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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祸国 ...

  •   衣着华丽的女子,金色歩摇随着她的脚步,摇出好看的弧度,垂在耳边,脚腕手腕上扣着银铃,走起路来叮铃叮铃地响着。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娇俏却不失威严,眼波带着邪气,与她清冷仙气的样貌多有不配。
      钟文落在她身边,比她高出不少,都是绝好的相貌,俨然不像一对母子。
      温徵仪环上他的手臂,露出一股媚态:“若是我来晚了,你可是要杀了他”
      “怎么会呢,逗他玩呢,若真是杀了他,徵铭可就真的不认我了”钟文笑道。
      温徵仪指着远处的一处,嗔怪道:“你若是动作再慢些,他真是有口也难认你了”
      “哎呀,坏了,我这记性”
      钟文闪身飞到徵铭身边,在空中画了华丽繁琐的一道符,沉声念了咒,徵铭只听得一个‘收’字,群妖如镜花水月般在空中消散,一切来得太快,我们的实力竟相差如此吗,徵铭的心几乎沉到海底,无论怎么用倾心唤也没有回音。这个人站在他面前,就意味着伍一他……
      浑身浴血,周身旋气一阵风,徵铭拄着剑站起来,沾了血和汗的头发盖住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残破的衣服在风中发出猎猎的声响,“你、杀了他?”
      钟文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可不敢杀他,你这么宝贝他,杀了他,岂不是要活吞了我,再说,母亲也不会让我杀他的”
      “母亲……”,徵铭怔住,他知道温徵仪已经复生,这个女人,从他出生就从未见过,到底应该对她抱有怎样的情感,他不想见,但是这个情况下哪里容他选择。
      微光中缓缓走来一个女子,“你就是徵铭?我的小孩?”
      非人非妖也非仙,身上气息混杂,一身仙骨理应有着仙气,但她血气中的妖气根本掩不住,怪异的是竟又有着人的生命力。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到底搞出了什么东西?!人死不复生!既然她都死了,又干嘛这样折腾一个死人!让她安息不好吗?!”徵铭十分心痛,即使从未见过她,可是眼前的温徵仪根本不是师尊和他说过的那个‘温姐姐’。
      明明是她的孩子,明明他应该最爱这个母亲,却为何要如此践踏她的尸骨。
      钟文抬手,隔空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出言不逊,是我弟弟也不行”
      “哎呀,文儿可不能这样凶,我们一家人难得聚首,更该多珍惜才是,怎么能如此伤了和气”
      “我不想管你在想什么,想要干什么,伍一尹呢?你把他怎么了”他根本不去看那个女人,只和钟文说话,实力悬殊,有些事想管也没有这个能力,绝望的能力差距连拼的价值都不存在,他知道什么是量力而为,何况,这两人还根本不想他死呢。
      “这么想他?”钟文向身后伸出右手,只一握,伍一尹从远处隔空被他提了过来,沉戟像一蛇一样将他紧紧缠住,不得动弹。
      他脖子上清晰可见的青紫色手印深深刺痛了徵铭的眼睛,他咬着牙:“把他给我”。
      “可以”,钟文一勾手,沉戟化作一条黑色的蛇缠上他的手,乖乖变成了原本的亮黑的宝剑,握在他手中,伍一尹被他随意抛起,准确地落在了徵铭怀里,像没用重量的枯叶。
      “嗤,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听他如此评价伍一尹,徵铭冷着脸,默不作声,弱者没有资格辩白,他只恨自己当时的轻率,如果告诉伍一尹温家旧址里发现的返生结界,和他商量钟文或许隐藏了实力……他不至于在敌情不明的时候还如此冒进。
      “文儿,徵铭完全不理人家呢”温徵仪柔着嗓子,听起来悲伤、失落极了。
      “弟弟只是长久未见你,此时认生也是常理,母亲不必过于担心”
      有了钟文这样的靠山,她根本不怕任何人,扯着一张笑面走过来,轻笑着:“你们两个,身上都是流的我的血,我自然是该一视同仁地疼爱,只是、再叛逆也该知道认祖归宗吧,我可不喜欢坏孩子”,她扯起徵铭的头发,强行逼他看自己,妖气在她的眼睛里隐隐地鼓动。
      他原本僵硬的身子一瞬软了下来,伍一尹的手指在他手心动了一下,这个时候不是能讲骨气的,什么都可以舍弃,但是不能用命去赌。钟、温二人现在没有杀心,但两人都是阴晴不定的性子,保证不了之后没有杀心,苟活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温徵仪见他服软,心情转好,将他拥入怀里,温柔地像抚摸猫咪一样摸着徵铭的后脑:“嗯,这才乖嘛”
      贴近了,徵铭发现她的心跳加速,手止不住得有些颤抖,待徵铭想再观察时,她一把推开了他。
      温徵仪捂住口鼻,别过脸,说话断断续续,似是有东西从口中涌出:“文……赶紧……动……动手”
      钟文从怀里掏出并递给她一方帕子,将身上的外袍解开,搭在她身上,宽大衣服遮住了她的样子和身形。
      “铭儿,不是哥哥心狠,我也是不得已”,他的手刚碰上徵铭,黑蛇沿着手臂迅速攀上徵铭的身子,将徵铭给捆了个结实。
      凉气逼人的手逼近他的脸,像水草缠住了水中的游鱼,徵铭不由得一缩。
      钟文面上的肌肉挑动了一下,有些不耐烦,力度稍大了点,“我本来不想这么快的,可是你非自己送上门来,我拗不过她,只能牺牲你一点了”
      “只是取你一点眉心血,折损些寿命,我会补偿你的,哥哥怎么会害你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弟不是吗”,钟文嘴上说得好听,手上动作却利落得很,不问自取,徵铭的眉心已被他用指尖划开,血液被他用气包裹成一滴滴鲜红的血珠,盈满了手,像捧着一手的珊瑚珠。
      他撤去施术,徵铭的眉心自然流出的血顺着鼻梁留下,滴落在他怀中人身上。
      “拿去吃吧”
      温徵仪匍匐在地上,埋在他手心里狼吞虎咽。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能做出返生结界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了复活她,我费了多少功夫,药石仙草、处子精血、亲人血脉,温族仙骨,还被这臭小子揍成那傻样送进锁妖塔,本座可是忍辱负重至极”,他咯咯地笑起来,“可惜棋差一招,我的妖血染得血脉不纯粹,做出来的东西浑身带着脏气”
      “还好有你作个备用,运气也不算太差吧,只是呢”,他撩开徵铭的头发,蹭去他脸上的血迹,浑然不复刚刚掏帕子的讲究,“这仙骨太贵重,你这命压不住它,现在又生生短了3年,你想怎么办,用两年时间和这小子双宿双飞吗?”
      “我想做什么,与你无关”
      “用你三年寿命换他的小命,可是给你亲情价了,本座做的买卖一向公平,他日等你想通了,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有权有势的本座你不靠,去仙山做个烧什么冷灶去”,他收走了徵铭身上的沉戟,抱着如同‘喝醉’了一般的温徵仪,消失在夜色里。
      街道上死一般的沉寂,徵铭勉强着站起来,他早就力竭,灵气微弱到连御剑都做不到。
      以前每次受伤,伍一尹总要拿红月丹喂他,徵铭总觉得他小题大做,笑他把红月丹当糖丸儿。现在换了个吃糖丸的人,糖丸倒是不起作用了。
      徵铭将伍一尹背在身上,即使、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也要救他。
      他走过街道身边不时有小妖试探,却又都躲在暗处,畏手畏脚始终不敢动作。

      “郑公子、小姐,老爷已恭候多时了,还请您二位赶快过去”曹府外大管家一直在门口候着,衣露沾湿,等了不短的时间。
      “知道了,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多这一时半会,家姐犯了旧疾,我先送他回房休息,便去见曹相”。
      他怀中的女子配合着咳嗽了两声,大管家不疑有他,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钟文自小受了宫廷教育,装成客卿游刃有余,试问谁会怀疑眼前这位克己复礼、温检恭良的公子会是个妖物呢。
      “文儿,我这身子什么时候能好呢?如此柔弱,怎能成事”
      温徵仪的身是他用禁术式炼成来的,徵铭这样纯正血统的温氏后代都难承得住着一身的仙骨,更何况这副半路出家,非人非妖的肉身,想要长久根本不可能。
      “母亲切勿劳神,只要是您想要的东西,我都能帮您取来,人也好,天下也好,只要是您想要的”
      “你自是说话算话的,今日动了徵铭,我心中也多有不忍,他毕竟和你是同胞手足”温徵仪虽然气息依旧不稳,脸上却也有了些血色。
      “我和他”,钟文的失神地望着床帏,像是想起来什么,心中动容却仍不动声色地说道:“算不得什么兄弟,连面都没见过呢,只不过我小时候很喜欢他罢了”
      他一直等的那个弟弟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比起自己,似乎更像母亲。
      “文……”
      想到自己母亲,钟文心里有些懊悔,但面上也不显露,依然和平常一样,温柔地无可挑剔:“母亲您睡吧,我还要去见一下曹相,商谈些事情,明日再来看您”
      “……好吧”温徵仪也不是傻的,她决计不可能将命教给别人手上,钟文的心思她琢磨不透,实力又足以让她生畏,最好的剑如果把控不住,那不如直接舍弃。什么血缘羁绊,都是鬼话。
      妖邪鬼魅最善蛊惑人心,钟文不爱此道,更不屑此法。
      曹相作为一个三朝老臣,地位自不必多少,只是小皇帝并不喜他,甚至是厌恶他。
      一年前朝中各方势力角逐,他一力担保下,趁小皇帝亲征的间隙,逼得许掩饮鸩而亡,本以为逆风翻盘,救社稷于危难,谁知小皇帝天子之怒,宁杀半数朝臣,也绝不姑息,唯独对老泪纵横、抖成筛子的他不作处理。
      一年过去了,老相国在日日的惴惴不安中,睡不好、吃不好,憔悴如骷髅,闻钟便心悸,听脚步声就暴汗如雨。长此以往,只怕命不久矣,与半年前便广收江湖术士作为门客,炼丹求药,只求长生术了。
      钟文和温徵仪化名为郑语、郑颜,立刻被拜为座上宾。
      温徵仪自重生起,身上便自带了强大却不完整的妖力,极善迷惑之道,她本就是相貌姣好,冷清如置身事外的仙人一般的外表,却藏着害人不浅的妖祟之心,岁月静好的大环境下,谁会注意到如此人物会在未来掀起腥风血雨呢。
      蛰伏在黑云下的暴风雨,山雨欲来风满楼。

      “水—”床上的人喉咙里发出干涸的求救。
      一股清流汩汩流进他的嗓子,浸润这身体里的每一处。
      “慢点喝,别呛到了”比水还温凉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尽管眼睛还没能睁开,他心却是安了。
      “铭儿喂的水可比仙露”
      无论什么时候,他的眼睛总是那么盈着水光,看着如此单纯又深情。
      “刚醒就知道贫,看来脑袋是恢复正常了”
      经他这提醒,伍一尹隐约想起之前的事,正欲开口。
      “没事了,我们现在在玉颜殿”
      “钟文他就这样放我们走了?不行,得禀告师尊才行”他说着便要起身,可惜身上使不出半分力气,又跌在床上,“我……我怎么了,我废了”
      “谁废都不到你,你是躺久了,身体不适应”
      “哦,那我再在你床上多躺会”,玩笑开完了,话还是要说.
      “铭儿,钟文怎么没杀我?我记得他对我下了杀手了,你……和他做了交易?”
      徵铭摆弄着手里的茶具,漫不经心:“差不多吧,他拿了我三年的命”
      原本平整的被子被抓出了向心回笼的褶皱,又松开了。
      如果我再强些、再强些的话……“既然有渡命的法子,我的命能渡你吗?”
      “别瞎想,我命硬着呢,用不着你的”
      可是,你只能活到25岁啊……伍一尹硬扛着汹涌的感情,岁月太短,我真想你再多陪陪我,这世上如果没了光,该是怎么办。
      门外小弟子忙不迭跑进来,满头大汗,口齿不清地汇报情况,又匆忙拉着徵铭走了,只留下伍一尹躺在床上,边上一壶沏好的茶水升腾着热气,香气绕着圈,充满了整个屋子。
      巨大的伤感和失落包围着伍一尹,与他相许的爱人,只剩两年的时间了……他抿着嘴,忍住想哭的冲动。

      自徵铭与钟文交手后,已过了三个月有余,伍一尹整整躺了三个月,徵铭一路用着折损的续命法子维系他的生命,到了祁山后,由云一师伯接手才勉强修复了他的内丹和身体。
      与此同时,温徵仪践行着自己的计划,成为新一代的祭司,施术架空了小皇帝,一双翻云覆雨手藏在美人画皮之下,波云诡谲的朝堂上笼罩着浓厚的妖气,一场政变已不可避免。
      温徵仪极其骄奢,过于自由随性,欲求越发膨胀,只是,轻易得到的东西总会让人怀疑其价值不是吗?
      “文儿,你看我这样漂亮吗?”她穿着西方进贡的君华服在大理石铺就的殿前翩翩起舞,衣物的华丽都难掩她锋芒。
      小皇帝仿佛被抽了灵魂一般,黑色的眼睛空洞无神,紧紧盯着前面,喃喃地叫着爱卿,却不知到底是在唤谁。
      “是,母亲这样很美”,如今的形势虽然背离了他的初衷,但对着同样的那张脸,他无法做到背叛。小时候的母亲即使穿着最素的衣衫,依然气质华然,出云之姿。他已将她带回了,为什么却依然回不到最初呢。
      通过返生结界重生的人生命短暂,与其说生如夏花,不如说只是浮生一梦。这一意孤行下的结果总要有始有终,那就赋予她最想要的幸福,圆他的梦,也圆她的梦。
      “本以为天下人都向往的地方会是怎样了不起,却就这样轻易落入我手了~”她翩跹着跳至钟文身旁,讨好他似的,伏在他胸口,钟文身体里的血气让她无比痴迷,只是这孩子不喜她轻浮地亲近,全然不搭理她。
      “呐,文儿,可想要这皇位吗?和我共治天下如何?一起看万民来朝的盛况?”
      钟文躲开她,笑出声:“这劳心劳力的苦差,我可不要,母亲若是觉得好玩去做几天皇帝,当然可以”
      温徵仪嘟嘟嘴:“不是还有曹老头子吗~只享受,不付出,难道不行吗?”
      “只要是母亲想的,自然都是行的”
      “文儿最好了~”
      如此一来,无心治国只贪图享乐的女人攫取了最高权力,政府机构、分封之地群龙无首变得一塌糊涂,妖人祸国,水灾、虫患此起彼伏,始终得不到治理,偌大一个朝廷成为了手中的玩物,崩坏只用了短短三个月时间。
      她的身体也日渐衰弱,吐血严重,脸色苍白,已经难以行走了。
      “祭司娘娘,气虚贫血,多日补养竟都无用,臣、臣能力低微,人、人的方子兴许不适合娘娘的仙体……”太医跪在地上抖得像刚出水的落水狗。
      “那、就给我找、找能治的人来!治好了我,太医院掌院医官就是你,还不快去!”温徵仪喝进的药吐出大半,颜色狠厉。
      这病是拖不得了,钟文不知道是不是厌倦了她,第一次身体不行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给了她徵铭的血,撑得了三个月,可现在这身体又不行了,却怎么都不愿再给她抓徵铭来。她怀疑他是想让她自生自灭了。
      仙山她肯定去不了,人间的兵力更是没个屁用处,历史长河里,偶有皇帝寻蓬莱,倾全国之力尚不成功,没有缘法的人一辈子连仙山的山脚都摸不到。
      “我就要这样死了吗……不甘心啊”
      房间陡然黑了下来,黑色的气团罩在温徵仪的床顶,她体力虚弱,妖力也几乎散尽,看不见,那东西凝结成黑色的人影,贴近着她,无实体的气雾浸染了她的全身,压得她动不了。
      “何方、妖物!给我滚出去!”
      “温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香呢~我好喜欢”气团在她的脸边拱着,像亲近主人的小动物。
      成熟的男声却像小孩子一样的撒娇,真让人恶心,温徵仪忍受着。想来是前身的熟人吗?身为大祭司也会结交妖吗。
      “温姐姐、你、看不见我?”他摆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睛却没有聚焦,也没有闪躲。
      “滚!”管他是熟人还是生人,这种被人钳制,一动不得动的事情还是她生来第一次,这妖实在粘人的很,与其跟他废话,不如直接赶走方便。
      “你是因为看不见才生我气吗?”他嘿嘿地笑起来,“这还不简单”
      一口紫色的气从他口中渡给了温徵仪,她原本支离的身体像被某种千丝万缕的力量黏合了起来,稳定的法力在血脉中流动。
      红色的眼睛在黑雾中亮起,看清了来人。
      人形气团见她如此眸色,兴奋地叫起来:“温姐姐!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抖动着身子,出浴般,一个英气俊朗的男子从雾气中脱出,黑玉冠束着长发,杏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水光,他面上带着十足的笑意,落向温徵仪的身上。
      温徵仪浑身的肌肉陡然收紧,闭上眼睛,大叫了一声,本以为会被这熊孩子压断骨头,奇怪的是,重量并没有施加在身上。
      头顶传来一声笑和亲昵的一句:“你还是那么胆小”
      “你是?”
      “温姐姐不记得我了吗?”他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阴影,转瞬又消失,笑着躺在她身侧,凝望着她的侧脸,柔声道:“我是掣啊,豢养在皇家的小妖”。
      “掣……”
      他的脸贴近了她,撩起一缕她的头发,放在鼻间嗅着:“嗯,我好喜欢你叫我名字,徵仪你看我,是你喜欢的样子吗”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突然变了个称呼。
      温徵仪仔细看他,不知什么时候他除去了头冠,如瀑的头发铺陈在他身上,五官稍微有了些变化,仿佛是从书卷里走出来的一张清秀脸带着男人的硬气和正义感,薄唇微启:“徵仪,喜欢我吗”
      心脏传来一下的刺痛,她蜷起身子,抓住胸口。
      “怎么了?!还没好吗?我再渡你些气”
      温徵仪打落他的手,厉声道:“不必”,且不论他话中的意思,但是他从属钟姓皇室这点,皇家的恩还是不要承的好。
      掣撑在她身侧,已经变成了原本的样貌,“你是不是还在恨我,不肯原谅我吗”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拿前身的温徵仪和我比,一个钟文、一个徵铭已经让我够受的了,又来一个掣,我明明不是她!
      温徵仪冷冷说道:“我不记得了,以前的事都忘了”
      说不上温暖的一个怀抱,掣并不熟练地抱住她:“没关系的,温姐姐变成妖也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永远不会伤害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这一次,就是死都要保护你。
      骗子,又一个骗子,上一个说这种话的人已经弃我去了。
      “掣,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你别来烦我了”
      “是,你就是她,你身上是她的香味,你的骨相、皮相都和她一样,怎么能说不是呢”
      “和你说不清,总之我不是,我只是因一个孩子的念想而诞生的赝品,与真品相差甚远,他对我已经失去了耐心,我没日子可活了”,她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她,真的很幸福”,就连化成了白骨,也那么多人对她念念不忘。
      “我说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着你,我认骨,也认人”,他紧紧地将温徵仪抱在怀里,宛如抱着心爱的宝贝,“不会让你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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