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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疑点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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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幢低矮的茅舍,僻处在巷尾一角,房元宝叩过门环,木门立刻打开,一个中年妇人立于门前,见着两名陌生男子,道:“两位是?”
“鄙人姓张!”
“在下姓房,你是李夫人吧!”
“不敢当!孤苦落难一妇人,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呢?”
“夫人!我们是杭州府衙公差,今日来此叨唠,只因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
“原是公家人,快快请进,只是寒舍简陋,两位不要见笑。”
室中的布设,果然是十分简陋,竹椅一张,木凳一条,和一张白木桌子,但却都擦拭得一尘不染。
“夫人,因鄙人查案不实,差点诬陷李顺小弟”张文源一抱拳,道:“特来向夫人致歉!”
李夫人看了两人一眼,道:“还给小儿清白就好,其他的,我们也不想追究了。”
“夫人”房元宝道:“令郎身上的一方玉佩,因受人诬告,已被人讹诈去了。如今只等夫人开个价,我们照价赔偿。”
李夫人听闻脸色一变,道:“玉佩乃是先夫留下的传家之宝,绝对不能失去,府衙既查明了小儿是被冤枉,为什么不肯帮我们索回玉佩呢?”
“这………”张文源道:“夫人还是开个适当的价钱,你们母子也好图个下半世生活无忧了。”
哪知李夫人黯然叹息一声,道:“先夫死时,再三交代,饿死也不能卖王佩,要小儿至弱冠那年,细查王佩上的花纹,一年查不明白,就一年不能离家,十年查不明白,十年就不能离开……”
“这么说来,那方王佩之上,另外藏有秘密了?”房元宝道:“夫人可否透露一二;我们亦好衡量轻重,想个追回玉佩之法。”
“如果妾身知道玉佩中的秘密,哪里还要小儿去细查花纹,玉佩上隐有秘密,大概是不会错了。但什么秘密,就非妾身所知了,还请转告府衙大人,帮我们孤儿寡妇追回王佩,否则,要我如何向黄泉下亡夫交代?”
张文源二人都听出了事非寻常。
“夫人”张文源道:“令郎过几日就可以回来了,因皮外伤还需调息上十天半月就可以好了。这次冤屈了令郎,我们都很不安,失措之处,还请夫人海涵。至于那方玉佩的事,在下回到府衙之后,自会和大人研商,看看如何能代夫人追回。如果夫人没有别的吩咐,我们这就告辞了。”
“两位好走!恕妾身不送了。”
回到了府衙,张文源拉着房文源来到文书房中,掩上房门道:“元宝兄!那方玉佩,要不要追?如果要追,如何一个追法?”
“要追回玉佩,肯定会得罪秦八爷,可就是咱大人,都不好得罪八爷,文源兄有何高见?”
“我思来想去,唯有一个法子妥帖”
“文源兄的意思是……”
“移祸江东,推给那个黑衣人,由他直接找秦八爷算帐,追回玉佩……”
“好办法!”房元宝道:“文源兄的意思,是要和那位黑衣人谈判?”
“当然!这件要先禀报知府大人,看看大人有什么更高明的办法”张文源道:“抉择之间,应该有所分寸的。”
木门突然打开,柳知府竟然缓步行了进来。跟在知府大人身后的是他的女儿柳如瑾。
柳小姐已换了一身绿色的紧身劲装,高腰剑靴、绿帕罩发,一副随时可以打架的装束。
柳知府的精神很好,笑一笑,道:“查出了原因没有?”
“查出来了,是一件小小的窃盗案子,文源已经准备释放了他,不过……”
“坐下谈!坐下谈!”柳知府当先在一张椅上坐下,看上去似是已完全复元。
“案子虽小,但却牵扯了一个非常难惹的人物!”张文源道:“这就是事情十分棘手的地方?”
“牵涉了什么人?”
“秦天长!”张文源道:“属下误判了此案,就是误认了秦八爷不会讹诈一个穷小子……”张文源将经过详情向柳知府一一道来。
“唉!想不到一件小小窃案,竟然惹起了如此巨大的风波……”柳知府道:“李顺的冤案要翻,玉佩要追,那私闯府衙的黑衣人也要缉拿归案,不知两位的意下如何?”
张文源、房元宝听得呆住了。
柳知府笑一笑,道:“当然!事有本末,先追玉佩,为李顺雪冤,是公。再拿黑衣人问他伤本府之罪,因为事涉本府个人,暂列次要,两位愿不愿趟入这塘混水呢?”
“大人!还请三思啊?”张文源道:“此事非同小可,只为一块玉佩,值得吗?”
“房捕头!本府如若下令拘拿秦天长,你可有把握拘他到案?”
“秦天长府内有不少护院的武师。”房元宝道:“但料想他们还不致公然拒捕,大人真要下令拘提,属下自信可以办到,问题是要用什么罪名拘拿?”
“这就要师爷花番心思了”
“大人!请他过府吃饭,逼他交出玉佩!”张文源道:“不交还原物,就收押不放,那方玉佩,虽然珍贵,但秦天长大概还不会拿条老命交换。只不过,这一来,就要把他的罪名坐实,单是一方玉佩,就显得小题大作了。”
柳知府道:“师出无名,如何强逼?”
“大人!手段是阴一些,如能逼出玉佩,那就一切作罢,如是大人不肯为之,只有暗取一途了。这方面,就要房总捕头动动脑筋了。”
“大人!”房元宝急急接道:“如能说动那黑衣人出手窃取,那就十九有望,他武功高强,来去如风,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柳如瑾心中忖道:师父告诫我江湖上凶险狡诈,要处处设防。但这官场上的阴沉、诡计,比之江湖,实有过之。
“房总捕头如肯出面,说服那黑衣人,本府也不反对,只不过放走李顺的事,就要隐秘一些,走漏风声就有妨碍了。”
“大人!属下还想请柳小姐出面,助我一臂之力。”房元宝提出了要求,而且是一针见血。
柳知府面有难色,目注张文源,似有求助之意,但张文源装作不懂,就是金口不开。
“爹!让我参与吧!”柳如瑾道:“事情虽然不够光明正大,但用心却无可厚非。”
柳知府笑一笑,道:“好吧!房总捕,小女还是个孩子,经验不足,你要多多照顾了。”
“房某全力以赴,绝不让小姐受到委屈。”
送走了知府大人,张文源回头一笑,道: “高明啊!千金小姐出马,知府大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才是三人同心,其利断金了。”
“文源兄!不要误会。”房元宝道:“柳姑娘武功在我之上,兄弟是真正需要她的帮忙,要说兄弟有心拖知府大人下水,那可是天大的冤枉了!”
一会儿功夫,柳小姐一身方巾蓝衫,竟是一个男人装束。
“好!”房元宝道:“姑娘易钗更装,办事就方便多了。”
“不知房捕头准备如何下手?我又能如何帮忙呢?”
“夜入秦府,取回玉佩……”房元宝道:“以姑娘之能,大概已经想到那方玉佩,恐怕是另藏玄机!”
“那方玉佩如此贵重,秦天长必然珍而藏之,岂能轻易取到。”柳如瑾道:“这恐怕不太易办!”
“恐怕要用些手段了,吓唬秦天长一下,也许就可以交出来了。”房元宝道:“当然!不能留下痕迹。”
柳如瑾吁一口气,道:“官字两个口,就算江湖中人,也甘拜下风了,是不是由我一个人去呢?”
“不!房某和姑娘同去。”
柳如瑾打量了房元宝一阵,笑道:“你这总捕头的身份,杭州府有谁不识,一旦露出了马脚,捕头沦为窃盗,那可是一个大笑话了。”
房元宝只觉双颊发热,勉强一笑:“在下总不能让姑娘孤身涉险。”
柳如瑾道:“好吧!秦府中可有武功高强的护院保镖?”
“这倒未曾听过,但也不能太大意,我去准备两套夜行衣服,顺便探听一下秦府中的情形,咱们二更之后出动,房某干了十几年的捕头,想不到今夜要作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