凌晨，好在拍摄过程顺利，导演便让趁此机会所有人都休息一天。
　　顾妧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房间里安安静静，连小狗崽的闹腾声都没有。
　　她洗了把澡，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到客厅里，瞧见唐宋正坐在地上和十一玩游戏，也是训练。

　　唐宋看着整天笑嘻嘻的，但训练起小狗崽来很严格。譬如说，不准十一吃其他人给的任何东西。
　　有一回，片场有人因为喜欢十一，给了十一一根火腿。十一欢喜连天的就要啃食，唐宋便逮准机会在牠嘴边扔了个盛着水的塑料瓶。哐——一声巨响，别说十一了，当时在场的其他人都被吓到了。
　　这会儿，唐宋正训练十一奔跑坐卧，还有捡东西、握手之类的动作。

　　中午的阳光热烈，晒得唐宋和小狗崽浑身发光。顾妧忽然想给他们拍张照片，两手在身上摸了摸，才意识到手机并未拿在手上。
　　她回到卧室，拿着手机到房门口，对着客厅里的一人一狗，拍了一张近照。
　　咔嚓——
　　照片定格！
　　唐宋抬起了头，顿了顿，道：“醒了？”
　　顾妧颔首，蹲下来。她垂眸看着摇晃着小尾巴的十一，揉了揉牠的小脑袋，任凭十一舔咬她的手指。
　　“洗手吃饭。”
　　顾妧又揉了揉十一的小脑袋才站起来，到水池边洗手。

　　椒盐排骨、辣子鸡、时蔬沙拉和豆腐鱼头汤一一摆在餐桌上，色香味俱全。
　　顾妧睡前没有吃宵夜，又醒得晚，这会儿饿得狠了，直吃了两碗饭。
　　“下午继续休息？”
　　“嗯？”顾妧反问。
　　唐宋道：“上午导演助理来过，今天白天休息，但你夜里头还是有戏的。需要你准备一下。”
　　到昨晚，所有发生在男主角周健的那个八十几平米的屋子里的所有戏份都已经结束了。今天夜里头要拍的是一个小高潮，也是导演提前让她准备好的原因。
　　这段剧情是，顾妧所饰演的周晓涵被同学设计至失身。
　　“我知道了。”
　　对于这段戏，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再者说，虽说为了保证真实性，会让演员做出实际动作，但不会过于夸张。导演知道如何用最含蓄的镜头表达最暴力的剧情。

　　唐宋没再说什么，收拾了碗筷。他回到客厅的时候就看到顾妧侧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司法书在看。
　　他一时站在原地没有动。
　　沙发上，十一趴在顾妧的身旁，乖巧极了。顾妧则微微蜷着双腿。她的双腿笔直、修长，且白皙如玉，叫人看了移不开眼睛。恰好，顾妧双腿动了动，调整了姿势。
　　唐宋的目光几乎如火。他想轻描淡写地瞥过去，却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叫自己没有失控。
　　他没有打扰顾妧，只站在原地，偶尔拿手机回复一些消息。

　　到下午三点多钟，顾妧终于放下书。
　　她玩了会儿手机，看了眼她的朋友圈。朋友圈里是她中午发的一条动态，是一张照片，拍的是唐宋与十一玩耍的画面。
　　动态下面已经有一堆评论了。
　　就连她的父母和大哥也在问她：狗是怎么回事？人又是怎么回事？
　　她简单回了句：安保。
　　但是，这条动态下面并没有唐宋的痕迹。没有他的评论，也没有他的点赞，什么都没有。

　　顾妧收起手机，瞥了眼尽职尽责地站在玄关处的唐宋，一言不发地回卧室换了身衣服。
　　再出来时，她的T恤和短裤已经换成了白色中袖雪纺衫和牛油果色热裤。小清新的风格没能压住她容貌的昳丽，看着除去三分青春，仍有七分妖艳。

　　唐宋的视线在顾妧的双腿上停留了两秒，喉咙不禁有些干涩。他沉声道：“顾小姐，这套衣服换衣服似乎不太方便。”
　　“反正关着门。”顾妧笑说，微微眯着眼睛的模样像一只发现了藏起来的小鱼干的猫咪。
　　她说的本来也没错，服化道都有自己的房间，何况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剧组里换衣服了，哪有不方便一说。
　　只不过，今天是她第一次穿短裤出门。
　　之前搬离宿舍的时候，唐宋给她收拾的衣物有修身牛仔裤、阔腿裤、哈伦裤、长裙之类的，短裤、短裙倒是都搁在学校里了。这么一说，当时唐宋给她收拾衣服的时候，也不是真的很“随机”了。不过学期结束的时候，她又去了趟学校，将所有衣服都给带到新家了。这回出来拍戏，她也带了些过来。

　　唐宋没再说什么，亦步亦趋的跟在顾妧后面。
　　只是眼底的光有些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剧组，顾妧瞬间吸引了大片视线。
　　所有人都知道她漂亮，知道她漂亮到昳丽、艳绝，可头一次见她穿短裤仍是被狠狠地刺激了一下。雪白又笔直的双腿实在是太惹眼了，这么好的身材，不去当模特是暴殄天物。
　　导演更是暗自惊叹自己选角漂亮！

　　落在顾妧身上的目光太多，她倒是习惯了。
　　唐宋额头的青筋却是格外明显，那些人的眼神实在太赤裸裸了。他沉着声道：“顾小姐，该换戏服了。”
　　在戏中，顾妧是要穿校服的。

　　顾妧嘴角挑了挑，“嗯。”
　　她心情愉悦。
　　唐宋的嗓音是有几分清亮的，像茶水倒在杯子里时，好听极了，却不像今天这般低沉、喑哑，还透着一丝丝紧绷。
　　还有他两次暗指她短裤的语义。
　　这些，都让她感到愉悦。

　　校服宽松肥大，又是海蓝色的，像件床单。顾妧的身材撑不起来这样肥大的衣服，但这样的校服并不能拉低她的颜值。
　　她站在灌木丛旁。
　　照明组的灯光撒在地面，在黑沉沉的小树林里铺了一层细碎的光。
　　导演看着镜头里的人，琢磨了会儿，抬起头来说：“服化组呢？再给小妧捣腾一下，再惨一点。她状态看起来太好了。”
　　服化组只好给顾妧弄得再惨点儿。

　　一切准备就绪。饰演男配的演员嗤笑一声走过去——
　　周晓涵恐惧地看着眼前的男生和周围看笑话的始作俑者，一步一步往后退。男生却带着讥讽、□□的笑将她推入灌木丛。
　　男生开始低头亲她。

　　这是一个假动作，镜头不会拍到亲嘴或是亲脸的画面。原本这个题材就不好上映了，再有这样明目张胆的画面，就更难通过审核了。
　　导演也不想太过麻烦。
　　所以，当男演员毫无停顿地亲下来的时候，顾妧偏了头，是躲避也是符合剧情的挣扎。
　　但是这人低着头，在她耳边威胁道：“别动！别说话！”
　　甚至，他捂住了她的嘴巴。

　　校园部分是顾妧第一次拍，跟这位男演员也是第一次合作。导演的意思是，最刺激的镜头最先拍，反正剧本中发生事情的两个人也是互不认识的，省得他们因为先拍其他镜头而培养出感情，到时再拍这段剧情恐怕尴尬。
　　是以，顾妧和这位男演员今天才是第一面。

　　因为剧情需要，顾妧这会儿的两只手都被钳制住了，腿上也被压着。手脚都被束缚，让她完全陷入了被动！
　　“呵。”男演员讥笑。这人不过二十出头，却是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给谁睡不是睡，我不过是亲一下而已。”如果不是跟人睡了，她能有这么好的资源？一个新人，上来就跟著名导演、老戏骨合作？就连他，都是巴结金主才弄来这个资源的。
　　不过他和金主也是各玩各的，反正最近都会在剧组，他跟人玩玩也没什么，无伤大雅。

　　顾妧拧眉，眉目间的寒意如同冰霜！

　　男演员抬起头，狞笑着又继续亲下去。
　　他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们之间似乎只剩下一厘米、五毫米……一毫米！
　　砰——
　　下一秒，男演员直接飞滚了出去，撞在不远处的树上。他下意识地弯腰捂住胸口，可后背也是火辣辣的疼着！

　　“干嘛呢！”
　　导演刷地站起来，怒斥！他刚才一直盯着监视器，从摄像机机位的角度看，这段剧情两人演得都挺到位。这会儿无端端被人打断了，自然不悦。
　　而且这个顾妧的助理居然动手打人，实在太不像话了！

　　唐宋冷着脸，眼底的冷意蹭蹭往外冒。
　　他弯下腰，握住顾妧的手腕，小心的将人扶站了起来，且仔细地打量着她身上的每一寸，尤其是她的脸上。直到确保顾妧没有被真的侵犯到，才稍稍放心。
　　“顾小姐，还好吗？”
　　刚才他在旁边看着就觉得不对。
　　那男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当即几步冲过去，一脚踢走了那个男人。

　　“很及时。”
　　顾妧心底的厌恶缓缓褪去，眉眼间的寒霜却是丝毫不减。

　　彼时，那男演员已经被助理扶着站起来了。他脸色白的很，更是疼得额头冒汗。他抖着唇，指着唐宋恶狠狠地威胁：“你什么东西！竟敢打我！”
　　唐宋没有跟这人扯皮。他往前走了两步，到这人面前，右手一把捏住他的肩膀。他褪去一贯的痞笑面具，在这人耳边低声威胁道：“再有一次，你试试？”
　　他的手劲很足，五指犹如钢筋几乎嵌入了男演员的肩膀皮肉，疼得他脸上血色尽失。他觉得，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眼前这人就能面不改色地卸了他的肩膀。他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杀气。
　　男演员脊梁骨发冷，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他哆嗦着点头，再不敢放肆。

　　导演迟迟等不到回答，又追着问了句：“顾妧，怎么回事？”
　　唐宋回过头，若无其事地朝导演朗声道：“杨导，抱歉了。”
　　说罢，他望着脸色不大好的顾妧，伸手帮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和沾了些许枯草的衣服。他道：“没事了。我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