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柱斑】一阐提》墨箜

4、4

　　输了。

　　……哪怕竭尽全力，依旧如此。

　　战场被火遁席卷一空。籍由木遁扩散的灼热焰浪在边缘处还燃着些余火，看不出原本形状的木炭洒落在地上，绕着后继无力的余火将其堵在角落，让它再也突破不了这层天然的囚笼。

　　斑浑身脱力，体力消耗一空。就连维持维持写轮眼的查克拉都不再拥有了，墨黑的眸子里失了些颜色，内里藏着深深的疲倦。

　　宇智波一族也一齐输了，陪同自己这个无用的族长一起。

　　柱间喘着粗气，大战的消耗几乎让他站不太稳。他立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慢吞吞挪了过去，却听见青年断断续续的，仿佛随时都会气绝的凄凉笑声。

　　是的，凄凉。

　　为了什么呢？背离的梦想，无法履行的约定，亦或是复仇无望的颓然失意？

　　斑被树木引燃所散出的浓烟呛的不由停下了大笑，眼眶酸涩无比。有用眼过度的负累，也有心中生起的强烈哀伤。

　　他觉得自己不该是这么伤感的。随着这一战心中的重担分明全部卸下了，眼眶的酸涩却是止也止不住，这很奇怪。

　　柱间走到了仰躺的斑身边，俯视着挚友堪称淡漠的神情——那是一种看淡了生死的释然平静。

　　处于优势的千手很快结束了这一场由宇智波主动挑起的战斗，其余族人打扫着战场，而全程围观了神仙打架的扉间则是站到了柱间身后，猩红的瞳仁里满是冰冷与嘲弄，这才是与宇智波向来水火不容的千手一族该有的眼神。

　　而不是像已经露出了怀旧表情看上去能再叨逼很久的某位千手族长。

　　“……昨日你说过，击败你就能得到答案的。”柱间叹息一声，半蹲下低声说道。

　　斑下意识动了动被黑手套包裹在内的纤长手指，却没有一丝将它再动作起来的力气：“既然你赢了，那么就杀了我，结束这无谓的战争。”他的声音极轻，而其本人却是连一分视线都没有赏给柱间。

　　在他看来败者是没有必要倾注耐心的，哪怕如今身为败者的是自己，这个认知也并没有任何改变。

　　柱间垂下眼睑，神色不免有些落寞：“坦诚相见，真的没有可能吗？斑。”

　　闻言斑侧眸瞥了一眼青年那熟悉的失落表情，虽说没有谐化的黑线背景，却也能找到些微留存于记忆之中当年的映像。斑虚弱极了，放在平时张扬肆意的嗤笑也有气无力的，更近似于哼笑：“梦想的终点就在眼前。柱间，你在犹豫什么？”

　　柱间怎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浑身一紧，垂在身侧的一手不自觉紧握：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身兼挚友与宿敌的斑如此自暴自弃下去。而他正欲试图说服下去却听见身后传来甲胄的碰撞声，回头一看扉间已经拔出了刀握在手中，毫不掩饰由心的敌意。

　　“宇智波斑，结束了。”

　　白发的青年用冷漠的语气宣布了这个结果。没有站在胜者一方对败者的嘲笑，也没有尘埃落定的唏嘘，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更接近于行刑前向群众所通知的公文。

　　在这无情的宣告下斑眼睫轻颤，却也仅仅如此。沉默之中他能好似能感知到刀刃的锋寒，来源于久经沙场的直觉——不得不说这是很无奈的错觉，可现实又由不得他去乐观。

　　“等一下。”柱间的目光根本没有离开斑，却沉声喝止了杀机乍现的青年。

　　扉间握刀的手一顿，恨不得现场剖开自家大哥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现在正是好机会啊！”

　　白发的青年皱眉，颇有些不敢置信地反驳道。

　　柱间偏头瞥了一眼脸色隐隐有些难看的扉间，眼神里满含警告：“不许出手！”

　　被气势所迫，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自己这不靠谱大哥骇人气势的扉间双手一抖，冷汗不禁自额头流下了几滴。

　　如果说方才是恨铁不成钢的不敢置信，那么现在就是痛心疾首了。

　　究竟谁才是你的亲兄弟？你不凶宇智波斑反过来凶我？

　　斑用余光睨了一眼表情纠结的扉间，心情竟然畅快了些许：“给我个痛快吧，柱间。能死在你的手中也算我死得其所。”

　　没想到看人吃瘪竟会如此舒畅。与话里的求死心切不同，斑随意感叹着。虽说知道此等幸灾乐祸的心态不好，却也控制不了由心的痛快，现下又是极其被动的情况，多它少它于情况也没有任何作用，索性也放它存在了。

　　柱间没能发现身前人不动声色的心理活动，沉默半晌才继道：“少耍帅了，杀了你这个族长，追随你的宇智波年轻人又会暴起。”

　　千手柱间，在试图说服我？

　　因这一场消耗剧烈的战斗，事实上斑的大脑处理起来信息有着些微的延迟。他后知后觉想道，眼神些许放空：“宇智波早就没有这么有骨气的人了。”

　　毕竟昨天的自己还任性的威逼了那群老不死开战不是么。斑故作轻松地想道，却是诡异的没有一丝一毫愧疚心理含在其中。

　　“不，肯定有。即便现在没有，将来肯定会有的。”柱间的表情柔和了些，“我说，结束这样的战斗吧，咱们不是约好了吗？”

　　“将来要建立理想中的村子。”

　　又来了。斑绝望的想要抬手捂住耳朵，虚弱的身体却实在行动不起来。这些年来换汤不换药的嘴炮斑听了不知道多少次，念念叨叨着一晃就来到了生死存亡的眼下，万万没想到他嘴里居然还是这套理论！

　　倒也不是不认同。

　　“真的不能和以前一样打水漂了吗。”

　　斑恨不得蹦起来一个上挑拳把这喋喋不休的男人打飞。无他，实在是幼稚又烦人，偏偏还不能一次性解决掉他，气不过，又打不死，这些年没少给斑气了个好歹。

　　扉间也不是第一次听自家大哥对宇智波斑的一通忽悠，想了想还是垂下了握刀的手，决定再给二人一次机会。

　　柱间相信宇智波，而更重要的，则是相信与他一样拥有仁善之心的宇智波斑。

　　“……我已经和你不一样了。”斑垂下眼眸，话里盈着落寞：“我已经，一无所有，再也没有可以保护的东西了啊。”

　　父亲，兄弟，族人，泉奈。这一切的一切到了如今，他还剩下什么呢？

　　无非是内心的空空如也罢了。

　　“况且，我不信你们。”斑喃喃道，低垂的眸里古井无波，甚至就连一点的光亮都不存在。

　　柱间低头看着斑堪称冰冷的神情，心下有些怅然：“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们？”

　　柱间不希望斑就此沉入低谷，人生中再无光明可言。他曾经熟识的宇智波斑，张扬而又优雅，狂妄间又不失理智——那是在战场上被称作“修罗”的强大存在啊。

　　分明注定要绽放出属于他的光芒的，如若被厚重的阴霾层层盖住，那还会是他认可并欣赏的对手与挚友吗？

　　“如果想让我们坦诚相待……”斑淡淡道，“那你现在就杀了你的弟弟，或者，在我面前自杀。”

　　“这就算扯平了，这样我才能相信你们一族。”

　　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努力牵出一抹嘲讽的笑来。

　　仇恨蒙蔽人的心灵向来如此简单，不止自己被遮了眼目，想来叫千手柱间杀了自己应该也是够了。

　　斑不相信千手一族能够容忍如此没有道理的挑衅。当然，如若成功了那是最好，失败了也不过一个死罢了，早已一无所有的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坦诚相待简单，脱衣服床上见真章！！(暴言)