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Gemini海贼

18、如水夜（3）

　　“我也爱你。”哈利又重复了一遍，然而德拉科还是没能跟上哈利的节奏。“说真的，你应该是比我还骄傲自大的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呢？”
　　“你看看，你对我退避三舍、要跟我划清界限，我都能发现自己爱上你了。”哈利半开玩笑的说。
　　“我才应该是更生自己气的那一个，当我发现你深爱着我之后，竟然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确定了要接受你的心意，甚至你都未曾向我表白。”
　　“你觉得你很奇怪，我觉得我简直是荒唐！现在想想，如果是和罗恩、西蒙或者随便一个男同学传绯闻，我可能已经恶心的把胆汁都吐尽了。但对于我们的绯闻，我一直表现得非常害羞和难为情，却从没仔细想过是不是厌恶这种传言。我现在才发现，我根本不厌恶！我不厌恶这段绯闻，不厌恶和我传绯闻的你，不厌恶和你经常呆在一起让别人传出更多的绯闻！”
　　“这显然不正常对吧？正常的做法不该是让自己远离风暴中心吗？我却偏偏要走的更近些。我知道自己不是为了占领报纸每天的头条新闻，那是为了什么啊？我难道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不成？”
　　“我在礼堂里用那几分钟思考了一下，我居然真的喜欢和你呆在一起。没有恶意却精准又歹毒的讽刺，总是轻轻皱眉好像什么都让你为难的样子，看到我糟糕的发型眼里藏不住的嫌弃，落在额头上的金色碎发，精致考究的各式西装，身上、衣服上、头发上到处有的独特香味，我居然都那么喜欢。”
　　“我越想越无法克制，为什么曾经那么讨厌的人，如今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无一处不喜欢？这个人明明也喜欢着我，为什么从来不主动和我告白？”
　　德拉科默默的听着，也许世上再没有哪对爱人，比他们爱上对方的心路历程更复杂了。
　　“所以在长桌下吻你，是被气出来的。”哈利被风吹得有些冷，他不自觉的搓着掌心。
　　德拉科觉得他‘准男友’的行为是真的无法用常规逻辑来解释。看到哈利被风吹的开始发抖，德拉科解开毛呢大衣的扣子，把哈利包进自己的外套里。
　　黑发男孩出乎意料的顺从，向后贴紧金发男孩的胸膛，窝进对方温暖的怀抱中。
　　德拉科靠着墙，紧紧从背后环住哈利，他把下巴搭在哈利头顶，两人齐望着远处已经升至高空的明月。
　　“因为生我的气，所以要吻我。这理由空前绝后了。”德拉科希望哈利继续说下去，他还没听够那人嘴里的我爱你。
　　“我当时真的很生气，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要是我没发现怎么办呢？要是我没发现，我不是也看不清自己的真心了吗？”听起来确实很生气，但德拉科还是不懂，为什么哈利没看清自己的真心，却要怪到他头上？
　　“波特先生，你爱或者不爱谁，是需要通过对方的表白来确定吗？”德拉科纠正道。
　　“……”哈利被问的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说话了。
　　“你刚刚说喜欢我的‘没有恶意却精准又歹毒的讽刺’，还作数吧？”
　　“快不作数了。”哈利向上顶了顶德拉科的下巴，“但你说的对，我不该这么想。很快我就不再纠结于这个了，而是你的态度德拉科。我之前的爱人都是勇往直前的，必须要相互得到才算爱情。我从没思考过你对爱情的态度，你爱我却又从不期盼和我在一起，这种可能只属于斯莱特林的爱情观让我的心都碎了。”
　　“圣人波特。”德拉科吻了吻哈利的头顶，“别拿我和你那些前女友相提并论。请允许我友好的提醒一下，当你开始怜悯一个斯莱特林时，最好小心些，他会把你吃得连渣都不剩。”
　　“我可没怜悯你，我只是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你的过于冷静’和‘我的过于粗心’而错过你。”哈利抬起头，看到德拉科冒出点点胡渣的下巴。
　　德拉科低下头，哈利倒置的嘴唇看起来香甜可口。他俯下身轻轻啄着它，一下又一下，哈利张开嘴，深深的回吻住了他。
　　不知拥吻了多久，当他们分开时，彼此的脸颊上都带着异常明显的红晕，明月追逐着薄云，无意间洒下柔光，映照在塔楼上，周遭的空气更凉了。
　　“我们要在这里靠互相取暖度过一整晚吗德拉科……”哈利窝在德拉科的怀里。
　　“我不敢回去睡，”德拉科吻了下哈利的头顶，“当我从这里走回斯莱特林休息室，躺在寝室的床上之后，就会忍不住想找到你，向你一遍一遍地确认是不是真的爱我……”
　　“我爱你。”哈利喃喃地说，“想要我说多少次？”
　　“无数次，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要说给我听。”
　　“原来我看错了，你现在的表现才是斯莱特林真正的爱情观。”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哈利忽然觉得他是多么的幸运，会被这样一个从小的宿敌深刻而冷静地爱着，“好的德拉科，我会每天都告诉你，我爱你。”
　　“我会感谢你未来上百年日复一日的坚持。”德拉科狡黠地笑了。
　　“你这个金发小混蛋……”这句话听上去好熟悉，是谁说过呢？哈利努力地回忆着。
　　“对了德拉科，你还没告诉我，在你的摄神取念中到底看到了什么？”哈利相信那一定和他有关。
　　“你真想知道？即使那画面可能会让你有些难为情？”德拉科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哈利脖子上柔软的皮肤。
　　“梅林啊你当着斯卡曼德教授妹妹的面对我做了什么？”
　　“大概能想到的所有……”
　　“哦见鬼去吧德拉科，我们俩刚刚好上了不到两个小时！”
　　“所以？”
　　“所以收起你风流公子的姿态，认真一点！”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要认真的问一问，这一夜还很长，我们是去地下室，还是去瞧瞧有求必应屋是否健在？在封闭的空间里，我身上那‘清爽又甜蜜’的香味会更加浓郁。”
　　“……”那一瞬间，哈利觉得自己好像中计了。

　　当哈利蹑手蹑脚地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不出意外地看到赫敏和罗恩依偎在炉火旁。
　　狂欢后的休息室有些凌乱，衣服、食物和酒杯散落在各处，宿舍上已经鼾声四起，哈利的两位好伙伴也正在和瞌睡虫打架。
　　赫敏机警地听到了脆饼干被踩碎的声音，猛地清醒，正看见哈利像个贼一样想溜回寝室，她摇醒了朦胧中的罗恩。
　　“嘿哈利·波特，在爬上床前，请你要先过来聊一会儿！”赫敏双臂抱在胸前。
　　好吧，哈利都好奇自己为什么一直害怕听到赫敏叫自己的全名。
　　“我说哥们儿，你已经名垂魔法史了，难道还非要追加一条‘第一届邓布利多勋章拥有者的男朋友’的记录吗？”
　　在哈利消失的这段时间里，赫敏给罗恩讲了讲这段时间哈利和马尔福之间的事，很显然，罗恩被那些在眼皮子底下发生却被自己完全无视的细节吓到了，尤其是听到马尔福的守护神是牡鹿的时候。马尔福居然喜欢哈利？这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
　　“呃……”哈利挠挠头，“是的，我们今晚已经把这个弄清楚了。”
　　“所以你们现在的状态是……”赫敏的目光充满审视。
　　“我们在一起了。”哈利胡乱地往嘴里塞了一颗多味豆，他其实想说，他从没这么爱过一个人，他相信德拉科也一样。但那一定会吓坏他的两位老友。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显然已经被吓到了。
　　罗恩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赫敏正襟危坐，感觉快要哭出来了。
　　“嘿听着，我们在一起真的是两情相悦，最多你们可以感叹一下造化弄人，‘你们不合适’‘我劝你还是分手’之类的话还是不要说，谢谢！”哈利可不想在今晚就听到劝他分手的论调。
　　“不哈利，我现在只想感谢梅林！！”赫敏忽地长舒一口气，挺直的腰背瞬间放松下来，“真是担心死我了，我最讨厌保守秘密，现在看来马尔福也不会介意我把这件事告诉你！”
　　“什么！？！？”罗恩和哈利被赫敏的话吓了一大跳。
　　“嘘……”赫敏压低了声音，“其实我早就知道马尔福喜欢你哈利，被我看穿了的马尔福威胁我，要我绝不能告诉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自从你和马尔福开学时在塔楼谈论有关绯闻的事之后，你的噩梦就在减少，对吗？”
　　哈利不可置信地望着赫敏，他努力地回忆着将近两个月的睡眠质量。的确，他真的很久没有被梦魇惊醒了，甚至近一个月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睡觉时是否做过梦。
　　“好像是……我真的不记得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马尔福，”赫敏挑了挑眉，满脸洋溢着看好戏的表情，“在塔楼上的谈话，你应该无意间和他透露了自己夜夜被噩梦缠绕的问题，然后马尔福找到我，他说他有一个药剂，能够对抗噩梦，他想让我把药下到你的南瓜汁里……”
　　“见鬼了赫敏，你帮马尔福给哈利下药！？”罗恩差点跳起来。
　　“听着！”赫敏拉住有些激动的男友，“我当然不能完全相信他，万一他只是装作喜欢哈利的样子，其实是想对哈利不利呢？”
　　“好吧，算你还有脑子……”罗恩又坐回地上。
　　“但是他没有放弃，马尔福当着我的面喝了他给你熬制的逐梦剂，同时给了我药剂的配方。我连着两三天加了一点在你的晚餐里，之后你真的告诉我，噩梦的时间变短了。大概一两周的疗程吧，之后你就完全没有再提过睡眠的问题了。”
　　哈利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在赫敏担心的目光中回过神来。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说，如果马尔福只是一厢情愿的话，我永远不会告诉你这些，但现在，你们彼此相爱，你会原谅我之前的知情不报吗哈利？”
　　哈利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到大无时无刻不在替他着想，却因为对自己进行了一次善意的隐瞒就惴惴不安的女孩，世间还能有比这更伟大的友谊了吗？
　　“当然，你没做错任何事赫敏，我还要谢谢你，你刚刚的话，只会让我更加爱德拉科，也更加爱你，”哈利显然感受到另一双眼睛射来的目光，“和你，罗恩。”
　　“得了吧哈利，今天是万圣节可不是感恩节！”罗恩嘻笑了一句。
　　赫敏和哈利就瞬间从刚刚非常郑重的谈话中分裂出来，格兰芬多三人组坐在炉火旁此起彼伏地笑个不停。
　　这真是最美的一个万圣节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