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撞进怀里》提灯夜行

15、第 15 章

　　打发走何博，燕戚就拐个弯去了程琛他们教室。

　　一班还没下课，燕戚隔着窗户探头望一眼，里面正是他们老班在上数学。

　　燕戚看到老班立马缩回脑袋，跑到走廊拐角处玩着手机等程琛下课。

　　没等一会儿，就听见教室门吱呀一声，老李头拿着教案，三角板和保温杯，转身去另一头的办公室了。

　　身后一班同学鱼贯而出，多半都是去了食堂。燕戚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进去，结果正碰到程琛拿着泡面出来接热水。

　　燕戚皱眉：“人是铁，饭是钢，总吃泡面没营养。”程琛看着她还没说话，燕戚又说，“我叫外卖了，一起？”

　　燕戚说着又把抱着的卷子和笔记双手奉上：“麻烦程老师了，这孩子暑假过得怎么样全靠您了。”
　　程琛笑了笑接过来，没再客气。

　　燕戚四处看看，随手拖过来把椅子坐在了程琛身边。教室里有几个没去吃饭的同学，总是偷偷往这边看，燕戚没理，在程琛身边看他翻自己的卷子。

　　程老师仔仔细细地把她这几次考试的卷子检查检查，又翻了翻给她的那两本笔记，叹了口气：
　　“基础不太行，别想每科都复习了，挑两科成绩还不错的系统复习下，提高点排名吧。你爸爸他......”

　　“没啥要求，有进步就行，但我好久没碰课本了。”燕戚说得有点尴尬，她对学习是有点不上心，一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到了新学校就有动力学了几天，月考不理想就又泛起了懒。

　　“你高二确定选哪科吗？”
　　“理，你呢。”
　　“一样。”程琛点点头，“剩下就复习数学生物两科吧。你数学还可以，生物高一的内容比较基础，背的东西多，好补。”

　　“好，听你的。”燕戚没意见。
　　程琛又翻了翻卷子：“英语挺好的。”

　　燕戚没说话，心想从小都在光耀的国际班上学，为出国做准备，英语再不好就真的废了。

　　正想着，燕戚手机响了。

　　“燕戚，我在楼下，你快点下来取！”对面传来何博的叫声，燕戚嘟囔一句，“这两步楼梯都不爬。”
　　“赵大河他们在网吧等着我呢，快点下来，我那份带走吃了，你们两个的我放楼梯上了。”
　　“得了，你快走吧。”

　　燕戚挂了电话起身，程琛跟她一起，两个人刚出教室，身后就爆发了一阵议论声。
　　燕琼脚步顿了顿，就听见身后：“卧槽，这俩人怎么走到一块的？”

　　“貌似在一起学习？”
　　“哈？”

　　不止他们，等一班其他同学回来，也都是差不多的反应。
　　燕戚一开始还有点别扭，被这么多人看到自己突然认真学习后，有种莫名的羞耻和尴尬。

　　不过她很快就看开，谁再看过来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好在其他人除了好奇点也没有恶意，没一会儿就消停了。

　　整个午休时间，燕戚都待在了一班。最后瞌睡得不行，迷迷糊糊快睡过去时，下午教一班语文老师从后门进来，看见燕戚就“诶呦”一声，玩笑道：“我走错班了不成。”

　　燕戚睡眼惺忪地张口胡诌：“对，老师。一班这节自习。”
　　“快得了吧。”语文老师笑骂着一巴掌就拍在她后背上，直接把燕戚给拍精神了，“你干脆就一班上课吧。”

　　燕戚做出考虑的模样：“也不是不行。”

　　正巧这句话说完，老李头从一班路过，看着后门开着过来看一眼，听到燕戚这话：“你还真不客气。”

　　“钱老师盛情难却嘛。”
　　“快得了吧。”

　　燕戚手上收拾着东西，听到这句直接笑出声:“您和钱老师真不愧四中有名的二人组，这口癖都一样。”

　　“就你废话多。”老李头笑着催到，“你快着吧。”
　　“行行行，马上。”

　　走廊上，燕戚跟在老班身后，他不放心燕戚非要亲自把她押回教室。
　　走着走着，老李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过身满是怀疑地道：“你不能早恋了吧？”

　　？？？

　　突然来这么一句，燕戚没反应过来，满脸懵逼。
　　“跟程琛？”
　　“那还谁啊。”老李头仔仔细细打量着燕戚，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喂！怎么可能啊老班，我们俩清清白白，你要非说有什么关系，那只有感天动地师生情了。”燕戚就差指天发誓了，末了还很不满的嘟囔一句，“你们这些思想龌龊邪恶的成年人啊，见不得我们真挚的友情。”

　　老李头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只能一指教室：“行了，少贫吧你，赶紧进去。”

　　燕戚耸耸肩，推开门：“您这口气说的进牢房一样。”
　　“对你们来说不就是吗？”
　　班上等老师来上课的同学正好听见这两句，哄笑出声：“老师，那我们想出去放风！”
　　老李头笑着训道：“放什么风，老实待着！”

　　“得，更像了。”燕戚边上接一句，同学们笑得没玩没了。

　　老李头无奈地把她推进去：“你可快进去吧。想努力就拿出点劲儿来啊，我等着看你这次成绩。”

　　燕戚感觉有点不妙，她就想凑活过这次期末，到了暑假能去跳伞，但老李头一副她浪子回头终于懂事了的态度干嘛？

　　\

　　晚上放学，程琛又拉上燕戚去了图书馆。

　　四中破归破，该有的设施还是很全的。只是燕戚自打转学来从没进来过，很陌生的打量下。

　　两人去了二楼自习室，这时候在里面学习的多是高年级同学。

　　跟着程琛一进去，燕戚就浑身不自在。自习室里面鸦雀无声，多数人都在埋头学习，燕戚下意识放慢呼吸，连拉开椅子的动作小心翼翼。

　　程琛勾起嘴角，看着燕戚一副做贼似的样子，燕戚气鼓鼓瞪过去，他才在燕戚恼羞成怒之前，体贴地帮她拉开了椅子。

　　坐在下后，程琛拿着复习资料给她布置了一堆任务，让燕戚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全身心沉浸到数学题中。
　　这他妈都什么啊，这么一大串式子算下来结果就得一？

　　燕戚狐疑地翻翻卷子，答案给错了吧？

　　她咬着笔头翻翻笔记，想找到例题看一看。

　　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有程琛陪着，燕戚倒是多多少少能学进去点。
　　等程琛耐心的一步骤一步骤讲给她把题明白，又划了两道同类型题给她后，燕戚低头看看两本厚厚的笔记，觉得可能是因为程琛的态度太认真了，对她太尽心，她才不好态度敷衍。

　　啧，我就是脸皮太薄。

　　燕戚和程琛在图书馆留到九点，这会儿还在自习室学习的多是桌子上摆着厚厚一摞资料，常驻图书馆的高三学姐学长们。

　　两人看看时间，不约而同的开始收拾东西，毕竟已经很晚了。
　　燕戚低头给司机陈叔发个消息，然后跟身边程琛说：“走吧，我送你。”

　　程琛失笑，总觉得两个人角色反了，再扭头看燕戚完全没觉得什么别扭的意思，好吧。
　　“谢谢。”程琛点头道谢，没有犹豫答应了，毕竟这个点回去不方便。

　　银白的车身在黑夜里闪过一抹流光，最终仍停在了上次的小巷外。
　　程琛下了车，燕戚扒在车窗上冲他挥手：“程老师再见！”

　　程琛陷入小巷的阴影里，半转着身子看过去。

　　温柔的夜风吹动她鬓边的碎发，一双笑弯弯的眼睛印着晕黄的灯光，亮晶晶、水灵灵。

　　明知道她看不见，程琛还是情不自禁勾着嘴角向她笑了笑，然后才转身挥挥手，说了再见。

　　燕戚回了家，才吃完夜宵，何博就发来语音，约她一起打游戏：“燕戚快上号，李停我们三个都在就差你一个了。”
　　燕戚摆弄着程琛布置下来的作业，犹豫会儿还是答应了。好久没打游戏了，她有点手痒。
　　燕戚看眼时间，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对她这种长期修仙的人来说不要太早啊。
　　想着，她那点犹豫干脆就抛到脑后，痛痛快快拿起手机了。

　　作业？玩两把再写嘛，耽误不了什么。

　　……

　　夏季的雨说来就来，白日里还大太阳晒着，半夜就起了风，吹来潮湿的泥土气息，没一会儿，大雨就劈了啪啦的落了下来。

　　燕戚是被风吹开窗户的声音吵醒的，困的眼都睁不开，皱着眉头十分不耐烦。
　　这床怎么这么不舒服？
　　她终于睁开眼，被大亮的灯光刺的半眯着的眼迅速扫视一圈。

　　电脑还开着，游戏音乐的声音听习惯了都要被忽视掉。窗户也大敞开来，吹进呼呼的风在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燕戚根本不想起来，烦躁得一踹桌子，连人带椅子划到床边，顺势歪倒在松软的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也不理还大开着的窗户，准备陷入梦乡。

　　意识逐渐朦胧，半睡半醒间，燕戚突然地想起还没动的作业，猛地睁开眼。
　　“啊！”艰难地挣扎很久，她“腾”地起身，气呼呼地掀开被子，揉着头站到了书桌前。

　　头疼。

　　第二天，燕戚费劲从床上爬起来，半睁着眼摸进洗漱间，一边刷牙一边靠着墙补觉。
　　太受罪了，潇洒日子一去不复返。

　　等到了学校，她把书包往桌子上一甩，终于精神了。掏出昨晚做的作业，根本等不到中午，屁颠颠地往一班跑去。

　　猫着腰小心敲敲后门。

　　……

　　正在上早自习的程琛抬眼看了下讲台上带着眼睛看书的钱老师，握住门把偷偷拉开个缝。果然，这时候来敲后门的也只有她了。

　　燕戚同学冲他摆摆手，笑得一脸灿烂，带着气声把作业递给他，道：“我来交作业啦，辛苦程老师快点判出来~”

　　莫名的，程琛就从她的语气中听出点儿骄傲和嘚瑟，好像她完成作业是多了不起的事一样。
　　他笑了笑，接过作业，有模有样的也来了一句：“也辛苦燕戚同学了。”说完顺手从桌兜里摸了颗糖递过去。

　　燕戚看着手心的糖楞了一下，难不成是奖励？这是什么老套的哄小孩的手段啊。

　　这么想着，燕戚美滋滋把糖装进口袋，又向程琛挥挥手，就一溜烟地跑掉了。

　　程琛又往外看了看，才关上门转回来继续读书。
　　讲台上头的钱老师收回从上方望过去的目光，推下眼镜摇头失笑。

　　燕戚估摸着老班也该到了，就往他们班教室走去。

　　手插在兜里转两下那颗糖，没忍住拿出来看两眼，然后顺手就剥掉扔进嘴里。

　　圆不隆咚的糖块在嘴里滚两圈后，燕戚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

　　“艹。”太他妈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