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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5 百花谷 ...

  •   亚礼在巟的手中挣扎,双手狠攥巟的手腕,炽焰从手心漫出,爬上巟的皮肤。

      风应嘶鸣了两声,焦躁地绕着巟的脖子转来转去。

      巟觉得脖颈痒痒的,光滑的鳞片又凉凉的,勉强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另一只握成拳,拢着小蓝碎片的手撩风应的小脑袋到脑后去,低声安抚她道:“别担心,没事。”
      继而不疼不痒地瞥了一眼亚礼捏着的那条手臂,火焰转瞬即灭,未在手臂上留下一丝痕迹。重新生长的皮肉强度已然不是曾经所能比的。

      风应不放心,扭过头来把下颌垫在巟的脸侧上看,见巟当真没事才乖乖扭回去,打滚一般靠着巟的后脑勺拨弄巟的头发。

      ……巟差点没绷住。这小家伙暖心又可爱。

      亚礼火璃色的眼睛内熔融流动着如岩浆的怒焰,咬牙吼道:“你是谁?放开我!”

      巟清寒视之:“我是来替小蓝师叔报仇的。”

      “小蓝是你的师叔?”亚礼一怔,继而狠戾喊道,“杀死小蓝的是百花妒!你放开,我要去杀了他!”

      巟眯起眼睛,捏紧她的脖颈:“我只知道师叔的神羽在你身上,即使害她的人不止一个,你也绝脱不了干系!”

      巟说着,一把将亚礼甩进湖里,灭一灭她的气焰。

      不多时,亚礼浮出波光粼粼的水面,被水浸湿的翅膀黯淡无光,任由身体缓缓随水漂流,狼狈不堪的容颜失了神色,眼睛怔怔望着天空,毫无焦点,嘴唇翕动,好似在无意识地喃喃着什么。

      看来她大概是清醒了。

      倒在地上和水里的侍卫趔趄归入队列中。

      百花妒由侍卫扶起,巟踹他的那一脚的伤害被鳞片挡了大半,胸膛没大碍,倒是背部挨着地面滑出去的那一跤碎了他的翅膀,暂时飞不了了。

      巟抽空看一看自己握着小蓝碎片的手,手心上的碎片全碎成粉末,中间躺着一颗小小的种子。在她开手的一瞬间,粉末与种子乘风而去,寻找适合生长的沃土。

      浮束锁定种子,跟了上去。她想不明白,这个次世界没有转生之类的世界设定,小蓝真的还活着吗?巟和她的哥哥们能活下来还是因为在新时代到来之前转生的。
      会不会种子发芽,长出来的草妖是全新的生命,而不再是小蓝了?

      另一侧,巟正准备下去提亚礼上来,余光时刻警惕注意着的百花妒却突然有了行动。

      他可疑地笑了一笑,在侍卫的搀扶下,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巟还未看清,那东西便朝亚礼飞蹿而去,将亚礼捆缚了起来。

      他跟着命侍卫去将亚礼捞回去。

      巟蹙了蹙眉,飞落下去。那是一根生着棘刺的藤蔓,其上还生着几朵小粉花,仿佛有生命一般,绿莹莹的。

      虽然绿棘藤对巟的威胁不大,但她还需再观察百花妒一段时间,摸清他的底,免得暗沟翻船。

      这绿棘藤的外形有些熟悉,似乎衣阑曾经说过?能受到衣阑重视的东西,必不可小觑。

      巟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踩上湖面,向他们走去。湖水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澄清。

      烧焦的花海冒起袅袅之烟,扑灭火焰的水密集汇聚,淌成小溪。

      巟踏上地面,衣摆轻晃,拂过焦黑残败的花枝。所过之处,花草复生,木屋花树依依,闲静悠然之景重现,衣靴一尘不染又平添几分花草香。

      “哇——”远处不知何时聚集了数不胜数的围观者,他们由衷惊讶赞叹这一瞬复原的景象,以及巟的强大。

      然而,巟非木系,并没有催生草木、修复事物的能力。这只是她建立的一个幻境。

      亚礼被特制的花藤捆缚在地,背后的斑斓蝶翼失去了光泽,边缘残缺,黑湿沉重的鳞粉因为过分挣扎,洒了周身一地。

      “小礼,意图杀害谷主在谷中可是死罪一条,你还于众目睽睽下对我出手,我想包庇你也不能够了,我须给谷中子民一个交代。你现在神志不清,我尚且能将你关起来一段时日保你平安,之后……哎,如果你打赢了我,遭此下场的便是我了。”
      百花妒面露不忍地半跪在亚礼身边,手搭在亚礼的肩上,垂眼心痛道。

      巟此时颇想拍手称他一声影帝,不愧是个善骗的主,把亚礼和自己的子民骗得团团转。

      周边逐渐热闹,百花谷的侍卫手执利刃,整齐布列地面和天空,旁观的百花谷子民被拦截在外侧。

      巟隐隐听到民众的讨论,好像这般特殊的花藤谷中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就是说,百花妒最近才备好的,只为等这一刻。
      可小蓝是木系,他为什么要备一条克制火系的妖藤呢?

      疑惑且放一边,巟并不觉得百花妒会本本分分地把亚礼关起来就完事了,亚礼被关着的那段时间里他定会搞事,否则亚礼被处死,他就得不到他想要的神羽之力了。

      她上前制止欲押亚礼下去的侍卫,沉静地瞥了眼百花妒,道:“此人害死我师叔,你们不可带走。”

      亚礼从失魂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满脸绝望道:“你杀了我吧。”

      巟微微一愣,嗤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我便成全你。”

      巟抬手作势要打散她的形神,百花妒急忙挺身而出,拦在亚礼面前,温和的笑脸有些藏也藏不住的僵硬:
      “姑娘且慢!亚礼是在下谷中之妖,自当由百花谷处置,姑娘可否给在下这个谷主几分薄面?”

      巟蔑然道:“百花谷?叫百花谷的地方多了去了,你的百花谷排第几啊?凭何要给你面子?”

      百花妒的笑脸快绷不住了,但巟的冷傲还可以绷得更唯我独尊些,谁怕谁啊!

      肩上的风应很配合地张嘴露出锋利的獠牙,百花妒没见过风应这种类型的蛇,恐她是毒蛇,吓得脸色白了一白。

      百花妒咽了咽口水,温雅不败道:“小蓝多少也属于百花谷子民,亚礼害死小蓝,谷中必会追究……”

      说到这,亚礼突然暴起,明显不同意他的说法,张嘴要咬死百花妒。

      绿棘藤猛地收缩,尖刺全扎入亚礼体中,亚礼疼痛呼喝,倒地昏了过去,被刺的地方竟是一滴血也未流出。

      巟目光微沉,这藤大有蹊跷,可惜偏偏没想起来它是什么藤。

      百花妒对亚礼的表现心有余悸,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姑娘你看、看,她现在神、志不清,不如先关押、关押几日,问清楚她害小蓝的缘由再行处决她?在下需给子民一个像样的交代。姑娘这几日可暂住百花谷中,在下必将姑娘奉为座上之宾!”

      巟略一思忖,睨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顺道借此光明正大地留在百花谷,套出他剩下的底。

      巟私下捻了片花瓣转移到亚礼身上,用于时刻了解亚礼的位置和情况,以防万一。

      他见巟答应了,呼了口气,摆手让侍卫扛亚礼下去,转而笑得轻松了不少,抱拳道:“在下复姓百花,名妒。这百花谷堪堪创立满百年,对于姑娘这般的强者,能驾临百花谷实是百花谷之幸。不知姑娘可愿告知名讳?总以姑娘相称,不太符合礼数。”

      小蓝是巟的师叔,百花妒不该不感到疑惑,巟便看他能忍到何时。转而抬手抚摸风应的头,侧脸答道:“亡川。”

      “原来是亡……川姑娘,”他说到一半,嘴角一僵,可能觉得“亡姑娘”哪哪都不太好,改喊了全名。

      他不好意思道:“此处刚刚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不如到在下的宫殿中,品一品谷中佳肴,观舞听曲,顺便在下还想请教请教亡川姑娘的修行之法。”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吧?巟冷冷一道眼光扫过去:“师叔亡魂未安,我何来闲心享乐?”

      百花妒一抖,当即掌嘴,垂首认错道:“是在下思虑不周,在下自罚。”

      巟看他扇得很有诚意,两边脸五指印很清晰,若不是还不能撕破脸,她都不想叫他停了。况且当着他诸多子民的面刁难他,开始又一脚踹他下来,他指不定背地里给她下什么阴招。她绷着一脸淡漠道:“行了,带路。”

      百花妒即刻收手,龇牙咧嘴地捂一捂脸,再做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

      后面跟着一群乌压压的围观者。

      巟有意无意地瞟向他残破的蝶翼,抿唇不作声,并仔细倾听风应在耳边憋笑不慎憋漏出来的声音。

      一炷香后,他们飞出花海,落地沿□□而行。

      眼前出现一长段花藤编织为墙,向天拱起的甬道。墙侧挂一盏盏风铃花状灯笼,一簇簇花团从藤墙交错的枝叶间垂下。

      长风灌入,花团随风摇曳,花瓣奚落婉转,悠然飘落。阳光于穹顶的缝隙穿入,粉花铺地偶夹落叶,光影交织,斑驳陆离。

      藤墙尽头,风将花瓣吹入道路两边的溪流里,流水淙淙,落花浮沉远逝。溪流之外,绿草如茵,不具名小花缤纷绽放,亭台栏杆旁有秋千花架,背生蝶翼的小人聚在小坪上闲谈嬉闹。

      从大殿墙角延伸出来的细长藤条如竹影婆娑,尾端弯下,如柳条垂摆。

      正中,大理石地面干净平整,悉数映出人影。

      巟粗略扫过两边草坪上的蝶妖们,两边的蝶妖停下嬉闹,如僵了一般定定看着她,脸色变了变,相继飞出小坪。

      巟随百花妒抬脚踏上通往大殿的台阶,步入殿内落座,往外一瞥,一个一个小家伙头挨着头扒拉在殿门两侧,好奇地往里瞧,头顶的触角一晃一晃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忘记说了,任何物体从静止状态到匀速运动状态都有一个加速的过程,因为浮束没开人体模拟,不用考虑人体能不能承受,何况还有能量防护罩,所以加速的时间快到可以忽略不计。(突然扯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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