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重生之后》绮窗未见花

27、同行

　　萧煜心下一动，正愁如何开口邀司欢同行呢，司梦宗主就送上了一个极好的契机。

　　“巨龙属于妖族，若宗主想了解合欢宗与巨龙气息的关系，该往妖国旧址找寻线索。”萧煜眉角含笑，诚挚建议道。

　　“妖国旧址？”司梦回过神来，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四字，叹了口气，道，“传说中的妖国是否存在尚且是个谜团；且就算存在，沧海桑田之下恐也面目全非，也许早就成了荒丘野地，路过不识也未可知。”

　　萧煜却笑着摇了摇手指，道：“我们不识，但妖族总不见得会不识。”

　　司梦对此言感到不解，蹙眉问道：“妖族？如今哪还有现身于世的妖族？”

　　萧煜指了指被萧忆桐拎在手里的白狐，反问：“宗主认为这是何物？”

　　司梦凝眸看向一直在不老实地挣扎着的白狐，虽然看外形是挺机灵漂亮的，但除此之外，也不见有什么特殊之处。

　　“听你们之前所言，这白狐似乎受过重伤，且又能汲取龙珠灵气自行疗伤，应是通了灵的高阶灵兽。”

　　萧煜却含笑摇了摇头，道：“非也，此狐便是妖族。刚刚司欢跟您讲的在秘境中操纵兽潮试图夺取龙珠，最后被我们重创了的妖族，正是这只白狐。”

　　“当真？”司梦面露惊疑，“试图夺取龙珠的，你们确定是这只白狐？不是同兽潮一样，由秘境内巨龙气息所化？”

　　“虽然我们并未亲眼看到那人化作狐形的瞬间，但文氏的凝冰仙子曾目睹那人背后浮现出的白狐虚影；并且这白狐也没有如兽潮中的其它灵兽一般，在秘境崩毁之时散作灵气，而是同我们六人一道传送了出来。以上事实，都足以证明白狐的妖族身份。”

　　司梦仍是半信半疑，缓步走至白狐跟前，伸出手指搭在他毛茸茸的后颈上，瞬间，如江流般浩荡奔涌的气血状况令她深深震惊了，不禁出声叹道：“此狐经脉内果真有元气流转！”

　　众所周知，灵兽智能有限，即使通灵，也不过是比寻常野兽更能通晓人类的情绪与言语。而修行者们看重的高阶灵兽，也仅仅是灵气吸收得多了，渗入皮肉、融入骨血，锻体到了一定程度而已。灵兽终究与人不同，它们不懂将灵气炼化成自身元气，更别提元气在经脉内的运转与循环。

　　然而眼前此狐，却分明以非人之身，炼得充盈元气，并将之在经脉内形成周天循环，生生不息。

　　司梦已彻底相信是妖了。

　　“你们将此妖从秘境内带出，准备如何处置？”惊奇过后，司梦开口问道。

　　“实不相瞒，萧少主一直追查的某件事，其线索也在妖国。我们将白狐从秘境带出的目的，也是想藉之获得妖国线索。”萧煜道。

　　“既然如此，欢欢——”司梦转向一侧的司欢，商量道，“我有意让你将龙珠赠与你的两位朋友，助白狐早日复原，协助获得妖国线索，你同意吗？”

　　司欢当然无二言，当即将龙珠从袖中取出，就近递给两手空空的萧煜，道：“那祝二位一路顺利。”

　　萧煜一愣，司梦亦是一愣，然后笑嗔道：“你这孩子，真是娇惯了，也是孤僻惯了，没有半点待客之礼，一出声便是赶人走。”

　　“久久耽搁在此，我怕误了两位的大事。”司欢面不改色辩解道。

　　萧煜则挑了挑眉，一边以手中龙珠引逗着挣脱了萧忆桐双手的白狐，一边对司梦建议道：“合欢宗既然与妖国也有牵扯，宗主何不让司欢与我们同行，一同前往寻找妖国。”

　　司梦心念一动，觉得可行，于是看向司欢，温声询问道：“欢欢意下如何？”

　　“我不想去。”司欢垂下眸。

　　“为什么？”萧煜脱口而出抢问道。

　　司梦却是一幅心中了然的模样，微叹了口气，说道：“欢欢自小便是这样，不喜热闹，十六年来大半的时间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也不主动与人接触。上回他主动提起要去参加潜龙会，倒让我十分惊讶，还以为他终于改了性子，知道追寻热闹了。”

　　说着，司梦一双烟波似的眸子里，如风动涟漪般泛起了些许无奈，她的目光扫过依然沉默的司欢，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道：“既然欢欢不想去，那便留在宗内吧。只是事关合欢宗，我心里总是在意得紧，左右宗内近期无事，不若我随两位前往。”

　　“这……”萧煜愕然。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萧忆桐旁观着这一幕，听到这，忍不住笑出了声。浅金的袖口抬起，掩面轻咳了声，掩饰着看戏般的愉悦，朗声道：“宗主愿意同行，萧忆桐自然是欢迎的。”

　　萧煜却是支支吾吾道：“男女有别……不太方便吧。”

　　“同行游历而已，萧煜道友难道还想做什么方便不方便之事么？”

　　司梦闻言，眼波微横，扫过司欢，再扫过萧忆桐、萧煜两人，笑问道。

　　司欢实在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母亲，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此前我固执己见自困于小小院落，既碍于心性，亦对修行不利，的确不该。所以此回前往妖国，寻找与合欢宗地气相关的线索，还是由我与两位道友同行吧。更何况，宗内事务繁杂，您不宜久离。”

　　“我也这么认为！”萧煜立即接道。

　　司梦掩面微笑，道：“随你吧。”

　　既然已决定由司欢同行妖国，司梦便带着众人仔细地认了一遍地下祭坛的种种细节。在祭坛四周，除了许多抽象凌乱的线条及无法解读的异形文字之外，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壁画。司梦主要让众人看的，也正是这些壁画。毕竟线条与文字难记，但壁画却是一目了然，容易留有印象。

　　刻在石壁上的简易画面展示了一幅幅人物群像。一阵云雾样的东西从巨大而奇特的花苞中钻了出来，化作四肢纤细耳朵尖尖的人类模样。它们四散开来，汇合到别的正常模样的人类中去，结婚生子。生出的孩子有的也是四肢纤细耳朵尖尖的，有的则是正常人类的模样。但无一例外，那些孩子生出来后都喜欢爬上巨大的奇花上去坐着，只是不会化作云雾。

　　壁画再往后，是大片大片的雷霆与霹雳，天地崩裂，山河倒悬。等漫长的混乱画面过去后，巨大的奇花无一幸存，都倒了下去。云雾也都从花苞内逃了出来，化作最初时四肢纤细耳朵尖尖的模样，面容扭曲地跪倒在地上，仿佛窒息一般，表情痛苦。

　　再往后看，再也不见这种特殊模样的人了，而它们与花一起倒下的地方，则是由之前画面中正常模样的人类建起了祭坛，祭坛模样与现在合欢宗主殿之下的地下祭坛倒是十分相似。

　　“合欢宗的藏书中，也有一些历代宗主或长老对地下祭坛壁画的猜测，有人认为这是以喻指的手法暗示合欢宗的历史。也有人认为，画面中的景象太过匪夷所思，应与合欢宗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这祭坛与合欢宗都没有什么关系，可能只是初代前人选址时，没留意到地下的空间，巧合之下将主殿建在了此处。”

　　司梦一边引导着众人往祭坛外走去，一边对司欢讲着关于祭坛内壁画的种种。说罢，司梦侧首看向了司欢，问道：“欢欢，你如何看？”

　　司欢略作沉思，答道：“我认为不可能没有任何关系。开宗立派选址是关乎千秋万代之事，必定要经过慎重的勘察，而这地下祭坛入口又并不隐蔽，所以初代宗主不可能没留意到地下祭坛。甚至，我怀疑这地下祭坛才是初代宗主选址于此的理由。”

　　司梦道：“我也有过这种想法，但猜测始终只是猜测。也许你们此行，会有验证猜测的机缘。”

　　出了祭坛之后，萧煜怕司欢改变主意，执意要即刻出发。萧忆桐的目的在妖国，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而司欢想了想，反正何时走不是走，便也同意了。

　　对此，司梦也只能无奈相送。

　　“跟你的朋友们好好相处。”伫立在合欢宗大门口，司梦拍了拍司欢的肩膀，温声叮嘱道。

　　“嗯，我知道。”司欢点头。

　　司梦唇角含笑，看向萧煜与萧忆桐，拱手为礼道：“司欢修为不如两位，路上如有万一，还请两位稍作照应。”

　　萧忆桐回礼道：“宗主言重了，结伴同行，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萧煜亦是笑道：“宗主放心，我既诚心邀司欢同行，自然会保证他安全无虞。”

　　待终于出了合欢宗地界，萧煜弯弯着眉眼看向司欢，笑道：

　　“邀你出来还真难。”

　　“邀我出来有意思吗？”司欢神情平淡，反问道。

　　“很有意思啊。”萧煜仰头看向湛蓝天空，笑得十分愉悦，甚至很想一步一蹦哒。

　　一侧的萧忆桐终于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两位，你们旁若无人可以，旁若无狐就未免有点太狠心了。”

　　司欢顺着萧忆桐目光看去，这才发现，白狐被萧煜用草叶编成的绳索圈着脖颈，草环一端系着龙珠供白狐疗伤，另一端却另外延伸出去一根同样的草叶绳索，由萧煜牵着走。

　　而白狐四肢短小，比不得三人腿脚修长。在草绳牵引下，白狐为了跟上众人步伐，只能不停地小跑着，此时已累得快翻白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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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