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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身在学堂里的孩子们,总是苦恼日子漫长。考试的压力,是一个其他家庭成员无法帮忙背负的重担,半大不大的青春期没有了哭闹撒娇的可能。同龄中总有一些人快速成长一骑绝尘,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生存和竞争的压力,自尊心虚荣心遭受煎熬和打击,于是基因里埋藏着的远古丛林弱肉强食遗留下的恐惧被唤醒。走过去了才能明白生命里最好的一段时光,从那以很多人的再也没有过清晰的目标,找不到奋斗的动力,甚至于会困惑生命的意义;也再也没有那么多那么多人会为自己保驾护航出谋划策,没有人会在乎谁的理想,人到中年还可能还会为“理想”“梦”这样的字眼而脸红;更重要的,再没有人一路为伴,有时候多想回到上学的时候,看书学习、运动打球、恋爱疯玩、甚至是上厕所都有人陪。但就是当时,这种由竞争带来的恐惧及它衍生的责任,常常觉得孤独和苦恼,再加上青春期异常旺盛的荷尔蒙无法排解的烦躁,那段时光真是一场“火上浇油”。
      吴往和月人是幸福的,他们在最美好的年纪整个中学六年都幸运的在一起,做着相知相伴的朋友。
      江月人,她出生的时候,父亲正在麻将桌上厮杀,听家里人来说,生了,是个女孩,脸牌桌都没有下,一直都第二天清晨才回家。这个名字是月人的妈妈请邻居,一个中学语文老师给起的,那人想了半天,自“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两句诗中摘了“月人”两个字。月人讲给吴往听的时候,吴往却觉得这两句诗不完美,点点感伤和深沉不适合一个小女孩,他总解释为“春江花月夜归人”,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人月双团圆,这样的意境才足够美满和幸福,才能作女孩子一生的隐喻和寓言。
      吴往一直是一副好学生的样子,门门功课都好,文气安静,是老师们偏爱的孩子。在成绩为标准的学生时代,月人就很普通了。两人却偏偏做了很好的朋友。月人可以肆意的对吴往发脾气,使小性子。那时的月人自卑又跋扈,总是有莫名其妙的小情绪。吴往甘愿陪着小心,浪费着时间,、奢侈的和她在教室门口聊一会。接受她无理的要求:让月人在手上画一个月亮或者画一朵小花;吃掉月人不爱的东西;允许月人踩他的鞋子……
      高三的第一学期刚开学没多久吴往的父亲过世了,他告诉了月人,月人去参加了葬礼。在城西边一个简破的农家院子里,月人第一次看见在学校里傲气从容的吴往的苦楚和窘迫:他穿着一身白孝衣跪在那里,像是失掉了魂儿,有时又被家里的长辈的指挥着干这干那,但是不论做什么,他都像是一个低龄的儿童,盲目着、恐惧着、僵硬着被撂到这里搬到那里。吴往的母亲在葬礼的“电光火石”中还是注意到月人,猜测她肯定就是儿子口中偶尔提及的那个女孩子,并且记住和喜欢她。事过多年,她还能记起那“个子高高的,瘦瘦的大眼睛”的姑娘,并确定她肯定和自家孩子有着特别的情感。
      时光流逝,他们更亲密了。吴往恪守着好学生的原则,谨记着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却也无法阻止爱意在草长莺飞的岁月里肆意滋长,只差最后一步挑破,大家都在等待着翻过高考的大山,迎来一个甜蜜的结果。每一天都过得紧张而幸福,对视一眼都是甜蜜。
      高中毕业的谢师宴。得偿所愿的同学们春风得意,甚至连一向沉稳内敛的吴往都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有些过份的神采飞扬了,他竟然主动拿着酒杯,邀请月人一起向老师敬酒。同学们起哄,欣然看着他们要上演一场恩爱的戏码,在大家心里默认两人一直都是在一起的,这不过是恋爱和高考双双成功下的显摆,只是有些惊讶于吴往难得一见的热情和高调。出人意料的,月人却拒绝了,她没有起身,甚至不再看吴往,整个宴会都冷冷的,估计和吴往拉开距离。众人都以为他们在闹别扭,连老师都在放开了,开他们的玩笑。吴往有些窘迫,也有些后悔,以为自己鲁莽了,他心里清楚月人和他是一类人,自我却又很在意别人的目光。
      聚餐结束,吴往终于找到月人。寻找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内心的疑惑快把他憋坏了,只是还没有等到吴往开口,月人先告诉他,她没有遵守约定,她撒谎了,她的志愿没有一个填报北京。他们将要上的大学一个北上,一个南下。她要去南方了,离开吴往很远很远的距离,彻底的离开。吴往吃惊又恼怒,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月人说话时看他的眼光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冷静的让他害怕,他有一种预感,他要失去她了,没有征兆的,却早有预谋的要离开了。吴往有些害怕,他想挽救,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没有算过这样的习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往猛地将月人拉到自己身边,紧紧的抱住她,慌张的,像做错事的孩子,拼命为自己在解释,胡乱的说道:“江月人……江月人……月人……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你喜欢我的……月人……咱们……咱们……月人……我爱你……”
      月人在挣扎,吴往越搂越紧,年轻的血液涌上头,冲动在作祟。吴往把头低下来,按着月人的肩膀,探寻着她的脸,找寻到她的嘴,重重的吻着她,“呼呼”的喷着热气,像要将月人刻进自己的身体。月人慌了,猛地挣脱出来。这一挣,不仅抽出自己的身体,也将自己抽出吴往的人生。吴往清醒过来,热情瞬间冷却,一股巨大的羞耻和屈辱袭来。吴往的自尊被挫伤了。他被羞辱了,被欺骗了,被遗弃了,他不再追求缘由,只一心觉得月人玩弄了他,只把他当作高中紧张生活的调味品,是个乐子,完全没有喜欢他,却享受他的宠爱,玩弄他的真心。那一夜吴往转身离去,从此不再回头,仿佛“江月人”这个名字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成了他的一个禁忌,从此别过,山水不相逢。
      两人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联系。吴往甚至刻意减少和其他的同学和朋友联系,避免被人八卦中伤,这是他这个优等生在学校的污点,他一直都是被选择的对象。被拒绝被抛弃,这着实伤了他的自尊,他无法面对知情的人们,他给不出一个听上去合理的解释。他更加面对不了自己,面对不了自己狼狈的感情,破碎的心意。
      “咱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可是我每一个幻想的故事,你都是我的主角。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吃得到每一种味道,每一件有趣的事情,我都想告诉你,和你分享,你永远是我第一个像倾诉的人。我想象过无数个和你再相遇的场面。但是……”
      “别说‘但是’,这会让之前的话变的毫无意义。你当时看不上我,这是事实。你愿意和我玩,但是真正要做我的女朋友你又不甘心。对吧?我知道。”吴往说:“月人,我真的生你的气。你明明就是喜欢我,可是你虚荣又势利。我爸去世的时候,我返校的那个周末,你主动抱了我。是你……主动……抱的我。你如果没有主动,我也不会去挑拨这件事,至少我们还能做一辈子的朋友。为什么你非要这样?你涮着我玩,有意思么?我都不介意一辈子偷偷爱你做你的朋友,你为什么这么自私?”
      那个晚上,正在上晚自习,月人看见吴往跟老师说了什么,然后就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月人不知道他怎么了,害怕他太难过,就想跟着去看看,想陪着他。五分钟而已,月人觉得自己像在教室里坐了半个世纪,想编造一个正大光明出教室的借口想的她整个人热血沸腾。最后她跟老师撒谎说自己肚子疼,要回寝室休息。老师看她确实面色苍白,一头虚汗就放她出教室了。
      月人出了教室,一路小跑,企求能在吴往回宿舍之前追上他。怎么可能呢?高中的校园能有多大啊?几步就走到了目的地。短短的路上,空无一人。但是,月人来到男生宿舍的楼下,吴往的寝室的灯并没有亮。月人猜测他大概没有回去,会不会在校园里散心?月人一边到处搜寻吴往的影子,一边编着万一碰到某个老师时要撒的谎,或者碰到吴往要说的谎。
      终于,操场的角落,单杠的底下立着一个人,静静的靠着杆子站着。夜色朦胧,看得不真切,月人并不敢喊叫,只得一步步走进,希望是吴往,最好是他,只能是他。
      是吴往,就是吴往。
      快靠近时,吴往发现了她,看着他。月人却鬼使神差的站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站,一停,心里起了变化,气氛也变得不那么单纯。再走动,就需要很大的勇气了。月人站着不动,也不开口说话,一颗心在腔子里“蹦蹦”乱跳。
      终于,还是吴往先开的口:“江月人,你来干嘛?怎么了?”
      天气太热,树上的蝉太聒噪,惹的月人心烦意乱,热血涌动,终于她还是厚着脸皮以故作轻松的语气:“我看看你啊,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看不出来吴往什么表情,只听见他说:“我没事,我想出来透透气”,跟平常一样。
      月人却觉得那声音疲惫极了。又站了不知道多久,月人觉得自己多余了,只好说:“那好吧,那……你没事就好,那……我走了……”
      “别走……”吴往声音急促,“能不能别走?待会……”
      月人心里潮湿了一大片,脚底下软绵绵的向吴往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云端,每一步都陷入深深的柔软里。几步的路,走的那么漫长,每一步都清晰的刻录着脸颊的的温度、天空的夜色、耳边的微风、草坪的柔软和空气中的味道……
      终于,月人来到吴往的面前,她看见吴往的脸,想看看他是不是哭了,想找一个轻松的话题调侃一下……
      吴往也看着她,伸出手,想像往常那样撞了撞月人的胳膊,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月人哪里来的勇气,她竟然扑进吴往的怀里,抱住了吴往。吴往落在空中的手最终也抱住了月人,手臂环着月人的腰。
      月人感受到吴往身体的肌肉和骨骼,听到他短促的呼吸声,她的心跳在整个操场里回荡,巨大幸福夹带着害怕和焦虑的像夜色一样包围着她,她好想就这样一直拥抱着。
      吴往抱着怀里的月人,燥热不安,内心烈火烹油,万马奔腾。月人好香啊,身体好柔软好瘦啊,他实在想亲亲月人的脸,亲亲她的嘴,亲亲她的脖子,甚至他还想摸摸她,摸摸她的头发,她的脸庞,她的腰肢,甚至她挤在自己身前的胸脯……可是,他不敢动,一点都不敢。他只是控制着劲儿,用适当的力度 回应着月人的拥抱,贪婪的享受着这个甜蜜的拥抱。期盼抱的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突然,下课的铃声响起了,“铃铃铃……铃铃铃……”划破夜空,也惊醒了初尝甜蜜的两个人。月人像是灵魂回复了本体。闪电般撤回自己的身体,在吴往还没有做出反应前,迅速逃离了现场。只留下,呆呆的吴往,一个人,慢悠悠的往宿舍走,一脸的痴汉样,看什么都分外美好。
      吴往想起那个晚上,还是会觉得心里一荡,最初的甜蜜,真的是无可替代。他恨月人,可是却又是月人带给他最初的美好,陪伴了整个学生时代。
      而月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起王小波说过:“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再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我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她该怎么告诉吴往,她当时有着和王小波类似的心情。她试图为自己辩解:“我知道自己喜欢你,确定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我特别高兴。可是我也很害怕,我害怕我的一辈子就是这样了。生命被困住了,然后结婚生子,当时的我并不觉得那是一件多么可贵美好的事情。是,你说的对,我不安分,我有太多的事情想去做,我以为爱是束缚。但是,当时我不懂什么是真爱,我想过不一样的人生,我不想安定下来,被一个人绑住,被一段感动绑住。所以,我只能离开你。我害怕我待着你身边,生活里就只有你。”
      “我真不懂你,你在说什么?你在神经什么?”
      “吴往,”月人望着他的眼睛,眼神已经有了岁月的磨砺,但是月人还想在里面寻找到曾经的光芒,“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你竟然和当年一样,时间没有将你的样子变得模糊,反而更加清晰。我才明白,我始终最爱你。我才清楚对我而言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吴往没有言语。
      “那时候,我以为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普通的喜欢,长大后就会变淡。我觉得你也会变,岁月会磨损情意,你得到我就不会珍惜,我会变成饭粘子和蚊子血。”
      “这不是重点,”吴往打断他:“重点不是我会不会变心,重点是你觉得我不能过上好日子。我会耽误你的荣华富贵!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我为什么就不能给你好的生活?你为什么看不起我?”
      “我没有,我知道你会成功,我一直都相信你。可是,那会有一段长长的时间,我……”月人说不下去。
      “说白了,你就是嫌弃我家里贫穷,并且不愿意陪着我奋斗。你不想在我身上下赌注,你怕我会失败,浪费你的时间,你的青春。”
      月人在心里说:“这些我都不怕。吴往,我怕的是这些会消耗磨损我对你的感情。我不怕耽误青春,我不怕被你放弃,我怕的是岁月磨砺,我害怕熬过岁月后爱也会消失,两个相爱的人会走向彼此憎恨。程明明,你的那个快结婚的女朋友,她和你好了几年,怎么会没有感情,最后还是分开了。我不想成为她。我不怕耕耘,我怕耕耘后没有收获。”。
      可是月人说不出口,她自己也糊涂了,于是只好说:“我当年小,不懂事,我以为我不够爱你,我想出去闯闯,见识见识灯红酒绿。”
      “那你,现在怎么回来了?为什么又来找?你玩够了?想在我身上找补一下青春,我是你年少无知时得到又放走的猎物,你还想再玩弄一番?”
      月人开始哭泣。吴往不愿意去安慰她,只是觉得懊恼与羞愤,自己才是被捉弄被欺负的那一个。不光是月人背负了他,连命运都折腾他,遇见了一个神经质的女人,嘴巴里说着百般爱他,人却离开他,矫情到死。
      “吴往,我觉得自己要老了。脸上已经有细细的皱纹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了。我觉得如果我再不来找你,我就再也不能来了。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不能再等了。我怕等到我老了,我会后悔。其实我已经我很后悔,最美好的年华,却没有在最爱的人身边。如果我老了、丑了我怎么还能要你爱我。其实,我已经不确定你现在爱不爱我?你那么高傲的人,我觉得你会恨我一辈子。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累,我堵上所有脸面赖在你身边。但是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一直留在你身边?我不知道会不会一直被你厌烦、赶我走?我以前以为爱不在朝朝暮暮,现在我觉得爱就是厮守,我想和你过一辈子。”泪水糊满了月人的脸,还有鼻涕和口水,她看起来像一只海豹,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楚楚可怜。
      月人搂着吴往,吴往只得伸出手去抱住她。两个人相拥着,紧紧贴着对方,却又隔了十年的时光。成人的世界怎么评价对错呢?说不说的,都是一声叹息。我爱你,你不爱我,我不能责怪你;我爱你,你爱我,却不愿意和我生活在一起,我就能责怪你了么?把每个人的生活拎起来,甩一甩,都能出二两眼泪,桩桩件件的都藏着过往的委屈。多少人在三十岁前耗尽了一生的激情和可爱,之后生命就像躺在一个泥潭里,连自己的心思里也没有了让它美好起来的渴望,绝望之后新的绝望,绝望之中竟还能孕育出欢乐。人们渴望回到旧时光,旧时光里藏着让人想成功、想哭、想笑、想飞的人。这个人如果穿越过时光来到面前,会不会像遗失的恒星一样闪着让人目眩神迷的光芒?不确定,但是至少还会有一刹那的光亮。
      “月人,就在我身边吧。”吴往还是念了旧情,他的心捕捉到过去那种熟悉的感觉温情,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舒适,“我现在可以了,能养活你,你相信我。”他抚摸着月人的头发,肩膀,脊背,腰肢。江月人,一个真真切切的人,身体传来实实在在的颤抖、抽抽哒哒的哭泣好像比任何回答都肯定,有力量。
      月人说:“我不要你养,我只是想待着你的身边。你才是最好的、最珍贵的,胜过世间一切。”这会月人说的都是心里真实的想法,这是她反复比较后的亲身经验。
      她曾经也以为自己是一个不“太”以物喜的人,从没有对物质有过太多的欲望。直到有一天,她陪朋友参加一个真正有钱姑娘的生日宴会。主角和月人的年纪差不多大,那样的场面,月人没办法说服自己就当作在菜市场一样平常。比如,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穷人,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死乞白赖”的买一个爱马仕,没有富裕到那个份上是一个方面,月人也并不觉得那个包有多么的出众。直到那一天,月人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活生生”的爱马仕,她开始打心里承认爱马仕是真的好看,在众多的包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以前不以为然,那是因为没见过那么多“活的”,因为不在自己的购买能力范围内,所以也从未把它们放在自己的审美范围内。月人开始承认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俗气的“土狗”,不是因为她用不起爱马仕,而是她心悦诚服的承认这世界存在着太多她翻越不了的高山大河。她用了好几天才平复这种物质对心灵的冲击。但是,更多更多的时候,她想念吴往,哪怕是有一天她拥有了一只爱马仕,她更加想念吴往。所有的得到,在短暂的快乐之后就是巨大的空虚,都让她更加的想念吴往。男人也会成为白月光,成为朱砂痣,并且因为女人更常情,这月亮不落,红痣醒目。
      月人擦干净哭泣后的脸,又略施粉黛。她曾多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一个下大雨的晚上,他们她和吴往坐在一起,聊着家常就这样过完一生。可是,一生就是一生,那么长,她这次甘愿奉献一切。她明白这只是吴往的一时心软,她不能着急,不能心慌,只能慢慢的等待,等待着吴往的爱卷土重来。有了这样的心思,她才能接受吴往有时的言不由衷,偶尔的怠慢和厌烦。这是一个过程,月人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她不想在在爱情面前卖弄自尊,这是一件愚蠢的事,每一个傲娇的选择都会真真切切的影响一生,任性是不划算的。但是,她也不愿意伪装,真实的表达自己。既然抱着要过一生的心思,那就坦坦白白的做自己。一生太长,她自认没有表演一辈子的本事。但是在争吵边缘,月人总是能想起来那些思念侵润骨髓的时刻。什么都能认,什么都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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