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重生之后》绮窗未见花

12、初入秘境

　　意识到萧忆桐与萧煜必然的姻缘，司欢心中豁然开朗般的放松了下来——

　　司欢此行之目的是接近萧煜，博取好感，哄他为合欢宗驱使玄石调和异变中的地气。也因此，司欢十数日来昼夜难宁，惴惴不安，始终担忧着唯恐再与萧煜结下孽缘。

　　直至此刻想通了其中关节，司欢才恍然放下重重忧虑：既然萧煜必然会与萧忆桐结为道侣，那萧煜所谓的一见钟情，也不过依了前世轨迹，最终以一段露水情缘告结。

　　只要能结束，那便不可怕。接近萧煜，可行。

　　司欢默默计划着进入秘境后的打算，数步之外，萧氏家主与萧氏少主仍就萧煜的身份问题僵持不下。

　　眼看银月渐渐升高，萧寒春也放弃了当场说服萧忆桐的心思，只道：

　　“桐儿不必再多言，秘境开启时辰将至，萧煜身世之事，等你们从秘境回来后再详谈。”

　　说罢，萧寒春袍袖一挥，并指如刀，向着北辰方向缓缓划破虚空。数痕落下，交织成一片简朴却散着无形威压让人难以直视的阵法。

　　哗啦一声，如冰崩玉碎，阵法迸射出耀眼金芒，虚空片片破裂，渐渐敞开一个入口。入口那侧，不同此处暗夜景象，而是曜曜白昼，恰如另有一片乾坤。

　　“诸位入秘境吧。”萧寒春收回划阵之手，对众人说道。

　　众人互相观望，无人率先迈步。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进入了。”反而是一直沉默听着萧氏父子二人争论的萧煜率先开口了，他看向司欢，伸手邀道，“和我一起吗？”

　　“嗯。”司欢既已打定主意，便坦然点头，将手覆了上去，迈步跟上。

　　“司欢？”一旁原想邀司欢同行的文霜雪有些惊诧，但一瞬的讶异过后，也随即紧跟着进入了秘境。

　　剩余众人见状，也纷纷入了秘境。

　　入口外，只余负手而立的萧寒春、神色不定的萧忆桐，以及一脸为难看着萧氏父子二人的萧青枫。

　　“桐儿，你与青枫先入秘境去吧。萧煜的来历，为父会遣人去查。在此之前，你们若在秘境碰上，不可为难于他。”说到后面，萧寒春转向了萧青枫，“青枫，你要记住我的叮嘱，在秘境中不可任由少主乱来。”

　　“是，府君。”萧青枫行礼谨记。

　　“去吧。”萧寒春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我们也进入吧，少主。”萧青枫看向自家少主。

　　萧忆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似是策划定了什么主意，他“嗯”了一声回应萧青枫，随即大步走入了秘境。随着萧青枫的身影最后也消失于秘境，贯通两处的阵法无声碎裂，散做点点星光融入月色，不留痕迹。

　　秘境中。

　　萧煜与司欢两人在通过阵法时的一阵恍惚之后，便发觉自己已站在一座仰不见顶的高山脚下。两人等了片刻，仍不见有人跟来。

　　“看来我们牵着手一同进入并非是我多虑，那阵法恐怕是将先后通过的人随机传到不同的地点去了。”萧煜说道。

　　这时，司欢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萧煜攥着。他一惊，想要将手抽回，忽又想起此行目的，一时僵住，不好动弹。

　　感应到司欢的动作，萧煜低头一看，发觉自己竟忘了松手，赧然一笑，放开了司欢僵在自己手中的手掌，道了声：“不好意思。”

　　“没关系。”司欢应道。

　　“你能回应我伸出去的手，我很高兴。”萧煜看着司欢的眼睛，认真道，“我原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将手藏起来。”

　　萧煜说的上次，是他深夜以叶笛引出司欢，称一见钟情，愿代司欢在潜龙会上达成目标的那次。

　　“那次十分抱歉……”司欢尴尬道。

　　“没关系。”萧煜重复了刚刚司欢说过的句子，笑了笑，道，“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陌生人忽然深夜引你出来，还想探知你参会的目标，你会多加戒备也是正常的，那时算是我唐突了。”

　　司欢有些不知所措，重生带给他的经验有限，他在前世从未见过面色温和不带压迫感的萧煜，自然此时也不知该以怎样的方式去面对这样的萧煜。

　　虽然司欢准备接近萧煜，博取萧煜的好感，以求他能在出秘境后前去合欢宗一试能否驱使玄石根除地气之变。

　　然而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莫大的困难。

　　一方面是因为司欢毕竟没有学过合欢宗秘术，对于媚人之道，只能依稀照着宗内弟子们平时举止模仿个表面，无非是温声婉语、眉目含笑之类。

　　另一方面也是萧煜这个形象在他心中积威甚重。虽然眼前这个萧煜与前世不同，既无权势，性情也不会性情不定暴躁易怒。相反的，这个萧煜甚至时不时还向他温柔示好。然而司欢还是消除不了深铭于心的畏惧感，一旦他试图对萧煜使出前些时候他对慕流虹用过的那些低劣手段，便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前世被迫将萧煜当成主人来讨好时的毛骨悚然。

　　于是一接近萧煜，司欢就开始怕。

　　司欢可以壮着胆子与他正常对话，却没办法逆着恐惧而上，去主动对他提出请求。

　　接近讨好的话都梗在喉咙口，困难程度超出了司欢的预计。

　　局促许久，最终只是强做镇定，轻声吐出一句谢：“玄石之事，多谢你为我周全。”

　　萧煜闻言，笑得眉目弯弯，“嗯，我说到做到对吧！”

　　那弯弯眉目间的温柔笑意太过热烈，甫一触及，司欢便受烫一般转开了视线。

　　“对了，玄石原本不是慕流虹之物吗？你是如何得到的？”司欢心慌意乱，只能抛出问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跟慕氏主事谈过，以玄石换日后为慕氏做三件事。”萧煜轻描淡写道。

　　噫，这么简单吗？

　　司欢一边拼命缓解自己面对萧煜的紧张，一边抑制不住内心无处不在的腹诽：人与人果然不同，自己去向慕流虹讨玄石，差点连身都卖了。而萧煜仅是空口许下三个承诺，便让慕天云直接将属于慕流虹的玄石给送了出来。

　　当然，司欢也知道这笔交易慕氏做的不亏。玄石在慕氏手里，不过一稀罕观赏物。但萧煜的三个承诺，即使不考虑他日后掌权萧氏，以他现在表现出的根骨与资质，价值仍是不可限量。

　　想到这，司欢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继续问道：“我记得你在晚宴时说过，会在入秘境之前给几位主事一个回复？”

　　“这些天我单独找过那天晚宴上出言招揽我的那几位主事，一一婉拒了。”见司欢不解的眼神，萧煜趣味地笑了笑，“我对为人爪牙不感兴趣，但是——”

　　萧煜神情有些小小的得意，一抹腰间储物袋，数件紫气氤氲的法器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地上，“反正直接拒绝也会让他们觉得失了面子，我干脆都私下去谈过了，直言自己不习惯世家规矩约束，但日后若有合作契机我也可以接受。于是不仅全身而退，还从各家都小捞了一笔订金。”

　　司欢见地上所陈列之法器，皆是极品材质，锻造工艺亦是上等，且都是纯净未认过主之物。心中感慨，六大世家也真是大气慷慨，既知招揽无望，仅是换取一个有潜力的新人之好感就舍得花费如此浩大。

　　不过，这些法器虽然价值不菲，但对萧煜有用吗？

　　“我记得你在潜龙会好像只用过落叶飞花？”司欢如此问道。

　　其实不止潜龙会，在司欢前世记忆里，站在权力巅峰的萧煜出手时也只使用过落叶飞花。

　　很多人在本命法器之外还会根据情况不同使用其他的法器，而萧煜从来没用过另外的法器，他似乎也没炼制过本命法器，需要之时，从来都是当场采召花叶为用。每次动手之后，周遭必定草木皆秃，在司欢尚未被强留萧府时，他曾听说过修行界暗将这位年轻的萧氏府君称作——气杀青帝。

　　萧煜有些不好意思道：“一开始是因为穷，后来习惯了就没再用过花叶之外的法器了，反正至今为止也没人破得了我的花叶。”

　　“……”司欢惊诧了片刻，僵硬地将视线投向地上陈列的法器，问，“那为何又收下这些呢？”

　　“虽然用不上，但可以拿去卖钱呀！”萧煜语气十分欢快。

　　见司欢眼神惊诧，萧煜补充道：“收下这些东西，也能安定那些欲招揽我而不得的大人物的心思，不收白不收。”

　　司欢想了想，继续问：“你说不愿为人爪牙，所以拒绝了那些世家的招揽。但方才萧府君欲将你认归萧氏，那可不是当作爪牙，而是当成萧氏本家血脉、嫡系子弟，为何我见你也是无动于衷？”

　　萧煜嗤笑一声，一扬手，将地上法器都收归储物袋，懒懒说道：“萧府君言语真挚，我几乎都要被他说动，忍不住怀疑我那位穷鬼师父是否老年痴呆记错我的身世了。好在那位少主及时质疑，让我冷静了下来。玉佩之事，在我很小的时候师父就当成笑谈对我提起过——穷鬼师父笑我灵智未开就知道抢他路上捡来的玉佩阻他意外之财。既然玉佩非我所有，也没有其他证据证明从未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母亲是萧府君之妹，我又何必去攀这场亲呢？”

　　“眼看着六大世家之首的萧氏权柄失之交臂，你不觉得遗憾吗？”司欢问。

　　“也许我从小生长于山野，不知权柄是何滋味。”萧煜目光投向司欢，灼灼道，“如果我内心一无所有，也许我会想去尝试一下。但如今我心中早已被更加醇厚之物占去，大概也尝不出世间其余味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从前，车马很慢；现在，物流很慢。合同在路上折腾了整整一周，终于抵达它该去的地方。从今天起，我就彻底是晋江的人了~~~~
基友：你文名太挫啦
我：？？？（内心：这可是骗到了编编来与我签约的文
但仔细一想，基友的话应该是很有道理的，否则我怎会一直都像在玩单机晋江一样呢？痛定思痛之后，决心改成了现在的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